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長也有了印象:“噢,我記得了。你這次來要辦的案子和那起案子類似嗎?”


    “是的。我來這兒希望能收集到有用的資料和證據,好讓這個問題盡快解決。”


    “但願你能早些如願以償,可以將案件的大體情況跟我講講嗎?”


    班利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介紹了一遍,廳長聽完後,說:“這個案子的確很怪異!讓我看看派誰協同你辦這件案子最好。本來杜蓬是首選,但眼下他有案件在辦。”他一遍查看卡片,一邊說,“利朋,還有龐達不是特別忙,他們都很幹練。”說完他拿起電話。


    “廳長!稍等一下。”班利說,“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很冒昧,在辦馬爾薩斯案件時,跟利朋曾有過合作,所以這次還是想請你讓利朋來做。”


    “沒問題!”


    沒過多久,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氣度不凡。


    “嘿,利朋,看,你的老朋友來了。”廳長在一旁說著,兩個警探熱情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這次,他又有一樁謀殺案,似乎很有挑戰性。班利,你詳細地給利朋介紹一下。”


    自然,班利不敢怠慢,具體而詳細地介紹了一遍案情。


    “班利,有一點我持懷疑態度,”廳長說,“為什麽你那麽肯定死者就是巴黎的?”


    “海運公司的貨單上清楚地記錄著桶子是從巴黎寄送過去的。菲利克斯收到的那封信,是以羅迪的名義寫的,而他就住在巴黎。屍體衣服上別著的那封信的紙張也是產自法國。另外,桶子標簽上寫的公司名稱也是巴黎的。”


    “我認為那些都不足以作為確認死者來源的證明。桶子是從巴黎寄出的,但也許是有人為了湮滅形跡,把他從別處運來再寄出去了。至於那封信,沒有信封,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信紙產自法國,可是菲利克斯自己不是也常來巴黎嗎?沒準這一切都是他一人所為。標簽是塗改過的,那說它是從別的貨品上撕下來又貼上去的也不無可能。”


    “不得不承認,我沒有支撐這個結論的證據。也許巴黎隻是這個桶子的中轉站,關於這一點,我隻能說,即使桶子真是由別處轉寄來的,也應該有知情人在巴黎。總之,廳長和我覺得,應該以巴黎為起點展開搜查。”


    “這一點我也同意。我是想說,目前我們所掌握的信息,並不能成為解決問題的依據,我們必須要確定死屍的身份。雖然法醫鑒定的結果是死亡有一周以上的時間了,但不能以此來限製我們的搜查工作。或許她很早就失蹤了,被監禁了很長時間之後,才遭到誘拐、殺害的。”


    廳長給內勤打電話,要求將全法國四周之內失蹤者的名單都送過來。很快,文件就被送了過來。


    “這份名單上全部是三月份的失蹤者。這份名單上列的是四月份到現在的。最近四周之內的名單要整理一下才能列出來。如果需要,我馬上就做。”


    廳長開始查閱檔案,他說:“上個月,有七個人失蹤,其中有六個是女的,四個是在巴黎。這個月有兩名,都是女性。也就是說,在過去五周裏,巴黎地區有六名女子失蹤。”


    他的手指順著名單往下滑動:“蘇珊,十七歲,她最後一次被看到是在——不是這個。露西,二十歲——也不是這個。這些女子看來都是二十一歲以下的。這個呢?三十四歲的瑪麗,有著五英尺八英寸的身高,黑頭發,皮膚光潔,住址是阿拉哥大道坦克街41號,她的丈夫是律師安利。上個月二十九號,差不多十天前的下午三點,她出門說是去買東西,從此就沒再回來。”


    利朋說:“可以查查看,但是可能性不大。去買東西的婦人,沒有必要穿著晚禮服啊。”


    “我想,她的名字中應該有‘雅麗特’。”班利說。


    “你們的說法都很在理。不過,我想,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親自去核實一下。”廳長把文件遞給班利,說,“這是所有失蹤者的報告。看來還需要尋找別的線索,我們還是好好思考一下該從什麽地方著手。”


    廳長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我看這樣吧,班利,對於菲利克斯提供的情況,你去進行一下實況調查。先把羅迪找出來,確認信是否是他寫的。如果是,就以此為線索進一步調查。如果不是,就問他有關彩票賭博的事,和菲利克斯所說的互相印證一下。那架特殊的打字機也要找出來。另外,還要查清楚晚禮服及桶子從何而來。你們的意見呢?”


    兩人點了點頭。然後班利又把死者身上的衣物飾品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廳長仔細察看後說:“這些東西可以分成三部分:外衣、內衣和飾物。需要三個人對這三部分作專項調查。”他又拿出卡片查了一下,抓起電話說:“請弗利爾夫人、路考克小姐和格瑞絲小姐到這裏來。”


    一會兒,走進來三位時髦女郎。廳長說:“三位,你們在這裏麵任選一組,分別去找出是誰買了它們。看品質,對於是哪家店裏的東西就該猜個差不多了吧。明天早上馬上投入工作,和總部要隨時保持聯絡。明晚,大概九點的時候,我們在這裏集合,商量案件的進展。現在,馬上就八點了,班利舟車勞頓一定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從警察廳出來,利朋對班利說:“你是不是真的很累?我想今晚先作些簡單的調查,你看怎麽樣?”


    “好啊!你想從哪裏查起?”


    “這樣,我們到河對岸,找家飯店吃點飯。這條路正好和去瑪麗家的路順路。吃完飯後,我們去確認一下,桶子裏的死屍是否是瑪麗。”吃完那頓經濟實惠的便飯之後,已經是九點了。然後他們乘著計程車朝阿拉哥大道去了。到那兒之後,很快瑪麗的丈夫就出來和他們見麵了。班利將死屍的照片給他看,律師找了個光線好一點的地方看著,表情一直很嚴肅。


    “感謝老天!”他鬆了一口氣,“這不是我太太。她沒有淺粉色的晚禮服和鑲鑽的發卡,而且她外出是要去散步,沒有穿晚禮服,它們還在衣櫃裏。”兩人沒有任何收獲,便返回了。


    ☆誰寫了那封信


    第二天早上十點,利朋去班利的旅館找他。


    利朋一邊叫計程車一邊說對班利說:“今天要去找葡萄酒商羅迪先生。”


    這一次總算沒有無功而返,確實有羅迪這麽個人,並不是憑空捏造的。街道的拐角處有一棟很大的建築,有著寬闊的大門,氣派高雅,那就是他的家。看得出來,他相當富有而且很有教養。兩人到他家時,正趕上羅迪要出門去辦公室。他們趕緊跟了過去。


    這個羅迪的年齡大約有三十五歲,黑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一副很精明的樣子。舉手投足間有些神經質,總是處於緊張焦慮的狀態。


    “我們接到警察廳的命令,前來拜訪你作一項小調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要調查的人是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我認識他!他有什麽問題?”


    “至少我們認為,他應該沒有觸犯法律。”利朋說道,“不過很不幸,因為要調查別的案件,對於菲利克斯的一些陳述我們有必要證實一下。”


    “關於他的事情,不知道我能提供的信息是否幫得上你們,不過,我會盡自己所能。”


    “非常感謝,羅迪先生。你和菲利克斯的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那次的碰麵很偶然,但我依然記得很清楚。因為一個特殊的原因,我特意記下了日期。”說著他取出了口袋裏的小記事本,一邊查看一邊說,“那是三月十四號星期天,距離這個周日剛好有一個月的時間。”


    “剛才你說,有一個特殊的原因,那是什麽?”


    “是這樣的,那天菲利克斯和我談到了政府發行的彩票,後來決定要購買,他給了我五百法郎,我也拿出五百法郎,然後,用這些錢辦了手續。我把這項協議在本子上記錄了下來。”


    “請你對當時協議的情形進行一下描述。”


    “那天我們有一群朋友,談到彩票製度時,我們有了爭議。我提議說試試運氣,菲利克斯的積極性也很高。”


    “你們確實有買彩票嗎?”


    “是的。我把支票放在信封裏,寫信申請的。”


    “中獎了?”


    羅迪微笑著說:“但願能中獎!不過,現在還無法得知結果,要等到下個周四才會抽簽。”


    “下周四?那就隻有等著得到幸運女神的垂青了。對於你已經買了彩票的事,是否已經告訴菲利克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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