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煩人在那座邊城之戰後,未有攻下一城一堡――也就是說,通過當下的一係列戰鬥,大公子師兄,你的築壘推進之策得到了檢驗!”繚子聽完俾將軍的話,便搶在眾將之前,把手一拱,向趙括恭賀他的戰術基本成功,有效的遏製住了來自草原的遊牧民族對趙加邊城的威脅。


    “繚啊,這些話本是我當講的,現在讓你給總結完了,你還讓我這個當主將的人還說什麽好呢?”知道了大局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趙括的心情也沒有先前聽說邊將們延誤軍情時那麽光火了,現在他也有功夫與繚子玩一點無傷大雅的嘴戰了。


    “師兄說得是,在下隻是說,這樓煩人所過之處,幾乎每座大小城市,都打了一遍,可卻沒有打下來一座……我這當個小小近衛伯長的人,就不知道是我軍威武,還是樓煩人不過是草作的靶子,不經打――可這種奇怪了,我看被他們打敗的東胡人好像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啊!”繚子又用他招牌似的陰陽怪氣的語調回應趙括對他頗有幾分得意的“斥責”。


    繚子所言不虛,自從發生了都尉司馬尚在新築屯墾城與樓煩騎兵的一戰艱苦血戰後,樓煩騎兵們的確是對所過之處的所有城池都發動了大小不等的攻城戰。可是每次多則一天,少則半日,樓煩騎兵便丟下幾十到百多具族人的死屍,灰溜溜的駕著戰馬乘著風沙匆匆而去,正如他們那如閃電一般匆匆的攻城。


    對於這最“怪事兒”的解釋,趙括自己也列出了兩個他認為有可能的兩個:


    第一個解釋是趙括下令修建的築壘已經起到了它們應有的作用――這可是好事一樁。可是樓煩所攻擊的主要目標是一座座有邊民居住的城,而不是築壘,築壘在此次戰爭中起到的作用還是與過去一樣,不過是當當烽火台預警而已。那麽,過去邊城被胡人攻破、洗劫便隻能說明是舊邊軍無能,當然也反襯托出趙括還算是治軍有方――如此,似乎還是好事一件。


    而第二個解釋便是此次攻入趙境的樓煩人是另有所圖,他們對各邊城的攻擊,或者說是騷擾,最大的可能是他們的心目中,還有更大的目標;他們先前的種種行動,不過是樹上開花,滿地落的聲東擊西之計。而他們的目表是什麽呢?這才是擺在趙括麵前最大的問題。


    “繚的話有一些道理,樓煩人畢竟還在我郡中橫行無忌,還沒有被我軍打回邊牆之北!諸位將軍是怎麽想的?”趙括知道自己來邊郡的時間還短,無論是對樓煩人還是把樓煩人視為鷹犬的匈奴的戰術戰法都不是很熟悉,他決定谘詢一下帳下諸將,特別是原來的舊邊軍的將軍、都尉們的看法。


    “嗨,這還用多說嗎?君上您治軍得當,兵士們用命,各級俾將、都尉指揮有方――還有,最重要的是君上您要我們忙了數月,在邊牆南北修起的烽火台、築壘、屯墾城確實有用……嘿嘿當初咱們哥幾個在私地下埋怨君上把我們當奴隸使,君上築城是蓋王八殼――現在想來,原來君上的這個用意啊,末將等慚愧啊……


    在這裏,我就向君上賠不是了!”一名將這向趙括行禮之後,諸將便跟著說起了雷同的恭賀與請罪之詞。


    顯然,眾將對眼下的戰局很是滿意。大家大多認為就算是不出主動攻擊樓煩人,隻要再與他們耗上個十天半月,等到他們的戰馬在這天寒地凍的邊郡掉了膘,他們自然就會乖乖的回到邊牆之北――就如他們像冬日的第一場霜降一樣,來得凶猛,可是一到天亮,便消散做一渺薄薄的水氣一樣。


    趙括對邊將們的小勝既安,不思進取很是不滿,這種小民的似的心理,不是他這個受過多年正統兵學教育,隻有等一展身手的青年將軍的法想。此時趙括正愁著找不到機會用實踐檢驗他這數月來,從眾位將們的言傳身教中學來的兵書上學不到的東西;當然,還有就是想通過一戰,檢驗一下那些在夢中出現的將來的名將們的成色。


    趙括壓住心中的不悅之情,再次問道:“可是胡虜大軍孤軍深入我境,又不攻下他們身後的我方城郭,他們就不怕被我們斷了後路,圍在曠野之中!”


    說著,趙括雙手一合,做出了包圍的動作,向眾將軍們透露出他想要打一場圍殲之戰的想法。


    “胡人作戰不同於我們中原國家,他們可以做到幾乎不要後勤,打到哪裏,就搶到哪裏,吃喝拉撒到哪裏!”有人回答道。


    “於是我們這些為兵為士的人,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們的地土上飛弛駿馬,踐踏我們的麥苗,搶掠我們的父老鄉親?”聽到自己手下居然有人發出如此無作為的言論,趙括立刻駁斥起來。


    “這個……”方才說話的人一下便低頭失語了。


    看到眾將不語,趙括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聞我方軍報,現在樓煩人的斥候已經出現到了平邑城下,從平邑的城樓上都可以在白天看到城外數十裏的白登山一帶有大隊樓煩騎兵戰馬掀起煙塵,夜裏看到他們的營火把白登山映得發紅――這說是了什麽?”


    趙括先是指著沙盤上的平邑一問,然後自答道:“經過先前數日之戰,樓煩人已是人困馬乏,現在的他們不過是強弩之末,先前的一次比一次扣城失敗更是消磨了他們的鬥誌。”


    “再看我的軍主力,正在代城與安陽城之間休整,距離平邑的路程不過是騎兵用一天便可跑到!”說話間,趙括又把大手一揮,再指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我軍雖沒有全麵戰勝敵軍,可也是小勝不斷,士氣正盛!”


    “如此疲憊之師,就在百多裏外,而挾我軍新勝之威,豈有不攻之理!”半月才因為練兵有方,剛才被趙括提升為都尉的秦開站在眾將軍們的身後,扯著嗓子大聲接話!


    “說得好!我趙國軍士,如次次像那司馬都尉,那樣對抗侵入我境的胡虜,像你們身後這位秦都尉一樣不畏敵寇,敢言主動出擊,那樓煩、匈奴的騎兵哪裏還敢擅自出我趙國邊郡,戮掠我邊民!”趙括見有人回應,立刻趁熱打鐵,表明一戰的決心。


    “今兒聽得新鮮啊……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作戰,也好說是‘主動出擊’,嘿嘿……”繚子把手一抄,背在背後,再把頭一抬,左右晃了一下,在一邊兒說起風涼話來。


    繚子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挑揀趙括的“語病”,指責趙括用詞不當,其實他的劍鋒所指,全是向那些等著盼著樓煩人從代郡撈不到什麽好處便草草回去的將軍們,向他們指出,以趙國之國勢,趙軍軍威,卻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便是身為軍人的諸位恥辱。


    聽了繚子那一番惡意的諷刺,眾將軍更是羞愧地無地自容,隻想在這中軍大帳之中,找個一縫兒鑽進去。那些他走邯鄲引來的將軍都尉們開始點頭了,另一些原舊邊軍出身的將軍卻依然不作表態。


    話說了這多,趙括看眾將,特別是原來的舊邊將還是猶猶豫豫,左顧右盼的樣子,心中有心奇怪。可他回過頭來一想,便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些邊將的味口不比小卒,隻要好酒好肉,小恩小惠就能換來忠勇之心;邊將們那份常年累積的邊軍兵痞氣息不會在數月之中消去,他還依然是無利不早起的主兒。


    趙括再次指向平邑城,手指再向西北劃發去,指向白登一帶,向諸將說道“現在,正有三兩萬顆帶著軍功的頭顱就長在不過百多裏地外的樓煩人身上,隻等著我們去取――這份送上門的戰功,我們怎麽好意思不收下呢?用老百姓的話說:金子掉到家門口了,還要別人揀了去――這算什麽事啊!”


    經趙括這麽一說,帳中幾個本想無需作為,便可以把樓煩人“趕出”代郡,然後向邯鄲報得勝之喜,得到點嘉獎的將軍心中盤算道:隻是把樓煩人趕出邊郡,那份功勞不過是得到點牛羊酒水的犒勞――他們又不是一點吃喝就能滿足的小兵走步,他們要的是封郡封侯、蔭及子孫;而按趙括之說,如能全殲三萬疲憊的胡人之師,三萬敵人的級,那又是多大的功勞啊


    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他們這些人在邊郡吃了半輩子風沙,今兒居然趕上了敵軍疲乏,己方氣勢正隆的――正如找趙括說:金子都掉到家門口了,沒有理由讓它長了腿兒,又跑了啊。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邊將們多半是糾糾武夫,自然也是勇夫的一員,隻是他們求的不光是金銀,更是出將入相――邊將們相互瞄了一眼,便也與北伐之將們一道點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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