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營猛將如雲,但可以做得更完美一點。。。原來還有許多將領,比如郭知運、蕭嵩、張孝嵩、王晙、李楷洛等人。他們的指揮藝術,與在座的相比,並不遑多讓。


    隻是讓老武兩次抽調,抽去了許多精髓的將士。


    本來他們可以在各個邊境,將自己的本領展現出來,但因為王畫的發兵,這些人先後被朝廷打入冷宮。


    聽到王畫在吐蕃遇到危險時,孔黑子分別給他們寫了一封信。但等不及回信,孔黑子離開了幽州。後來王畫出現在鄯南時,這些將士表示了緘默。王畫也沒有有意招攬,這給他們思考的空間,如哥舒翰的提醒,王畫還沒有真正做好準備。況且因為孔黑子的離開,朝廷對他們進行了嚴密的監視。這過去了近半年時間,都沒有動靜,朝廷監視才鬆馳下來。當然,他們更加被朝廷冷落了。


    但現在需要這些人才了,於是王畫準備給他們親自寫去一封信。也不說他們要不要重新返回血營。隻在信收揭露了當年韋氏出賣血營的真相與用意,還有大張的遭遇。如果決定來靈州,立即派人安排他們家屬撤離唐朝,不來也不強勸。


    未必對所有人起作用,可能預料到,會有相當一部分人在朝廷冷漠之下,還有韋氏的謀害,會來到八州。


    這些人到來,無疑再次壯大血營的實力。


    聽到王畫的解釋,眾人眼裏一起放出光彩。


    王畫又說道:“而且我們也不用灰心。如果是朝廷或者是吐蕃傾國之兵而來,我們應付的困難更大一點。但是兩國聯手,你們可曾想過,吐蕃人會怎麽樣想,朝廷會怎麽樣?”


    大家眼睛再次一亮。


    吐蕃現在情況不大好,不然達坌延大敗後,以吐蕃以往的雄氣,早就有可能派出十萬或者二十萬大軍兵發鄯州,報仇雪恨了。因此一旦兩國聯手,吐蕃不願意做主力與王畫血拚,他們一定會在邊上看好戲,用最小的代價收獲最大的果實。這也符合他們一慣的規律,以戰養戰。


    朝廷同樣也有可能有這種想法,韋氏肯定要鏟除王畫而後甘,可朝廷其他人不會這樣想。擊敗八州血營,隻要付出代價,有可能實現。可擊斃王畫,多半不能成功。那麽後果會不會出現千朵萬朵菊花開放?所以還會逼迫吐蕃先動手。


    這兩個國家聯手,反而會造成嚴重的分裂。


    這同樣有機可乘,以王畫的謀略,如果不利用這個漏洞,將雙方打成篩子,那才怪。


    大家一個個磨拳擦掌。


    隻要這一戰挺過來了,再也沒有人敢招惹八州與血營。那時候血營才真正站起來,甚至在八州之境割土立國,也沒有人敢為難。


    心中的信心恢複過來,各種奇思妙想也提了出來。王畫隻是安靜地聽,這是他的優點,盡管上一戰勝得幹淨利索,但在心底裏,依然認為自己在軍事知識上,還有許多改進的地方。因此盡量傾聽各人的意見。要知道這些人中間成長起來,都是舉世名將,他們腦袋裏靈光一閃,有可能決定整個戰役的走向。


    而且他們心中也燃燒著熊熊怒火,那就是要強大起來,向該死的朝廷,向該死的韋氏討一個公道。


    於是八州出現了新的變化,盡管寒冷的北風幾乎將人的皮膚都割破了,可是七軍四旅依然在瘋狂地訓練。


    悉諾邏躲在積石山鬱悶不止,咱現在也不想立即攻擊你們血營,這是幹嘛幹嘛?


    但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想的。


    默啜在嗢侖河畔同樣在關注著這支血營的成長。


    練軍默啜是能理解的,但隨後王畫又弄出那個五萬民兵,並且派發了武器,他就覺得其中有門道了。


    訓練民兵亦無不可,全民皆兵,會使八州更強大。但與唐朝其他地方不一樣,八州之境,幾乎一半以上,現在經過王畫的移民,變成了一大半以上,都成了蕃人或者胡人的部族,全民皆兵,固然有許多兵源,可各個部族強大起來,手中又有了正規的武器,增加了治理的難度。


    所以他一直對草原上其他各部打壓,用沉重的稅務使他們不能成長。與這個道理,十分類似。


    王畫這樣做,並不是什麽智舉,而且王畫用兵也喜歡用精兵,這支民兵,同樣不符合他的要求。


    默啜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他這個敏銳的嗅覺,又使本來就渾沌不明的局麵,變得更加模糊。


    但不是每一個都有他這個雄才大略的。


    因為八州糧食危機解除,對八州的封鎖同樣也解除了。再加上李顯已經前往洛陽,離皇帝視線更遠,鄰近數州,也不敢再對運向八州的貨物嚴加盤查。上一次因為王畫的奪城,三州官員都因為失職,貶到唐朝的某一個鬼都不去的旮旯裏。各州官員同樣不想再碰到前輩的命運。


    再加上血營瘋狂的練兵,同時又出現了五萬民兵,也在操練。


    他們沒有默啜敏銳的直覺。王畫將吐蕃打慘了,春天一來,吐蕃有可能加倍瘋狂報複。血營練軍這也很正常。這樣一想,膽小的讓血營那種瘋勁嚇怕了,心軟的則是想到王畫雖然不軌,可是實打實地與吐蕃交戰,所以明知道這段時間,調往八州物資不少,也都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於是各種物資源源不斷地調往八州。戰爭不但是比拚將領的指揮能力,士兵的數量與戰鬥力,也是在比拚後勤供給的。


    不能說王畫是在做無用之功,上官小婉很快就回信了。


    信上說了一些無關痛癢思念問安的話之後,就說了,韋氏召見了吐蕃使者。交談了什麽,連上官小婉也不清楚,隻知道吐蕃使者離開後,滿臉堆笑。


    吐蕃使者來到唐朝,明麵是向唐朝解釋金城公主的事。實際上都知道,是為王畫而來的。


    獻上重禮後,詢問李顯,李顯十分鬱悶。


    吐蕃人都認錯了,也不可能召回金城公主。也知道如果沒有其事,李奴奴不可能無事生非。吐蕃這是有意遮掩,就是認錯,也是王畫逼迫的。但嫁出去的隻是一個養女,吐蕃認錯也隻好算了。


    但現在怎麽辦?


    讓王畫不與吐蕃人交戰?王畫會不會聽自己的?如果這樣說出來,王畫現在還掛著唐朝大臣的名義在行事,八州也說得很清楚,先向朝廷借用管理一下。吐蕃事了,交還朝廷。可就這巴掌大的地方,那麽幾萬人,自己卻無可奈何,說出來也丟麵子。


    即使王畫答應下來,吐蕃吃了那麽大的虧,他們能不找場子?


    十分鬱悶,但真派了欽差到了靈州。不過欽差同樣心裏麵忐忑不安,行程很慢,反而上官小婉的信提前到了靈州城。


    吐蕃使者也知道僅憑李顯這份不痛不癢的詔書,王畫是不會聽的。於是在洛陽鼓動大臣,向李顯進諫出兵靈州,平繳王畫。這件事也是公開的秘密。但現在誰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遊說未果,這幾天吐蕃使者十分急切,這一次會見後,笑容滿麵,一定從韋氏這裏得到了什麽回答,才有這副表情的。這明顯是對王畫不利的回答。


    但上官小婉還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直到王畫派來的人與她會麵後,說到當年的事,並且將王畫的猜測說出來,上官小婉這才深思起來。王畫在靈州,李顯也許還好一點。但王畫最大的仇家卻是韋家與韋氏。到了這地步,韋氏已經不會在意幾州幾城百姓的安危。


    可具體的消息她沒有聽到,或者韋氏現在計劃還沒有出來。經過王畫出逃一事,現在韋氏同樣行事更加小心,上官小婉也不敢試探口風。隻說了這件事,又說了如果有消息,她會秘密派人立即提前通知王畫。


    別看韋氏信任上官小婉,但現在因為王畫一事,韋氏天怒人怨。隻是機會未到,這些積壓的矛盾沒有激化暴露。


    因此,上官小婉更願意助王畫一臂之力,多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不管她這感情裏夾雜著什麽樣的因素,或者她存在著什麽樣的動機。王畫看著絹麗的字跡,還是十分感謝上官小婉這兩次及時的通知。


    雖然上官小婉寫得很小心翼翼,可基本上證實了王畫的猜測。


    王畫來到了河州,對哥舒翰說:“帶上五千兄弟,我們一道前去積石山。”


    “去積石山?”哥舒翰懷疑地問道。


    上一次因為自己去積石山,還讓王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自己輕敵,孤軍深入。現在去積石山,大雪漫道,同樣也是孤軍深入。


    “對,立即前去。”


    哥舒翰不知道王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挑選了五千人馬,帶著來回的供給,跟在王畫後麵出發。


    到積石山有道路,可現在道路全是冰雪,行軍速度不是很快。好在騎的都是吐蕃馬,耐寒,而且士兵都是蕃子兵,同樣體質好。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南出發。這一帶依然有許多牧民,一個個縮在帳蓬裏麵不敢出來。


    一度在悉諾邏沒有到達前,這些牧民也產生過想到八州的想法。但被王畫拒絕了。而且因為幾十萬百姓撤走,他們占的土地增加,雖然稅務同樣增加,算一算,還能生存下去。於是繼續留在這裏。


    實際上現在王畫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不如當初多安置一些牧民。這些牧民到明年開春,就成了吐蕃新的兵源。減少了牧民,也同樣等於減少了敵人士兵的數量。


    沒有驚動他們,同樣也沒有人敢反抗。一行人就象走在無人地帶一樣,時不時隊伍散開,做著演習。


    這行人終於驚動了悉諾邏,他十分氣憤,原來大家互相演練,可都沒有過對方的地界。現在王畫這樣做,無疑太囂張了。但他與哥舒翰一樣,不知道王畫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當真王畫敢以五千人孤軍深入?


    所以得知消息後,立即派出許多斥候,到草原上打探消息,同時命令駐軍加強警戒。


    就在他匆匆忙忙地做著安派時,王畫帶著軍隊,來到他的大營前。王畫叫陣了,離開了軍隊,孤身一人帶到悉諾邏軍營前喊道:“某是王畫,要求麵見你們家主帥。”


    悉諾邏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吐蕃以武立國,尊重強權悍將。如果不前去應敵,悉諾邏就會被自己手下恥笑。還有他歲數不大,也年青好勝。於是也騎馬走出軍營。


    王畫沒有與他交手,反而談笑風生,揚鞭問道:“某聽說你是蘇毗部的王子?”


    這是用吐蕃語問的。


    呆了那麽長時間,王畫也知道一些粗糙的吐蕃語言。


    悉諾邏驕傲地答道:“正是。”


    “可某不知道前幾年吐蕃人舉起屠刀屠殺你們部族時,你作為王子有何想法?”


    聲音不是很大,但正好能借著北風讓悉諾邏身後的士兵聽見。


    悉諾邏臉上一變,他當年被迫投降,心中多少也有些隱痛。不過沒祿氏對他十分優柔,於是開始安心為吐蕃殺敵。此事在他心中已經談忘了。


    王畫沒有等他答話,繼續說道:“悉諾邏王子,不如你我二人聯手。某答應你,為你複國,扶持你們蘇毗部成為從犛牛河到臧河一帶最大的王者,如何?隻有王子殿下答應,我立即提供你糧食武器,再加上吐蕃現在政局不穩,你挾帶著從大非川到積石山幾十萬軍隊,大事立即可成。”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說道:“王子殿下,可以考慮一下。我在靈州靜聽你的回音。”


    說完了,不等悉諾邏反應過來,返回軍中,帶著軍隊揚長而去。


    悉諾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王畫的反間計。他想追趕,但還是忍了下來。因為王畫了詭計多端,讓他有些擔心。反間計事小,如果再來個連環計,一追趕正好進了他的圈套。


    想了想,自己軍營中有許多是從邏些城帶過來的士兵,他們中間就有臧江一帶,吐蕃權貴弟子。王畫的話,用心惡毒,會立即傳到沒祿氏耳朵裏麵。於是連忙寫信,向沒祿氏匯報今天發生的事情。


    王畫不管他的擔心,又開始了第二步。


    他要準備迎接朝中派來的欽差。實際上欽差已經到達靈州,讓朱仝安頓下來。


    幾天後王畫回來,欽差宣讀李顯的聖旨。他心中同樣惴惴不安,自從朝廷封鎖運往八州的糧食之後,王畫從攻城奪糧起,再也沒有向朝廷上奏了。而且與吐蕃交惡,現在讓王畫停止,王畫會不會悖然變色。


    但看到王畫恭敬地迎接聖旨,心中才安心下來。


    讀完了聖旨,王畫讓他坐下,吩咐人上茶,然後溫和地問:“這位內侍,既然你宣完了聖旨,就是你自己可相信吐蕃人的話?”


    這個太監哪裏敢回答,他搖了搖頭說:“奴婢隻是前來宣旨的,外麵的事與奴婢無關。”


    “那麽請你回去轉達一下臣的話。事實與吐蕃人所說不同,金城公主不是無理取鬧,臣已經派人深入邏些城,暗中看過金城公主情形。”說完了,他將派往金城公主身邊的護衛寫的情報拿了出來,遞到這個太監手上。


    太監翻了翻,通過字跡紙張的顏色,這份情報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偽造的。


    “而且就是你可相信,吐蕃在臣手上吃了虧,他們就能真心和解了?還有,臣寫過一篇馬說,說到不是沒有好馬,而是沒有將它用在適當的地方。去年,郭總管上書,朝廷偏信奸臣挑撥,導致兵敗突騎施。再者,張總管時任朔方軍總管,突厥屢敗。可朝廷卻將他調回朝中湮滅。現在常元楷擔任朔方軍總管,結果如何呢?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恕臣難奉詔書。也請你轉告陛下,吐蕃狼子野心,切不可上當。這幾年如果不借機利用,它日再想與吐蕃交手,有可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講完了,王畫還不放心,又親自寫了一篇奏折,語言懇切,寫好了,交到這個太監手中。


    這個太監自然不好說什麽,帶著王畫的奏折離開。


    看著他離開,王畫與朱仝相視一笑。


    現在朝中無名將,薛訥鎮守幽州,朝廷不敢將他調來,一是因為薛嵩就在血營中,二是突厥人這兩年之次南侵,幽州乃河北重地,朝廷不得不防。老郭放在西域,王畫已經無可奈何。當然最好將老郭也調離西域,這樣王畫就可以放肆地奪下涼州沙州等地。這樣一算,朝中唯一的勁敵就是張仁願。


    王畫刻意地誇獎二人,但老郭心中有顧忌,從王畫起事以後,一直不敢發兵。至於朝廷有沒有讓他發兵,王畫不得而知。但某些人心中一定不快。如果聽到自己的誇獎,會不會浮想翩翩?而且二人同時在前幾年也合作過。


    至於張仁願兩個人沒有合作過。可前幾年在朝堂上,王畫公開在老武麵前提起此人。說起來,張仁願得到重用,還有王畫很大的功勞。再加上張仁願在朝堂掂量了一下自己,同樣在王畫事情上表現得很軟弱。


    王畫現在刻意提起他們二人,某個人會怎麽樣想?並且在王畫胡弄的那個將譜上,王畫也將他們捧到很高的地位。會不會再次讓某人產生一起聯想?


    隻是一句話一篇奏折,如果朝廷發兵前來,二人中去掉一人,王畫危險將減除一大半。如果兩人都沒有前來,王畫可以說是高枕無憂。悉諾邏亦是如此,但對張郭事情上,王畫這個反間計,做得更加巧妙隱晦。


    但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王畫的計策接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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