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年輕時較之夏雨與夏雪人生世故樂觀許多,故事也有所順暢。隻是天有不測風雨,人間諸事難料。


    夏沫自小都是受的科學教育,對迷信、封建之語早是淡忘模糊掉的。信佛都有難度,就不必拎著斯蒂芬?威廉?霍金的《時間簡史》相信盤古開天辟地之說罷?


    夏沫自進了完小便十分反感族中神鬼巫婆、道士尊座。隻覺得神君法王、造孽真帝、魑魅魍魎一說甚是荒唐。自然這故事的合理度看官便定能想象其邪乎。定是咒罵了止路說——又染了異界,又述了曆史,又拚了仙俠,又談笑了歌舞,又說是民族紀文?實在也淩亂雜燴,不成體統!止路因此心中隱痛,欲言又止,忍受不能作一番注解清白旨在!


    至於夏沫,那年花落時節夏雪與夏雨皆已相繼出嫁,次年夏母曾氏又臥了病榻,家境卻越發衰敗。夏沫的求學之路也就被掩淃住了。


    關於夏沫大學後的個性說也奇怪,夏沫唯獨就不舍學校那圖書館,每日又喜好看些民族歌舞書材,自娛自樂哼唱典故詞賦。竟也知道生活本來拮據,素是左支右絀,因借了一摞圖書後連人帶影在校園裏沒了蹤跡,可謂圓了曾氏希望。


    此後夏沫便常愁眉不展嘴裏更多自說自話些詞賦,雖沾些情緣,卻也隻有自己體會。交際玩樂之事都拋諸腦後,越發變得封閉冷漠起來。因此得了死闃,也無人指手畫腳說些瘋癲的背後議論話。自是有也無妨,倒是聽不見還好。


    夏沫家住邊遠,城鄉絕閡有些溝坎。想象力自小稍為偏頗,為人也算得患得患失,不忍諳世隨變。長大後常是憂憐不自在。隻是自那日離校後真是更加少言寡語了。


    夏沫自那日離校後在村裏呆了幾日便出外勞工了,也算隨波逐流一回,走的大潮流。


    夏沫這一走便是五載有餘,回鄉先不說身無分文,打工本也是打著打著賺的幾個憶,非幾個億。那日回鄉夏沫突就變得恐怖了。族裏鄉親父老皆有議論甚囂塵上,原是夏沫突然變了另外一人模樣。變得無話可說依然是可以理解的,就算身無分文同道中人也說情有可原了。隻是這夏沫卻隻能尋一字形容其涉外得來的外貌:白,二字:慘白。這其中大有文章,說這白發也罷,白衣裳也罷,白膚色也罷了。可偏偏就不見一分血色。起初外人皆以為夏沫也算年輕人,叛逆起來瞎胡鬧染的白頭。可毫無血色的肉體卻是難以釋解的,看卻像具屍體那般活動著,想想行屍走肉的軀殼來往身邊,族人不免心生寒慄。後來族裏有傳夏沫原是染了怪病的,說是這怪病能在人群中穿梭使壞,因便有族人紛紛絕了夏家往來關係。可憐夏沫也便活似個啞巴似的,不與人往來,其隔閡處也隻有曾氏能明解切實。


    夏沫也到了談婚納婿年齡,至今孑然一身,然村裏已無人敢上門求親。對於夏沫,私下眾說紛紜。有道癡傻,有道瘋癲,有道聾啞,有道病患,夏母曾氏也糾結不能澄清。然是沒個知情者,皆不能道出真情,說出夏沫的相關身前身後事。


    夏沫自務工回鄉便每日山上山下往來牛群身後,甘心被平靜淡漠。內心雖不曾心情起伏跌宕,卻不免臉上露著哀怨鬱悒、侘傺無神樣子,想必身後也是有些故事的,也算風雨後的沉澱,隻是無人可知。


    某日,如往常,境地重現在村莊都是看慣了的煙雨景象。淩晨時天色不見陽光,也不下雨,山間迷霧繚繞竟似的仙境那般一番另類旖旎。夏沫稀罕有一回睡到自然醒。起來時已是午飯時刻,紮了白發梳洗後吃點粗飯出門。當時天空變了臉色,開始灑些雨絲來。


    夏沫隨了牛群進牧山,豈料那小黃牛生性頑皮,帶著夏沫誤入山林便不見蹤跡。


    夏沫隻識得進了無人煙的石洞內,稀裏糊塗不知方向。滴水鍾乳石,流水架清幽處。話說那洞中石牆記載有鐫詞,透過斜進光亮還是可看得清晰。以夏沫的學識該是知道些端倪的,可字跡卻殘缺不全,令人領悟不徹,感覺斷頭少尾玄乎。


    石牆上鐫刻短語雲:


    都說人間天堂,盡說人間煉獄,那愛恨情仇又堪這般怎迷離?前世無因,後世無果,來去眼淚迷惑。又方淚眼,又話琉璃,又塤憂樂,……(缺)。


    落款處另鐫刻詞句,曰:佛渡有緣人,仙解有心者,道說凡塵物,共是普渡孽緣。濟世菩提,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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