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傑接受肖劍秋的戰書,傅天鵬和趙雪晴對他武功深信不疑,不過二人憑借著對肖劍秋的了解,提醒白勝傑小心提防肖劍秋使詐。


    三日之期在彈指一揮間悄然而過,黃昏的大漠,一抹殘陽將萬裏黃沙染成了血紅。領略著無盡的西風,眼望幽遠的甘涼古道,眾人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傅天鵬和趙雪晴看到白勝傑佇立在玉門關界碑前,他手中長劍的寒光與丹霞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瞬間萬縷金絲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白勝傑緊閉雙眼,任憑狂風吹拂他的麵頰。此時的他,猶如一尊傲世戰神,以睥睨一切的姿態,從容應對著所有的挑戰。


    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了刺耳的呼嘯聲。


    這不是大漠的風歌,而是帶著嗜血氣息的金屬撞擊。


    眾人循聲望去,肖劍秋帶著熊莊主和童大海兩人,已經踏著滾滾的沙塵,朝著這邊走來。


    來到界碑前,肖劍秋亮出手中的青鋒劍,寒芒在劍尖上凝聚成一顆碎星。


    肖劍秋衝著白勝傑冷笑道:“白老前輩,今日一戰你無論輸贏都是輸了。你贏了我,江湖的人隻能說是勝之不武,你輸了我,更是無地自容。”


    白勝傑麵無表情,亮出長劍對肖劍秋說道:“輸也好,贏也好,榮也罷,辱也罷,都如這大漠黃沙般被曆史的風吹得無影無蹤。”


    肖劍秋哈哈大笑道:“既然白老前輩諸事看淡,超然於外,那麽我動起手來,也不會有什麽顧忌了。”


    傅天鵬看到一見肖劍秋那張狂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衝著肖劍秋怒目而視,隨即喊道:“肖劍秋,趕快受死吧。”


    肖劍秋麵帶一抹玩味的笑容,提劍向白勝傑走來。


    白勝傑腳不挪位,身姿傲立,等待著肖劍秋的出招。


    肖劍秋旋動腳步,黃沙騰起,狂風嘯吼,一道劍光猶如掠湖魚鷹,向白勝傑疾飛而去。


    看招“殘陽夕照”,肖劍秋吼叫一聲。


    白勝傑指間一推,長劍如破土春筍,迅速向空中飛去。


    緊接著,飛劍在強勁氣息的掩映下,化作了無數的光華。


    光華闃然無聲,似細雨,似和風,沒有殺意,隻有溫柔。


    然而這種無物之境,才是最可怕的。


    熊莊主和童大海伸頭探腦,瞪著金魚眼睛,目不斜視地看著白勝傑的劍招。


    “一劍碎星河”,這是金劍二十六式中最為精妙的劍招,它需要禦劍者無欲無求,天人合一,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光華匯攏,形成了密不透氣的劍網。將肖劍秋緊緊縛住。


    熊莊主大叫一聲:“不好,肖公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海,咱們快跑吧。”


    童大海揪住熊莊主,給了他一記耳光,然後狠狠地罵道:“跑個屁,肖公子什麽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熊莊主捂著紅腫發燙的臉,扭身呆立在原地。


    就在這時,籠罩在肖劍秋身上的劍網“轟”的一聲爆烈,然後劍氣便驟然消失了。


    肖劍秋的青鋒劍血氣初現,他冷笑道:“白老前輩,看招,大漠飛雁。”


    他劍芒向地上一劃,萬道弧光急射而去。


    白勝傑劍氣移山平海,兩道劍影相互碰撞。


    隨著中心的爆烈,兩人被滾滾煙塵和強大的氣息所吞噬。


    待到煙消雲散,就見白勝傑盤膝而坐,他一身素雅的白衣已經殘破,幾道血痕印在他的身體上。


    再看肖劍秋,則是毫發無損,他比先前笑得更加的狂妄。


    傅天鵬看到這種局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拚命搖了搖頭,力圖使自己承認這是個夢境。


    然而無情的現實,就他這個幼稚的想法擊打的支離破碎。


    蘭香和趙雪晴趕忙上前,一個神情關切,一個拿出鎮心理氣丸助其療傷。


    肖劍秋指著白勝傑說道:“白老前輩,成王敗寇,今後您也沒臉再踏足江湖了。”


    肖劍秋這充滿挑釁的語言,徹底將傅天鵬激怒。


    傅天鵬當即拔出碧波寶刀,就要與肖劍秋拚命。


    肖劍秋聳肩冷笑道:“傅天鵬,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不過肖爺我今天心情不錯,暫且放過你。”


    說罷,他示意熊莊主和童大海跟其離開。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行又遇打頭風。”就在白勝傑調理內息的時候,關塞雁帶著馬天熊亦來到了玉門關前。


    馬天熊看到嘴角帶血的白勝傑,他不屑地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著手舞中蹈地怪笑道:“喲,這不是金劍無敵白老前輩嗎?怎麽坐在地上了,難不成是癱了不成?”


    蘭香看到馬天熊後,衝他大罵道:“狗賊,趕快給我滾。”


    馬天熊扭過頭來,用手揉搓著胸口,看到嬌俏可人的蘭香後,他的眼睛放射出貪婪的目光。


    馬天熊反複吞咽著唾沫,咧嘴衝著蘭香大笑道:“蘭香,你越來越漂亮了,聽說你缺個郎君,我看你和我大哥正合適。”


    聽到這樣的輕薄之語,蘭香氣得嬌軀亂顫。


    她纖手一指,再次對馬天熊罵道:“你們這些無恥的惡賊,趕快給我滾開。”


    馬天熊見她生氣,更是樂得一蹦三尺高。


    趙雪晴目睹馬天熊的囂張,她身似驚鴻舞,劍若蛟龍出,瞬間來到馬天熊的麵前,照著他的脖頸就是一劍。


    關塞雁足點急風,手破千帆,眼見劍芒襲來,他大喝一聲,雙臂一較力,將馬天熊甩力出去。


    饒是他力道剛猛,動作敏捷,馬天熊雖然在趙雪晴的劍下死裏逃生,不過嬋娟劍仍舊在他的胸前劃出一道血痕。


    馬天熊低頭凝視胸前的血跡,他整個人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要殺了趙雪晴。


    關塞雁從腰間亮出冷月孤刀,對馬天熊說道:“天熊,稍安勿躁,金劍世家的人今天全部都要死。”


    馬天熊手捂胸口,指著白勝傑他們罵道:“殺殺殺,殺光金劍世家的人。”


    關塞雁兩腳破山河,身體在真氣的催動下,猶如鼓足的皮球。


    此刻冷月孤刀在他的身前來往穿行,像潮起月盈。


    關塞雁衝著白勝傑冷笑道:“白勝傑,你衝著我磕三個響頭,我就留給你和你的親友一個全屍。”


    聽完這話,適前眉頭緊鎖的白勝傑,愁緒漸漸自他剛毅的麵容消散。


    他緩緩站起身來,長劍在他的手中不斷棸湧著力量。


    這力量如九霄雲騰,山傾海瀉。


    關塞雁見白勝傑受了內傷,依舊集運真氣,他縱聲大笑道:“白勝傑,適才你受了那麽重的內傷,你不內息調理,反而強釋真氣,我看你這一招未發,就得全身爆裂而死。”


    白勝傑麵上波瀾不驚,他冷冷地告訴關塞雁,死生對他來說都是一樣,如果今天注定遭逢劫難,自己也勢必要除惡務盡。


    關塞雁大怒,冷月孤刀將大漠戈壁,劃出數十道深痕。


    傅天鵬和趙雪晴看到關塞雁的內功如此的恐怖可怕,心中都為白勝傑的安全感到擔憂。


    白勝傑衝著二人微微一笑,他拍著傅天鵬的肩膀說道:“傅少俠,老夫與你的酒約,待我除了這班賊人後再複履行。”


    關塞雁手舞冷月孤刀,對白勝傑罵道:“老不死的,臨死還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看刀。”


    冷月孤刀似海中彎月破浪而升,強勁的真氣裹挾著冰冷的刀芒,向白勝傑殺來。


    麵對這狠厲霸道,滅絕一切的刀法,白勝傑的臉上依舊似先前一樣的平靜。


    他口中念念有詞:“雲騰致雨萬物生,氣禦化象成太虛。”


    長劍再次飛向天空,隻不過這次劍光化作了萬條的金龍。


    白勝傑對關塞雁冷喝道:“關塞雁,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金劍世家的鎮家絕學,無極騰龍劍。”


    冷月孤光瞬間被萬條金龍所吞沒,關塞雁大叫一聲,使出“隔山望海”,集聚全身的真氣拚命抵擋。


    “轟轟轟”,隨著兩個氣團的炸響,關塞雁被震出數丈開外。


    他癱坐在地上,口中吐血不止。


    馬天熊先前與二人站的最近,他被氣浪卷進去,此刻全身筋脈盡斷而死。


    肖劍秋看到白勝傑趴伏在地上,他的臉上凝現出一絲得意的奸笑。


    傅天鵬再次拔刀,欲為白勝傑報仇。


    這時肖劍秋衝其冷笑道:“傅天鵬,咱們之間的帳,總有了結的一天,白老前輩為了救你,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你不去救人,反而和我拚命。如果耽擱了救治,而讓白老前輩遭到不測,我看你這輩子良心難安。”


    傅天鵬緊握雙拳,對肖劍秋說道:“肖劍秋你給我滾。”


    肖劍秋哈哈大笑,讓熊莊主和童大海攙扶著關塞雁,四人趁著落日餘暉,向黃沙堡而去。


    傅天鵬用真氣相助白勝傑,背負著他亦回到了金劍世家。


    管家白乘風為白勝傑把了脈,他連連搖頭,時時歎氣。


    蘭香淚流滿麵地問道:“白管家,我舅舅怎麽樣?”


    白乘風告訴蘭香,老爺內力曾經受到一股力量的抵擋,以致真氣逆反,造成筋脈阻滯,損傷了的內髒。後來他又與關塞雁力拚,又受了極重的內傷。若想救活老爺,除非有用泉池水加上千年的雪蓮,再有身兼赤陽真氣的人從旁打通奇經八脈相助。不然的話,老爺不出五日必死無疑。


    蘭香扯著白乘風的衣服,對他哭泣道:“白管家,你趕快派人去找。”


    白乘風對蘭香說道:“冷泉池水乃是柳家的聖地,咱們與人家素無來往,人家如何肯救?更何況千年雪蓮世間罕有,精通赤陽真氣的人還不知身在何處,你讓我上哪裏去找?”


    蘭香一聽這話,哭得肝腸寸斷。


    傅天鵬告訴白乘風,自己就會赤陽神功,而且他也與柳家的人交情深厚,冷泉池水他會想法弄來,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千年的雪蓮了。


    白乘風聞聽此話,心中燃起了希望,他吩咐眾人,動用一切關係尋找千年雪蓮。


    就在白家人派人尋找千年雪蓮的同時,傅天鵬修書一封送到禦柳山莊,請柳夢柔和歐陽雲夢前來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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