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夏不滿地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廚房,結果就聽見叮呤咣啷的一陣響動,緊接著就是陶瓷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啊!”


    我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但馬上又坐了回去,心裏說服著自己,管她幹什麽。


    看見許知夏從廚房出來,左手緊緊地握著右手虎口處,殷紅的鮮血從指縫裏往下流。


    許知夏的五官因為疼痛而擠在一起,看著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放下手裏的碗筷,走到她麵前,拉開她的左手,“我看看你傷的怎麽樣。”


    她的右手虎口處被劃開一道三厘米左右的口子,好在不算深,不用到醫院去縫針。


    看完我拽著她往一樓的洗手間走。


    許知夏不明白我要做什麽,反應很是抗拒。


    “江儉,你幹什麽,放開我?!”


    “許知夏,你腦子裏除了裴知行和許氏集團之外,拜托你也多裝點其他的東西吧,怎麽拿碗盛粥都能給自己傷成這樣?!”


    把許知夏拽到洗手台前,冷著臉囑咐道,“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別讓傷口接觸到生水。”


    或許是被我強勢的態度震懾,許知夏老實的點點頭,沒說什麽。


    找到醫藥箱拎到洗手間,拿出生理鹽水往她的傷口上衝洗。


    因為被生理鹽水刺激到傷口,許知夏一直想把手抽回去,“好疼,江儉你是不是故意的?!”


    “別廢話,隻是生理鹽水你就受不了了,你要是傷口再深點兒還得拿雙氧水給你衝,那個更疼,你要不要試試?”


    說罷,我從醫藥箱裏拿出雙氧水,作勢要擰開往許知夏的傷口上倒。


    許知夏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你、你敢?!”


    我肯定不會在這種情況上故意使壞報複許知夏,我沒那麽惡趣味,翻了個白眼把雙氧水放回去。


    用生理鹽水把傷口衝洗幹淨之後,緊接著用碘伏消毒,許知夏疼得一激靈,剛想痛呼出聲被我一記眼刀給嚇得憋了回去。


    過了十多分鍾,傷口終於處理好,結果下一刻許知夏突然歪倒在我身上,出於本能我及時接住了她。


    “你怎麽回事?”


    許知夏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腳疼沒站穩,你不會以為我是對你投懷送抱吧?”


    聽她說腳疼我才想起來,低頭看向她的腳。


    “你腳好的這麽快?”


    許知夏沒想到我會問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神情不自然地說道,“沒好……”


    上次在老家的山上遇上塌方,許知夏的腳踝崴腳脫臼,按理說至少要養一兩個星期才能下地走路,這兩天見她的時候見她穿著高跟鞋行走自如,都忘了這茬。


    “作死這方麵還是得看許總。”


    麵對我的陰陽怪氣冷嘲熱諷,許知夏氣憤地瞪著我,“你什麽意思,不過是脫臼而已,影響不了我什麽。”


    “為了這麽點小傷要是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的,還不知道那群家夥怎麽拿這事給我上眼藥。”


    許知夏話裏的那群家夥,我知道是誰——她的那幾個堂兄堂弟。


    “你難道不怕留下後遺症,許氏集團的千金落下殘疾可不好聽?”


    許知夏咬了咬牙,“關你什麽事,閉上你的烏鴉嘴!”


    說完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我給推開,跌跌撞撞地走出洗手間。


    我一拍腦門,真是吃飽了撐得,就是多餘管她。


    將醫藥箱收拾好,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許知夏已經不見了身影,估計是去公司了。


    餐桌上吃了一半的飯已經冷了,正好我也沒什麽胃口,也就懶得再熱。


    廚房地上一片狼藉,碎了幾個碗碟,還有許知夏一路滴下的血跡。


    本來想自己收拾,但轉念一想,我憑什麽給許知夏收拾爛攤子?


    掏出手機,搜了個家政程序,找了個保潔團隊上門。


    隨後把廚房的照片和付款截圖一起發給小朱,附帶一條語音。


    “小朱,這是許知夏幹的,保潔的錢也得她報銷,你先給我轉過來然後你再找她。”


    對麵很快回複,“好的江哥。”


    小朱辦事很幹脆,直接將錢轉了過來。


    想了想,為了不給自己再額外的找麻煩,我“善心大發”在保潔團隊上門之前,將別墅裏關於裴知行的東西都給收到了許知夏的房間裏。


    保潔團隊一共來了七個人,穿著統一的工作服,手裏提著各種“裝備”。


    “二樓走廊左邊第二間房,不許任何人進去,其他的都可以。”


    “好的先生。”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他們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


    過了一會兒,小朱給我打來電話,接聽之後許知夏慍怒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江儉,誰允許你找保潔的,你難道不知道——”


    “停,該收的東西我都已經收好了,這一點你放心,這麽髒的房子我不找保潔難道你指望著我來做?”


    “你居然敢動知行——我的東西,你和我說了嗎?!”


    “我既然回來了,我想做什麽一定要和你說嗎,保潔還沒走,我不建議你繼續在電話裏和我說這些事。”


    “江儉,我以前是不是說過不許請保潔,隻能你自己收拾!”


    “許知夏,你自己也說了那都是以前,你又憑什麽覺得現在的我還會和以前一樣,別做夢了。”


    “那你早上還給我……”


    我聽見許知夏說這話之後,忍不住嗤笑出聲,壓低了聲音說道,“許知夏,我想我需要和你解釋一下,我給你處理傷口隻是因為看不慣你那副蠢樣而已。”


    “受傷了自己不知道怎麽處理,隻會像個傻子一樣站著愣神。”


    “許知夏,就算換做任何一個陌生人在我麵前受傷,我都不會坐視不管,你不會以為我還愛著你吧?”


    我說完話之後電話那邊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正當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許知夏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儉,你居然敢罵我蠢,你是不是想死?!”


    “你以為我許知夏稀罕你這個賤人的愛,你的愛就和你這個人一樣廉價,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嗯嗯嗯,許總說的都對,那就委屈許總繼續惡心下去了。”


    說完我直接將電話掛斷,順便把手機靜音扔在一邊。


    嗬,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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