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那種性格都能說出要殺人的話, 可見月長歌真把她氣得不輕。


    反倒是陸清嘉看上去更平靜一些。


    他其實沒把她的有所隱瞞看得很重,既是為他好,也是為她自己好,那隱瞞就隱瞞吧。


    他也沒真的懷疑她什麽——例如她的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也清楚他的曾經, 他所有的隱瞞和掙紮在她看來都是個笑話。


    他沒有這樣想, 也不知是真的特別信任她,還是不敢那樣想。


    總之這件事暫時算是過去了。


    夜裏的時候,陸清嘉和姬玉一起前往影月宮, 若仙界的人還算有效率, 這個時候金朝雨就該被送回來了。


    影月宮裏, 尹如煙和明光真仙已經在等了,到底是自己的大弟子, 親手帶到大,尹如煙對金朝雨還是很疼愛很在意的, 精神有些焦慮, 明光真仙一直在安慰她。


    瞧見陸清嘉,尹如煙強自鎮定下來,不敢表現得那麽擔憂了——她可沒忘記金朝雨是為何跑出仙宗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算是神君的情敵,該說不愧是她的弟子?都敢和神君搶女人了, 出息了啊, 這次他要是能安全回來, 她一定給他頒個大紅花。


    此刻魔域魔宮裏, 金朝雨已經被帶到了溫令儀麵前。


    溫令儀本不打算親自來的,但也很想看看姬玉要求他救的師兄如今是個什麽樣子。


    他端坐在高位上,仔細打量著滿身血汙的青年, 由於過於認真,引起了晏停雲的好奇。


    “帝君要見他做什麽?”晏停雲睜大眼睛,“難不成帝君換了口味,不喜歡人族女修,改喜歡人族男修了?”


    溫令儀半點不受他的言語影響,手指點了點金朝雨,紆尊降貴道:“本君要把他帶走。”


    晏停雲詫異道:“還真被我說中了?”


    溫令儀不疾不徐:“晏停雲,本君公務繁忙,沒時間陪你耗著,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你攔不住。”


    “是,那是自然,帝君法力高深,如今的我的確攔不住。”晏停雲斜倚著寶座,“可帝君要將人從我魔域帶走,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咱們怎麽說也在合作,您該給我幾分薄麵。”


    溫令儀厭惡道:“理由?本君要這個人——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不如讓我來替帝君說。”一個女聲忽然響起,“帝君要他,是為了姬玉?”


    溫令儀望向聲源處,黑衣的月長歌站在那,麵容沉鬱:“我可有說錯?”


    溫令儀瞧見她如今的模樣難免有些驚訝。


    怎麽說都是自己出力造出來的人,還得了他的龍骨,他對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但他印象裏的月長歌可不是這樣……


    “為了誰重要嗎?”溫令儀不在意道,“人本君帶走了,有疑問你們自己解決。”


    他起身就要離開,晏停雲朝月長歌投去期待的目光,月長歌抿唇上前一步道:“等等!走之前帝君可否單獨跟我說幾句話?”


    溫令儀輕蔑地掃了她一眼:“沒空。”


    他揮手帶起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金朝雨就要走,金朝雨現在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帝君”就是仙界那位仙帝,他目前也不太能清楚知道什麽了,他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自己很丟臉,被人爭來搶去仿若貨物,半點尊嚴也無。


    “溫令儀!”月長歌盯著黑衣真龍的背影焦急道,“你不準走!”


    溫令儀腳步頓住,回眸看了她一眼,她敢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他是沒想到的。


    他忽然有點好奇了,轉過身來想了想,試探性地來了句:“你叫本君什麽?”


    月長歌望著他,下意識退後一步,手抓著裙擺咬唇道:“……是帝君不肯給我單獨說話的機會,我一時情急才失禮……”


    “……”


    溫令儀眼底難掩失望,果然並非人人都是姬玉啊,膽子那般小,真是無趣。


    他淡漠地收回目光,這次再要走月長歌可不敢攔著了。


    晏停雲斜倚著寶座拉了拉身上天水碧的寬袍,盯著月長歌眉毛一挑,滿臉寫著:就這?


    月長歌屈辱地握緊了拳頭,沒控製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晏停雲嘴角揚起,故作歉意道:“真不好意思,畢竟是仙帝要的人,本尊怎能不放呢?他在我這兒地位可比你高多了。”


    “不過是因為你想知道我都已經告訴了你罷了。”月長歌看透了他的惡劣。


    “說得也對。”晏停雲伸了個懶腰,“但凡你還有什麽秘密沒告訴本尊,本尊都還可以滿足你的要求。”說到這他好奇起來,有些興奮地問,“所以還有嗎?嗯?”


    月長歌也希望有,可真的沒有了。


    “難道那些還不夠嗎?”她皺起眉,“你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麽,可以提前防備,不至於被師尊打個措手不及,這難道還不夠嗎?”


    “可從你那裏知道的所謂‘未來’和現實差別太大,已經不具備參考價值了。”晏停雲站起來,慵懶地走下高台,“魔域不養廢物,月長歌,你還是盡快想好你還能有什麽用處,否則本尊可能要考慮把你扔到魔窟裏,去喂那些沒有理智的怪物了。”


    月長歌僵在那瞪著晏停雲慢悠悠離開的身影,她真的很難想象,曾經都該把她捧在手心的人,一個個都變得如此冷漠。


    這讓她自己都開始懷疑她記起的前世或許才是一場夢。


    但她也清楚知道不是,那才是本該發生的事,一切都是因為姬玉……


    姬玉她必須死。


    她死了,一切才能回到正軌。


    她要嫁給師尊?她做夢。


    她絕不會讓她得償所願的,從凡界到此刻,這個女人步步為營欲擒故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師尊對她情根深種難以割舍罷了。


    她便是死,也不能讓師尊被姬玉那般欺騙。


    ……


    金朝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影月仙宗了。


    他隻記得自己被一個黑衣男子帶走,那男子身上有極讓他畏懼的氣息,他當時身體太差了,暈了過去,再醒來人已經在影月宮了。


    他躺在影月宮偏殿,床榻邊坐著師尊,床頭立著明光真仙,再遠一點的地方……


    姬玉。


    金朝雨見到姬玉第一反應是躲。


    他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背過身去不敢麵對她。


    他不想她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尹如煙太清楚他的心情了,歎了口氣道:“他既然醒了就無大礙了,合籍大典在即,神君和玉姑娘就先去忙吧。”


    姬玉也瞧見了金朝雨的反應,她看了看陸清嘉,陸清嘉直接道:“走吧。”


    他拉起姬玉的手,不容拒絕地將她帶走。姬玉走出偏殿的門時回了一下頭,看見金朝雨背對著門口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她好像還聽見他壓抑的哽咽聲。


    他被丟進影月時遍體鱗傷,精神狀態崩潰,真不知這些時日在魔域到底遭遇了什麽。


    “你在想什麽?”


    身邊人在問,姬玉也不曾隱瞞:“我在想月長歌到底對金師兄做了什麽,把他弄成那個樣子。”


    “你心疼了?”問話聲明顯冷了幾個度。


    姬玉牽住他的手,仰頭望向他的臉,看著這個在原書裏本該屬於別人的男人。


    想到月長歌對他說的話,想到未來他還是有可能知道一切,她就頭疼欲裂。


    “陸清嘉。”姬玉牽著他站在蒼梧之下,蒼梧金紅色的葉片掉落了幾片,恰好落在陸清嘉的發間,仿若天然的發冠,襯得他發絲烏黑泛光,絲絲柔順。


    “怎麽了?”麵色雪白,五官清寒脫俗的青年問。


    “沒什麽。”她抬起手摘掉他發間的落葉,“有葉子。”


    陸清嘉眨了眨眼,看著她有些凝重的眼神,很清楚她剛才想說的話和葉子毫不相幹。


    但他也沒逼著她說清楚,直覺告訴他不問是最好的選擇。


    之後幾日處處風平浪靜,隨著姬玉和陸清嘉舉辦合籍大典的日子即將到來,影月仙宗終於關了封山大陣,開始接待參加大典的賓客。


    姬玉是合歡宗弟子,她要成親,合歡宗的人當然會第一時間趕來。


    姬玉親自在山門前恭候,本以為會見到幾個師妹師弟,但沒有,她隻看見一個人——姬無弦。


    姬無弦一身紫金合歡袍,頭束合歡花金冠,腳踩長靴,一步步朝她走來。


    姬玉總覺得姬無弦和過去不太一樣了,但又想不到哪裏不一樣。


    等他走近了,和他對視時間久了,她才意識到他哪裏不同了——


    他的眼神不同了,以前的他眼神散漫,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極其隨性,至於現在……


    姬玉躲開他有些炙熱的視線:“見過師尊。怎麽不見師妹師弟們?在後麵嗎?”


    姬無弦垂眸看著她說:“他們不來了。”


    “為何?”姬玉驚訝地抬起頭。


    姬無弦捕捉到她的眼睛,定定看了幾息,在她再次轉開之前道:“練功出了差錯,要在宗門好好休養。”


    他主動移開視線,看了一圈周圍慨歎道:“人這樣多,比登雲決時還要熱鬧。”


    姬玉也覺得人多,好像全界的人都被請來了。


    她其實不太喜歡這麽多人,尤其是這些人還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進去吧。”


    姬無弦也不喜歡他們看姬玉的眼神,好像她是什麽圖謀不軌玷汙了瓊華神君的壞人。


    他拉住她的手就要走,姬玉不著痕跡地掙開,他手僵了僵,緩緩握成拳。


    姬無弦隻來了一個人,之前為合歡宗準備的大客院就有些空蕩了,姬玉帶他過去,站在正殿門前說:“師尊對這裏可還滿意?若不滿意弟子幫您換個地方。”


    “這裏是影月,不是合歡宗。”姬無弦意味不明道,“要換地方也該由影月弟子來安排吧?”


    姬玉嘴唇動了動,姬無弦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而且也不必換了,空著些房間也沒什麽,反正在宗門裏,為師也是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合歡宮。”


    他接連而來的話都姬玉就很難不想到,作為合歡宗弟子,她待在影月的時間真的比在合歡宗多多了。


    “師尊……”姬玉低聲,“抱歉……”


    “為師也沒說什麽,為何要道歉?”姬無弦笑了一下,指了指正殿大門道,“許久未見,師尊也有些想玉兒了,陪師尊喝杯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絕就太說不過去了,於是姬玉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進了正殿,姬玉要親自沏茶,被姬無弦拒絕了。


    “我來。”他說,“玉兒有好多年不曾喝過師尊親自沏的茶了,如今你都要出嫁了,再喝最後一次吧。”


    “……為何是最後一次?”


    “嫁人了,以後自然有你的夫君替你沏茶了。”


    姬無弦背對著她低頭沏茶,姬玉也因這話有些尷尬,轉開眼望向別處。


    很快茶就沏好了,姬無弦攬袖為她倒茶,親自端給她:“喝吧。”


    姬玉接過來,茶杯端在手裏,明明茶水溫和時宜,她卻覺得有些燙手。


    “怎麽,如今還沒嫁人,就不肯喝師尊沏的茶了?”姬無弦又笑了笑,嘴角勾起風流跌宕的弧度,他一手攬袖,另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嗯,果然不愧是第一仙宗,連客殿的茶葉都是最好的。”


    說完,看姬玉:“若真不想喝便不要喝了。”他遞過手去,“拿來為師喝。”


    姬玉哪裏還能不喝,她將茶杯送到唇邊慢慢喝完。


    “乖。”姬無弦見她喝了,嘴角笑意加深了一些,他走近一些低聲問,“好喝嗎?”


    姬玉點點頭:“很好喝,師尊茶藝和以前一樣好。”


    “……那便好。”姬無弦凝視她片刻,坐到椅子上繼續喝茶,他每喝一杯都要看姬玉一眼,那眼神不像是在喝茶,倒像是在喝酒,儼然已有了醉意。


    “師尊歇息吧,弟子先告退了。”姬玉實在待不下去了,匆匆轉身離去。


    姬無弦沒攔她,目送她離開後,他嘴角的笑漸漸淡去,瞥了瞥她喝過茶的杯子,杯子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破碎,他的視線也隨之變得有些迷離。


    影月仙宗第一日開啟封山大陣,一直熱鬧了夜裏。


    晚上的時候,尹如煙在皎月宮宴請賓客,姬玉白日裏接待完姬無弦就回了蒼梧,這會兒也沒去參加什麽宴會,正和陸清嘉在一起。


    雖然尹如煙覺得還是要給陸清嘉一個驚喜,但姬玉還是想讓他先看看她穿喜服的樣子。


    她躲在屏風後冒出一個頭:“你不能偷看。”


    陸清嘉筆直地立在不遠處,鄭重承諾:“我絕不偷看。”


    姬玉見他神色嚴肅認真,滿意地縮回去換衣服。


    喜服很隆重,裏三層外三層,姬玉自己穿其實有點費勁,之前都是女弟子幫忙的。


    她有點發愁,後麵的係帶夠不到,正要施法將它弄過來,就有一隻手將它送了過來。


    姬玉一怔,回眸望向身邊,保證了不會偷看的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她完全沒發現。


    “你……”姬玉捂住胸口,麵紅耳赤道,“你出去,我還沒穿好。”


    陸清嘉微微抿唇,低聲沙啞道:“鳳凰王族有一種習俗。”


    “……什麽習俗?”


    “新婚之日,要親手為妻子穿上喜服。”


    姬玉呆了呆,忘了反抗他的手。


    他並不調.戲,也不輕率,眉宇間滿是認真。


    “我們成親按的是人族禮節,成親那日我沒機會為你穿衣,今晚便由著我吧。”


    姬玉耳根發癢,她低下頭,看著陸清嘉青玉般纖白的手指攬住她的腰,細致體貼地為她穿上裏衣,襯裙……一件一件,直到最後。


    他穿得比女弟子還要小心仔細,更有種肅穆在裏麵,讓姬玉覺得他在做一件很神聖的事。


    “好了。”將腰帶在她腰間打了個漂亮的結,陸清嘉將她轉過來,看著她茫然的臉說,“很美。”他摸了摸她的臉頰,“其實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成親。”


    何止是他,姬玉也是……她沒想過自己會就這樣嫁人,還是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嫁人。


    “這幾萬年,唯一支撐著我熬下去的就是那段夙仇。”他撩起她一縷頭發,細細捋了捋,“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什麽女子動心,更不要說還是個人族女子。”


    他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梳妝台前讓她坐下。


    “唯獨你。”他站在她身後,和鏡子裏的她對視,“唯獨你。”


    姬玉見他拿起了梳子,神不守舍地問:“你要做什麽?”


    “為你梳發。”


    陸清嘉垂眸看著她滿頭發絲,而她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很認真,從剛才開始就很認真,他眉心鳳翎更完整了一些,隻差一點便可恢複成過去的樣子。他一下一下梳理她的頭發,溫柔又耐心,讓姬玉有種被寵愛被珍視的欣悅。


    這種欣悅讓她明知未來可能會有大麻煩,還是義無返顧地想要嫁給他。


    “我小時候常常見父君給母後梳頭。”陸清嘉一邊替她綰發一邊說,“我總在一旁看,時間久了父君便讓我學,說等我以後娶妻,可以替心愛的女子梳頭。”


    陸清嘉望向鏡子裏,姬玉直直盯著他,他一怔,嘴角抿起旖麗的笑,他唇瓣潤澤,綻若櫻花,泛著點點水光,讓人很想親。


    他一身雪衣,與她滿身的紅反差極大,卻又那樣契合。


    “可我才學會這一個發式,他們便死了。”


    陸清嘉垂下眼瞼,手裏不知何時握了一支金釵,釵頭是鳳凰,很像姬玉曾見他戴過的那一支。


    “這鳳釵有一對,這是其中一支。”陸清嘉說,“是我從父君母後化為灰燼的屍體上撿回來的。”他看著姬玉,“溫令儀當初給你龍角簪,大約也想刺激我想起這件事。”


    他看起來很從容,好像真的不會因為過往的事傷懷了,但姬玉還是很心疼他。


    她轉過身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手裏的鳳釵道:“很漂亮。”


    “喜歡嗎?”陸清嘉問,“我幫你戴上?”


    姬玉驚訝道:“給我?”


    陸清嘉說:“等成親那日,我們佩這一對鳳釵可好?”


    姬玉怎會說不好?


    陸清嘉小心翼翼地將發釵簪在她的發髻裏,看著她夢境般美輪美奐的臉,陸清嘉情動地與她額頭抵著額頭。


    “玉兒。”他啞聲道,“你就要嫁給我了。”


    姬玉感覺額頭發燙,一開始以為隻是他肌膚太熱了,但等他後撤身子,她就發現還是很燙。


    她摸了摸眉心,後知後覺地望向鏡子,看見鏡子裏喜服高髻的女子眉心一片殷紅的鳳翎印記,那印記與陸清嘉眉心的一模一樣,就連鳳翎破碎的位置都一致。


    “這是……”姬玉瞪大眼睛,使勁擦了擦眉心,擦不掉,不是畫的,是真的。


    “我怎麽會有這個?”她不可思議地問。


    陸清嘉忽然將她橫抱而起,她驚呼一聲趕緊環住他的脖頸,由於還沉浸在鳳翎印記的驚訝當中,她看起來有些遲鈍,表情呆呆的,可愛又嬌俏。


    陸清嘉親昵地吻了吻她,溫聲道:“我有的你都會有。”


    姬玉訥訥未語。


    “漫長的生命,高深的修為,無上的地位……一切我有的你都會有。”


    他將她放在床榻上,低頭盯著她的腰帶,一點點解開,喃喃低語道:“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分毫不留。”


    姬玉一直覺得陸清嘉這隻鳳凰不太會說情話,他最擅長的是氣人。


    但現在他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世間最美的情話,是這輩子無論誰說什麽都比不上的情話。


    深夜的時候,姬玉恍惚地睜開眼,身側的人睡得正沉,自從她將他從夢魘裏喚醒,兩人日日同床共枕,他比起以前,已經能稍微睡一時片刻了。


    他抓著她的裙帶,她小心翼翼地拉回來,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低頭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握著腰間的身份玉牌下了床。


    她不是突然醒來的,是被玉牌的法力波動弄醒的。


    這個時間這個時候,是誰聯係她?


    陸清嘉難得睡一會,還沒做噩夢,姬玉怕吵醒他,便穿好衣服下了蒼梧。


    走遠一些,姬玉朝玉牌注入法力,正想問是誰,就聽見了姬無弦的聲音。


    他好像受了傷,咳得很厲害,虛弱道:“玉兒,救我……”


    “師尊?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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