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江寧縣潘家村男童失蹤案


    查:九月初二,潘家村男童獨遊遭劫,至棲霞鎮,凶徒悔,放歸。一女俠護送及家乃罷。」


    「應天府江浦縣八裏村男童失蹤案


    待查:九月初四,八裏村男童獨遊遭劫,凶徒挾質退往東北方,至今下落不明。」


    “阿嚏!”


    “阿――嚏!”


    “啊啊啊啊啊――唉,沒打出來……”


    滄海一邊擦著鼻涕,一邊孜孜不倦的看著卷宗。


    小殼道:“你覺得怎麽樣?”


    “……還好。”鼻音很重。


    小殼看著他擦得紅紅的鼻尖,無奈的蹙起了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真奇怪,昨晚那麽多人在窗口吹風,就你穿得多怎麽就你傷風了呢?”抽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滄海道:“這說明傷風不傷風跟穿多少沒關係,早知道昨天就把披風解了,真是的,別扭著呢。”


    小殼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麽不說你昨晚玩瘋了呢,看完焰火還要到樓下自己放花,虧著楓竹園還存了點貨,不然上哪兒給你弄這些玩意兒去。”


    “唉唉,話不是這麽說,他存的那些東西隻那麽幾種花樣,哪有咱們‘萬花閣’的煙花多呀,你看煙雲山莊燒的那些,那才叫過癮呢。”


    “‘萬花閣’也是你開的?”


    “對呀。”


    小殼安靜了一會兒。半晌又道:“還有那主仆倆,也真讓人在意。”


    “你是說昨晚楓竹園的那兩個?對啊,看了那麽精彩的煙花,應該交觀賞費才對。唉,真是虧了。”


    小殼往天上看了看,歎了口氣,道:“那卷宗你看來看去就隻這兩頁,有什麽特別嗎?”


    滄海把卷宗遞給他。小殼看完道:“人口失蹤案?就是你說的有任世傑線索的案子?”


    滄海點頭。


    小殼想了想,道:“倒是有可能。任世傑的行為雖然有點怪癖,俠心還是有的。但是有兩起案子……”


    “你猜啊。”滄海有點好整以暇。


    “考我?”小殼笑了笑,又從頭捋了一遍。


    「潘家村,棲霞縣與江寧縣交界東南二裏;方圓五裏;村民二百有六。」


    「八裏村,獅子嶺東八裏;方圓四裏。」


    “從地點上說,”小殼沉吟道:“還是江寧潘家村更有可能。”


    “原因?”滄海兩手交叉墊在頷下。


    “嗯……任世傑與羅姑姑會麵在即,現在應該就在參天崖附近,也就是棲霞縣內,潘家村案的凶徒曾劫持男童至棲霞鎮,任世傑才有可能聽聞。而八裏村距離棲霞太遠,任世傑不會這麽快知道。”


    “不錯。但是,你怎麽知道任世傑已聽聞了潘村案呢?”


    「至棲霞鎮鬆樹林,凶徒忽悔,**將男童放歸,途遇一妙齡女俠,及送男童回村。」


    「凶徒,一名範悔,浙江淳安人,年三十,獨身;一名邢正,浙江天台人,年三十有五,家中老母在堂。」


    「念其初犯並有悔意,女俠不究。」


    「女俠一人,年齡甚輕,容貌極美,餘待查。凶徒悔因待查。」


    小殼指著卷宗最後一行道:“這裏寫著‘悔因待查’,我想,他們可能就在鬆樹林這個地方遇到了什麽,才忽然升起放歸男童的念頭。最近又沒什麽有頭臉的人物來到棲霞,所以,我猜他們碰到的也許就是任世傑。唉,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也隻能這樣猜測了。”


    滄海慢慢彎起了唇角。卻聽小殼又道:“可是,這個‘女俠’……會是誰呢?”


    “是小花。”


    “啊?”小殼一下子張大了嘴巴。


    滄海笑道:“那麽驚訝幹嘛?是小花不可以麽?”


    “她、她跟你說的?”


    “是呀,記得我受傷那天小花回來晚了麽?她就是被這件事情耽擱的。”


    小殼又愣了一會兒,才道:“那她有什麽線索嗎?”


    滄海搖頭。


    小殼剛要說話,就聽門外一個興奮的聲音嚷道:“唐兄!唐兄你在嗎?我來看你了!”門被推開。


    小殼幸災樂禍的看了看滄海,滄海以手加額。“哦,是小石頭麽?我現在很忙。”


    “沒關係沒關係,不用招呼我了!我會很安靜的在旁邊坐著的。”石朔喜進屋,後麵竟然還跟著寂疏陽。滄海沒說話,石朔喜就拉著寂疏陽在桌邊坐了,倒了兩碗茶。寂疏陽也不客氣,說了聲“叨擾”,也就坐了。


    滄海隻得道:“寂兄不用客氣。”


    石朔喜道:“看見了吧?我就說他這個人很好相處的!跟表麵上冷冷清清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滄海又擦了擦鼻子,悠悠叫了一聲:“小石頭……”


    “啊我知道了,我不說話就是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突然盯著滄海看了一會兒,看他穿著淡淡灰色柔軟的常服,未係腰帶,頭發披散著,兩鬢垂髫,腦後挽了一個小髻,插了支烏木簪,鼻尖紅紅的,眼睛潤潤的,懶懶的窩在椅子裏,睜著眼睛看人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獸。


    寂疏陽道:“小唐是不是傷風了?”


    室內三人陡然望向寂疏陽,目不轉睛的看得他都不安了。


    “你剛才說什麽?”滄海有點懵懵的。


    “小、小唐啊……你是比我小的吧……”


    小殼又露出了酒窩,石朔喜幹脆放聲大笑。


    “小、小唐?哈哈哈哈,真可愛,那不如叫‘小糖糖’,那不是……”


    滄海咳了一聲,石朔喜趕緊閉嘴。寂疏陽在桌下搓著手,很緊張的樣子。


    滄海忽然很溫柔的笑了一下,“寂兄找我來,有什麽事麽?”


    石朔喜臉色馬上變了,“騰”的一下站起來,“我、我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走兩步,又回頭,凝重道:“寂兄,保重。”


    寂疏陽狐疑的望了望石朔喜的背影,轉回頭來回答道:“也沒什麽事,就是……就是……呃,想來謝謝你。”


    “哦,原來如此。”滄海慢慢的把腳從椅子上拿下來,臉上帶著梨膏糖一樣的微笑,按著扶手,慢慢傾身。還沒站起來,房門就被敲響。


    “唐公子,你在麽?唐公子?”


    滄海又坐了回去。


    小殼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羅心月。


    “唐公子在嗎?”羅心月問道。


    小殼點頭。“請進。”


    羅心月進廳一眼就看見了寂疏陽,頓時紅雲翻飛,“寂師兄,你也在。”


    “羅姑娘?”滄海趕緊起身。


    寂疏陽也站了起來。


    羅心月福了福,羞澀道:“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請唐公子不要那麽客氣。”


    滄海道:“感謝的話,言之尚早。羅姑娘請坐。”


    羅心月隻站著不動,“不了,我的話已說完了,就走了。”


    滄海道:“你來的正好,有些關於令尊的事想請教你。請坐。”


    羅心月這才挨著寂疏陽坐了。


    滄海遞上一份卷宗,“江寧縣潘家村的案子想必你已經看過了,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與令尊有關,但不能確定。你知道任前輩在應天有什麽朋友嗎?”


    “朋友?”羅心月微微蹙眉。


    “就是他到了應天會不會去看望什麽人?有沒有什麽固定的落腳處?或者,他有沒有說起過會在應天做些什麽?”滄海輕聲啟發著,頓了頓,又道:“你不要著急,但要仔細想,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羅心月垂首沉思了一會兒。


    “啊對了,”滄海探了探身子,說道:“我知道任前輩在應天有一個和尚朋友,但不知是誰。”


    羅心月忽然抬起了頭,眼睛亮閃閃的,語氣頗為興奮。“我記起了,那天在峨眉山,爹爹忽然問我有沒有吃過金陵板鴨。”


    “啊?”眾人一愣。


    羅心月繼續道:“他說金陵板鴨可謂是‘六朝風味’,世人皆知,但還有一種‘素板鴨’,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他說等見過我娘以後,就帶我們去嚐嚐看。”


    寂疏陽和小殼麵麵相覷。滄海卻目光灼灼。“就是這個!”


    “小殼,叫?洲他們分頭去查!那個會做‘素板鴨’的和尚到底是誰!”


    小殼恍然大悟,又馬上皺眉道:“應天一共有多少寺廟啊?”


    滄海拿過應天的地圖,用手指圈了個圈,勾唇一笑。小殼挑眉。


    “唐公子,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我爹爹了?”羅心月兩手使勁絞著帕子,貝齒咬住紅唇。


    滄海笑道:“你不要著急,煙雲山莊剛剛起火,‘醉風’動向不明,再過兩天,?洲他們查證過以後,我們再一起去找任前輩。”


    滄海的話語和笑容,仿佛帶著安撫人心的效用,羅心月慢慢點了點頭,冷靜下來。


    滄海微笑,“我有一個冒昧的請求,還望羅姑娘首肯……”


    二人聽完均自一愣,羅心月看了寂疏陽一眼,方點了點頭。“但……唐公子的用意是?”


    “我明天想去看望一個病人,或許他會喜歡也不一定。”


    #####樓主閑話#####


    麵對盧掌櫃時,佘萬足為什麽要退走?任世傑為什麽會被追殺?他藏在哪裏?“醉風”被打擊了嗎?孫煙雲會是什麽下場?岑先生的卦算得準不準?楓竹園的主仆倆是什麽人?


    ……


    又開始興奮了。。。結局會出乎意料的吧~


    期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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