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隻比劍招。


    後來,兩人打到酣暢淋漓,不自覺的隱含了內力,宛如空穀傳響,迅捷如電。兩人打到盡情,開始在小船頂上四處遊走,這下閔誠瑾倒是吃了須彌步的虧,但他手中劍身靈活無比,彌補了身形的錯落。


    “須彌步當真是奇妙!”閔誠瑾歎了一聲,劍上的金光開始泛出,頓時劍身如同生出自主的意識一般,更加靈活,仿佛彈奏琵琶,輕攏慢撚抹複挑,虞夕不禁看的癡了。


    “陰陽幻滅生天道,天道唯心轉陰陽!”


    仇天也是大喊一聲‘流水不腐’,潺潺的劍意傾瀉而去,與他那相生的陰陽接觸,雖經驗不足,卻勝在內力雄厚。


    忽然,兩人身影更加迅捷,恍惚已看不清劍的來去。仇天撥撩起不再平靜的水麵,點點水珠穿在一起,成了細如青竹的水流,圍繞周身。


    閔誠瑾也是劍劍籠罩周圍雲霧,黑白更加分明,同時全力一揮,頓時船身破裂,兩人各踩一塊斷木,浮在水上,淋成了落湯雞,好不狼狽!


    “哈哈!”


    “哈哈哈哈!”


    這一刹,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意,化為長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兩人爽朗的笑了許久,忽想起船上的虞夕,向岸邊一瞥,不知何時,虞夕已輕移到了岸上。


    原來,她也不是弱者。


    兩人相視一笑,齊齊奔到了虞夕身邊。


    “阿彌陀佛,好!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聲音以千裏傳音之術從極遠處傳來,待到一句話說完,已走近一個老態龍鍾的和尚,手中提著茶水茶杯,內力渾厚,瞧不出深淺。


    仇天皺緊了眉頭,和尚神態,總覺與某人如出一轍,卻想不起是誰。


    倒是閔誠瑾見他內力雄渾,又老態龍鍾,驚喜的跳起來,忘了恭敬,直言問道:“你是伏龍寺的方丈,延苦大師?”看他點頭,登時欣喜若狂。


    延苦微微一笑,稽首道:“貧僧今日見識了兩位少年英傑的比鬥,當真是榮幸之至,恰好,身上備有茶水,三位少年解了口渴,再到寺中歇息一晚。明日,貧僧講經論道,幾位施主若是空閑,可否去指正一番?”


    閔誠瑾連連點頭,誠惶誠恐,忙道:“晚輩早就聽聞大師盛名,卻因神農架路徑詭秘,而大師又不喜外出,所以一向無緣。如今慕名趕來寒山寺,正是要靠大師來指點迷津啊!”


    仇天和虞夕剛剛還聽他講述江湖格局,如今便見到了當世的絕代高手,更兼是一代悲天憫人的大善佛,心生仰慕,也是巴不得接近,願聞其詳。


    延苦麵露謙態,搖頭輕歎,笑道:“少年才俊,終究是江湖的脊梁。貧僧老了,說不準,哪日圓寂坐化了,還不是一副枯骨?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


    閔誠瑾匆忙慚愧道:“論武學,大師不弱於天下人,論胸懷,大師可知?晚輩不服我師傅,卻對大師您服服帖帖啊!武學一途,勤學苦練可以彌補一切,但大師心裏那股善念,大慈大悲,世人遠遠無法企及。晚輩敬佩的五體投地!”


    延苦聽他言語,眼角閃過一絲慌亂,將左手臂往胸部擠了擠,隻是動作隱秘,三人均未察覺。


    延苦隨後笑了笑,又拂袖端茶,道:“參禪與品茶,禪心與茶緣,皆是相通的。若是用心品味,整個禪的智慧,便都藏在這一壺茶裏。阿彌陀佛…這些粗糙茶水,幾位施主若不嫌棄,可先飲下,之後貧僧再帶施主們進寺休息。”


    閔誠瑾大大咧咧,不再推辭,端起杯子嗅了嗅,讚歎道:“好香啊,這茶的濃鬱香氣,竟不比酒差。”


    說罷一飲而盡。


    仇天被他帶動,也是生出些豪氣,卻之不恭,端起喝下。虞夕不好推辭,隻得喝了下去。不消片刻,三人竟同時跌倒在地,昏死過去。


    隨著延苦一聲冷笑,微風拂過,旁邊草叢動了動,卻是一悟竄了出來。


    老和尚,不是延苦,竟是延厄!


    這師徒倆,坑蒙拐騙,當真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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