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白雨薇每晚都會做噩夢,總是眼睜睜看著前一秒還笑鬧得開心的小軒化作一團白霧煙消雲散,要不就是有不同的人跳出來譴責她,說她不貞、下/賤。


    特別是當她了解到剛認識不久,將她當作好友看待和照顧的祝冉冉喜歡梁栩以後,內心的負疚感就更重了。


    她當然知道梁栩有自己的驕傲,不可能斷然答應她的請求,更何況現在還有這麽一個優秀漂亮的女孩戀慕著他。


    雖然生了孩子,是可以不求他負責和名分,但是想想看,兩個人之間有這樣至親的骨肉相連接,又怎麽可能保證做到這輩子再毫無糾葛呢?


    生下的那個孩子又要以什麽樣的身份自處?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是一個愛的結晶,之所以被期待,隻是因為可以救另一個孩子的命,這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梁栩如果如她所願,小軒就算得救,也是以犧牲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幸福為代價的。


    可是每周陪著孩子去複查治療,看到他脆弱不堪一擊的抵抗力和沒有血色的蒼白小臉,白雨薇的心又像被擱在刀尖上一樣疼。


    小軒睡著的時候,她靠在小床旁邊陪著他,眼睛看向窗外的夜幕,想起曾經跟孟沁之坐在家中的落地窗前互相依偎的情景,胸口又是一股火/辣辣的疼。


    他在哪裏,現在在做什麽呢?他發現自己帶著孩子逃走了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漠然,還是暴怒?


    他有沒有找他們?如果找到了,會怎麽做,她是不是會被他囚在身邊,直到陪著孩子一塊離開這個世界?


    孩子很懂事,偶爾醒來看到媽媽含淚出神的樣子,就會小聲問:“媽媽,你是不是又在想爸爸了?他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我們呢?他會不會找不到我們,就不要我們了?”


    白雨薇不能把大人間的恩怨細數給一個還不懂這個世界的小孩子聽,隻告訴他爸爸在為他的病四處奔波,等找到救他的方法就會來找他們母子的。


    這樣的謊話,她自己說來都覺得心酸——他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甚至不肯伸出援手救他一命,但孩子仍把他看作最親近和尊重的父親。


    小軒的眼裏,父親是無所不能的神,一定會找到他和媽媽,治好他的病。


    這個城市雖然是白雨薇的家鄉,但她的生活卻是艱難的,帶著孩子拮據度日,工作辛勞又有風險,早些年因為父親的問題而疏遠了的親朋好友此刻就更加地不會對她示好,就算聽聞她回來也當作空氣忽略掉。


    大學不是在這裏念的,高中同學的情誼這麽些年也早就淡了,她沒有多少朋友,身邊最親近的人反而是初戀男友梁栩和祝冉冉。


    小軒的體質容易發燒,梁栩有空就會陪她一起帶孩子去醫院,她太羸弱,三十斤的孩子抱在手上看上去吃力極了,沒人幫她一把,實在太辛苦。


    小軒的病,梁栩和她都是瞞著祝冉冉的,其實緣由都是怕這個驕蠻的千金小姐會因此而對小軒做出些不利的事情來。白雨薇隻能眼看著她在愛情力量的驅策下滿懷赤誠地貼近梁栩,卻撞得滿頭包,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沒辦法拿孩子的事冒險。


    她承認一涉及到小軒,她就變得很自私,自私得她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祝冉冉還是知道了小軒生病的事,她的一個朋友是小軒就診那家醫院的骨科醫生,帶著她一路來到他們所在的診室門口,恰好梁栩也在,那樣的氣氛尷尬又微妙。


    祝冉冉事後跟梁栩必然是有過爭執和商討的,但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小軒的事,隻拿出一筆錢讓她給孩子治病,想要說服她不要再想著跟梁栩生個孩子救小軒的計劃了。


    白雨薇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也絕對不是有時表麵上看來的刁蠻任性。


    可是她不能答應她,因為這個病的特殊性,並不是錢就能解決全部問題的。


    她沒有想過祝冉冉會動小軒,直到有一天孩子失蹤了。


    她隻不過出去給他買了一些吃的用的東西,回到醫院裏,做治療的孩子就不見了。


    白雨薇腦海裏一片空白,然後是隨之而來的恐慌,像黑洞一樣要將她吞噬。


    沒人能輕易從醫院帶走孩子,除非是內部的醫務人員或者有特權的人,她首先想到的是祝冉冉和她的醫生朋友,他們是不是終於想到要控製孩子以此要挾她離開梁栩呢?


    她真的沒法冷靜下來,衝到梁栩的住處,發現恰好祝冉冉也在那裏,有些失控地哀求她把孩子還給她。


    祝冉冉很生氣,沒有做過的事,她當然是不會認的。但最後也是為了力證清白,跟梁栩一起陪她尋找孩子的下落。


    白雨薇事後覺得自己很傻,或許是被這種驟然失去的痛給嚇傻的,她怎麽就沒想到是孟沁之找上門帶走了小軒呢?


    她好像在一心逃避他會找到他們的可能性,可是逃避不等於不會發生。


    他的速度比她料想的還要快,而且還是堂而皇之地打電話給她,讓她到小軒原本所住的病房去見他。


    他的聲音隔著電波,沒有情緒沒有起伏,甚至還有一絲雀躍,就像獵人等著鳥兒飛進布好的天羅地網,欣賞她的掙紮。


    她的手顫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機,膽怯,想要逃離,卻又似乎感覺到無窮的勇氣在體內衝撞著,隻因她的孩子還被不懂得疼惜的人控製在手裏。


    在病房裏見到孟沁之,他穿著黑色ARMANI,一派悠然自得。


    孩子果然是他帶走的,白雨薇垂在身側的雙手蒼白得連毛細血管都隱約可見,她握緊冰冷的手,一步步挪到沙發麵前,眼睛看著地麵,一字一句道:“讓我見小軒,我什麽都答應你!”


    “很好!”孟沁之又彎起笑弧,站起來牽住白雨薇的手,“那麽,跟我回家!”


    他摟著她的腰離開,占有意味十足,全然不把他人放在眼裏。


    “帶我去見孩子!”她無助的懇求,他要做什麽她都認了,隻求不要傷害已經吃了很多苦頭的小軒。


    “放心,我說過了,他在條件更好的醫院,治療和吃穿用度都比現在你能給的要好得多!”


    孟沁之拉著她上車,嘴唇幾乎是貼在她的耳孔說話,熟悉的熱度和氣息包圍著她,撩撥著她如火燎一般的心弦。


    “我求你,不要傷害他,救救他……小軒真的是你的兒子!”她不知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向他重申解釋這個問題,也不知他是不是能聽進去,隻是覺得這一回希望了了,她也許會死在他麵前。


    人死了,清白也就沒那麽重要了,可她為什麽還是希望他知道呢?


    她是他的妻子,從嫁入孟家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她的女人,沒有過別的男人。


    孟沁之不答話,依舊是半眯著眼,嘴角含笑地“看”著他,視力沒有恢複,他的敏銳和存在感卻絲毫不減。


    他欺上她的身體,熟練地把她的衣服剝/光,卻並不直接占有她,而是就在車上褻玩她的身體。


    “不,別這樣!”她哭求,卻換來他更重的揉捏和蕊心深處更大的空虛。他怎能這樣,前排還有司機,有外人在啊!


    “別怕,喜歡就叫出來,沒人聽得到!”他早已將房車的隔板升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地輕揉慢撚,“離開我的這些日子,跟著別的男人學了些什麽新花樣,嗯?我看這身子還是緊的厲害,怎麽,梁栩不能滿足你嗎?那你怎麽跟他生孩子呢,嗯?”


    羞辱的意味太重,她明白他已經什麽都知道了,或許從她逃走的那一天開始,她的所作所為就全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她荒唐的決定也終究被他的妒火燒成灰燼。


    如果爭取也沒有用,拚上性命,行不行呢?


    用她的命換小軒的命,可以嗎?


    孟沁之卻在這一刻放開了她,白雨薇看到他唇角有冷冷的弧線。


    “小薇,我很想你……的身體。”他故意一頓,卻是天堂到地獄的差別,然後用拇指撫著她有些幹涸的唇瓣道,“不如,我們來談個條件,我不再那樣耍你,今後把種子全都撒在你的身體裏,但是我想看啊,想看著那些熱液從你身體裏流出來,你身上全是我的印記,白裏透著粉紅,弓起誘人的弧度……可偏偏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白雨薇心如刀絞,他的眼睛也是她的疼痛,可是接下來的話,讓她如墜冰窟。


    “用你的眼角膜來換一個孩子吧,把你欠我的全都還上,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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