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孝柔和鄭欣然的眼中都有不舍的意思,可是她們很默契地沒有挽留我。見我提著已經收拾好的行李要離開這個家了,沈孝柔才輕聲說:“記得按合同辦事哈!”我鄭重地點了點頭,再看向鄭欣然,怎麽說也該給我留一兩句話吧。她見我看她,臉色變得很溫柔,也輕言細語地說:“做選擇題一定要認真,要想好哈!”


    暈~!沒有一句關心我的話,我可是要去過獨立生活了,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苦笑,打開門下了樓。


    不知小李在哪裏借的車,一輛爛兮兮的奧拓,坐在上麵感覺到處都在響,讓我很緊張。


    “咋回事啊歡哥,怎麽還離家出走了?”小李對開破車仿佛還很有感覺,叼著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嫂子打你了?讓哥們看看!”說著他還把腦袋湊近我想來個仔細檢查。


    我連忙推了他一把,怒道:“專心開車,小心追尾!”小李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拍了拍車載錄音機,一首撕心裂肺的《為你鍾情》就從喇叭裏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我x,簡直受不了這噪音,伸手就想關了,可按了半天無濟於事。


    “你這東西怎麽弄啊!快關了,吵死人了!”忙活半天無果,我隻得讓小李動手。小李卻得意洋洋地說:“這歌不錯,張國榮的經典曲目!”說到這裏臉色又黯然下來,不過給人一種故作深沉的感覺。“現在是四月,是哥哥地祭月!”靠,聽過有祭日的可沒有祭月這種說法。


    “四月的夜裏,行車穿梭在城市裏的高樓大廈之間,應該聽聽張國榮的歌,他的英靈就能夠保佑你!”小李像個神棍一樣嘮叨著。我反手就是個爆栗,“給老子關了。你這破音響還能放出張國榮的原聲嗎?你就不怕把人家地英靈嚇跑了對你有怨念!”


    “可不要亂說,我關了就是!”許久不見。小李居然開始迷信起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隻見他啪一章又拍在錄音機上,那破鑼嗓子就戛然而止,還真他高級啊!小李見我目瞪口呆地樣子,又得意一番,笑嗬嗬地問:“我這車不錯吧,人性化設置。最適合脾氣急躁地人使用!”


    “你的車?才買的?不會吧!”我連連感歎,小李最近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了,這麽破的車他也開得下去。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轉過頭來解釋說:“全部解決完了才八千塊,我圖的就是個便宜啊!”


    “便宜沒好貨!”我冷冷道:“注意前麵,瞅著我幹啥!”同時心裏在想這車定是小李哪個相好的小姐處理給他地,他就喜歡上這些傻當,八千塊。八百塊我都不要。小李卻完全不管我的意思,單手抄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還在彈煙灰,很悠然地說:“我這車走在街上是絕對安全,你聽聽這響動,跟拖拉機沒有差別。一路轟鳴過去誰還敢跟我較勁?”


    他正得意間,我卻連忙示警,“轉方向你這傻蛋,沒看見前麵那輛小奧拓後麵貼著新手上路嗎?”他聞言打了個激靈,仔細看了看前方道:“他丫的是不是酒後駕駛啊,怎麽拐來倒去的,每聽見我跟在後麵的聲音嗎?”說是這麽說,可眼瞅著就要啃上前麵的屁股了,我被嚇了一頭的汗。小李也是夠嗆,這會兒不再迷信他那破車固有的霸道音量。拚命地摁喇叭。嘴裏大叫著:“你這破驢怎麽不叫啊!”我連忙給自己綁安全帶,這還真是那種除了喇叭不響哪裏都響地破車啊。


    小李車破。前麵那人更是不會開車,我們往哪裏轉,他就往哪裏偏,始終處在我們正前方,而且他的速度還慢得跟烏龜一樣。


    “快踩刹車!”我一邊叮囑小李,一邊拉安全帶,隻聽哢嚓一聲,斷了!頓時我心裏一驚,暗叫不好,老子今晚要背時!剛念及此,就感覺“砰!”一聲,我們終於和前麵那車親密接觸了。


    幸虧大家速度都不算快,傷害值不算太高,而且我準備工作已經做的比較充足,所以沒有受傷,隻是身體晃悠的難受。再看小李,大頭正磕在方向盤上,那可痛的的不輕。看見前麵地車也停了下來,他先看了看我,發現我沒有受傷,便捂著腦袋氣勢洶洶地衝出去了。我怕前麵車裏會下來不隻一個壯漢,所以也跟著下去了。


    還沒走近,就聽見小李猛敲人家車窗,破口大罵:“你丫屬螃蟹的?開車不會照直了走,喜歡橫著爬怎麽地?快給老子出來,我頭上這麽大個包怎麽算?”我見小李出言不遜,現沒想到打手機,而是滿世界找磚頭,估計等會兒可能會幹一架。


    “你…你他嘴巴放幹淨點,撞了我還…還敢大小聲!”沒想到車門打開居然下來一個醉妞,我隻好停止找轉頭,靜觀其變。小李顯然也因為對方是個女的,楞了一下,估計是在打量對方漂不漂亮。果然,他的語氣溫和了不少,“我說你新手上路還敢酒後駕車,膽兒夠肥的啊!”一沒動手,二沒罵人,講話還占了道理,這說明那醉妞長的還不賴,我得過去看看。


    走近他們就聞到好大一股酒氣,捏著鼻子問小李怎麽辦,是不是報警。小李卻擺擺手,換了一副親切的麵孔,配合腦袋上的大包,有點南極仙翁的感覺。“我說小姐,現在天色怎麽晚,路上也沒幾個人,不如大家私了算了~!”


    那醉妞打了個酒嗝沒有說話,小李自認為穩操勝券,又補充道:“怎麽說你都是酒後駕車,如果把警察招來了,你可講不清楚。”說著對我露出奸詐地笑臉。柔聲對那醉妞說:“我看你現在也開不了車了,不如我送你回去,然後大家慢慢談怎麽個私了法!”這話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借著微弱的霓虹,細看眼前這女孩,還有幾分姿色,不過醉醺醺地模樣實在不討人喜歡。也就小李這樣不挑食地人可以湊合。


    那女孩卻還不樂意,搖晃著身子。努力維持著平衡說:“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想耍流氓。告訴你,我可沒喝酒,我不怕你!”


    “沒喝酒你晃什麽?演醉八仙呢?”可能是覺得對方有點不識抬舉,小李地語氣也就不再那麽溫柔。


    “我晃是因為我暈車不行啊!你個臭流氓!”醉妞還來勁兒了,小李頂著個大包,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看兩輛車在馬路中間停著也不是回事兒。拉了拉小李的胳膊說:“得了,報警吧!責任不在我們!”誰知小李卻搖頭,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不能讓交警來啊,我這車按規定是不能上路的!”我x,頓時無語。八千塊等於買了一玩具。小李還在解釋:“上次被交警罰了三百,因為是內部人士所以沒有把我車給拖走,現在我都隻敢晚上摸黑了開。”


    那小妞聽見小李怕警察,頓時耀武揚威起來。“報警,一定要報警,我想警察至少不會耍流氓~!”這個氓字音拖得很長,估計是連接了一個歎詞,不過她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她吐了。而且吐了小李一身。


    怒了,小李完全出離憤怒了,渾身發抖,氣狠狠地說:“,叫就叫,就算來的是你二舅也得給我洗衣裳~!不曉得老子混哪地是不是,太歲頭上動土,你算是找對人了!”一邊罵,一邊掏出紙巾擦身上的汙穢。那女地則是一陣醉罵。


    這叫什麽事兒,我可是在搬家來著。推了推小李說:“我咋辦。跟你一塊兒和小妞鬥到底?”小李罵得很亢奮。轉過頭對我說:“要不歡哥你先到我哪裏去,我今晚跟她耗定了!”說完掏出鑰匙給我。拍著我的肩膀說:“麻煩你就打的先回去!”


    我也懶得跟他們耗著,轉身把行李從破驢裏麵拖出來,老老實實站在路邊等出租車。這會兒小李和那醉妞已經罵作一團了,各自施展國粹,問候對方家裏親戚。


    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扛著並不沉重的行李爬進小李的窩時,兜裏的電話響了。坐在那張吱吱呀呀直叫喚地沙發上,把兩個手機都拿出來了。前一陣沈孝柔給我一張什麽專用電話卡,害得我又去買了一部廉價手機。不過現在響的並不是專用電話,可是呢,是沈孝柔打來的。


    “你住下了沒有?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沈孝柔的聲音還很衝,就像一直在等我的電話似的。我就奇怪了,“不是說不讓隨便打電話嗎?你們不是有個什麽pk投票製度……”


    話沒說完就被沈孝柔搶白了:“你笨呐~!不知道用原來的電話打給我嗎?一點都不關心我!是不是給欣然打過電話了?”我被噎住了,“我沒跟欣然打電話呀?真的,我一視同仁!”


    “你放屁,我是你明媒正娶地老婆,什麽叫一視同仁!”沈孝柔的聲音陡然增大,震的我耳膜有點疼。她的話有語病,我最多是下了聘,還沒娶過門呢,當然自己想想就行了,不能說。


    “對對對!我說錯話了!”連忙道歉,並且花言巧語討好之。


    “算了,一聽就知道你在糊弄我,不過如果鄭欣然等會兒給你打電話,你要嚴厲的斥責她壞了規矩知道嗎?”


    好不容易應付玩了沈孝柔,擦了臉上的汗,剛想出口氣,鄭欣然果然打來了。不過為什麽兩個女人地語言那麽近似呢?


    “想我沒有?”鄭欣然的聲音比沈孝柔倒溫柔許多。


    “正在想!”


    “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呢?你用你原來的手機打給我,孝柔也不會知道啊!”欣然的語氣很曖昧,就像誘惑人的魔鬼。


    “沒有想到,不過我記住了!”隨手從沙發上拿起一塊布來擦汗,想不到小李還有真絲的手絹。但是注意力不在這裏,鄭欣然的聲音突然增大,“你一定給沈孝柔打過電話了!”語氣還很肯定,我不得不再度辯解:“不是,絕對沒有,我是一視同仁的!”


    “放屁!”和沈孝柔同樣的反應,連後來的話意思都差不多,“你忘了我們地愛情結晶了嗎,你忘了你地責任了嗎,難道你不該問候一下孩子嗎?我們母子倆就相當於沈孝柔一個啊!”


    我的頭好痛,但還得花言巧語討好之。


    “就會說好聽地,不過如果沈孝柔等會兒給你打電話,你要嚴厲的斥責她壞了規矩知道嗎?”相同的結束語啊,我掛斷電話,把真絲手絹蒙在臉上……不對,感覺很怪,把手絹攤開仔細一看,渾身惡寒,為什麽小李的房子裏會有女人的內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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