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不敢耽擱,直接去回春醫館。


    她前腳邁進醫館,曾秉硯後腳到了。穿著黑灰色對襟褂子,手裏提著畫眉鳥籠,裝點著牙雕配飾,一隻棕褐色的畫眉鳥瞪著綠豆眼四處張望。


    商枝不動聲色掃過鳥籠,她眼尖的辨出是老紅木。


    突然,她記起那兩位食客的話。前吏部尚書曾秉硯,體貌特征都十分相像。侍弄花草,愛遛鳥。


    ‘嘶’商枝齜著牙,隨便一撞,撞個人物。


    這運氣……


    “丫頭,你牙疼?”曾秉硯見著商枝,笑嗬嗬的說道:“年紀輕輕,這口牙可得好好護著,別還沒老掉牙,就嚼不動了。”


    “老人家,您來了?花我給帶來了,後邊說話。”商枝換成一副笑臉,請他到後麵院子裏,把魏紫端出來擱在石桌上,“花種活了,但是參加不了賞花宴,至少得兩年才能掛花苞。”


    曾秉硯很稀奇,竟給種活了?


    牡丹是秋季種植,春天種植十有八九活不了。可這丫頭給栽活了!


    他端在手裏,左右轉動著看了幾遍,根莖上已經展開了嫩葉。


    “你如何種活的?”曾秉硯微眯著眼睛,精銳的目光在商枝臉上打轉,“得熬過秋天才能算活,你告訴我什麽法子,到時候枯了,我能救治一番。”


    商枝笑道:“大概是沒有傷到根?我隻是請教了花農,按照平常的方法栽種。”


    曾秉硯看了她一眼,不像是撒謊,細細思索一番,正要再問,便見商枝轉頭又搬出一盆花,眼前一亮,目光頓時被吸引。


    “老人家,我瞅著這話和您的魏紫相似,就是顏色不同。怕種不活,遇見這花買下來了。您給掌掌眼,瞧瞧這是牡丹嗎?”商枝把姚黃往曾秉硯麵前推,不但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套說辭也圓了隻是湊巧種活魏紫的話。


    曾秉硯小心翼翼捧著姚黃,仿佛看著稀世珍寶,雙眼閃閃發光。


    姚黃花苞半綻,色淺而清麗,清香沁人。


    距離賞花宴還有五日,那時候姚黃正好完全盛綻。經過商枝的悉心照料,姚黃的品相比起魏紫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牡丹四大名品之一的姚黃。”曾秉硯按捺住激動,“這花你怎麽賣?”


    魏紫是單株,而姚黃是三株,花繁葉茂,品相端莊。


    商枝聲音清脆,含笑道:“我撞壞您的魏紫,也不知它能不能種活,這株姚黃算作賠禮。”


    “那怎麽行?丫頭,在你眼裏,老頭子就是愛占人便宜的?”曾秉硯鍾愛姚黃,可不能奪人所好。商枝身上穿著粗布衣裳,漿洗得發白,就連裙擺都被勾破一道口子,足見她並不富足。而這一株姚黃,能夠賣二十兩往上的銀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於商枝這等人家,夠她半輩子的嚼用。


    “上回說種不活,得賠您一株,或者五十兩銀子。魏紫活不活的成另說,總不能讓您吃虧。反正這花我留著也還不如剁了喂豬實在。”商枝如何都不肯收銀子。


    曾秉硯雙眼一瞪,氣呼呼道:“臭丫頭,你是在埋怨我無理取鬧?怕了我?”


    商枝笑了笑,沒說話。


    曾秉硯更來氣了,吹胡子瞪眼,輕哼道:“算了算了,老頭我不和小姑娘計較。我的魏紫頂五十兩,你的頂八十兩,我還得給你三十兩!”


    然後,讓隨從掏銀子。


    隨從把銀子放在商枝的手邊。


    商枝霍然起身。


    這時,正好林辛逸將薛慎之請進來,她推脫著把銀子還給曾秉硯,急忙說,“老人家,我大哥來了,還有事,先走了!”


    “丫頭!”曾秉硯見商枝往屋裏跑,也跟著起身追。


    “你一定要給銀子,這花我就不給你,帶回去喂豬了!”商枝扭頭,撂下狠話,然後朝薛慎之喊道:“慎之快進來,我給你看看手!”


    曾秉硯氣噎,不識好歹的臭丫頭!


    喂豬?哼!粗鄙!


    然後抱著姚黃,心情美滋滋的,想起那個說話氣死人的丫頭,沉吟道:“阿奴,你去調查這兩兄妹。平白得了這株花,日後若有緣,這份情得還上。”


    “是,老爺!”阿奴應下。


    ——


    薛慎之坐在靠椅上,手臂上的麻布取下來,商枝按一按,摸一摸,扭一扭。


    “疼嗎?”


    薛慎之緩緩搖頭,“不痛。”抬眸看她,“你喚我來有事?”


    “就是看看你的手。”商枝隨口說道。


    薛慎之見她不欲多言,皺緊眉心,想起後院裏見到的老人。


    商枝睨他一眼,放開手,拉下他的袖子,目光在他手指細小的傷痕停留了片刻。“手好了,你可以試著用筆,不能太用力,也不可以寫太長的時間。”


    “好。”


    商枝心中輕歎,她認出曾秉硯時,便讓林辛逸去請薛慎之,就是為了在曾秉硯麵前露個臉。那一盆姚黃,她是為了結交曾秉硯,特地送給他。


    薛慎之在清河書院受人排擠和欺辱,讓她意識到背景的重要性。隻希望日後薛慎之遇見了難處,曾秉硯能記起這一花之情,出手相助。


    薛慎之見她沉默不語,溫潤的說道:“秦兄在縣城找到酒樓的位置,離縣學不遠,他打算請你去看一下,是否滿意。”


    商枝道:“離縣學近好啊,你八月下場,若是考中了,得進縣學。你的身子骨太弱,一日三餐可以在酒樓吃,也方便你打點。”


    薛慎之怔然,她似乎並無要求,所有的要求都是因為他。


    心裏湧現一股異樣的情緒,他薄唇輕抿,低沉道:“你可有想要的?”


    “有啊!我想你考上秀才,想要自己那一片藥苗賣個好價錢,然後攢夠銀子開醫館。”商枝想也不想的說道。


    薛慎之攏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握住一根簪子,喉結微微滾動,欲言又止,幾乎想把秘密告訴她。最後啞聲道:“你所想的,會實現的。”一定會的!


    商枝疑惑的看向薛慎之,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些話。


    突然,有一物斜插進發間,她抬手摸了摸,是一支木簪。


    “你買來送我的?”商枝拔下木簪,是用桃木雕刻的梅花簪。


    “咳咳!”薛慎之咳嗽兩聲,目光飄忽的望著一旁,不自在的嗯一聲,“你明日生辰。”


    商枝愣住了,原主是明日的生辰,並非真正的生辰,而是張老頭在十五年前的這一日撿到她。


    “謝謝,我很喜歡。”商枝摩挲著略微粗糙的簪身,想到他手指細小的傷痕,心裏流淌著暖意。


    薛慎之見她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光亮,是真的喜歡,鬆一口氣。


    兩個人一起去同福酒樓吃了一頓飯。


    薛慎之還有課業,便去了書院。


    商枝回村子,在村口正好遇見滿臉喜氣的鄧氏和賀平章,穿得整整齊齊,竟租了一輛馬車。


    她不由多看了幾眼,鄧氏也稀奇的沒有出言諷刺商枝,像是沒有看見她,催促著賀平章上馬車。


    李大嬸滿身濕泥,挑著一擔秧苗,呶呶嘴,“賀平章求了許多人,都進不了縣學。鄧桂花托人找了門路,塞去大把銀子,這才把人弄進縣學。聽說啊,還要賣地。商丫頭,你可以留意一下,有地才算有根。”


    商枝心領了李大嬸的好意,想起鄧氏對老大和胡氏的態度,感慨道:“鄧氏對賀平章倒是好得掏心窩子。”


    李大嬸神色古怪,不屑的說道:“賀良廣兩口子就指著賀平章翻身,京裏的那位做官的大老爺放了話,村裏誰先考上舉子,便認作義子,送進國……什麽的監?為這事,他們沒少做缺德事,薛秀才就是被他們使壞耽擱了。現在薛慎之重新去書院,他們能不著急?”


    ------題外話------


    薛哥:第一次送禮,緊張。


    商枝:第一次收禮,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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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嬌慣中長大的小太妹米蘭兒飆車飆到穿越了,一醒來身邊多了兩個嗷嗷待哺的娃。


    丈夫被征兵了,傻女被趕出婆家。


    住在破柴房,田稅賦稅繁重。


    不怕吃不飽,不怕極品多。


    畢竟背靠係統衣食無憂,拳打腳踢極品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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