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站在獨孤朝寒的門口,雙腿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他的良知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他手抬起又放下,反複幾次,就是不敢敲響那扇門。


    心中的恐懼和糾結,讓他在門口猶豫了好一陣。


    但一想到主母那凶神惡煞的臉,還是敲響了房門。


    “大小姐,老爺快不成了!”


    小廝的聲音帶著顫抖,細若蚊蠅。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惶恐和不安。


    房間裏,獨孤朝寒原本正坐在窗前,望著城暮寒離去的方向,眼神中滿是落寞和不舍。


    聽到小廝的話,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呆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去給小廝開門。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訝和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


    獨孤朝寒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嘴唇也開始哆嗦起來。


    “大小姐,老爺.........老爺他快不成了。”


    小廝再次重複道,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獨孤朝寒的身體晃了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的手緊緊地抓住窗框,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迅速聚集,然後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獨孤朝寒好不容易在城暮寒的照料下,恢複了點血色的臉龐,在聽到小廝的話後,瞬間又變得煞白如紙。


    她的嘴唇顫抖著,聲音中充滿了惶恐和難以置信:“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小廝聽了她的問話,心中不禁覺得奇怪。他暗暗尋思著,前幾日她不是還親自去看了老爺嗎?怎麽如今竟像是毫不知情一般。


    難道是這幾日的高燒不退,把腦子給燒失憶了?


    盡管心中滿是疑惑,但小廝也深知此刻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不敢多言,隻是繼續說道:“這幾日大小姐你病著,怕你知道了著急,影響病情,所以就沒告訴你老爺的狀況。如今你好了,還是趕快去看看吧。”


    小廝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獨孤朝寒的神情。隻見她的眼神空洞無神,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也在這一刻凝固了,隻剩下獨孤朝寒急促的呼吸聲,和小廝略帶緊張的吞咽聲。


    獨孤朝寒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來。


    我這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何我意識清醒,就要麵對這樣悲傷的事情?!


    獨孤朝寒抬腳朝外走去。


    她的雙腳仿佛被鉛塊重重壓住,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淚水不受控製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劃過那毫無血色的臉頰,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悲傷的淚花。


    那短短的一條路,她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再回過神來之時,已經站在了父親的屋門口。


    獨孤朝寒還沒說服自己做好準備,就看見了那令她心碎的畫麵。


    “不要啊,老爺------”


    床上的高伯山雙目緊閉,沒了半分生機。


    高承德、高玉蘭和高馨月跪倒在床邊,哭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淒慘的樂章。


    高承德跪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捶打著地麵,“父親,您怎能拋下我們!”


    他的聲音沙啞而絕望,額頭因為用力撞擊地麵而紅腫起來。


    高玉蘭伏在床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爹,您醒醒啊!”


    她的身體因悲痛而劇烈顫抖,仿佛要將心肺都哭出來。


    高馨月則癱坐在角落裏,雙手捂住臉,哭聲從指縫間溢出。


    “父親!”


    獨孤朝寒剛一踏入房門,隻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像失去了支撐,直直地栽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我為什麽我偏偏病倒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見父親最後一麵!”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向前撲去,雙手緊緊地抓著高伯山冰冷的手。


    那雙手曾經是那麽溫暖有力,如今卻變得如此冰冷僵硬。


    “爹,女兒不孝........”


    獨孤朝寒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掉落,滴在高伯山的手上,卻再也無法喚醒他。


    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仿佛受傷的小獸在悲號。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可她看著高伯山那毫無血色的臉,卻不願眨眼,似乎想要將父親最後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周圍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無人能給予她一絲安慰。


    獨孤朝寒就這樣緊緊地握著高伯山的手,仿佛隻要不鬆開,父親就還在身邊,從未離去。


    她呆呆地看著高伯山安詳的麵容,淚水如決堤的江河,肆意奔湧。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隨著父親的離去而消散。


    獨孤朝寒的雙肩不停地顫抖著,哭得聲嘶力竭,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悲切和不舍:“父親!您怎麽能就這樣丟下我?”


    高馨月滿臉淚痕,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父親一向康健,怎麽會忽然病死!”


    她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三姨娘聽到這話,嚇得臉色煞白,連忙伸手捂住高馨月的嘴,“別瞎說!”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環顧四周,猛的見主母站在了門口,嚇得心髒幾乎跳出嗓子眼。


    主母忽然出現在門口,靜靜地看著眾人,她的臉上看不出悲傷,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沒錯,老爺他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


    主母的聲音冰冷而尖銳,在這充滿悲傷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被主母的話震驚了,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獨孤朝寒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疑惑道:“你是誰?”


    主母看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幾日前剛見過我,怎麽忽然裝不認識我?難不成是察覺到我要對付她,開始裝瘋賣傻?


    她看著獨孤朝寒,冷聲道:“我就是來揭穿你罪行之人。”


    “我這些天一直病著,哪能犯下什麽罪?”


    主母並不理會她的質疑,道:“老爺他,就是被人毒害的。”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仿佛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主母。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壓抑,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三姨娘瞪大了眼睛,心裏清楚主母這是在策劃什麽陰謀,但臉上卻裝出不可置信的樣子,道:“你既說是老爺是被人毒害,那犯人是誰?”


    主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狠毒地看向獨孤朝寒,緩緩說道:“就是獨孤朝寒。”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房間裏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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