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冥想的人易得慧果,躲在深山老林裏靜修的人更是有大把的時間冥想,這就是出家人的特長,也是出家人中為什麽常有得道高僧之說,給人一種高僧慧眼能看透一切的感覺,倒不是說人家有多聰明,聰明和智慧不能劃等號。


    得到師弟胡說八道完了,絕空法師看著林子閑問道:“施主認為我師弟的話可信度有幾分?”


    絕雲神情直抽搐,感情說了半天廢話,趕緊朝林子閑擠眉弄眼,希望他幫自己圓謊。


    靜默中的林子閑抬頭看來“令師弟是什麽人,大師心中有數,又何須我多說。”


    絕空法師微笑道:“久別不見,林施主身上鋒芒畢露的銳氣倒是不見了。”


    林子閑回道:“心累了。”


    絕空法師輕輕搖頭道:“我看是心枯了。”


    林子閑岔開話題問道:“大師,我有一事不明,還望指教。”


    絕空頷首道:“但說無法。”


    林子閑看向絕雲問道:“我一直很奇怪,絕雲禪師六根未斷五毒俱全,根本就不適合出家,我聽家師說過,令師乃是得道高僧,不至於看不出絕雲禪師的問題,為何還要將其收入佛門?”


    絕雲白眼連翻,喝斥道:“林小子,嘴巴放幹淨點,你說誰六根未斷五毒俱全?”


    絕空法師微微歎息一聲道:“這就是大慈悲,家師正是看出師弟的症結所在。才讓師弟皈依佛門加以約束,否則遲早要死於非命,焉能活到如今。”


    絕雲張了張嘴無語,林子閑又說道:“可是他對外麵的huāhuā世界念念不忘。”


    絕空歎道:“誰都有難忘,出家人也是人,並非朽木。令師林逍遙久隱蟄伏,難道紅塵中就真的沒有牽掛,真的能相忘於江湖?”


    林子閑默然,思忖了一會兒微微點頭道:“受教了。”


    次日大早,絕雲光著半邊膀子。晃蕩著袈裟來到客房找林子閑‘踢場子’。現在這裏可是自己的地盤。


    結果惡趣落空,因為發現林子閑已經離去,隻在客房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告辭的便條


    旭日金光普照的峨眉山巒之間,雲海翻騰之巔。背了一個背包的林子閑佇立在懸崖峭壁上靜默了一會兒。隨後順著崖壁跳了下去。一路手腳並用掛著山壁下落。


    下降到半空,伸手抓住了覆蓋在山壁上的藤蔓撥開,悄然鑽進了一個石壁洞窟之內。


    看得出來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洞內空間不大,貌似天然形成,看不到人工開鑿的痕跡。


    不過洞穴裏麵的正〖中〗央卻停著一具就地取材開鑿的石棺,前麵立有一塊石碑,碑文上刻有‘沈瑤’兩個大字,旁有小字,峨眉第幾代弟子生於某年某月某日,香隕於某年某月某日。


    林子閑撫摸著石碑黯然許久,才走到石棺旁,推開了蓋在上麵的沉重棺蓋,裏麵放著一隻白玉雕刻的骨灰盒子,還有一隻沉香木匣子。


    拿出沉香木匣子打開了,裏麵放著兩本書,上麵一本的名字悍然是《**心經》,還有一柄鯊魚皮套鑲著紅寶石的匕首,以及一張詭異麵具。


    《**心經》他取出放進了衣服裏麵,然後打開背包取出了一件黑色大衣折好得整整齊齊放進了石棺內。


    拔出寶石匕首,揪住自己的頭發一刀削斷了馬尾辮,一串七彩鑽石發箍將絞下的馬尾辮束縛在了一起,連同一張屬於他的詭異麵具一起放進了沉香木匣子內。


    沉香木匣子端端正正壓在了折好的黑色大衣上麵。


    最後又抱起了那隻白玉雕刻的骨灰盒子,用衣袖來回擦拭著,擦著擦著突然抱著骨灰盒靠著墓碑無力地坐了下去,似乎瞬間被打敗了,瞬間崩潰了。


    淩亂頭發的腦袋埋在骨灰盒子上,緊緊把骨灰盒子抱在了壞裏,顫抖著雙肩無力哽咽,洞穴空間內響起一個男人發自內心撕心裂肺的沉悶嗚咽“對不起,對不起”


    許久以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洞穴頂上,已經是兩眼泛紅,兩行眼淚在麵頰上無聲滑落。


    隨後又站了起來,繼續用雙臂衣袖用力擦拭著骨灰盒子,猶如有潔癖一般,硬是將骨灰盒子擦拭得一塵不染,幹幹淨淨得泛起瑩潤光澤,這才轉身又重新將骨灰盒子端端正正放回了石棺裏麵。


    最後‘嗡隆’一聲,厚重的石棺蓋子重新蓋上,林子閑撿起地上的包大步離去,不敢回頭


    地下世界再次引起震動,許久沒有用‘凱撒’名字發布消息的凱撒大帝再次發布了消息,代表‘國際閑人’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宣布,從今天開始,‘國際閑人’正式解散,退出地下世界!


    羅姆已經死了,現在的凱撒有權利代表大家發布這樣的消息!


    地下世界頓時群情沸騰,地下世界三大王本來就剩下了一個凱撒在支撐著,如今意味著三大王的時代徹底結束了,也就是說新的排名之爭很快將會變得如火如荼!


    地下酒店的霍克緊急和喬韻聯係,喬韻看到消息後也迅速和林子閑聯係,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林子閑的號碼變成了空號,無法再聯係上。


    美國某監獄附近別墅裏的布特也和林子閑進行了聯係,照樣聯係不上,坐在顯示器前的布特仰頭倒在了沙發上呢喃自語:“三大王的時代結束了,結束在自己的手裏至少比結束在別人的手裏好”


    世界各地有不少男女坐在電腦顯示器前,手裏拿著一張詭異麵具,或微笑,或沉默,或搖頭


    東海郊外公路旁的‘剛子汽車修理鋪”有個小孩叫袁平安。手裏拿了把塑料玩具劍,活潑地衝進了父親袁剛的房間,見到父親正拿著一隻詭異麵具發呆,於是跑去搶到了手中。


    回過神來的袁剛瘸腿追去,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讓兒子把麵具交出了。


    袁平安說了聲‘不”直接把麵具戴在了臉上,不過臉太小,麵具大了點。不匹配。連眼孔都對不上。


    袁剛笑道:“你太小了,戴不上,快還給爸爸。”


    袁平安摘下麵具,不服氣地抱在懷裏道:“等我長大了再戴它去打仗!”


    小孩子所謂的‘打仗’不過是和小朋友打打鬧鬧。然而袁剛聽後卻是一愣。愣愣看著自己兒子


    康鎮。山窩裏的早晨依舊空氣清新,陽光依舊明媚,飛鳥依舊〖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山林田野之間。


    兩個女人一起忙活完早餐的事情。林保接了個電話後,對康九香說:“今天我不去鎮上了。”


    康九香奇怪道:“你不是約了人打牌嗎?”


    林保朝對麵的山林方向努了努嘴道:“老竹頭的孫子起新房子,要去山裏砍幾棵架梁的老樹,人少了抬不出來,剛打了電話給我,讓我去幫忙。”


    山裏麵的人家,蓋新房子是大事,碰上這樣的事情都是互相幫忙的,康九香當即告誡道:“去了別站一旁耍嘴皮子指指點點,多出把力。”


    “知道。”林保嗬嗬笑道。


    康九香不疑有他,一個人到山下的院子裏套了馬車,獨自揚鞭架著馬車去了鎮上豆腐店。


    倒是一旁收拾碗筷的司空素琴暗暗狐疑,她知道林保在這一帶不一般,哪用得著林保親自去幹那種體力活。


    果然,康九香離開後,背個手的林保瞥了眼司空素琴,淡然道:“你男人快回來了。”說完又補了一句“這次回來了,可能就不會再走了。”


    荊釵布裙的司空素琴愣住了


    來到縣城接林子閑的還是阿牛,一輛摩托車突突回康鎮,拐上了山道。


    得到喜訊的司空素琴特意去山裏打了點野味,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餐,正蹲在山下的小溪旁洗菜,熟悉的摩托車聲音傳來,她立刻站了起來眺望。


    山道上拐出一輛摩托車,正是阿牛載著林子閑回來了。


    司空素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快步上了岸,站在岸旁等候。


    將林子閑送到的阿牛打了聲招呼便騎著摩托車回頭離開了,司空素琴和林子閑對視在一起。


    “我回來了,這次不走了。”林子閑笑道。


    司空素琴已經聽林保說了,看著林子閑頭上參差不齊顯得有些狼狽的頭發,還有笑容下試圖掩飾的倦意,不由一陣心疼,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竟然弄成這樣。


    上前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林子閑張開雙臂想擁抱她,司空素琴趕緊伸手擋住,低聲道:“師傅在山上等你,先去見師傅吧。”


    林子閑扭頭看去,半山腰上,林保負手而立,正盯著山下,的確不好在現在玩親熱。


    不過還是在司空素琴的臉頰上‘啵’了。,轉身背著包向山腰走去。


    來到上麵,林子閑走到林保的身後,笑道:“老頭,我回來了,這次不走了。”


    林保微微點頭,慢慢轉過身來看著他,目光落在了他絞掉的頭發上,淡淡問道:“回來的不心甘?”


    “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林子閑苦笑道:“我十五歲出國,你給了我二十年的時間,我提前一年回來了,可見我有多心甘情願。”說完樂嗬嗬從口袋裏摸出一盒好煙來,發了根給林保,幫忙點上火拍馬屁。


    倆師徒雙雙吞雲吐霧地走到矮桌旁麵對麵坐下了,林保翹著二郎腿問道:“長這麽大拉出的屎也能堆成山了,這麽多年一點家當都沒攢下,空手回來的?”


    林子閑撓頭道:“也存了點東西,過幾天有一批貴重物品會從國外送到華南幫,就是東西太惹眼,拉到這裏來怕是不太方便。”


    林保知道自己徒弟有錢,想必攢下的東西也是價值不菲的東西,滿意地頷首道:“送到華南幫就行了,我會找人去接手。”


    “你有辦法,我就懶得操心了。”林子閑提起放一旁的包拉開,拿出了《**心經》推到了林保麵前。


    林保瞳孔驟縮,嘴裏叼著煙把書拿到了手中翻看,邊看邊微微頷首,確認是真東西後,書本一合,拍在桌上說道:“聽說你在外麵惹了不少風流債,有了這東西,你真舍得和她們斷了?”


    林子閑苦笑道:“她們現在這個年紀再修煉這東西也晚了。”


    林保斜眼哼哼道:“我手上倒是有些藥方子,也能找到一些好藥材,加上內力引導,配合著用用也還是可以的,又不要求她們練出多深厚的內功。”


    林子閑怎麽聽都覺得老頭有種試探自己的味道,咬著煙嘴一陣悶抽,最後還是搖頭道:“算了吧,已經過去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到時候別怨我。”林保哎呀一聲,再次拿起書翻看著嘀咕道:“看來你康姨有福了。”


    林子閑一愣,伸個腦袋問道:“老頭,你不會玩真的吧?你不是說這裏太紮眼,準備換地方了嗎?難道真準備和康姨在這裏長相廝守?”


    林保翻看著書本,貌似很隨意道:“你身後煙塵滾滾,現在跑哪去都顯眼,先等你身後的煙塵散一散,等到外麵的人稍微淡忘後再走吧。你康姨人不錯,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沒那個心勁再找女人了,換地方我也準備帶上她了,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你帶琴丫頭,我帶你康姨,你也不吃虧,所以也輪不到你有意見。”


    林子閑無語,看來老頭是真的想玩真的,搖搖頭,又從包裏掏出一副卷軸推到桌上,說道:“這是齊老爺子臨終前讓人送給我的畫,這畫好像是你畫的吧?”


    林保扔下書,打開畫軸一看,默然許久微微歎息一聲,目光盯著畫麵不動,淡淡問道:“這副畫和你的身世有關,你就算不拿出來,你這次回來,我也是準備要告訴你的。”


    “我的身世?”林子閑愕然,道:“你不是說我是你在路上撿回來的嗎?”


    “我上次讓你送給齊老小子的信”林保真的沒瞞他,將信裏的內容,確切地說是比信裏更詳實的內容娓娓道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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