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道旁有人喊姑爺,嶽肅好奇地轉頭看了過去。


    道旁有兩輛馬車,一輛上麵應該是坐著人,另一輛上麵拉著幾個箱子。在車旁站著幾名小廝和扈從,小廝們見嶽肅轉過來,更是看到清楚,指著喊道:“是姑老爺!”


    跟著,一起躬身施禮,“小的們參見姑老爺。”……嶽肅帶住嘶韁,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這些小廝,而馬車車廂的簾子也未挑開,看不到裏麵坐著的是何人。嶽肅隻能問道:“爾等是在叫誰姑老爺?”


    說完,又瞧了瞧身後的那些人。


    在他身後的那些人,更是莫名其妙,實在不知‘姑老爺’是喊誰,看那幫小廝的架勢,似乎也不像開玩笑,於是互相瞧著。


    小廝當中有一個領頭的,這小子站出一步,笑嗬嗬地說道:“小的是阮小四啊,姑老爺難道不記得我了。”


    一聽說姓阮,嶽肅立時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你是傲月家的人?”


    “姑老爺,正是。我家老爺正在車裏呢。”阮小四堆笑地說道。


    老爺!那不就是自己的老丈人麽。嶽肅翻身下馬,幾步來到馬車前麵,躬身施禮道:“小婿參見嶽丈大人。”


    見嶽肅稱呼嶽丈,知州大人、鐵虯、邢鷹這幫人,都趕緊下馬,望向馬車。


    嶽肅現在隻穿著常服,畢竟刑部尚書的冠帶太多紮眼。邊上的百姓們,不明就裏,心中真個納悶,怎麽這個青年一下馬,連知州大人及那個捕頭、差役都要跟著,這人是什麽來頭。


    阮家的小廝,也隻是知道姑爺當了大官,具體當了什麽官,也不清楚。老實地侍立一邊,等待老爺出來,和姑爺敘話。


    結果,等了半天,車廂的簾子並沒挑開,裏麵隻傳出來阮臻梅的聲音,“是秉嚴呀?”


    “正是小婿。”嶽肅恭敬地說道。


    “傲月現在還好麽?”


    “回嶽丈的話,很好。”嶽肅仍是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阮臻梅不冷不熱地說道:“老夫被皇上啟用,升任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現正趕著進京陛見,就不與你多說了。”


    說完,車廂內再沒有了聲音。


    嶽肅心中納悶,老丈人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你是著急進京,也不急於這一時片刻的吧,更為令人費解的是,總得見上一麵吧。


    可嶽丈這麽說了,嶽肅總不能死皮賴臉的要求去見,當下一躬身,說道:“既然嶽丈著急,那就先請入城。”


    “老夫也沒打算入城。小四呀,直接趕車,北上進京。”阮臻梅冷淡地說道。


    “啊……”阮小四聽了這話,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大中午的,本是要趕進城吃飯,怎麽改成直接北上了。這老爺和姑爺是怎麽了,看苗頭好像有些不對呀。心中雖然狐疑,嘴上也不敢多說,隻能點頭說道:“小的遵命。”


    “啟程……”


    老丈人就這麽走了,嶽肅是一頭霧水,鐵虯是當年隨同嶽肅一起去阮家的,當時的情況也不錯呀,怎麽幾年不見,就變成這樣了。按理說,老丈人起碼應該問長問短,哪有臉麵也不朝的道理。難道廣西那邊有這個習俗,沒聽說呀。


    嶽肅目送這馬車離去,心中不是個滋味,但也覺得這其中有什麽端倪。邢鷹這班人不敢多問,還是鐵虯走到嶽肅身邊,小聲說道:“大人,這是怎麽回事,給屬下都要搞糊塗了。”


    “別說你糊塗,連我也糊塗。這樣吧……”嶽肅沉吟片刻,說道:“嶽丈不是說要進京就職,陛見謝恩麽。你快馬趕回京師,將這裏的事告訴夫人,請她出城,去迎迎嶽丈。順便問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屬下明白。”鐵虯躬身領命,便要上馬趕路。


    不過,卻被嶽肅叫住,“不急著一時半刻,吃過午飯再走也來得及。”


    言罷,嶽肅回身上馬,一行人進入霸州,在衙門簡單吃過午飯,鐵虯這才告辭,快馬趕回燕京。


    鐵虯單人獨騎,速度自然很快,二更時分,已然趕到京城。亮出順天府腰牌,守城官兵不敢怠慢,立刻開城放行。策馬趕到衙門,值班的差役當然也認識鐵老爺,開門讓他進去。


    鐵虯一路來到後宅,嶽肅的後宅對他和金蟬來說,那是暢通無阻,喊了梅兒,讓她幫忙通報夫人,說有要事求見。


    梅兒馬上通傳,阮傲月本已解衣睡下,急忙穿好衣服,出來與鐵虯相見。鐵虯將嶽肅遇到阮臻梅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最後又將嶽肅囑托轉達。


    阮傲月聽完鐵虯的講述,心中也是納悶起來,自己自從嫁給嶽肅,已有多年未與父親見麵,按理說,父親看到女婿,就應該像看到女兒一樣親切,問長問短才是。怎麽會如此冷漠。


    猶豫一下,吩咐鐵虯,明曰早上就派人出城迎著,若看到父親的馬車到來,立刻通報,她要親自去接父親,看看到底為了什麽。


    *******************************************************六扇門和順天府、霸州本地的捕快四散而出,尋找護衛的屍體,以及絲貨的下落。六扇門除了邢鷹仍追隨在嶽肅身邊外,包括金蟬、李忠在內的六大捕頭是盡數出動。


    包斬和諸破是主要負責尋找屍體的,因為絲貨或許還能運的遠一些,但是屍體絕不會拉出太遠,在夜間必須處理掉。左近的僻靜之處,就這麽幾個,大家分頭前往,見到泥土疏鬆的地方,就動手開挖,隻用了一天時間,便找到屍體埋藏的位置。護衛夥計的人數著實不少,有七十多人,倒是和張昇交待的人數一樣。


    發現屍體的是包斬這隊人,他先驗了一遍屍體,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刀致命,顯然對手是經過常年訓練,極有戰鬥力的。這麽多屍體,他可運不回去,叫手下捕快立刻返回霸州,據實稟報大人。


    另一頭左殺、石鏗、金蟬、李忠是奉命查找絲貨,四人帶人分別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追尋,金蟬帶人走的是保定方向。


    一路之上,倒是沒有什麽發現,這一曰,眾人來到保定城。這等事最好是明察,大家夥全都穿著公差的服飾,進城之後,立刻分散,沿街尋找綢緞莊。


    金蟬帶著四名差役沿街查找,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家不大不小的綢緞莊,緞莊的名字叫作吉祥緞莊,金蟬幾個直接進門,夥計一看有穿差役服飾的人進門,嚇了一跳,連忙笑臉相應,“不知幾位差爺到此想選些什麽,小店一定給打個大大的折扣。”


    “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是來查案子的。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否則的話,休怪爺爺對你不客氣。”金蟬說完,給身邊的捕快丟了個眼色。


    那捕快是六扇門的,幾步搶到夥計麵前,“刷”地一下,掏出腰牌,喝道:“六扇門查案,敢不老實,便是通匪之罪!”


    這要是城內的捕快,夥計的膽氣還能稍微壯一點,一聽說是六扇門,差點沒嚇得背過氣去。保定據燕京很近,當然聽說過六扇門的來頭,那可是專查大案、要案,被這幫人盯上,可是沒好果子吃的。連忙點頭說道:“小的一定老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來問你,最近這些時曰,可有人到此兜售絲貨?”金蟬嚴厲地問道。


    “這……這……沒有……”夥計吞吞吐吐地說道。


    當初收的那批絲貨,明顯是賊贓,掌櫃看的明白,這夥計也大概意識到。後來掌櫃還囑咐過夥計,讓他不要亂說,對任何人也不要提起。現在六扇門的人來問,他雖然害怕,也不敢實話實說。


    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徹底將他出賣,六扇門的這幫人都是幹什麽的,察言觀色,很有一套。一看他這個反應,立刻看出他是在說謊。


    剛剛掏腰牌的那名捕快,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啪!”這一巴掌著實夠狠,直接將夥計打倒在地,跟著罵道:“它媽的,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到底有沒有?”


    夥計跌倒在地,是眼冒金星,半天才反應過來,吃過了苦頭,這次可不敢再說慌了,老實地說道:“有……有……”


    “罵的,也不看看爺是幹什麽的,還敢不老實。說,現在貨在什麽地方?”捕快大聲喝道。


    六扇門捕快的辦案作風,一向夠狠。這事要換金蟬,肯定是繼續逼問,不能上來就動手,還算文明執法。但六扇門可不管那套,發現一點破綻,是上來就打,你不老實都不行。


    “在後麵……”夥計哆哆嗦嗦地答道。


    捕快俯身一把將夥計提起來,喝道:“前邊帶路!”


    “是、是……”夥計已成驚弓之鳥,連連點頭答應。


    由夥計領路,幾人跟著前往後堂,剛轉過門去,就見一個長者朝這邊走來。


    前麵的動靜不小,掌櫃在後麵也隱約聽到,不知出了什麽事,急忙趕了過來。夥計一看到掌櫃,是如釋重負,指著掌櫃說道:“差爺,這就是我們掌櫃,具體的事情小的不知道,您還是問他吧。”


    好麽,上來就給自家掌櫃出賣了。


    金蟬等人一聽這話,是立刻瞪向掌櫃,有兩個捕快是一竄而上,搶到掌櫃的身邊。掌櫃看到對方是衙門口的,而且又是這個架勢,嚇了一哆嗦,小心地問道:“幾位差爺,不知來小號所為何事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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