世子府。


    陸伯簡看著第二次被退回來的禮物,眸光微沉,接著闔上眼皮,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啥。


    跪在下方的幾人戰戰兢兢。


    尤其是吳管家,即使看不見他神色,也能發現他身子微微發抖,似乎很是害怕。


    場麵一陣沉默,就在吳管家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之後。


    餘光中突然看到一道黑影衝自己腦門飛來。


    下一秒額頭又燙又痛,接著砰一聲,茶杯從身上滾落地上,茶水四處飛濺,他卻不敢亂動一下。


    吳管家心猛地一沉,世子果然還是生氣了。


    “世子,小人無能,小人給世子丟臉了,小人該死!”


    陸伯簡猛地睜眼,沉聲道:“是不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又仗勢欺人?看司沐隻是個普通百姓,就站她頭頂說話了?”


    陸伯簡雖然隻見過司沐兩次,可他自認為司沐並不是那不通情理,不識好歹的女娘。


    吳管家誠惶誠恐:“世子,小人哪兒敢,小人完全照實說的,是小人無能,沒能勸司娘子收下禮物。”


    陸伯簡輕柔眉心,擺擺手趕人:“滾吧,這點兒事都做不好,去莊子上好好修煉一下。”


    “是,是,小人謝世子。”


    …


    一家大酒樓正菜最少也得有十五輪。


    一輪2道菜,共30道菜品。


    還得有10道廚勸菜,也就是廚師推薦,明星菜品。


    茶食也得最少有8品,也就是一些小食點心水果之類的。


    最重要的是酒!


    在大順朝隻有正店才有自家釀酒售酒的資格。


    京城總共隻有幾十家擁有釀酒權的正店酒樓,其中就有陳家酒樓。


    這也是司沐想把陳家酒樓盤下來的原因。


    司沐托牙絕張用去打問了一下,多少錢可以盤下。


    張用:“司娘子你是準備租賃還是直接找主家買下來?”


    司沐想了想,古代的合同約束力明顯沒有現代有效,為了以防萬一,當然是買下來最保險。


    “你先都打問一下吧,我還沒想好。”


    司沐又叮囑:“張先生說買主的時候別提到我。”


    張用神色微轉,點了點頭。


    幾天後,張用給她帶來了消息。


    陳家酒樓一共二層高,大廳也就是個百十平米。


    二樓她沒去過,張用說有十個閣子雅間,主要是後廚大。


    除了廚房還有一個二進院子,可以住人。


    房子就是陳家的,租賃按一月一算,租金是二百六十多兩。


    司沐在心裏暗暗算著,一個月260多兩,一年光是房租就是三千多兩。


    都快能買下來她現在住的房子了。


    貴,這姓陳的一家子心都挺黑。


    張用見司沐皺眉,也說:“京城差不多大小的酒樓一個月租金最多也就一百八十兩,陳家這個,屬實有些離譜。”


    司沐點頭,這個牙絕倒是靠譜,還算公道。


    “那買呢?”


    張用:“買就合算多了,所有家具桌椅子全算上,五萬貫,這屋子市場價最少也值八九萬貫,


    陳東家應該是著急湊錢給他那個不孝子看腿呢。”


    司沐…


    五萬貫,不是個小數目呀!


    她這鹵肉攤的生意雖然不錯,目前也就掙了兩千多兩。


    離五萬貫差得不是一點兒。


    她手上倒是還有些黃金的,可是也不敢全部都投資進去呀。


    “我要是不要家具桌子那些呢?能便宜嗎?”


    張用笑笑:“司娘子,那些家夥什都不值啥錢的,你要不要影響不大,倒是這價格,你要真決定買,我可以多跑幾趟,無非是費點兒唇舌罷了。”


    “不過,如果這生意做成,契約上肯定要按手印的,司娘子你方便?”


    司沐想了想,自己是和陳錢不對付,他現在應該沒興致過來賣房交接吧?


    就算有,也沒事,大不了讓爹出麵就行。


    “我方便,麻煩先生先去談,事成之後,再重謝。”


    司沐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湊錢。


    金子賣上幾塊,能湊個三萬多貫,就解決了大頭。


    這裏沒有分期,隻有高利貸,她不太想和錢莊借錢。


    剩下的兩萬貫…司沐垂眸看向手腕處的一對金鐲子。


    要不把那兩顆珍珠扣下來賣掉?


    算了算了,溫厲要知道,不得炸毛了?


    而且,就算把金鐲子都賣了,估計也湊不出一萬貫。


    不管怎麽樣,這個問題她肯定要自己解決。


    如果開酒樓的錢,她都弄不來,那啥也別做了,就守著賣鹵肉得了。


    鹵肉?


    司沐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這個方法來錢肯定快,隻不過得找一個中間懂行的人去說和。


    司沐想到了那個叫陳睿的掌櫃。


    她去了酒樓假裝吃飯,沒有看到陳掌櫃,隻有兩個夥計目光呆呆地看著街上,手還不停地趕著蒼蠅。


    店裏一個客人也沒有,幾天沒生意,空氣中就一股陳年木頭的枯朽味兒。


    看來到時候重新裝修也得不少錢!


    司沐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陳掌櫃已經辭工了,這兩天就準備回鄉下。


    她想著石果容娘她們都沒有這種開酒樓的經驗。


    以後酒樓開了,肯定需要一個了解流程熟悉各種業務環節的人。


    這個陳掌櫃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最起碼先讓他把石果和容娘調教出來,能夠獨當一麵才行。


    想到這裏,司沐趕緊按照夥計說的地方找了過去。


    把毛驢拴在門口的柳樹旁,望了一眼四周有些荒涼的草房。


    司沐很詫異,一個酒樓掌櫃,聽說和姓陳的還是親戚,怎麽會住得這麽寒酸?


    司沐滿心疑惑,上前敲了敲陳年木門。


    開門的一個老婆婆。


    “找誰?”


    司沐:“我找陳睿,陳掌櫃,他是住這裏嗎?”


    老婆婆點點頭:“他是住這裏,你來的正巧,他正收拾東西準備回鄉下,再晚一會兒,他就去坐船呢。”


    陳管家聽主家說有人找,還以為是陳老爺,沒想到竟然是司娘子。


    “很意外吧?”


    司沐笑笑,目光掃視了一眼屋內,隻有一張木床,一個木箱,還有一張桌子,環境很是簡陋。


    還是租賃的外城的茅草屋,這裏和貧民窟也差不多。


    哎,這就是古代的北漂一族嗎?


    都已經幹到五星級酒樓的總經理了,還是住地下室,未免讓人一陣唏噓。


    “方便聊聊?”


    司沐徑直坐在桌邊唯一的一張木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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