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鵬和趙雪晴將蘭香平安地送到了她的娘舅家,三人到達這裏後,百十餘號體格健碩,身披黑風衣的男子,整齊地排成兩隊。


    這些人手拿令旗,腰佩寶刀,雙腳穩如磐石,雙眼目視前方,令人看起來十分威嚴。


    再看其院落,則是四方周正,寬敞闊亮。門額正中懸掛著“金劍世家”四個大字。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看到蘭香後,笑著對她說道:“蘭香小姐,老爺讓我接您和朋友請進府內,稍後他便回來。”


    隨後,管家便將三人帶著了府內。


    管家命人奉了茶後,關切地問詢三人一路之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閑聊幾句後,這時門外傳來了“篤篤”的馬蹄聲。


    接著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外傳來,“哈哈哈,我外甥女蘭香到了嗎?”


    話到人到,傅天鵬和趙雪晴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老者邁著健步奔進客廳。


    他身高八尺,麵容清臒,兩道橫眉斂八方,一雙星眼望深宇,鼻正口闊,神情飄逸。


    老者徑直走到蘭香的麵前,蘭香起身施禮,老者一把扶住她,口中不停地大笑。


    蘭香見到老者,亦笑個不停。


    然而,待她回想起家中的變故,兩行清淚又止不住地落下。


    老者拍了拍蘭香的肩膀,對她說道:“外甥女,你就在我這裏好生住下,你的大仇,舅舅一定會幫你報的。”


    蘭香點了點頭,從衣袖中拿出絹帕揩拭眼淚。


    這時老者看到傅天鵬,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對他出眾的儀表和瀟灑的舉止嘖嘖稱奇。


    再看他身邊的趙雪晴則是美如春花,勝過秋月。一襲雪紗綢衫,更添幾分神韻。


    老者詢問蘭香,身邊的兩位朋友是誰?


    傅天鵬和趙雪晴上前施禮,如實報上了家門。


    老者見傅天鵬乃是忠良之後,趙雪晴也是出自名門正派,心中的喜悅之情大增。


    為了表達對傅天鵬和趙雪晴的千裏護送之情,老者當即擺酒設宴,熱情款待二人。


    席間眾人觥籌交錯,相談很是歡娛。正當酒酣意闌之際,管家走進來說道:“老爺,馬天熊抬著幾隻箱子進府了。”


    老者聽後,劍眉凝鎖,蒼勁的臉上顯現出一股怒氣。


    他端起酒杯,輕“呷”一口,冷冷地對管家說道:“你讓他馬上給我滾,金劍世家不歡迎他。”


    管家連連應承,正欲轉身離開。


    就聽外麵大吵大嚷起來,緊接著就有人哈哈大笑道:“黃沙堡副堡主馬天熊拜見大漠萬裏行,金劍無敵白勝傑白老前輩。”


    白勝傑冷哼一聲,對蘭香他們說道:“好好一場家宴,被一個宵小很攪和了,待老夫將他們趕走,咱們再好好痛飲。”


    白勝傑說罷,一捋銀須,大步奔向正廳。


    到了正堂後,白勝傑反剪雙手,斜眼看了看站在堂下的五個人,為首的一人是個矮胖子,他身著青布褂,腳踏龍虎靴,渾圓的肚皮油光鋥亮。


    見到白勝傑後,馬天熊衝著他抱拳施禮,接著皮笑肉不笑地對白勝傑說道:“白老前輩,堡主對您仰慕已久,傾心相交。今日派我攜帶金器古玩入府拜會,希望白老前輩能夠笑納。”


    白勝傑揮了揮手,對馬天熊說道:“拿著你的東西,趕快給我滾。”


    馬天熊見白勝傑不給麵子,當時他的臉上現出不悅。


    馬天熊繼而說道:“白老前輩,有道是不打笑臉送禮人,您如此做法,似乎於理不合。”


    白勝傑神情冷漠地說道:“你們送禮心懷叵測,這些年關塞雁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當老夫瞎了聾了嗎?送禮想讓老夫下水,與你們同流合汙?別做春秋大夢了。我告訴你們,盡早收手。把那些不義不財趕緊還回去,不然的話,我定然會找你們算帳。”


    白勝傑的一番話落地,馬天熊的臉,痙攣似的抖動了一下。


    他從牙齒間擠出些唾沫,聳肩對白勝傑說道:“這麽說來,白老前輩是鐵了心的要和馬堡主作對了?”


    白勝傑一拍桌案,衝著馬天熊怒斥道:“怎麽,我適才說的話還不夠清楚?”


    話說到這個份上,馬天熊一撇嘴,帶著眾人離開了這裏。


    回到古堡後,馬天熊將在白府受到的冷遇全都告訴了關塞雁。


    關塞雁一對狼目獾眼滴溜亂轉,他將手上的杯碗摔了個粉碎,口中大罵道:“白勝傑這個老不死的,真是不給我麵子。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二人正在商談之際,就聽門外一陣冷笑,一人說道:“誰敢拂了堡主的麵子,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音落地,就有三人走了進來。


    關塞雁看到三人後,臉上的怒氣立時煙消雲散。


    原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肖劍秋、熊莊主和童大海。


    關塞雁烹羊宰牛,好酒好菜地招待肖劍秋他們。


    酒當盡興時,關塞雁一抹下巴,放下酒碗對肖劍秋說道:“肖老弟風塵仆仆,不遠千裏的來到邊關,不是來欣賞大漠風景的吧。”


    肖劍秋嘻笑著答道:“堡主快人快語,小弟此行有兩件事,一是為了傅天鵬,二是為了買馬。”


    關塞雁手摸下巴,低頭凝思,他隨口問道:“傅天鵬?我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肖劍秋告訴關塞雁,傅天鵬就是殺了黑白雙煞,大鬧鑄劍穀、並害死雪嶺三鷹的人。


    聽完肖劍秋此言,關塞雁破口大罵傅天鵬。


    這時馬天熊趁機上來火上澆油,他告訴關塞雁,前番在春風驛打傷“猴子”的,就是這個小子。


    關塞雁扭過頭來,對馬天熊說道:“天熊,這小子現在在哪?老子非得掐死他不可。”


    馬天熊手端酒碗,用鼠目眼睛望了望肖劍秋,隨即又看了看關塞雁。


    關塞雁咬牙衝著馬天熊罵道:“天熊,你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躲藏藏地幹什麽?這是在堡裏,你被那姓傅的嚇破了膽不成?”


    馬天熊皺了皺眉毛,臉上擠出笑意地答道:“大哥,並非小弟扭捏,而是收拾傅天鵬非常的棘手。”


    關塞雁冷哼一聲道:“老子縱橫大漠四十餘載,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難道我還怕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你快給我講清楚。”


    馬天熊告訴關塞雁,眼前傅天鵬受到了金劍世家的庇護,對付他就等於是向白勝傑宣戰。


    關塞雁輕蔑地說道:“難怪這小子敢在我的地盤上出手傷人,原來背後有白勝傑這個老不死的撐腰。不過不要緊,我一定會親手對付他。”


    肖劍秋笑道:“堡主,殺雞焉用宰牛刀,白勝傑就由在下替你解決吧。”


    關塞雁聽完這話,蛤蟆大眼鼓脹欲出,他坐在座位上呆愣半天,神情充滿了驚愕。


    肖劍秋見他這副表情,知道關塞雁這是輕視自己,他微微一笑,依舊端起酒碗品嚐著“玲瓏醉”。


    大漠酒比起中原的酒更為甘冽,這也能彰顯關塞的豪邁。


    關塞雁醒過神後,詢問肖劍秋要用什麽辦法去解決白勝傑?


    肖劍秋讓關塞雁取出紙筆,他要給白勝傑下戰書。


    關塞雁聽完這話,更是目瞪口呆。


    不過相較於驚詫,關塞雁對肖劍秋的大膽更有興趣。他想看看,肖劍秋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紙筆取來後,肖劍秋筆走龍蛇,很快將戰書寫好。


    隨後,他對熊莊主和童大海說道:“你們把這戰書送到金劍世家去。”


    熊莊主和童大海點了點頭,揣好書信後,直奔金劍世家。


    到了金劍世家後,熊莊主和童大海踮著腳,掐著腰,目空一切地對管家說道:“把你們家老爺請出來,我們有事找他談。”


    管家斜眼瞟了二人一眼,冷冷地對他們說道:“你們倆個算什麽東西,敢在金劍世家大呼小叫,趕快給我滾。”


    熊莊主嘿嘿冷笑道:“金劍世家不過是沽名釣譽,白勝傑一看有人向他下戰書,他像烏龜一樣躲起來了。”


    童大海聽了連連點頭,口中大笑道:“就是就是。”


    管家見熊莊主和童大海出言不遜,當即就要動手教訓這兩個狂徒。


    就在這時,正堂內側冷峻的聲音傳來:“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白勝傑帶著蘭香、傅天鵬和趙雪晴緩步來到了正堂。


    白勝傑坐在虎皮椅上,神情剛毅,一對清明的眼睛,深邃幽遠。他如山間的勁鬆,無畏風雨,讓人看了不怒自威。


    熊莊主見到白勝傑後,依然舉止傲慢,他將信朝著管家一甩。


    管家接過信後,將其遞給了白勝傑。


    白勝傑接過信後,捋著銀須念道:“三天後黃昏,玉門關比試,誰若不去便是烏龜。肖劍秋。”


    白勝傑念完信後,手中霧氣騰繞,信紙立時煙散雲散。


    他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肖劍秋敢挑戰老夫,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他既敢下戰書,老夫就欣然應戰。”


    熊莊主和童大海見白勝傑接了戰書,扭身就要走。


    白勝傑喊道:“且慢。”


    熊莊主和童大海轉過身來,用疑惑的語調問道:“怎麽,白老前輩要強留我們?”


    白勝傑語氣冰冷的答道:“留你們這些濁人,豈不是玷汙我金劍世家?”


    熊莊主和童大海隨後問道:“那你究意想幹什麽?”


    白勝傑指間一彈,紙灰又凝聚成團,以勁射之力打向熊莊主和童大海的雙腿。”


    二人身不由己地跪了下來。


    白勝傑滿眼含怒,對二人說道:“你們兩個惡賊,給我像烏龜一樣爬出金劍世家,如有不從,我要你們的腦袋。”


    熊莊主和童大海為了保命,隻得依言爬出了金劍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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