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的軍紀相對鬆散,其大營結法也沒有規則,不講陣法,隻是按照部落歸屬零散分布,但他們有很多土法布置陷阱和防禦屏障,若單論營寨本身的防禦力,還要更強一些。


    不過,這樣的布置在實戰中並不太管用,大營的散亂,會導致兵士調動不協調,破綻很多,綜合防禦較弱。


    周瑜告辭離去的第二天,王旭帶病抵達前線大營,簡要了解過當前兩軍戰況,便派遣黃敘帶著自己的親筆書信奔赴蠻族寨前,以弓箭將其射入。


    本來因為匆忙趕路的原因,王旭並未複原的身體很不舒服,邀約其第二天相見,沒想沙摩柯更急,黃敘剛剛回營複命不久,蠻族的回信已經射進大營,由兵士撿來呈報,言沙摩柯已經帶著百餘騎過來。


    苦笑一聲,王旭也隻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眾將和幾十騎出營。


    兩方人馬在空曠地帶相遇,遠遠隔著百餘米擺開,王旭並未著甲,隻穿著一身青衣,不停咳嗽,遙遙打量著粗豪的沙摩柯。


    入目的第一印象就是強壯,同樣坐在戰馬上,其身軀遠超身後的護衛,因穿著簡易的獸皮輕甲,從露出的部分,完全可以看到那高高鼓起的肌肉,但或許是太過年輕,其長相雖然粗獷,但卻有種稚嫩之感。


    不過,其身上的粗蠻氣質非常濃鬱,立於戰場上讓人感覺像是一頭凶獸。


    “王將軍可在!”沙摩柯一聲大吼,打破了沉寂。


    王旭不疾不徐地策馬前行,平靜地道:“本將軍在此!”


    沙摩柯細細打量片刻,身上的煞氣明顯收斂,語氣也放緩許多。隻是帶著濃濃的怨氣:“王將軍,我們蠻族兒郎一向敬將軍如神,為何將軍要以卑劣的手段殺我族大王?奪我族聖物圖騰?”


    “咳……咳咳!”王旭有些咳嗽,但仍從容自若地抬起馬鞭,遙遙指著他質問:“汝有何憑據證明本將軍做過此事?倒是本將軍向來厚待爾等。助你們脫離艱苦的生活,命人教你們技法,授你們書冊,給你們富足,但你們卻如此聚眾叛亂,讓本將軍何其痛心?”


    “前因後果。吾亦知曉,但本將軍便讓你們如此不信任嗎?若有那等意圖,這些年何故那般對待你們?汝沒有認真查證過,便這般聚眾相叛,可知令本將軍何等寒心?”


    蠻族那邊頓時噤聲,人人都望向了沙摩柯。若是別人,那他們恐怕早就群情激奮,破口大罵,哪容得說完?但麵對王旭的親自質問,他們是開不了口的。


    沙摩柯同樣不願意,咬了咬牙,才解釋道:“將軍。我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當日之事想必將軍也已經清楚,不論如何,今日必然要給我等一個交代。”


    “咳……咳咳!”王旭冷然相對,厲聲道:“交代?不錯,是該給你們一個交代,為了這個交代,本將軍身中三箭,險些喪命。如今更是帶傷來此相見。”


    說著,已是赫然令道:“來人,將證物抬出來!”


    隨著話音,在蠻族那邊靜默的時候,隨行兵士已抬著很多屍體奔至兩軍陣中。也有渾身捆綁、嘴中塞著粗布的活人,同時還有半米多高的蠻族圖騰。


    不等震驚的沙摩柯說話,王旭已是再次接道:“這些屍體的樣貌你自己看,自己查查來自何方,活人也在這兒,想問什麽隻管問,圖騰也擺在此地。該說的、該解釋的、該做的,本將軍都已經做完,算是仁至義盡,如今是你給本將軍一個交代。”


    沙摩柯內心也是有疑慮的,不然哪會那般克製,最近更聽到很多風聲,如今王旭擺出這些來,他一看就明白了。


    因為這些人中有幾個他確實認識,正是當初襲殺他們的人。


    王旭的聲音再次響起:“旁邊有張竹簡,上邊有這些人的身份解釋和畫像,你若不信可自行派人去往益州查證。一般人查不出,趙韙等人當可輕易知曉!”


    沙摩柯久久沒有說話,突然翻身下馬,走上前來將那名冊拿起,隨之將一俘虜狠狠壓倒在地,怒聲喝問:“寫,你們受誰之命?寫了,給你個痛快,不寫,那我現在就從你腳趾頭砍起,一刀刀剁成細肉!”


    這人沙摩柯當然認識,經諜影拷問查證,此人正是當初伏擊參與者之一。


    那人慘笑,他早就被諜影折磨得不成人樣,隻求速死而已,雙手顫抖著在土地上書寫:“益州!為挑撥蠻王叛亂,主事者為趙韙,屍體在旁,去往成都可輕易查證。”


    目睹這一切的沙摩柯“蹬蹬”退了好幾大步,他明白,派不派人證實都不重要了,形勢發展到如今地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突然悲憤長嘯:“啊……”


    隨之刀光一閃,那人的頭已被生生砍掉,鮮血飆濺了他一身,可他的頭卻不敢抬起來。


    王旭平靜地看著,良久才厲聲喝道:“沙摩柯,汝可知你一時衝動,枉死多少人?無論是哪族,都是荊州百姓,都是本將軍的子民,但如今你可能給我個交代,給他們一個交代?”


    郭嘉適時地從後方暴喝:“沙摩柯,爾等叛亂,莫非以為荊州無力平定乎?是主公愛憐爾等,意欲化解幹戈,才親自追討奸人,還因此險些喪命,如今也是帶著重傷前來。”


    “早在當年,更是其力排眾議,不顧朝廷反對,毅然為爾等族群謀得生存之地,給你們富足和繁榮,爾等卻如此回報主公,忘恩負義乎?”


    這番斥責,讓沙摩柯無言以對,怔怔呆立半晌,突然扔掉兵器,跪地哀哭:“將軍賜予我族榮光,我族也愛戴將軍,敬為聖主。此次與眾族人無關,全是我的錯,待去益州查證後,沙摩柯願獻上頭顱,以贖罪孽!懇求聖主寬恕我族。願為聖主南征北戰,以報聖主恩德!”


    隨著他的話,那邊的百多蠻族勇士齊身下馬,皆是跪地大呼:“懇求聖主寬恕我族,願為聖主南征北戰,以報聖主恩德!”


    “懇求聖主寬恕我族。願為聖主南征北戰,以報聖主恩德!”


    “懇求聖主寬恕我族,願為聖主南征北戰,以報聖主恩德!”


    接連的高呼震耳欲聾,王旭靜靜佇立於馬背,目光緩緩掃過跪地的蠻族勇士。良久才揮手示意:“都起來吧!本將軍不希望同室操戈,有句話早年便曾說過,你們也是荊州百姓,同樣是我治下的子民。”


    “此次,念在事出有因,有奸人作梗,難辨真假。可以原諒你們一次,但今後再如此,那必然將永遠拋棄你們,你們將從此不再受庇護,回到你們貧瘠的大山中自生自滅,回到過往受大漢壓迫的日子!”


    跪在地上的沙摩柯抬起頭來,淚眼模糊地凝望著王旭,高呼:“我族願永遠侍奉聖主!”


    其後的勇士們隨之叩拜:“永遠侍奉聖主!”


    王旭揮了揮手,什麽也沒再說,調轉馬頭道:“沙摩柯。速速查證,希望荊南迅速穩定,不要再自相殘殺。”


    “遵令!”沙摩柯再次匍匐餘地。


    蠻族勇士們直到王旭身影消失在視野,才緩緩起身,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回返營寨。


    王旭與沙摩柯的會麵很輕鬆。蠻族叛亂的平息也已經是定局,但荊州高層的文臣武將們卻沒有任何喜悅,因為損失非常大,說不上傷筋動骨,可卻足夠痛。


    這還是因為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大多數人都不知王旭奇毒未解,不然還不知會成什麽樣。


    典韋他們幾個知情的,已經被嚴厲囑咐,對任何人都不要說出奇毒還未解的事,所以就連郭嘉都以為張仲景和華佗已經妙手回春,將毒解了。


    由於荊南蠻族已經基本平定,華佗和張仲景不斷催促王旭回襄陽,他目前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較長時間調養,特別是體內劇毒,完全壓製要經過好幾個療程。


    麵對兩個執著的名醫,王旭也無可奈何,隻得依言回去。


    劉敏那邊,因其查出奸細,總算有個借口可饒其一命,王旭隻是以失職之罪,責其二十軍棍,並將其免職,限製五年不得離開居住地,算是發配,但允許其返回老家零陵湘鄉定居。


    這已經是很輕的懲處,畢竟他的過失,間接誘發了蠻族叛亂,造成極大損失,全荊州都在盯著。劉敏並非愚人,當然明白這是王旭有意保他,坦然受了二十軍棍,返回家鄉。


    倒是其小妾張氏的罪責,是由蔣琬親自報上來,請求饒其一命。


    王旭從信上得知前因後果,也是唏噓不已,他對那個小妾倒是別有一番觀點,最終還是答應不處死,將其發配服徭役,終身為將軍府屯田,並照慣例,允許其在屯田地尋夫嫁娶生育,其兒女與尋常百姓一般。


    這些發配徭役的人,服役期內除了不能離開發配地,必須為將軍府勞作,每月隻發給個人口糧外,其它與常人無二,他們可以嫁娶給當地願意的百姓,也可以是同為服役之人。


    若兩人都是服徭役的,那麽由兩人合力每加做一份工,可得一個孩子的口糧,其孩子成長後以尋常百姓對待。


    這個慣例的產生,是王旭定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充實人口,過往的徭役製度太過苛刻,在這戰亂年代,人口數量的保持是重中之重,他並不想重現三國後期千裏無人煙的景象。


    而失去自由,沒有前路,已經是足夠嚴重的懲罰,可以起到威懾的作用,像終身徭役的,除非其兒女今後有大貢獻,類似足夠軍功等,不然終身將如此苟活……


    迅速處理完這一切,王旭在張仲景和華佗接連不斷的念叨中,終於啟程返回襄陽療傷!


    ps:年關將至,破事越來越多,腦袋一團亂麻,昨晚回來根本就碼不出一個字,愣了多久,需要時間調整下,今天也就一更了!明天爭取三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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