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抬起頭望著,“思恩,我是那種,早晚要死的人,死了都沒法托生的人,我怎麽會碰你?那麽,你以後怎麽活?”


    “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人,”我忽然大哭起來,揪著他的耳朵,“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徐東清,你好可恨啊!”


    怎麽會有這種人?


    把一切美好都想留給我。


    他裝出一副煩惱的樣子,推開我,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叨叨叨的說:“別投懷送抱的,你這種女人,我看得多了,哎,都是說很愛很愛我啊,但是知道我是靠什麽賺錢了,轉身就離開了我,你說可不可恨啊?”


    “可恨!”


    “嗯,是啊,可恨。”他點點頭,又拿起他的酒瓶子去喝酒,“那你就走吧?別在這裏礙我的眼,我還能缺了女人嗎?”


    說著,他忽然很興奮的轉頭看著我,“思恩,還別說,你走之後,我找了個胸脯大大的女人,超級符合我的口味。”


    “哦,是這樣啊。”我點點頭,“那就不要喝酒了,我給你煮飯吃吧,然後你明天去上班,你不是要和大潤合作開發連鎖酒店嗎?”


    我隻希望他能好奇來,別無所求。


    “噗,”他沒繃住一陣笑,“開發個毛酒店啊,我用得著嗎?我就是找個理由去看你而已,你還信以為真了。”


    “我喜歡你和大潤合作,”我笑著望著他,“東清最聰明了,做生意非常棒。”


    “哄小孩呢你?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做酒店,讓靳封自己做吧,免得將來被我拖累了。”他又灌下去一口酒,“我是失心瘋了吧?按理說,我無比希望他早點死,可你看,你和你兒子,沒他還真不行。”


    他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去抽屜裏麵胡亂的翻東西,半響翻出來個錦盒出來,然後蹲在我麵前,把裏麵那兩枚他給我買的大鑽石戒指給我,“喏,這東西雖然我想送給我下一個女人,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對女人要有誠意,我再買新的給她,反正我有得是錢!”


    說完,他拿起我的包包,把這兩枚戒指和那瓶香水都放進了我的包裏,隨即,忽然有‘咦’了一聲。


    他一陣蹙眉,從我的包裏麵拿出另一隻錦盒來,打開來,那枚早已經枯黃了的狗尾草戒指就安靜的躺在裏麵。


    還有那張,他寫給我的信。


    然後他怔怔的打開那封信,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是我在江源市的時候,在江源市最後幾天,他給我送去的,信件裏麵寫:“我不會再叫任何人欺負你,我愛你,雖然我們不在一起,可我的心在你那裏。”


    他打開來,瞧了瞧,拿起打火機把那封信點燃了,還振振有詞的說:“哪個傻缺寫的?有夠酸。”


    他想燒掉狗尾草戒指的時候,我忽然就過來搶,那燃起的火苗燒到了我的手,一股股鑽心的痛襲來,他急的罵了一句:“你幹什麽?”


    “這是我的東西,”我倔強的說。


    “破東西,又不值錢,你搶什麽?”他握著我的手,蹙眉看著手心裏泛起的紅。


    “對於我來說很珍貴。”我的聲音悶悶的,“東清,你好好的,可以嗎?算我求你了。不要讓我擔心你。”


    “珍貴,珍貴的東西多了,多了就不珍貴,破爛東西有什麽好珍貴的,”他說著,就蹙眉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拉拉扯扯的,帶著我下樓,一邊走一邊說:“李思恩,別來找我,下次別來,我看到你,就很煩。”


    “好好的,東清,你要好好的。”我被他拉扯著,一路就到了樓下。


    “這還用你告訴我嗎?”他說著就把房門打開了,冰冷的風瞬間就灌入了屋子裏,他推了我一把,“趕緊滾,以後如果不是被人欺負了,就別來找我,我明天就去上班,你放心吧,不說別的,就說咱們倆和老爸的關係來講,我是你哥,隻要我活著,我看誰敢欺負你?”


    說完,房門‘嘭’的一聲就關閉了,我愣愣的站在門外,忽然聽到房門裏麵傳來了‘哧’的一聲咳嗽。


    我反射性的心提起來,慌慌張張的在包裏又找到了鑰匙,快速的打開了門,見徐東清彎著腰,一條手臂扶著玄關的櫃子,地上有一灘血!


    “東清!”我瞳孔收縮了一下。


    在我喊這句話的時候,他雙眼中的神采變得迷離,又嘔出一口血來,高大清瘦的身子,像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的摔在了地上。


    “東清!”我尖叫著,聲音都失了真,慌慌張張的朝他撲過去,他嘔出來的血染了我一身,我哭喊著,“你作什麽死?你怎麽了?你別死!”


    可是不管我怎麽哭,他都沒有醒過來。


    我拖著他的身子,想要把他從從地上拉起來,可是我又力氣太小,慌慌張張的,頭磕在了玄關的櫃子上,頭上破了,血流下來,滲進眼睛裏。


    眼淚和血那麽多,後來陳寧寧也跑進來,也哭著尖叫著,然後罵我是王八蛋,是天殺的怎麽不去死啊?


    我拿著電話打了120,等待120的過程中,簡直覺得時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陳寧寧在這一段時間裏麵,一直都在罵我,可是我沒有說任何的話。


    後來120來了,陳寧寧罵我,叫我不要上車,不要再讓徐東清看到我,再看到我,他會死的!


    對於她的辱罵,我一直都沒有回應,可在她推開我的時候,我忽然像瘋了似得罵了她一句:“別碰我!”


    她愣了一下,隨即我也跟著上了車。


    徐東清是因為連著很多天沒吃東西,又每天都喝酒,所以胃出血,到了醫院他又開始嘔血,我看著他,終於裝不出來任何平靜。


    我對自己說:我要救他!


    不管代價是什麽,我要救他!


    我不能讓他死。


    徐東清的治療持續了四五個小時,期間輸了兩次血。


    我想求醫生把我的血輸給他,因為我想,他會不會以後,因此就不覺得孤獨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覺得我也瘋了。


    回到病房之後,他還是昏迷著,後來天黑了下來,靳封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也沒有接。他一通一通的打來,後來電話沒電了,也就安靜了。


    陳寧寧被陳家的人,當成一個瘋子一樣帶走了。


    我也覺得她應該入精神病醫院,好好治療一下了,愛情怎麽能讓人變成瘋子呢?


    但是有些事情她說的沒錯,徐東清一個親人都沒有,冰冷的病房裏麵,隻有我和他,他沉睡著,那麽瘦,瘦得我心碎不已。


    我記得他很厲害的,十幾個人都打不倒他,他能背著我,在雨夜裏麵走一夜。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可是現在,他就躺在病床上,孤苦伶仃。


    夜越來越深了,我趴在他的病床上不知不覺的睡去。


    夢中我走到了一片荒蕪之地,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很冷很冷……


    可能是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我忽然感覺到,徐東清猛地就坐起身來……


    “啊……”我當即也直起腰,“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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