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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祁象看得清楚,林大柱是被人攙扶回來的。此時此刻,他好像受了傷,全身虛弱無力,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高壯的身體,就壓在三四個人的手上,幾乎是被抬了進來。


    “怎麽回事?”


    祁象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個念頭,居然靈驗了。難道說,自己有成為烏鴉嘴的潛質?


    “快快快……”


    與此同時,幾個人手忙腳亂,才算是把林大柱抬到了院中。然後,有人扯開嗓門,慌亂的叫道:“七爺,七爺,你回來了沒有?”


    “七爺采藥,沒那麽快回來的。”旁邊有人說道,也十分的著急,幹脆提議:“要不然,把大柱送到醫院算了。”


    “……不用!”


    林大柱臉色蒼白,情況不太好,卻還能夠說話,有氣無力:“我這是內傷,去了醫院,也治不好。等我爺爺回來,讓他來處理。”


    “大柱,快坐下。”


    有人機靈,連忙搬來一張椅子,讓林大柱坐下來。


    “開水,去倒開水。”


    “對了,還有藥酒,拿來塗傷口上……”


    幾個人紛紛散開,忙忙碌碌。隻留下林大柱半躺椅子上,十分頹然的樣子。


    “你怎麽了?”祁象終於忍不住問道:“受傷了?”


    林大柱抬頭,望著同病相憐的祁象,立刻多了幾分親切感,點頭苦笑道:“祁大哥,我們現在也算是有難同當的好兄弟了。”


    能開玩笑。說明林大柱的傷勢,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


    祁象稍微安心,驚訝問道:“咋了。和人打架了?”


    “不是打架,是切磋。”林大柱更正道:“習武之人。相互切磋,才能夠共同提高進步。不過拳腳無眼,有時候受些傷,也很正常。”


    “切磋?”祁象表情古怪:“切磋不是講究點到為此麽,看起來你好像是被打了。”


    “我是一時大意……”


    林大柱漲紅了臉:“沒有想到,那個家夥,他居然……”


    居然怎麽樣,林大柱沒說了。沉默不語。


    “敗了?”祁象挑眉,明知故問。


    林大柱臊得慌,又不好不承認,恨不能地上有條縫,好讓他鑽進去。


    祁象視若無睹,隻顧追問:“怎麽敗的?看你身強力壯的,打架應該不輸人才對。難道說對方是群毆,你雙拳不敵四手,被陰了?”


    “……不是。”


    林大柱很正直,老實的搖頭:“就他一個人。”


    “單挑的呀。”


    祁象揣測道:“對方比你高。比你壯,力氣比你大?”


    “沒有,他就是個小白臉。”


    林大柱搖頭。有些鄙視,又有些茫然,不甘:“平時他都打不過我的,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居然……”


    “居然虐你了?”祁象審視片刻,皺眉道:“你手臂折了?”


    林大柱動了動肩膀,手臂卻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勁。他呲牙點頭,小聲道:“好像是骨頭斷了。又火辣辣的,腫了。”


    “我看看……”祁象示意道:“挽起衣袖。”


    林大柱笨拙的扯著衣袖。可是由於手臂肌肉發達,再加上手臂斷了。配合不了。每動一下,就好像針紮似的痛,讓他額頭冒汗,苦不堪言。


    “大柱子。”


    忽然,有人在牆外笑嘻嘻道:“你沒事吧。”


    林大柱動作一停,立即轉頭一看,然後臉上掠過一抹羞怒交加的神色,不由得吼叫道:“木球,你來幹嘛?”


    “放心,不是來看你笑話的。”


    說話的那個人,輕鬆的站在牆頭上,年紀與林大柱相當,但是模樣卻英俊瀟灑多了,皮膚白淨,玉樹臨風,豐神俊朗,十分的帥氣,也難怪林大柱不憤的罵他小白臉。


    “剛才你們走得急,我沒來得及說……”


    那個人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胡說八道。”


    林大柱惱羞成怒,死鴨子嘴硬:“你才受傷了。”


    “沒受傷最好。”


    那個人也有點兒情商,並沒有拆穿林大柱謊言的意思,隻是笑道:“我隻是來提醒你一聲,我的花旦手,以柔為主,以剛為輔。看似軟如棉,沒有什麽力氣,實際上是綿裏藏針,突然用勁,力達指尖。”


    “你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我打中了手臂穴位,一條胳膊肯定廢了。”


    說話之間,那人表情也有幾分慎重:“所以我跟來看看,要是你……”


    “你手臂才廢了。”


    沒等那人把話說完,林大柱就勃然大怒,猛然站了起來,舉著手臂握拳道:“你的那個什麽花旦手,輕飄飄的動作,好像娘們一樣,怎麽可能傷得了我。”


    “我是看你輸得多了,故意讓你一次。”


    林大柱呼吸急促,額頭汗珠晶瑩閃爍,卻在死撐:“你要是不服,我們再來大戰三百個回合,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那人嘴一撇,輕輕的躍下了牆頭,聲音才飄進院中:“反正……你開心就好。好好的養傷吧,要是治不好,記得來找我……”


    “哼!”


    林大柱臉黑如鍋底,非常的氣憤:“不要得意,你給我等著,過幾天……我肯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嗬,你要是覺得有實力和我再戰,我肯定不介意奉陪到底。”


    那人的聲音似有若無,應該是慢慢走遠了。


    “沐秋……”


    林大柱咬牙切齒,怒不可遏。但是下一秒鍾,他抱著手臂,哇哇叫痛。眼睛微微潤濕,仿佛快要流淚了。


    “大柱,沒事吧。”


    此時。幾個小夥伴,才從屋裏衝出來。有人拿藥。有人拿繃帶,有人有拿剪刀。


    拿剪刀的,小心翼翼剪開林大柱的衣袖,然後眾人一看,頓時抽了一口冷氣。剛才有衣服的遮掩,大家看不清楚。


    現在衣袖破開,大家才看明白了。林大柱的情況,比大家想象中的嚴重多了。


    他的一條手臂。從肩膀到手腕的部分,全部都紅腫了,就好像被開水燙過似的,浮腫膨脹了一大圈,和大腿差不多粗壯了。


    不過粗壯的卻不是肌肉,而是一層又紅又亮的水腫肉。


    水腫潤亮,好像能夠滲油,看起來倒是挺粉嫩的。但是旁人微微的一碰,林大柱就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體在發抖。額頭又冒汗。


    “疼……”


    林大炷這樣的鐵漢,都有些受不了,咬緊牙關。身體都在發顫。


    旁邊的小夥伴,急聲道:“藥,快塗藥。”


    “塗什麽藥?”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卻是讓眾人渾身一顫,就好像被點了穴道,一個個呆若木雞,一動不敢動。


    祁象目光一瞄,立即躺下了。林大爺回歸,估計有好戲上演。他還是不要強出頭為妙。安安靜靜當個美男子,坐看熱鬧吧。


    “怎麽了?”


    林大爺走的進來。皺眉道:“一個個,簇在一起幹嘛?”


    “沒幹嘛!”


    林大柱幾個小夥伴,還算是講義氣,在林大爺走進來的一瞬間,就砌起了一堵圍牆,直接把他擋在中間。


    林大爺是多精明的人啊,一看就知道有事,隨即臉色一沉,輕喝道:“讓開。”


    虎老雄風在,更何況林大爺人老,但是精氣神卻遠勝一般年輕人。他眼睛一瞪,那幾個小夥伴立時心頭一顫,不由自主讓開了位置。


    林大爺目光一瞥,就看到了額頭大汗如珠,手臂紅腫浮脹的林大柱。


    唰……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林大爺已然出現在林大柱的身旁,他手掌一探,在林大柱的手臂上從頭到尾摸了一遍,然後臉色陰沉似水。


    “怎麽回事,誰幹的?”林大爺問道,不怒自威。


    “那個……”林大柱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


    林大爺目光一轉,看向了幾個小夥伴,沉聲道:“你們說,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幾個小夥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的心虛。


    “七爺,我突然想起來了,家裏有急事,我先走了。”一個人見勢不妙,腦袋一低,才想溜之大吉。


    沒想,林大爺手臂一展,就好像鐵鎖橫江,誰也走不脫。


    “不說清楚,別指望離開。”


    林大爺語氣之中,蘊含了絲絲怒火,可不是在說笑。


    “爺爺,和他們沒關係。”


    林大柱終於開口了,垂頭喪氣道:“是我,技不如人,被人打敗了。”


    “誰?”


    林大爺問道,沒什麽意外之色。他當然能看出來,孫子手臂是比武受的傷。


    不過,他還是很生氣,不僅是生氣孫子私下與人比武,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更生氣有人下了狠手,把孫子打得那麽慘,手臂都快要廢了。


    “……沐……秋!”林大柱低著頭,覺得十分的丟臉、羞愧。


    “沐秋?”


    林大爺一怔,下意識的搖頭:“不可能,他打不過你。”


    “以前是打不過,可是最近一個月,他不知道跟誰練了一門詭異的拳法。”


    林大柱沮喪道:“他說,那叫什麽花旦手,以柔力為主,再化柔為剛,綿裏藏針。我招架不住,被他打了一下,手臂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花旦手!”


    林大爺愣了一愣,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頓時大變:“大青衣的花旦手?”


    “什麽大青衣?”


    這下子,輪到其他人聽不明白了,莫名其妙,十分的不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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