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曼今晚一整晚都有些放不開。


    隻要一想到不知道什麽人躲在什麽地方可能正在默默的觀察他們,她就莫名緊張,結果裴釗還這樣,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太,太近了…”她努力把人隔開。


    “嗯?…不近啊…”結果欲拒還迎往往最是勾人,某人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再次黏過來…


    這時候黎曼曼才隱隱察覺到裴釗可能是有些醉了,因為他越是笑眼尾的那抹淡淡慵懶就越明顯,連帶著眼角眉梢都帶上一抹綺麗風情,讓她看上一眼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她伸手把他再推開一點,剛要說他們要注意不能被人看見,下一刻不安分的某人突然伸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來。


    “不說麽?不說就讓我親一下…”他低聲喃喃,聲線醉人。


    黎曼曼微微當機一秒,拚命搖頭拒絕!


    那小小一隅瞬間變得氣氛旖旎,今晚上的都是好久,裴釗每一動一說話,身上縈縈繞著的都是酒香。


    “嗯?不行麽…可是嘴不就是拿來做這些事的麽?要麽說話,要麽接吻,要麽…吃?…”


    他似微微皺眉思索了一下這個論斷,長指在小丫頭細滑的肌膚上劃過的時候,覺得非常有道理。


    這塊到嘴的肉肉已經磨了他好長時間了,一直找不到合適吃的機會,今晚看來也是不行了,所以他要求也不高,親一下,親一下總可以吧~


    他微迷著眼再次傾身靠過來,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危險。


    黎小曼曼不是排斥親昵的個性,若是平時她早就紅著臉從了,可是今晚情況顯然特殊她完全不在狀態。


    “不行啊,不能親…我塗了口紅的…!”


    眼看著裴釗不管不顧還真要親上來了,黎曼曼真的急了,嚴防死守把人用力推開,秀氣的兩道小眉都糾結得擰到了一起。


    “不要亂來了,不能被人看見…真的不行,今晚真的不行!…”


    她很強烈的拒絕了,一副緊張又微帶著煩躁的樣子全然落到了某人眼裏。


    被自家媳婦秒拒了,酒意稍醒裴釗頓了頓,想到什麽,無奈笑了。


    他隱隱猜出了黎曼曼心裏的顧慮,歎了口氣。


    她當真是有些太過在意他母親的態度了,當然這也是無可避免的。


    隻是他媽再強大也總共才出場過一次吧,這已經完全把他打壓下去了?


    原來在小丫頭心裏他就這麽沒用,完全扛不住凶悍的未來婆婆成不了她堅實的後盾?


    嗬嗬…


    不過來日方長…


    想到這裏裴釗又笑了,為著之前在青山幸子麵前用未婚妻來介紹黎曼曼的事而微微有些興奮愉悅。


    以往母親曾跟他念叨過許多次,找一個門當戶對能在事業上輔助他的妻子有多重要。


    他們可以一同出席宴會,一同商討方案,一起與客戶周旋,一起為了每一個目標的實現而努力。


    當然這隻是母親的美好設想不是他的。


    卻是今晚,當他第一次在酒會上帶著曼曼麵對重要的合作夥伴,兩人一起解決了那有些棘手的麻煩,他才發覺這樣的感覺原來真的很好;


    讓他忽然體會到了那些類似琴瑟和鳴夫唱婦隨相依相伴等詞匯,背後樸素而溫馨的意義。


    未婚妻是個好詞,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


    既然裴氏最大的兩個合作商之一已經知道這個身份了,那後續他再努努力把它落實下去吧~


    想著裴釗後退一步,不再招惹今晚一點就爆的小丫頭。


    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好了不擔心了,青山幸子那邊已經完全解決了,看來你提到項鏈的事讓她開心得不得了,之前認錯人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裴釗笑笑開口:“畢竟將來青山家要由青山幸子繼承,從青山社長送了那麽名貴的項鏈以正她長女的身份就可以看出來。以後其他人我們隻需維持表麵和諧就可以,青山幸子一人高興就萬事大吉,所以今晚你做得很好。”


    他給了她肯定的答案,黎曼曼詫異抬起頭來。


    “真的?這件事就算圓滿解決了?”


    “嗯,算。而且合作上的事靠利益維持,平時的關係隻是輔助,你不用在意太多。”


    “…嗯。”話落黎曼曼跟著點點頭,有些明白了。


    的確,人際關係固然重要,但是商場上也並不單單隻靠關係維持。


    她過分在意他人的印象也未必是好事,反倒是坦然處之,下次見麵時能更大方得體的相處就好。


    看著小丫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裴釗彎了彎嘴角:


    “今晚酒會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我再去逛一圈看看情況,給你拿杯水來;我們在外麵休息一會兒,等下就可以走了。”


    聽見這一句黎曼曼終於如釋重負,高興的點了點頭。


    …


    他們所在這個庭院位於酒店正後方,綠樹環繞,中間有個小型遊泳池和一個酒吧,情調怡人。


    今晚的酒會來賓很多,彼此之前不見得都很熟悉,如今各個結成了小團體,三三兩兩也有不少人出來庭院透氣,黎曼曼在附近找了一個長椅坐下,終於可以放鬆休息一會兒。


    今晚其實月色很好,溫度也很宜人,她高跟鞋穿久了小腿有點疼,這時候終於能讓腿休息一下。


    黎曼曼抬眼望天,看天邊一輪彎月幾點明星,絲絲如絮般的流雲在天際穿行,她深呼吸一口,剛剛揚起嘴角,忽聽後方的灌木叢方向傳來壓抑女聲。


    “別…不要…不要這樣…等…等等…”


    那女聲斷斷續續,距離不遠不近,聽著像是努力壓抑著氣息,然而語調間的慌亂已經很明顯。


    黎曼曼呆愣一秒,回頭的時候看見不遠處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正好走到那灌木叢邊,他們應該也是聽見了聲音,微微頓住了腳步。


    黎曼曼看過去的時候同對麵那年輕的姑娘目光交匯,下一刻兩人同時反應過來了那聲音大概是怎麽回事,臉上都有些不自然。


    卻是在黎曼曼還在猶豫的時候,對麵的姑娘已經很快挽上身側男伴的手扭頭走了,動作輕飄飄的滿是優雅,黎曼曼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她是不想管這個麻煩。


    當然這件事對黎曼曼而言也是個麻煩…


    “別…不要在這裏…不行…求您了不要這樣…”


    身後不遠處的女聲已經帶上了焦急哭意,黎曼曼下意識從凳子上站起來,有些無措。


    她直覺灌木後麵的女孩應該是遇到色狼了,但是她一個人跑去那麽偏的地方救人可以麽,更何況今天她再也不能出其他狀況了…


    這麽想著的時候黎曼曼甚至微微往前走了兩步,有些想蒙混過去的意思。


    卻是下一刻身後那如同魔音一般的哭聲再次刺痛她耳膜的時候,多年優良的家庭教育每一句話都才挑動她的神經,她同為女生,還是公安大的,怎麽能在其他姑娘遇到這種是的時候假裝不知道逃走呢?!


    黎曼曼定了定神,看見不遠處有一根接煙頭的架子。


    她過去把架子拎起來,掂了掂感覺還可以,把上頭混著煙頭的水倒在草地裏,提著那架子快步朝著灌木後方跑去!


    “你在幹什麽?沒看見她不願意麽,把人放開!”


    黎曼曼提著架子幾步衝到那灌木後方的時候,那裏果然又偏又黑!


    她沒有靠的太近,鼓起勇氣大吼一聲,對麵那凳子上,一個看不清麵容體型肥碩的男人正趴著,被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一下從長椅上摔了下去,露出了身下壓著的姑娘,那姑娘裙子都被撕壞了顯然情況危急,她含著淚猛一抬頭——


    …卿梓璿?!


    …黎曼曼?…


    四目相對的一霎兩個女孩同時愣住了,瞪大了雙眼!


    “誒呦…臥槽!…”


    下一刻耳邊傳來男人痛苦的咒罵聲把兩人同時驚喜,卿梓璿用力摁緊身上破碎的裙子,抬頭死死盯上了黎曼曼的臉!


    就是在方才黎曼曼他們同青山家的人說話的時候,卿梓璿找準機會回到了張總身邊;


    隨後他提出兩個人一起去院子裏走走,她當然求之不得,不疑有他就跟著一同走了出來。


    卻是沒想到兩人到了這院子的偏僻處,那張總突然借著酒興一把把她壓到長椅上就欲圖謀不軌,她即便做好了今晚要失身的準備也從沒想過會在外麵,根本得不到半點尊重就這樣被人隨意玩弄,她嚇傻了拚命反抗,當然張總不可能放過她,要不是剛才黎曼曼突然出現,他就會在這個人來人往誰都可能撞見的地方強要了她…


    直到這一刻,卿梓璿才從那一堆可悲的心理建設中如夢初醒…


    什麽都是陪睡的,什麽誰也不比誰高尚,這些原來全部都是她們這樣的姑娘用來自欺欺人的話…


    其實她們就是男人手裏玩物,比狗都不如,根本談不上半點尊嚴也根本得不到半點憐惜,即便今晚她真的在這裏被強暴了,所有人也都會覺得她是自作自受!


    嚇傻了的卿梓璿直到這一刻才真的算是醒了,她甚至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搞什麽,不就是婊子麽?!】


    腦海裏,方才她全力掙紮的時候那張總罵罵咧咧甩出的一句話,如同一根冰錐深深紮進了她心底。


    而這又冷又疼的感覺,在她這一刻抬頭猛然看見黎曼曼那張無比震驚的小臉時,更加疼得剜心刻骨!


    她原本和她是一樣的啊,清清白白生活在大學校園裏,認認真真的念著書,有著可以期待的將來,有著可以好好守護的自尊,而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又是做了什麽,生生把這一切都毀了,撕碎到了地上任人踐踏…


    這一刻卿梓璿後悔了,非常非常後悔!


    下一刻身邊那肥得如同豬一樣的張總已是喘著粗氣罵著髒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滿臉通紅顯然氣狠了,瞬間就又像要朝著卿梓璿再撲過去!


    她早已嚇得腿都軟了,動彈不得!


    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在不遠處,提著一個看著很給力的武器傻愣愣的看著她,她哭著朝她用力伸出手去!


    “曼曼,曼曼你救我…救救我啊曼曼!”


    卿梓璿哭著喊了出來,淚如雨下。


    這是黎曼曼這一生長到這麽大,第一次看有人哭得這樣痛苦無助…


    像是全然陷入絕望深淵,再也沒有半點依傍,卻是那雙死死盯著她的眼裏,除了淚水之外還有很深很亮的光!


    那光如刀般銳利,刀刀刻在她心上,她感受到了那將全部希望寄托到她身上的重量,她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


    黎曼曼甚至沒有在第一刻用上她的武器。


    公安大的學生從大一開始就訓練擒拿術,卿梓璿可能學藝不精,但是小時候就跟爸爸練過幾手的黎曼曼卻還算優秀。


    她衝過去,一把扯住那張總寬大的西裝外套,將那下擺用力往上一拉,兜頭給他翻到了前麵去!


    那張總醉酒本來步子都不穩隻會使些蠻力,被黎曼曼一拽踉蹌著往後退開兩步,黎曼曼乘機一下繞到他前方,雙手拉住那翻過來的衣服下擺,高高躍起,再猛一下墜,借著身體的重量把那外套大半反剝了下來,牢牢將張總的兩隻手一個頭套到了裏麵!


    “唔!…唔!…”那張總無頭蒼蠅一樣痛苦嗚咽著在原地轉了幾圈,猛地摔倒在地哀嚎起來,下一刻黎曼曼抓起卿梓璿的手把她一把拽起來。


    “走!”


    她帶著她朝著來的小路跑,卻是很不巧之前發生危險的時候誰都不肯過來看一下路人們,在聽見方才那聲斷喝之後居然紛紛都跑來湊了熱鬧!


    黎曼曼還沒跑到路口就被人堵住了,那幾人是之前和張總喝酒的男人,卿梓璿嚇得麵如死灰的時候為首的兩人果然發現了後頭的張總,趕忙衝過去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卿梓璿嚇得用力捏緊了黎曼曼的手。


    下一刻前方光影一閃,一人從樹後繞了出來一下擋在了她們身前,黎曼曼回頭的時候差點撞到他懷裏去,那人趕忙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是裴釗回來了,對上那雙含著焦急的墨瞳黎曼曼懸著的心一瞬落下大半,她慌忙抓上他的手臂:“出事了,那邊…那邊有壞人!”


    她停頓一秒沒有把話說全,下一刻裴釗微涼的視線已經越過黎曼曼肩頭,掃上了她身後衣裝淩亂神色慌張的卿梓璿。


    他顯然對她的出現也非常詫異,看過一秒之後輕輕皺起眉來,卿梓璿受不了那目光,深深的埋下頭去,她沒用鬆開黎曼曼的手,直至後方那張總被朋友解救,跌跌撞撞衝了出來!


    “來人啊,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婊子抓起來,她們打人…還,還勒索!”


    張總血紅著一雙眼,上來惡狠狠的將黎曼曼卿梓璿盯著,指著她們吼出口來!


    四周這時已經圍上來很多人,男男女女繞成了一圈,聽了那張總的話所有人都擺出了驚異又玩味的神情朝兩個女孩掃了過去,這兩個姑娘的確都麵生,雖然其中一個,好像是那邊的裴家少爺領來的?


    不過這也證明不了什麽,不是好像現在專門就有那種機構,培養什麽高級妓女往那些有頭有臉的男人身邊送的麽?


    這張總一看就是那種會招妓的人,旁邊那個衣服都碎了的,看著也的確有點像那種女人,隻是這麽說來,難不成裴少領來的姑娘也…


    下一刻,再也忍受不了四周那灼人的視線,卿梓璿咬牙脫口而出!


    “不是的,我不是做這種事的,我是…我是曼曼的同學,我今天是來找她的!我並不認識那個男人,是他突然把我扯到後麵去的,我什麽都…”


    “你這婊子你說什麽你血口噴人!”


    卿梓璿顫抖開口,一句話還沒讓在場所有人緩過神來,下一刻被誣賴成強奸犯的張總已是氣得一瞬暴起就要朝著卿梓璿猛撲過去!


    張總身後的同伴趕忙把人拽住,現在事情扯上了裴家可不能亂來啊!


    另一頭,眼看形勢不對裴釗一步上前擋著黎曼曼兩人把她們往後壓了壓,同時平時和他玩得好的幾個少爺們眼明手快,也趕緊衝過來救了場!


    一時形勢一觸即發,騎虎難下!


    方才在廳裏也不是沒人看見剛剛開口的那位小姐挽著那胖子張總你儂我儂的模樣,她這時候說這種話明顯是為了洗白自己拖別人下水嘛!


    裴釗身後,因為卿梓璿破天荒的一句黎曼曼愣住,半秒之後反應過來,偏頭望上卿梓璿的臉。


    而她此刻根本不敢看她,隻是一味的低著頭渾身顫抖,她手心裏全是汗,捏著她的指尖力度捏得她很生疼,黎曼曼認真盯著卿梓璿看了兩秒,心底歎氣的下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的,我和梓璿是同學,我們都是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係的學生,今年大二。以我們的身份,絕對不會知法犯法做出所謂的援交甚至敲詐勒索的事,之前的指控純屬對方惱羞成怒的誣告,絕不屬實。”


    淡淡的女聲從角落裏傳了出來,聲音不大,平鋪直敘,恰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一字不落的聽進去。


    黎曼曼話落,卿梓璿驚異抬頭,彼時她卻已是牽著她往前跨出了一步,像是完全無所畏懼一樣,從前方山一樣守著她們的男人身後走了出來,再次回到了眾人的視線裏!


    裴釗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是黎曼曼那張鎮靜淡然的小臉。


    這個表情很巧在最近他就見過,霍家家宴那一晚她衝出去為安潯擋下那一整桌的啤酒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而今晚她為了卿梓璿居然又做了一次…


    黎曼曼身上,有著他們這群人沒有的一種氣質,裴釗很早就發現了,那或許可以標注成浩然正氣。


    這樣的氣質體現在她思考問題,言行舉止,還有應對突發狀況的很多選擇上,看著很傻很執著,很正很可愛,讓人很向往,很喜歡。


    隻是她前一刻不是還在為了不能給他媽留個仙女一樣的好印象而發愁麽?


    下一秒又衝出去見義勇為了…


    人家是這洗白自己的同時把髒水一同往你頭上叩呢結果你還幫,回頭望上黎曼曼那張繃得很瓦實的小臉,裴釗忍了忍沒忍住,眼底泛起一抹笑。


    下一刻他笑著往前兩步,一個轉身,伸手搭上自家小媳婦兒的肩。


    “是啊,我媳婦兒,臨江公安大學的,黎曼曼,黎明的黎張曼玉的曼,有名有姓誰都可以查,想查的這時候就可以去百度一下。”


    他嘴角輕勾,輕描淡寫的就把人介紹了出去:“剛剛那誰,罵了一句什麽來著,還說我媳婦啥?爺我記性不好,要不要這時候再當著爺和我家根正苗紅的小媳婦兒的麵,好好說一次?”


    那威脅,自笑裏漫開來,根根凍過的針尖兒一樣紮人,紮得在場張總那一夥大氣都不敢出!


    特別是人群裏的張總,這是一陣酒意嚇醒了早已沒了方才生猛的樣兒。


    裴家是什麽人家他知道,這裴少的個性他也聽過幾分,而且他沒想到剛剛衝出來救人的小丫頭居然有警方背景,雖然隻是個學警,但是已經足以讓作奸犯科的人抖三抖了。


    一張臉憋得跟豬頭一樣張總不敢再開口了,對麵裴釗冷哼一聲,攬著黎曼曼正要轉身,人群後方卻是揚起一道冰冷女聲。


    “我查了,也的確是查到了,隻是敢問裴少一句,這又如何?有大學生的身份也不能代表就不會出來做些不該做的事吧,或者說人即便是你女朋友,你能保證她的什麽事,你都知道?”


    這年頭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不嫌事大出來挑釁的主,裴釗再次冷冷抬頭的時候,對麵人群已經自發讓開,現出了後方那穿著墨色長裙冷冷笑著的姑娘。


    在看到她身後陪著男人的時候,裴釗終於了然,怪不得之前這人莫名其妙跑去陷害黎曼曼,原來是宋穎的人。


    宋穎身後,餘赫在裴釗冷冷的目光中不自然的低下頭去的時候,前方宋穎卻是迎上裴釗的視線,愈發冰冷的笑起來。


    她不查到好,剛剛一查才發覺這個叫黎曼曼的女生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就是個普通得再普通的灰姑娘!


    就這樣的女人還配他裴釗摟在懷裏千般維護萬般疼愛的,他們裴家人都是瞎的麽?


    論學曆論家世,她到底那裏比不上這樣的女人,卻偏偏被他們家折辱,而他就算要這樣的女人也不願接受她?!


    因愛生恨,宋穎帶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抓住這個時機開了口,就算她得不到也要拚死毀了這段關係,她就不信她等她丟出後麵的證據,到時候裴家那挑剔的夫人還可能看得上這種草根女人!


    無視裴釗生冷的視線,宋穎冷笑著開口道:“我說這種話也不是沒有證據的,就說現在死死拉著你女朋友手的這位小姐好了,方才她進門簽到的時候我正好在她後麵,可是看著她進門的。”


    幽幽一句,刺得卿梓璿猛然抬頭瞪圓了眼睛!


    下一刻觀察到卿梓璿的神色,宋穎愈發得意了神色:“這位小姐剛才說她是來找人的,並不認識那位張總,那她敢不敢說出她當時是報了誰的名字進門的?嗬,不敢說也不要緊,前台有登記冊的,現在隨便找個人就能取過來。”


    宋穎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現場各個都是人精,當然裴釗和黎曼曼也隱隱懷疑卿梓璿今晚過來的目的,聽見這一句均是心頭一沉。


    而這個世上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大多人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看個熱鬧而已。


    再一次望上卿梓璿蒼白的臉的時候,黎曼曼已經從她的不安中看出了答案,她心裏又生氣又為她不值,當然更多的還有無奈…


    她已經承認她和卿梓璿認識了,而對方顯然是想接著這個關係抹黑她的名聲,在場的人怎麽看都無所謂,關鍵是這件事若是被裴夫人知道了,即便她不信,也會覺得她魯莽行事對她完全失了好感…


    所以這是人算不如天算麽,到頭來今晚她還是不能平安度過。


    當然要說後悔,她似乎也並不後悔做了這件事,顯然她也許還有機會可以去努力挽回的印象,同另一個女孩的清白和後半生相比,後者是更加重要的。


    安潯說了,讓她相信裴釗,相信他也會為了他們的將來而努力,最後和她一起說服他母親。


    那現在她可能就要全心依賴他了,有她這麽一個不靠譜的女朋友他的確很辛苦,明明剛剛還好端端的,結果她轉眼又給他添了麻煩…


    想著的下一秒,黎曼曼感覺肩頭傳來溫熱的力度,是裴釗的掌心稍稍用力扣上了她的肩,安撫下她的情緒。


    這時候她已經解釋不清,裴釗也更不能為了幫她而強勢撇清關係,這樣隻會越描越黑,所以幹脆清者自清走了好?


    她抬頭的時候感覺裴釗似乎也是這個態度,兩人剛剛準備再次轉身不管不顧先離開,下一刻身後宋穎已是不依不饒叫起來:“等等,不許逃!快點來個人去拿…”


    “拿什麽拿,煩不煩啊,還有完沒完了出來逛個院子還趕上宮廷大劇了,吵死人了!”


    卻是那登記冊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標誌性的不耐煩女聲直接打斷,這年頭饒是在上層圈子裏敢不分任何場合張嘴就發脾氣的姑娘也不多,這聲音誰都熟悉,不是仗著家大業大天天頤指氣使的葉家大小姐葉詩媛又是誰?


    葉家最近雖然緋聞也不少,但好歹是臨江三大家族之一,更巧得是臨江數得上名號的大家族裏各個都是兒子沒什麽姑娘,這葉小姐若真算起來,還真數得上如今臨江市家世拔尖的頂級名媛,加上個性不好惹,一直是小姐圈子裏大家比較忌憚的存在。


    彼時這一句一出,宋穎微微黑了臉的時候其他人紛紛回頭,在看清款款而來的葉大小姐挽著的男伴之後,眾人愣神,隨後更加遠的退讓了開去。


    裴釗這才看清了兩人,隨即也微微一愣:“哥?”


    牽著葉詩媛一路從人群後方繞出來的男人,身材修長長著一張溫文爾雅的臉,正是前段時間剛剛歸國接手家族企業的渝州齊家大少爺齊晗。


    這尊佛有點大,在場所有人都有點懵逼,黎曼曼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哦,就是剛剛跟她一起聽到呼救然後走開的那對情侶。


    齊晗朝裴釗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他似乎沒有參與事情的打算,偏頭望了葉詩媛一眼,在她脫開他的手仰著高傲的腦袋一路走進人群的時候,他止步,眼底輕揚起一抹笑意來。


    葉詩媛走路都很好看,帶著一股子誰與爭鋒的氣場。


    黎曼曼之前不認識葉詩媛,隻覺這是她第一次看有別的女生舉手投足間的感覺能趕得上她家女神小潯的,隻是安潯張揚是半收著的,這位大小姐卻是全然張牙舞爪的露出來。


    自從抹掉了楚卓然這個汙點之後,葉大小姐已經金剛不壞。


    平時圈子裏那些所謂的小姐們都怕她,況且跋扈本就是她給自己貼的標簽,今晚隨便扇一個宋穎還不容易?


    葉詩媛過來,神色冷冷的瞥了黎曼曼一眼。


    這笨小妞原來還真跑去救人去了啊。


    現在看看她倒是記起來了,這丫頭貌似是安潯身邊的人?整天跟著那妖精的兩個小跟班之一?


    葉詩媛對黎曼曼不感興趣,她隻是有些厭惡那些明明出來賣還要立牌坊的,和另外一些踩著點別人的狗尾巴就覺得可以出來殺狗賣肉的,這臨江的名媛圈子裏什麽時候阿貓阿狗都能出來鬧騰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的私下約會了?


    “怎麽了叫得震天響的,妝都花了,小心你年前剛整的下頜骨,太激動當心歪了。”


    葉詩媛從黎曼曼身上收回視線,剛一轉頭嘴裏就倒豆子一般散出一句,輕飄飄的一巴掌打在宋穎臉上!


    宋穎一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是還沒待開口下一秒葉詩媛又施施然轉了回去。


    “行了,這事我剛路過看到了,有人出事,有人救場,裴少家那個是後頭衝進去的,跟前麵那個沒什麽關係。”


    她輕言一句,也沒具體反駁卿梓璿,卻是幫黎曼曼說了句好話,先來後到這麽一解釋,也就把前因後果講清楚了。


    對麵那下巴越看越奇怪的宋穎確實被接二連三氣狠了,明明她的計劃隻差一步了結果為什麽葉詩媛要跑來多管閑事?那個草根死賤人她的命就真的那麽好,隨便一個路人都要護著她?!


    怒火攻心失了理智,宋穎用力甩開餘赫拉她的手,已經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不行,今天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葉小姐你也無非隻是看到了她衝進去救人,那你怎麽就知道她們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宋穎揚手一把指上被護在後方的黎曼曼,臉因怒氣而猙獰扭曲!


    “剛才張總也說了,她們打人還敲詐,那會不會就是串通起來一個勾引一個詐騙呢?!你看她們直到現在還牽著手,而且她剛剛親口承認她們是認識的,這就絕對脫不了幹係,隻要有登記冊,隻要拿來登記冊,就能證明她們的身份,這是鐵證,你們誰也別想幫她洗白!”


    得了,這是歇斯底裏要玉石俱焚了?


    葉詩媛再回頭的時候眉頭輕蹙,神色微微奇異,當然四周所有的女賓都是熟人了,大家看著歇斯底裏的宋穎,亦是都麵露不屑。


    好吧,其實她本來隻想來說清前應後果好讓這一堆散了的,結果卻是偏有人要趕著上來劃分陣營把她劃到對麵去了,葉詩媛頓了頓,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輕飄飄的笑。


    她下一刻就轉身,一步過去牽起黎曼曼的另一隻手來。


    那動作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葉詩媛回眸淡淡笑開:“好了,那現在我也跟這位黎小姐牽上了,那是不是說明援交加敲詐,我也有份啊?對了,聽上去我就像是負責把風和掩護的那個嘛,身份正合適。”


    葉詩媛的笑容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下一刻她笑著環顧上四周所有姑娘的臉。


    “現在我聲稱我和大家都是認識的,所以現在你們所有人都脫不了幹係,等下宋穎要的登記冊送來,大家人人都去簽一個,都有份的。”


    輕柔一句,在不遠處齊大少爺眼底笑意更深的時候,葉詩媛冷冷鬆了黎曼曼的手。


    “怎麽,在一個地方出現,見過長相知名知姓所謂的認識,就是一夥的了?那我們現在就在同一個地方,都知名知性見過長相了,那是不是隻要我們裏頭有一個做雞的,在場所有女人都是出去賣的了?”


    這世上估計敢在男賓們麵前左一句雞又一句賣的也隻有葉大小姐一人了。


    她諷了卿梓璿,抬頭冷笑著望上宋穎。


    “行了,男人爭不到是你智商低,不要再把臉給撕了,好歹給自己留點東西這以後還要嫁人的。”


    ------題外話------


    我錯鳥,寫完酒會就已經這個時間了,來不及放另外兩對出場了,求表拍(づ ̄3 ̄)づ╭?~


    —


    為了賠罪放大叔出來給大家樂一樂,嗯順便求給票~


    某天晚上。


    白:我突然好想吃羊肉串啊


    大叔:明天去買羊排


    白:不是那種,我要吃新疆羊肉串


    大叔:不行


    白:哎呀好想吃


    大叔:不行


    白:其實我一般不饞的,估計是寶寶想吃了(注:此乃屢試不爽之殺手鐧)


    結果大叔抬頭瞥了眼我的肚子,鎮定道:不行,不能慣著,還沒生出來呢就這樣了生出來還得了?


    我:(⊙﹏⊙)


    —


    另,昨天去超市。


    我:哎呀我要買那個派,那個麵包也要,買個果醬抹著吃,哦果汁也要一瓶啦啦啦


    隨後結賬的時候。


    我:嗬嗬,都說酸男辣女但是我怎麽愛吃甜的呢,也不知道到時候生個啥嗬嗬


    一旁大叔特別淡定輕輕道:大概生個豬吧


    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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