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九.


    柴文山皮笑ro不笑地笑了一下道:“沒關係嘛,你能來看我,就說明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人大主任,我就很感謝你了。ing”說著看了一下身後的原小生,問道:“這位是不是就小原啊。小夥子長的很精神啊。”


    原小生急忙前兩步,站在柴文山的麵前不卑不亢地微道:“柴主任,你好。我就是原小生。怪不得下麵人都說柴主任平易近人,連我們這些鄉鎮幹事都能能叫。”


    柴文山哈哈笑道:“你這小夥子的嘴倒是甜的很,不過手段倒是厲害啊。”說著又看著趙學東哈哈笑了起來。


    原小生暗叫不好,這柴文山也太陰鷙了,見麵就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明槍暗箭地說自己打他侄兒的事兒。看來自己跟柴文山的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了。又想起自己到市裏參加幹訓班的事兒,肯定是過縣委常委會的。柴文山雖然隻是列席人員,但這麽多年在河灣縣的經營,在常委會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就算是趙學東親自把自己提名去,柴文山說不同意,恐怕那些常委們也不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得罪柴文山,自己去幹訓班的事兒就算白忙活了。


    想到這裏,原小生咬了咬牙幹脆道:“柴所長的事兒,其實我也有責任,我太過魯莽了,趙記還嚴厲批評了我。前段時間準備給他當麵道歉,就是柴所長太忙了,去了幾次工商所,老找不見人。”


    柴文山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嘛,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心裏有數,新民就是個un球。他跑我這兒告狀,我也把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這段時間正準備敦促工商局撤了他的職。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柴文山的侄兒豈能例外。”


    柴文山一副嚴厲的樣子,好像真的要把柴新民撤了一樣。他女人卻過來嘮叨道:“新民這孩子也不容易,從小母親就過世了,雖說後來有了後媽,可是後媽哪兒有親媽親呢。也受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唉……”


    女人說著歎了一口氣,柴文山馬沉著臉,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道:“什麽受苦不受苦的,誰家的孩子不受苦。你就別在這兒瞎參合。黨有黨紀國有國法,新民的事兒你不用再說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像他這樣的,哪兒有資格治理一方商業。”


    女人用眼睛瞄了柴文山一眼,隻好緘口不言了。


    原小生冷眼旁觀,心中暗道,這兩口子演的不是雙簧又能是什麽呢?如果他柴文山真要把自己的侄兒撤職,直接給工商局打個電話也就完事了,幹嘛要把趙學東的請求壓下來,又讓馬天虎找趙學東呢。這樣做豈不是多此一舉。柴文山這麽說,也不過是擺擺姿態給趙學東看的。


    趙學東見此情景,也沒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急忙道:“柴主任,您別動氣。阿姨說的也沒錯。新民在鄉裏的口碑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小á病,太過認真了,得罪了商戶。您也知道街的商戶大多都是些刁民、地頭蛇,鄉政府……為了息事寧人,輕易也不願意得罪他們,他們聯合起來到鄉政府告狀。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寫了那個申請。現在想想,這完全是我施政不查,錯怪了新民啊。我這次過來,就是專én給您說這事兒的。”


    趙學東說這種違心的話,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不過,原小生看趙學東的樣子,好像也是早已經就習慣了。


    柴文山陰沉著臉沉默一會道:“趙記啊,你可不要因為柴新民是我的侄兒就袒護他。如果他真有什麽問題,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趙學東馬道:“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我以我的黨性原則給你保證,柴新民確實是被人誣陷了。我明天就去……”


    趙學東有點太沉不住氣了,明天幹什麽?接下來肯定是要說明天就去人大撤銷關於提請罷免柴新民尉南鄉工商所所長職務的申請。現在趙學東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就先把柴新民的事兒解決了,萬一柴文山翻過臉皮,再想拿柴新民的事兒要挾柴文山幾乎就不可能了。倒不如就把那份申請壓在人大,隻要趙學東不催促也就可以了。如果柴文山翻臉,還可以馬再次申請。柴文山膽敢置之不理,馬可以還提請縣委常委會。另外把申請放在人大,對柴文山而言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至於今天說的話,空口無憑,是不能作數的。


    想到這裏,原小生急忙在後麵輕拽了一下趙學東的衣服。趙學東的話戛然而止,馬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裝作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明天我就去給那些商戶做工作,讓他們全力配合工商所的工作。”


    柴文山愣了一下,估計也是看出了趙學東意思的突然轉變,但也不好說什麽。


    從柴文山家中出來後,原小生隱隱感覺柴文山已經對自己懷恨在心,隻是為了維護自己人大主任的臉麵,表麵沒有說出來罷了。如果無法化解和柴家之間的矛盾,必然會影響到自己去市裏參加幹訓班的事兒。


    想到這裏,原小生做出一個忍辱負重的決定,對趙學東道:“趙記,如果再沒什麽事兒,你先跟王師傅回去,我在縣城還有點事。”


    趙學東自己心裏也清楚,今天的對柴文山的拜訪,原小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在剛才自己就差點說要撤銷對柴新民的撤職申請。現在想想,撤銷對柴新民的撤職申請,無異於自斷後路,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到做法,心中也在暗暗慶幸今天過來的時候把原小生叫來了。要是自己一個人,或者跟王子凱兩個人,跟柴文山的較量必然又生波瀾,自然對原小生心存感激,不過臉也沒有表現出來,笑了笑,覺得原小生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對勁,問道:“是不是因為和柴新民之間的事兒啊?”


    心思被趙學東猜中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再則讓趙學東知道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苦笑了一下道:“畢竟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很多,我爸爸在街麵還有個水產店,萬一以後柴新民尋釁滋事罪,我爸爸的脾氣,您可能也清楚……還是把矛盾消化了的好。”


    趙學東覺得原小生說的也有道理,當然他也想不到原小生會考慮的這麽長遠,在原小生的肩膀拍了一下道:“好,你說的也是。需要我幫什麽忙,你盡管開口。”


    趙學東也不過是一句場麵話,如果他能幫了忙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了。可以說憑柴家在河灣縣的勢力,柴新民根本就不可能把他趙學東放在眼裏。不過趙學東能說出這樣的話,原小生還是非常感激的,沉默了一下道:“謝謝趙記,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一定給打電話。”


    趙學東沒有再說什麽,掏出錢夾子,從裏麵o出一張卡遞到原小生的手中道:“這是河灣大酒店的一張貴賓卡,裏麵大概還有兩萬元,你先拿著。如果不夠就給打電話。你今天晚就住在那裏,那裏的老總是我的大學同學,我給他打個招呼。”


    原小生也沒有客氣,接過貴賓卡塞進口袋,道:“謝謝趙記。”說完忽然感覺有一種悲蒼的感覺。對於柴家在河灣縣的勢力,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如果硬抗的話,最後的結局是可想而知的。小不忍則大謀,改善一下跟柴家的關係,以後在伺機而動,才是策。想到這裏,原小生的心裏反倒有了底。急忙調整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保持鬥誌昂揚的心態。


    官場鬥,官場鬥,既然是鬥,就會有勝有敗,更何況自己現在根本就還談不跟柴文山鬥的可能。韓信尚能忍一個無賴的胯下之辱,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忍呢。


    趙學東說要用車把原小生送到河灣大酒店,還是被原小生謝絕了。要化解和柴新民的恩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讓趙學東出麵不是不可以,然而一旦柴新民不給趙學東麵子,就會出現更加難堪的僵局。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南素琴出麵了。次打架完了之後,原小生也能看出來,柴新民見了南素琴,哈喇子都快滴下來的那種表情,肯定是對南素琴愛慕不已。如果南素琴願意幫忙把柴新民約出來的話,想必柴新民不可能不給麵子。


    趙學東驅車離開後,原小生就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往河灣大酒店敢去。路就把電話給南素琴撥了過去。


    時間已經是晚十點多了,南素琴的手機響了半天,才接起來,一副ii糊糊,又極不耐煩的口氣道:“喂,誰啊?這麽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看來這家夥已經睡覺了,原小生帶著幾分調侃的口吻,不好意思道:“南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我是小生啊。”


    “小生?”南素琴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道:“這麽晚了,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


    聽到南素琴的擔心的口氣,原小生的心中就是一陣的愧疚。雖說一直以來,跟南素琴都處在一種非常模糊的曖昧關係中,但是南素琴對自己卻是百分之百地用心。這讓自己總覺得對不起南素琴。然而,自己跟南素琴似乎也不可能存在多少未來。畢竟家世、背景、愛好、生活習慣都有很大的不同,南副縣長也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小公務員。


    “我現在就在河灣縣城,你現在能出來一下嗎?”原小生口氣淡淡的請求道。他知道這樣做,實在有些不妥,但是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趙學東跟柴文山的爭鬥,可能馬就要暫時告一段落了,市委要求各縣區在年底務必將參加幹訓班的名單報。現在離年底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再不盡快化解跟柴家的矛盾,自己可能就沒有機會了。也是時間緊迫,不得已而為之。


    南素琴卻並不知道原小生葫蘆裏買的什麽yà,嗬嗬笑了兩聲道:“這麽晚了叫本小姐出去,你小子不會想打什麽壞主意?”南素琴的性格一向比較潑辣,說話也不遮掩。


    原小生也壞笑了兩聲道:“你就別嘚嘚了,我要是打你的主意何必在河灣縣呢。如果方便的話,就趕緊出來。有急事找你。”


    南素琴沉默了一下,嬌聲道:“好,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馬過去。”


    原小生往外看了一眼,出租車馬就要到河灣大酒店了,道:“我現在在河灣大酒店,住哪間還不知道。你過來給我打電話。”


    “河灣大酒店?”南素琴還是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道:“好,我馬過去。”


    南素琴說完,就掛了電話。


    能把一個女孩子約到酒店跟自己見麵,這份信任可不是一般的情誼能換來的。忽然又想起南素琴那誇張的型身材和有點乳神味道的胸脯,原小生的心就不由別別地跳了幾次,耳根也有些發熱了。


    這麽晚了,如果真要跟南素琴發生點什麽……原小生心頭不禁一顫,急忙強製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打開車窗,深吸了一口深冬冷冷空氣,又讓自己的心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南素琴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原小生已經開好了房間,正靠在沙視。由於趙學東已經給酒店總經理打過了招呼,安排的自然是頂好的豪華套間。原小生本不想接受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又想起明天要在這裏跟柴新民會麵,住在標房中難免讓柴新民看不起,在這種豪華套間中跟柴新民見麵,最起碼能在氣勢給柴新民一些壓力,就欣然接受了。


    把南素琴帶到房間後,原小生就順手把én關了起來。不想這個動作,馬引起了南素琴臉的一陣á紅,原小生也覺得似有不妥,想重新把關好的én開開,卻又覺得多此一舉,就順便給南素琴倒了一杯水,道:“路挺冷,先喝口熱水暖和一下。”


    南素琴接過原小生送過來的水,在原小生的臉瞄了一眼,又將杯子放在茶幾,站起來在屋裏轉了一圈問道:“你犯什麽病啊,好好的住這兒幹什麽。”說著將身的羽絨服脫下來,掛在了衣架,凹凸有致的曲線就一下子全部展露了出來。


    原小生看了一眼,馬感覺喉嚨有種幹澀的感覺,急忙移開目光道:“如果沒有非要讓你出麵的事兒,我也不敢打擾你啊。”說著點了一支煙,使勁o了兩口,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南素琴的身材實在有些太誇張了,特別是穿了一件黑色的保暖,下身又是那種貼身的ro色底絲絨熱褲,更顯得火辣辣的了。原小生盡管努力讓自己保持保持平和的態度麵對這個讓男人無法自控的,還是感覺渾身下都有一種難以承受的灼燒感。


    “什麽事兒,說。”南素琴重新端起水杯,在原小生的旁邊坐了下來,盡管沒有產生肌膚之親,但也僅有一紙張之隔,一股暖暖的感覺很快在原小生的身遊走了一遍。一種壞壞的念頭突然像黑夜的精靈一樣,從腦海中竄了出來,稍微偏過腦袋,就看到南素琴胸前一抹雪白的脖頸和脖頸下麵突兀挺拔的部分,差點難以自持,急忙穩定了一下情緒,把自己從烏七八糟的思緒中拉出來,道:“哦,是這樣的,前段時間在尉南街打柴新民的事兒,你也知道。我想,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想……”


    原小生的話沒有說完,南素琴馬扭過身體,麵向原小生,伸出蔥白一樣的食指指著原小生道:“我知道了,你打完了人,又想讓我給你當和事佬,對不對?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別的什麽事兒,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絕對沒得商量。讓我南素琴低三下四地求柴家的人,én兒都沒有。”


    原小生始終搞不明白,柴南兩家是兒女親家,南素琴卻為什麽對柴家的人痛恨至此,也不好相問,想了想道:“我並不是讓你給我當和事佬,你隻要把柴新民約到這兒來,剩下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這個請求也不能算過分,南素琴低頭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笑了笑,道:“好,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不要怪我事先沒有事先警告過你,柴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兩麵三刀,麵子一套,背後一套,幹的沒有一件不是肮髒齷齪的事兒。跟他家來往,沒有一個人能落下好下場,特別是那個柴文山,簡直就是個老畜生。”


    南素琴明顯情緒有些激動,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原小生不知道南素琴為什麽會如此痛恨柴文山,也隻好在南素琴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安慰道:“我也知道柴家沒有一個好東西,但是……我在河灣縣畢竟隻是個小公務員,得罪不起人家啊。”


    不想原小生的話剛說完,南素琴身子一軟,竟倒在了原小生的懷中。原小生一時不知所措,手停在半空,看著南素琴柔軟的身子,感覺放在哪兒都不太合適。南素琴卻一伸手,將原小生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間。原小生也隻好將南素琴輕輕地抱住了。


    一陣廝磨後,原小生感覺身體就像著了火一樣,再也難以自持,一翻身將南素琴放在沙發,嘴就壓到了南素琴的紅un之,從來沒有過男女之事的原小生,一下子把一個男人身體裏蘊藏的野性全部爆發了出來。


    不想原小生剛要行不軌之事,南素琴的精神卻緊張了起來,使勁將原小生推開,滿臉通紅,伸出一雙粉拳一邊在原小生的身一陣打,一邊嬌怒道:“你壞,你壞……你欺負人、你耍流氓”


    原小生伸手抓住南素琴的手腕,壞笑了一聲道:“要說耍流氓,也是你先耍的流氓,要不是你耍流氓,我怎麽會耍流氓。”說著又在南素琴的嘴親吻了一口,那裏還能把持的住,一用力又將南素琴攬入懷中。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教訓,原小生自然也掌握了一些經驗,將南素琴攬入懷中後,伸手間已將大手再次塞進了南素琴的保暖衣中。南素琴畢竟是個女流之輩,哪裏經得住原小生的折騰,沒一會的工夫也就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情急之下,順手一個巴掌就在原小生的臉招呼了過來。


    箭在弦豈能不發,原小生歲挨了一巴掌,臉感到辣的,卻也難以澆滅心頭之禍,就有點故意整一整南素琴的意思了,又戲謔地玩了一會,看著南素琴嫵媚、撒嬌的樣子,原小生也漸漸清醒了不少,對南素琴笑了笑,重新點了一支煙,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南素琴如果再不回家,她父親南振海難免要起疑心,就對南素琴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要不然,可要挨罵了。”


    南素琴這才整理了一下衣物,又在衛生間把剛才弄了的頭發重新梳理了一遍,穿了羽絨服,告辭而去。原小生本想送送南素琴,卻又怕萬一讓南振海看到了,恐怕又是一個是非,就將南素琴送到én口,擋了一輛出租車,讓南素琴自己回家了。


    清晨,一縷柔美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剛才還陰氣沉沉的屋子馬就亮堂了起來,原小生ro了ro惺忪的眼睛,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後,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七點多鍾了。想起這段時間的勞心費力,昨天晚的一覺算是最為香甜的了,從áng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馬感覺精神抖擻。酒店早有免費的早餐,也不用客氣,給總台打了個電話,服務員很快就把早餐送了來。


    即便是南素琴答應幫忙約柴新民,大早的也不可能馬就來,所以也不用著急,看了一眼桌子放的精致的早點,在衛生間裏洗漱完之後,就細嚼慢咽地享受了起來。


    大約八點半的樣子,柴新民雖然沒有來,南素琴卻過來了。原小生又想起昨天晚的事兒,不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道:“素琴,來了?”


    南素琴似乎還在為昨天晚的事情懷恨在心,進來也不跟原小生說話,坐在沙發,就撥起了電話。原小生知道,南素琴這是在給柴新民打電話,也沒有打擾。


    不一會功夫電話接通了,一聽南素琴的口氣,就知道柴新民明顯有些激動,原小生坐在旁邊即便聽不見柴新民在說些什麽,也能聽見柴新民那副受寵若驚的口氣。


    “你一會有時間嗎?”南素琴冷若冰霜地問道。


    原小生離南素琴比較遠,柴新民的聲音聽不大清楚,不過看南素琴的表情,就知道柴新民沒有不從命的道理。心中雖喜,但馬又覺得讓南素琴幫這個忙,實在有點對不起南素琴,也有失男子漢風度。然而事急從權,除此之外也別無良策了。


    又覺得就自己目前的境況而言,多一個朋總比總多一個敵人要好。自從自己在尉南街把柴新民打了之後,無疑給自己樹了一個讓自己難以安寧的敵人。自己並不是怕柴新民,但是如果跟柴新民的恩怨得不到化解,憑自己的實力,肯定會影響到自己前途。權衡再三,原小生都覺得,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還是自己主動化解和柴新民之間的矛盾比較好。能大能小是條龍,能打不能小是條蟲,委曲求全並不是為了受委屈,而是為了日後不再受委屈。


    官場之就更是如此了,沒有永遠的朋,也不能樹立一個永遠的敵人。要不然,即便是這個敵人隻是一個小職員,永遠踩住你不不放,也會讓你苦不堪言。


    朋有很多種,有知心朋,就有酒ro朋;有肝膽相照的朋,就有萍水相逢的朋;有傾心相jiā的朋,就有隻是見麵打招呼的朋。多一個朋多一條路,即便根本算不什麽朋,隻要不是敵人,也姑且可以認為是朋。


    不一會功夫,南素琴的電話打完了,轉身依然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人,我已經給你約好了,十點鍾,就在大酒店見麵。人家說是賣的我的麵子,你可不要讓我為難。我告訴你,我可不想落他這個人情。你最好把事情解決清楚。要不然,我可不饒你。”


    不管南素琴處於什麽原因不願意跟柴家人來往,這件事情,肯定讓南素琴非常的為難。原小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為難你的。說不定我能和柴新民成為朋。”


    “朋?”南素琴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質問道:“你要跟柴新民做朋,你是不是瘋了。柴新民這種人能做朋嗎?你也不想想,在他的字典裏有沒有朋兩個字。”


    原小生也不便給南素琴解釋的太過清楚了,沉默了一下道:“既然他字典裏根本就不存在朋這兩個字,那我就做他那虛情假意的朋。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南素琴沉默了一下,不無擔心道:“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我不希望你這麽委屈自己。”


    南素琴的話一下子說到了原小生的心坎,一陣激動,差點又犯昨天晚的錯,急忙控製了一下情緒道:“謝謝你的關心。”


    兩個人四目相對,原小生不覺又有些激動了起來。南素琴卻在原小生的鼻子輕刮了一下笑道:“看你那傻樣”


    原小生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些失態了,而且失態的非常徹底,忙將神思收了回來,故意轉移了話題,閑扯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十點不到,柴新民就把電話給南素琴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到大酒店下麵了,問南素琴在哪個房間。南素琴就問了一下原小生具體的én牌號,給他說了。


    聽到一陣砰砰砰的敲én聲後,原小生主動過去開了én。柴新民一身製服站在én口,對原小生冷冷地笑了一聲,問道:“素琴呢?”


    這是原小生事先已經預料到的見麵方式,自己把人家打的那麽慘,人家給自己這麽一副麵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笑了笑伸出手道:“柴哥,你好。南素琴就在裏麵。”


    柴新民勉強跟原小生握了握手,馬放開了,眼睛卻一直斜視著原小生。如果柴新民不是自知根本打不過原小生,估計這會早就手了。


    原小生的心裏卻一直在默默地警告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小不忍則大謀。所以給柴新民的始終是一副略有一絲生硬的微笑的麵孔。當然原小生心裏也清楚,自己這樣的做法,隻能緩解跟柴新民之間一時的矛盾,絕不可能讓柴新民徹底放棄對自己報複。要讓柴新民徹底放棄對自己的報複,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柴新民徹底打趴下,打的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打的徹底失去任何報複的信心。然而憑自己目前的情況,還遠遠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隻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走進房間,柴新民就開始四周打量了一遍,顯然對原小生能住進這樣的豪華套件感到非常的意外,臉顯出了一絲客氣。原小生就知道自己昨天晚訂這個房間算訂對了。當然,柴新民也不便說什麽,隨便看了看,一見南素琴就什麽也忘了,磨蹭了半天,還是在南素琴的旁邊坐了下來。南素琴自然往旁邊挪了挪,兩個人就拉開了一段距離。


    原小生主動倒了一杯茶水,雙手端到柴新民的麵前,道:“柴哥,那天的事兒,是小弟做的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小弟今天以茶代酒,在這兒給你賠禮了。”


    柴新民自然輕易不肯接原小生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身旁的南素琴,還是接住了,不過還是一副輕蔑的口吻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叫原小生對。”


    原小生點了點頭道:“柴哥記性真不錯,我叫原小生。如果柴哥以後有什麽用得著小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柴新民鼻子冷哼了一聲道:“好說,好說,以後咱們就在一個鄉鎮公事了,互相照應。”心裏估計也在想,你一個鄉鎮小通訊員能有個狗屁用。


    原小生心裏也清楚,單用幾句話給柴新民賠禮道歉,想讓讓柴新民“不計前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再則,柴新民此來,主要目的也不是接受自己的道歉的,而是衝著南素琴來的,要想讓柴新民放棄心中對自己的怨恨,還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柴新民是出了名的酒鬼,有個外號叫“千杯翁”,意思就是喝一千杯酒才有可能把他喝醉。當然說的有點誇張,不過也足見柴新民嗜酒如命的本性。在官場,酒被稱作是感情的潤滑劑。鬥酒也是一é,兩個人無論有多深的積怨,隻要在酒桌一坐,就能一醉泯千仇。而且誰輸誰贏,都無關緊要,隻會讓雙方都找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就能把所有的問題解決了。當然大前提是必須是有人願意做出讓步。


    原小生記得《官場方程式》有這麽一段話:酒乃穿腸毒yà,喪神、傷體、傷元氣,使人神誌渾濁、乾坤顛倒、是非不辨,世人應謹酌少飲。然,於官場之中,朝堂之,又不可不飲。不分敵我,不辨忠jiān,三五人聚而暢飲,微醺能化敵為,叮嚀可傾心相jiā,大醉則起誓結盟,實為un淆是非,扭轉黑白之利器也。


    原小生今天當然不是想扭轉乾坤、顛倒黑白,為的隻是緩解跟柴新民的之間矛盾,畢竟這個時候還不是跟柴新民結怨的時候。當然原小生自己心裏也清楚,今天如果不是南素琴在場,柴新民很有可能不會給自己這個麵子。


    三個人說了一些閑話,當然主要是柴新民在曲意迎合南素琴,原小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主動提出吃個便飯。南素琴盡管不想向柴新民求情,但還是在不知不覺地幫著原小生說話,聽原小生說要一塊吃飯,本不想再跟柴新民一起吃飯,楞了一下,見原小生的神色也意在於此,就撮合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光顧著說話了,我肚子早就餓了,咱們邊吃遍邊聊。”


    柴新民也沒有想到原小生會請客吃飯,不過既然南素琴說出來了,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急忙迎合道:“好,一塊去吃飯。不過,素琴,你一定要給哥哥個麵子,今天這頓飯,讓我請。”


    南素琴馬不屑道:“柴新民,你是不是有點太俗了。吃頓飯,誰請還不一樣啊。幹嘛要算的這麽清楚。”


    三個人雖然說了半天話,南素琴卻一直是不冷不熱,一副泥菩薩的樣子,甚至連批評柴新民的話都沒有說,幾乎都是嗯嗯呀呀地應酬。好不容易開了金口,不管說的是好是歹,柴新民都寧願相信,這是南素琴對他態度轉變的一個良好開端,嘻嘻哈哈地對著南素琴笑了兩聲道:“素琴說的對,誰請都一樣。”


    三個人說著話,就往大酒店的餐廳走去。原小生過去從來沒有來過這種高等地方,出了én就叫了一個服務員在前麵帶路。服務員也是酒店總經理專énjiā代過的,自然對原小生的要求無不從命,帶著原小生三人下樓梯,進大廳,右轉過了一個走廊,出小én,再往右轉一小截路,眼前馬出現一棟別致的小樓,麵儼然寫著“求鳳閣”三個字。


    一見這三個字,柴新民馬就來了精神道:“素琴,你看這三個字寫的怎麽樣?”


    柴新民也就是初中文化程度,除了還算認識那三個字之外,那裏懂得法藝術,問這三個字的意思,無外乎是想跟南素琴套近乎。


    南素琴隻有高中文化,後來自考的專科,自然對這三個字的意思也不大了然,就轉臉問原小生道:“小生,你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嗎?”估計也有點別的意思。


    原小生卻略一沉思,笑了笑,蓄意曲解道:“求鳳閣,這三個字原本是不應該寫在這兒的。我想這三個字應該寫成‘求鳳格’。”說著在手給南素琴演示了一個“格”字。


    這三個字,南素琴就更加無法弄明白了,眼睛中難免冒出一絲崇拜的神色道:“這三個字怎麽解釋呢?”


    原小生不急不慌道:“其實求鳳格,顧名思義就是在寫詩對對聯的時候尋偶配對,又叫鴛鴦格。要求對仗工整,但是對好之後,必須在聯首和聯末加含有雙對意思的字,如:對、雙、配、兩、會、比、偶、逢、匹等字。當然有時候也用做一種謎語的形式,比如金童對。”


    這都是比較專業的知識了,南素琴還湊合能聽個一知半解,不過聽了原小生說的金童還是不由臉紅了一下。柴新民幹脆隻能聽個雲山霧罩,一片茫然了,心中聒噪,又害怕被南素琴小看,隨口便道:“這有什麽啊,不就是半斤對八兩,吊á對……”說了半截,說的粗俗不堪,見南素琴的臉早就有了慍色,急忙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也不敢在賣弄了。


    不想剛進求鳳閣,迎麵卻笑嗬嗬地走來一個年齡大概有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年輕人長的跟柴新民倒有幾分相似,都長了一個碩大的蒜頭鼻子,西裝革履,戴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看去流氓不流氓,文人不文人的,可能是常年喝啤酒又不知道鍛煉,小肚腩撐起的腰圍起碼有三尺四五。


    那年輕人可能是剛剛從衛生間出來,手裏還提著褲子,邊走邊係腰帶,走到南素琴跟前道:“素琴,你們也來吃飯阿。”


    南素琴臉色木然地嗯了一聲,細弱蚊哼地叫了一聲:“姐夫。”


    原小生這才明白,原來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就是被人稱作“河灣三少”之一的柴文山的公子柴新田,不由在柴新田的身細細打量了一番。


    “河灣三少”自然是民間版本,說的是河灣縣三個最有權勢的三位領導的公子,分別是縣委副記、縣長張孝祖的獨子張少韓,現任河灣縣廣播電視局局長;人大主任柴文山的獨子柴新田,現任河灣縣最富裕的西王鎮鎮長;政法委記王天祿的小兒子王晉,現為天馬實業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


    這三位當中,以王天祿的小兒子王晉最有錢,也因為不在政界,行為也最乖張;以張孝祖的公子張少韓最為倜儻,坐擁廣播電視台十數名美女,身旁從來沒有少過姿色的演員、主持人;以人大主任柴新田的官癮最大,從河灣縣最偏僻的西坡鄉起步,從一個小公務員幹起,兩年提副鄉長,三年提副記代鄉長,再兩年任全縣最富裕的鄉鎮西王鎮鎮長,下一步的目標是河水鎮黨委記。


    原小生就納悶,這個柴新田見麵怎麽不跟自己的兄弟柴新民打招呼,卻要衝自己的小姨子來呢。難道是柴新田也是懼內主兒?@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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