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帶著一身殺氣血腥衝了過來,段軻眼皮一跳,這漢子速度太快,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最前麵的一名親兵就慘叫著飛了起來,飛起的身體帶著大片血花飛灑向後麵的鮮卑士兵撞來,是被羅烈當胸一槍刺穿了挑起,這名鮮卑士兵是段軻親兵,經曆戰事不少,卻根本沒有擋住羅烈這一槍。


    沒有其他的秘訣,羅烈這一槍就是快,那鮮卑士兵的刀才抬起,鐵矛已經當胸刺入,羅烈沒有停留,手中鐵矛展開,“噗噗噗”連聲,麵前的段軻親兵或咽喉中槍或麵門中槍,幾乎都是一槍斃命,瞬間就殺死了六人,一下殺入鮮卑士兵之中。


    段軻自負武藝高強勇猛過人,所站位置相對靠前,羅烈殺了六人之後距離段軻不過二十步左右,段軻麵前也隻有三人擋住,其中就有拿著戰旗的親兵主將,段軻這下瞪大了眼睛,羅烈突擊狂烈無比,手中鐵矛速度驚人,幾乎是沒有阻攔的就衝前十餘步。


    段軻頓時發現羅烈的目的就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驚慌湧上心頭,段軻手中長矛挺起,他知道麵前的士兵擋不住羅烈,羅烈身後的黑甲戰士已經順著羅烈打開的缺口衝進鮮卑士兵中開始砍殺,兩邊的親兵要想攔住羅烈就不是那麽容易了,段軻知道現在後退不得,隻有擋下了羅烈的這次突擊,才有機會退後或在士兵幫助下圍殺羅烈,畢竟羅烈人數要遠遠少於段軻。


    果然,羅烈手中鐵矛閃動,兩名親兵一種咽喉一種前胸,身體還沒撲倒地上,羅烈已經衝過了他們,掌旗的親兵主將大吼一聲,“嗆啷”一聲就拔刀,他也沒有想到羅烈的突擊居然如此狂猛,連殺八人就衝到了自己麵前,左手握旗右手想拔出腰間鋼刀,然後這親兵主將的怒吼變了調,變成了“嘶嘶”破音,腰間鋼刀隻拔出一半,握住刀把的手就沒了力氣。


    羅烈已經一槍刺穿了他的咽喉,段軻在親兵主將身後看得清清楚楚,一截帶著鮮血的矛尖從親兵主將後脖頸出刺出,然後“嗖”的一聲縮回,像是一條歸洞毒蛇,段軻背後的汗毛倒豎,這敵人表現出的戰力實在是極端恐怖,不見得力量有多大,但是速度卻是恐怖,這樣的速度之下鮮卑戰士幾乎都沒有反擊,就被他精準的槍法刺死,包括自己身邊武藝高強的親兵主將,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槍就刺殺。


    段軻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沒有信心能夠抵擋這如鬼神一般的槍法,難道今日是要死在此地?段軻隨即振作,滿臉猙獰,手中長矛一下猛力刺出,將擋在他身前的親兵主將刺了個對穿,長矛凶狠的向羅烈刺去,親兵主將魁梧的身體掛在段軻長矛上,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肉盾,段軻瞬間就想到了對付羅烈的方法。


    那倒黴的親兵主將可能是出門沒看黃曆,忠心耿耿跟隨段軻多年,今日不但被一個耳光打得半邊臉腫脹,還被羅烈一槍封喉,更是直接被段軻作為了盾牌,段軻一矛刺穿他的時候,他已經氣絕身亡。


    羅烈看著連人帶旗向自己撲來的屍體,屍體胸口處一隻長矛“嗖”的刺出,對準自己的前胸,也不由對胡人主將的凶殘和決斷喝彩,自己的最大優勢就是速度,對麵胡將羅烈早就看出,雖說也是練筋巔峰的修為,身體中氣血澎湃,肌肉發達,但從他站立的姿勢來看和自己殺死的段台博是一樣的,注重身體力量的鍛煉,失了靈活,本身也沒有太強的技巧。


    自己一旦進了身,麵前胡將不管是退還是迎戰,羅烈都有九成以上把握在幾招之內殺死他,現在這個胡將利用自己手下的屍體作為盾牌迎向自己,隻要稍微遲滯自己,左右兩邊的胡兵就會合圍,自己這邊畢竟人數太少,也是針對羅烈悍勇無雙的斬首戰術的最好應對。


    羅烈心裏讚歎,但手下卻毫不遲疑,凶狠的一個進步側踹踢在已經變成屍體的親兵主將胸前,力量之大令屍體胸前鎧甲都凹陷下去,向前的勢頭頓時變成向後,段軻一矛還沒有放盡,親兵主將的屍體就撞了回來,頓時抵住段軻前刺的長矛,段軻的手卡在了親兵主將背後的鎧甲上,段軻心中暗叫不妙,剛剛手往上一抬,隨後段軻隻覺得麵前精光一閃,“啊”的一聲大叫就往後踉踉蹌蹌退了出去。


    原來是羅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一矛刺穿這親兵主將胸膛,鐵矛穿過屍體直刺段軻咽喉,要不是段軻見機快,將手一抬,羅烈這一矛定會刺穿段軻咽喉,但段軻也不好受,羅烈這一矛直接刺中段軻肩膀,段軻肩上鎧甲如同紙糊一般,頓時被刺出一個前後貫穿的血洞。


    兩人隔著親兵主將屍體的交手迅疾無比,兩邊胡人士兵隻是看到羅烈往前一迎,手中鐵矛迅疾刺出兩下,他們的主將段軻就大叫後退,肩膀上鮮血迸射甲葉亂飛,親兵主將的屍體這時才頹然倒地,手中的大旗也一起倒在地上。


    羅烈眼中透出冷酷,這幾天羅烈手上已經殺死了幾十個鮮卑人,殺氣已經積累到了高峰,段軻狼狽的身影在羅烈眼中,羅烈鐵矛一伸,刺了出去,中途就變成右手握住矛尾,雙足用力,像是在水麵滑動一般前進,鐵矛劃出殘影,速度已經快到肉眼不能捉摸,對準段軻的咽喉就刺了過去。


    段軻臉如死灰,對手的強大已經摧毀了他的信心,世上怎麽能有如此像鬼神一般的強人?自己也是武功高強身經百戰,還在親兵的保護中,卻沒有想到對方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突擊,卻如高山滾石,勢不可擋,自己兩招就被重傷,最後這一矛段軻眼裏看得清清楚楚,卻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羅烈一矛向自己咽喉刺來,段軻絕望的閉上眼睛,什麽壯大部族馬踏漢人,全當一場夢。


    “噗”一聲,段軻隻覺得溫熱的液體淋了自己一臉,一個激靈段軻睜眼一看,他麵前擋了兩名親兵,已經被羅烈那天外飛仙一般的一矛刺穿,兩人擋下羅烈這一下,都伸手死死抓住羅烈矛杆,兩人的胸膛連在了一起,血如泉湧,後麵的一個親兵半轉頭嘶吼:“族長,趕緊走啊。”口中鮮血噴出,將肩膀淋濕。


    段軻目眥欲裂,兩名親兵不顧自己性命救了他,段軻此時真恨不得和羅烈拚了,還沒等段軻有所動作,身邊的親兵一擁而上,三個親兵一把抱住段軻,將段軻往後麵人堆裏麵拖,其餘的親兵對武器被鎖住的羅烈發動了攻擊。


    段軻被親兵拖走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裏一鬆,感覺自己終於離開了那魔神一般的男子,隨後段軻悚然一驚,自己是潛意識中已經對那人產生了絕對的懼怕,才會有這種心裏一鬆的感覺,然後段軻就看見了自己一生中隻怕都忘不掉的景象。


    向羅烈撲去的親兵至少有八人,羅烈站在原地不動,八名親兵手上拿的都是戰刀,羅烈手中鐵矛沒等親兵手中刀劈下,就閃電般的刺出,周圍不管是鮮卑戰士還是漢人戰士,都清清楚楚的看到羅烈鐵矛刺出,層次分明,但看得清楚不等於能夠反應過來,羅烈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四下,就刺穿了左麵衝來的四名親兵的咽喉。


    鮮血飆射中這四名親兵雙手握住自己血如泉湧的咽喉跪倒在地,羅烈鐵矛回轉,帶著強烈的破風聲劃過一道半圓,在右邊撲來的三名親兵胸腹間掠過,衣甲皮肉翻卷,三人頓時被鐵矛鋒尖兩邊的鋒利刃口橫著開了膛,內髒鮮血流了一地,慘叫聲中三人倒地,到此時八名親兵被殺七人居然一把刀都沒有劈下,羅烈仿佛是知道他們要進攻一般,在他們舉刀之前就開始屠殺,七人仿佛是湊上去給羅烈殺一般。


    最後一人的戰刀劈下,羅烈一個側身就閃過這一刀,手中沾滿鮮血的鐵矛再次掄了個半圓,從下往上一下劈在一刀劈空的這名鮮卑親兵的胯下,鐵矛鋒銳的刃口一直從這人胯下拉到胸膛。


    羅烈從容拔出鐵矛,輕輕一甩,一串血珠在火光下顯得如此淒美,在那名內髒全部流出的親兵慘叫聲中,羅烈真如同一尊殺神,年輕而剛毅的麵孔沒有一絲變化,最後一名親兵一時不得便死,雙手捧住自己身體中流出的內髒,慘叫聲讓周圍所有的鮮卑戰士都渾身發冷,明明人數遠遠多過羅烈一方,羅烈又衝得太快一個人站在那裏,偏偏現在一個人都不敢再朝羅烈進攻,鮮卑人的膽氣已經被羅烈殘酷的殺戮奪去。


    段軻已經沒有再上前交戰的勇氣,左右士兵的臉色也如同死人一般蒼白,戰到現在段軻聚攏的士兵也不過傷亡五十餘人,但都被摧毀了士氣,被羅烈不講道理的這一通突擊而摧毀了戰意。


    那名還沒有死在慘叫的鮮卑戰士聲音突然啞了,口中如同噴泉一般噴出鮮血,羅烈的那一下割開了他的肺葉,鮮血逆喉而上噴射出來,血泉停止,那士兵往前撲到,沒有了聲息,羅烈微微喘息,轉過身來對著已經縮成一團如臨大敵一般的鮮卑士兵,此時羅烈手下戰士也停止了向胡人進攻,聚攏在羅烈身後,他們看向自己主將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欽佩,羅烈的表現完全折服了這些焦霸手下的黎陽兵,亂世中當兵的誰都願意追隨這種無敵的強者。


    羅烈心裏其實很是遺憾,自己畢竟重新練武不久,體力已經見底,沒有殺死敵人主將,錯失機會以後現在羅烈很難再突進這些士兵中再殺了,最後殺死那八名胡人,後麵四人羅烈本來是想用鐵矛割開他們的咽喉,結果手裏力氣一虛,變成了從胸腹處橫割殺死三人,最後一人本來也不是想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死,但羅烈體力消耗太大,掌握不住力道,結果變成了虐殺。


    羅烈想退走了,今日戰果已經夠大,這些胡人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羅烈長矛一擺,就想下令撤退,但長矛剛一掄起,對麵的四百多鮮卑戰士突然崩潰,“啊,地獄中的惡魔,快走啊。”“他又要來了,跑啊。”


    四百多驕傲的鮮卑戰士在幾十漢人戰士麵前居然轉身就跑,段軻肩頭受了重傷,被兩名親兵架著往後狂奔,段軻閉上了眼睛,沒有阻止自己部下的潰逃,他的膽氣也被羅烈的殘殺被打到了腳底。


    羅烈目瞪口呆,自己隻不過是想震懾下對麵胡人,然後帶著自己部下撤退罷了,沒想到這些胡人就像看見老鷹的小雞一般,驚叫著往後飛快的逃走了,羅烈張大了嘴合不上來,這還是以凶殘彪悍著稱的段氏鮮卑嗎?


    身後的戰士也是一陣騷動,舉起刀槍就想追擊,羅烈橫過鐵矛,說道:“好了,殺了半夜,戰果可以了,大家都很累了,不要追了,免得胡人狗急跳牆。”


    眾人一下鬆懈下來,全部覺得渾身酸疼,幾乎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平時覺得很輕的武器此時在手中就如同泰山一般,本來出來偷營這些士兵都覺得是死路一條,就算膽氣過人的士兵也都緊張半夜,肌肉一直緊張,然後就是不停的搏殺,到了現在胡人已經組織不起抵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活了下來,還是一場勝仗,所有人望向羅烈挺拔的背影時,全是心悅誠服的尊敬。


    戰死的戰士能夠帶走的都被戰時被背上,羅烈帶著這些戰士走出了大營,一路上盡管遇到了零零散散的胡人,但沒有任何人敢上前交戰,羅烈一人走在最前麵,殺氣如刀,令胡人不敢上前,火勢越來越大,最後羅烈他們隻得從側麵還無火的地方爬出大營,走到胡人大營門口,羅武他們已經等在那裏,看到殺得最深的羅烈回來,羅武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小七,我們贏了。”


    羅烈點頭,鐵矛在身後,燃燒的鮮卑營地也在身後,如同一副畫卷:“是啊,我們贏了,可以安全過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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