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無瑕,謎底是個皇字。日月同天,謎底是個明字。”


    楊鶯鶯不愧是魁出身,知道維護大人的顏麵,迅速將後麵兩個謎麵和謎底一同交代了出來。


    許七安念叨著五個謎底,“思、伯、告、皇、明,什麽意思呢。”


    幾人冥思苦想,將這些字串了一遍,還是解不開其中的秘密,難道真的沒有特殊含義。


    五個字是不是什麽字謎,張巡撫也猜不出來。


    “如果這五個字另有玄機,那麽紫陽居士也能夠猜出來,紫陽居士對雲州也不熟,那麽背後的玄機就不會太過複雜……”


    “什麽東西是初來乍到就能輕易發現的呢……什麽東西又是初到雲州必須的呢……”


    此刻的張巡撫,一半腦力在思考這五個字,另有一半腦力在和文姑娘較勁。


    文姑娘出嫁……曆史上哪個著名的文姑娘,她出嫁有什麽典故呢……嘶,想不明白啊!


    許七安從懷裏拿出昨天剛剛買的堪輿圖,這玩意在驛站就有,比較粗糙,和前世黑澤誌玲語音播報的地圖差得遠了。


    “堪輿圖是初到雲州必備的,如果是販夫走卒,進了城走哪兒是哪兒。


    但是紫陽居士那樣的大儒,是一定要買堪輿圖的。”


    其餘幾人都有些半信半疑,楊鶯鶯也是瞪大了眼睛,難道字謎背後真有秘密。


    許七安按照那五個字,開始在堪輿圖上找起了地名。


    “思明橋、伯黃街……剩下的皇字太忌諱,其餘兩個字也沒有對應的地點。”


    張巡撫道,“寧宴,死馬當活馬醫,立刻帶人前去查看這兩個地方。”


    許七安帶著幾個便衣打更人,來到了思明橋,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


    思明橋橫跨在一條小河上,是一座有兩大兩小孔洞的拱橋,由漢白玉雕砌而成,橋身布滿了青苔。


    三人檢查了許久,許七安在橋身外側找到了一個凸起的石磚,然後就其輕輕拔了出來,真的在裏麵找到了一隻錦囊。


    打開錦囊之後,裏麵寫著的是一些數字。


    “默壹佰陸拾貳叁佰肆拾柒肆壹貳”


    默,162、347、4、1、2。


    我草,周旻真是個人才,這簡直搞上密碼學了,許七安驚呆了。


    “寧宴,這是啥意思?”


    “寧宴,下一步去哪兒?”


    宋庭風和朱廣孝仿佛把腦子落在了教坊司,跟著許七安都不會思考了。


    “我怎麽知道!”許七安有些發毛,“同樣都是打更人,你們和周旻的差距也太大了。”


    “人家一個暗子,比你們兩個貨強太多了!他留下字謎你們看不穿,現在數字也毫無頭緒。”


    宋庭風不服氣道,“暗子本就是精挑細選的,我們隻需要負責武力就行了,就像剛才,薑金鑼和頭兒不也沒看出來嘛……”


    “所以,寧宴有當暗子的潛質!”朱廣孝認真說道。


    “滾!”許七安無言以對。


    一個時辰之後,許七安帶著密碼回到了驛站。


    張巡撫對許七安抱有厚望,如果這一路也沒有線索,那這個案子就很難了。


    許七安帶人返回,張巡撫期望又緊張的盯著他們。


    許七安拿出紙條放在桌上,立刻有幾雙手伸過去,大家都著急啊。


    “這寫的是什麽啊?”


    薑律中一臉茫然,張巡撫更是神色呆滯,完全看不懂周旻寫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巡撫勝負欲爆棚,已經沒有猜出一則字謎,現在一定要一雪前恥。


    腦中一本本聖賢書翻過,一個個苦讀的典籍閃過腦海,然而這個謎麵和文姑娘一樣,毫無頭緒。


    最終,一個時辰過去,所有人都將張紙條背了下來,然而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當夜,在張巡撫邀請下,許七安作為親隨參加了一場官場的應酬晚宴。


    按照張巡撫的說法,這頓飯很重要,因為他們要對付人就在這場晚宴上。


    兩人刻意的晚到了一刻鍾,既顯擺了官威又給主人騰出充裕的時間準備。


    到達宴請府邸門口的時候,各式各樣的馬車轎子已經停滿了門口,在侍從的帶領下,張巡撫一行人來到了前廳,見到了一百多位林林總總的雲州官員。


    “巡撫大人!”爽朗的笑聲中,布政使宋長輔迎了上來。


    張巡撫含笑拱手,“布政使大人。”


    一州之地權勢最重的三個衙門分別是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提刑按察司,布政使是妥妥的封疆大吏。


    隨後,位高權重的雲州布政使給張巡撫介紹了都指揮使楊川南,這個時候廳中的議論聲都安靜了不少。


    在官場混的都得到了消息,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小道消息,張巡撫是衝著楊川南來的。


    “久仰,久仰。”


    “都指揮使大人,久仰!”


    張巡撫和楊川南笑容真摯,宛如多年不見的老友,甚至握起手來寒暄,話題從同窗到老鄉,試圖尋找共同點。


    看起來,兩人親密無間。


    但是,兩人都在試探對方,戒備對方。


    許七安暗暗呲牙,難怪魏公和師父都說過,他不適合混官場,這些人說一句話繞十八道彎。


    在許七安心中,理想的生活不是張巡撫這樣前呼後擁一呼百應,而是李長安那樣,身邊美女如雲,偏偏誰都不敢惹。


    “等我武道有成,我就是大奉第二李長安!”


    眾人就坐之後,一個身披輕甲的妙齡女將軍跨步走入,高馬尾的帥氣軍娘,顏值還居高不下,十分驚豔。


    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許七安自然猜得到,這位就是許玲月小本本上的大情敵,金雕女俠李妙真了!


    許七安暗中對比了一下,這位女俠的顏值,和兩位公主不相上下,都是豔絕一方的水平。


    可見,師父的後宮錄取線劃得極高!


    來雲州之前,這些情報工作都是做過的,這位李妙真沒有正規編製,但是卻幫助官軍剿匪。


    而這位戎裝美人,更是直接坐在了楊川南旁邊的位置上,所有官員看向她的目光都存著敬畏。


    好大的雌威啊!許七安心道。


    楊川南看向張巡撫和許七安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雕女俠李妙真,也是本官聘用的遊騎將軍。”


    “一年多來,她四處剿匪屢立戰功,要是真的論功行賞,我這都指揮使應該她來坐。”


    這個時候,許七安已經有所懷疑了,難道這位準師娘就是二號?


    過往的聊天群裏,二號是個熱衷剿匪的軍娘,而且沒有朝廷正規編製,十分看不上元景帝,可能性不小。


    “弟子許寧宴,見過妙真師娘!”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許寧宴在李妙真麵前端端正正的作揖,如果李妙真是李長安明媒正娶的正妻,許七安該下跪了。


    “哦,寧宴啊,我是江湖人,你不必拘禮。”李妙真並不意外,而是擺出了一副長輩的姿態。


    李長安有兩位弟子,她是很清楚的,李長安跟她說過,聊天群裏也常常提起。


    許七安深知枕頭風的重要性,對師娘們要足夠尊重。


    禮多人不怪,主動見禮總不算錯。


    這時候,楊川南的眼皮突然跳了跳,在場不少官員的神色都微微變化。


    李妙真有軍隊,而且實力不弱,張巡撫和許七安一行人如果有李妙真支持,並不會太懼怕雲州的地頭蛇。


    楊川南驚訝道,“張巡撫,原來這位就是李長安先生的高足啊,難怪一表人才啊!”


    許七安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了一句,也不當回事。


    張巡撫神色錯愕,李長安可是京城風雲人物,和兩位公主關係匪淺,聽說兩位公主因為他矛盾日深。


    而李長安本身還是大儒、大俠,擔著一份金鑼打更人的名頭,和打更人衙門、雲鹿書院關係密切,是一位能量巨大的人物。


    真是想不到,到了雲州還能感受到李長安的影響力。


    如果這位李將軍願意支持他查案,就算遇到危險也是一個援手,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幫忙。


    這時候李妙真笑了笑道,“江湖兒女不講繁文縟節,我和李郎相識相知一場,他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


    “寧宴初來雲州,身負朝廷要務,還希望諸位大人給他行個方便,不要欺負外來的和尚。”


    許七安挺直了胸膛,宴席上的官員們紛紛表態,打更人本就是欽差,自然會全力以赴。


    但是張巡撫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李妙真這句話的作用不會小。


    但是他要查的是楊川南,楊川南對李妙真十分信任,在李妙真說這句話的時候,楊川南沒有任何不喜,反而是連連附和。


    “女俠說的對,朝廷公幹,我們必須全力配合,絕不敢懈怠。”


    許七安不禁心中盤算,楊川南看起來對李妙真非常倚重,那麽楊川南的事情李妙真又參與了多少。


    而且李妙真派李玉春救下了楊鶯鶯,那麽就相當於是壞了楊川南的好事。


    追殺楊鶯鶯的盜匪頭目拒捕被殺,其他小嘍囉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要刺殺楊鶯鶯,更別說背後的主使了。


    目前假設楊川南的確有問題,那麽李妙真和楊川南是什麽關係,是不是貌合神離,私下已經相互算計。


    宴席照常進行,這一場雙方相互試探的飯局,吃什麽改變不重要。


    隻是宋長輔安排了一大盤無籽枇杷請張巡撫嚐嚐鮮,張巡撫欣然接受。


    之後,張巡撫低聲對許七安說,這無籽枇杷是一種暗示,暗示著如果雲州除掉一個人就能太平。


    宴會結束,眾人離開宴請府邸,李妙真將許七安單獨叫到一旁。


    “你師父就在雲州,讓你放心查案,查到什麽都由他頂著。”


    李妙真一句話,許七安立刻來了精神,雖然為了突破煉神境他已經不眠不休觀想好幾天了。


    “師父他老人家來了,真是太好了!不知他住在哪裏,我這就去拜見。”


    李妙真不動聲色道,“不用,他自有去處,你安心查案就是了。如果你覺得人手太少,可以隨時讓李玉春來找我,我會出手。”


    “真是多謝師娘了!”許七安大感振奮,原本感覺有些勢單力孤的局麵,竟然瞬間扭轉了。


    李妙真可是有一支不弱的軍隊的,這讓許七安信心大增。


    其實,李長安暗示過李妙真,楊川南並不單純,是在利用她。


    她是江湖人,最煩的就是官場上的勾心鬥角,蠅營狗苟,一個個不好好剿匪,淨搞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支持剿匪的好官,竟然也是另有目的,這讓李妙真對大奉朝廷更加失望。


    上梁不正下梁歪,源頭還是在萬惡的元景帝!


    許七安告別李妙真,回到了張巡撫身邊。


    “張大人,妙真師娘答應我們,如果緊急情況下,她會幫我們的!”


    這則消息,讓張巡撫非常驚喜,“寧宴貴人緣真是好,這下我們心裏就更有底了。”


    許七安隨意的擺了擺手,“小事小事,拜個好師父,少奮鬥三十年。”


    張巡撫神色一滯,隨後撚須輕笑,“嗬嗬,寧宴不愧是大儒弟子,真是出口成章,隨口一言,便是發人深省。”


    許七安幹笑一聲,他這句話在這個時代更是真理,無論文武,師父可太重要了。


    “三司之中都指揮使權力最大,但是今天打頭迎接我的卻是宋長輔,甚至宋長輔首先介紹的也是提刑按察使,說明這兩人關係不好。”


    “而且楊川南在宴席間比較沉默,反而是宋長輔非常活躍,這樣很不正常,這說明宋長輔在雲州官場影響力要大得多。”


    許七安隻是聽著,心裏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煩不勝煩。


    這些人真有精力,而自己的精力是要貢獻給修煉和教坊司的,怎麽可能用在這麽無聊的事情上。


    看到許七安頭疼煩悶,張巡撫開懷大笑,猜不出文姑娘字謎的鬱悶一掃而空。


    “大人,不如我們再猜個字謎?”許七安似笑非笑。


    張巡撫感覺被挑釁了,我一個讀書人還怕你個粗鄙的武夫,隨即擺出了一副鎮壓一切的架勢。


    “盡管說來!”


    許七安微笑,“女人生孩子,猜一成語!”


    張巡撫臉色僵硬,笑容凝固,神色再次陷入茫然,然後放下車窗簾子,拒絕再和許七安交流。


    車窗外,傳來了許七安和薑律中哈哈狂笑。


    “薑大人,你笑什麽呢?”許七安忍住笑容,故作慍怒道。


    “我啊,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薑律中開懷笑道。


    “哼!”馬車中傳來張巡撫的冷哼。


    怎麽回事,許七安這個武夫,如何想出自己猜不出的字謎的,還想出了兩個謎麵!


    出於讀書人的顏麵,又不可能開口問答案,那樣實在跌份兒。


    難道是他師父教的?


    應該如此,那麽自己輸給李大儒,倒也不冤枉。


    但是你們如此嘲笑本官,本官就不高興了。


    冷著臉的張巡撫,在馬車中陷入了沉思。


    文姑娘嫁人……


    女人生孩子……


    嘶!謎底到底是什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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