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神威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人類可以有那樣的眼神。


    平常笑眼彎彎的弧度美好到不像話,仿佛就是一個幹淨爽朗的少年,但是被激起殺氣的時候,眼底突然就沒了一絲溫度,那讓人不寒而栗的寒光,讓他看起來像是最沒有感情的人,強大而瘋狂。


    我覺得這樣的神威很遙遠,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都讓人覺得抓不住又無法釋懷。


    這樣的他,走遠了就再也抓不住了吧?如果擋在他麵前的是自己,大概也會一並被殺掉吧?


    讓神威露出這種表情的高杉晉助若有所思地看著殺意擋都擋不住的神威,微微勾了下嘴角,將視線移到我的身上:“南希小姐,很久不見呢。”


    我順著他若無其事的視線看了眼腰間佩帶著的刀,再抬頭時他已經將自己的目光移開了,表情依舊和以前一樣高深又讓人覺得不舒服:“上次一別,一直都期待見到你呢。”說著看了眼神威,“這位就是第七師團團長吧?”


    我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


    他的身上還是有那麽股戾氣,似乎怎麽都消不掉,比起上次仿佛更加濃重了。因為那不詳的氣息,我突然就覺得心底某個地方在瘋狂地排斥這個家夥的存在,有種被威脅到的不舒服。


    “如果是因為介入你和真選組之間的事,我抱歉,但我想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做什麽讓你們不滿的事吧?”期待這種東西,我能不要嗎?一定就沒什麽好事。


    高杉晉助晃了一下手中的□□煙鬥,嘴角掛著個若有似無的冷諷笑容:“為什麽這麽說?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和春雨合作是件愉快的事呢。”


    他的眼神裏有著露骨的危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名讓我覺得比神威還難看清的家夥似乎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神威,那鋒芒在背的帶刺目光根本沒有放在我身上,而是徑直朝著我的身後看去。但每每想要確認的時候,卻又隻能看到他深沉的灰綠色眸子裏的滿滿傲然。


    某根神經繃緊,讓我不自覺警覺起來。


    我討厭他。


    “啊,是嗎,那麽請繼續愉快地合作吧。”我隨口應付了一句,轉身看向依舊沒有恢複正常的神威和皺著眉頭的阿伏兔,表情很嚴肅:“我們回去吧。”


    神威瞥了我一眼,緩緩將滿臉殺意收了回來,伸著懶腰轉身他微笑:“啊,肚子餓了,阿伏兔我們回去吧^^”


    “哈?今天怎麽突然就這麽乖?”阿伏兔瞥了神威一眼,似乎有點不相信,“別告訴我你在考慮什麽奇怪的事啊!”


    “怎麽會呢~”神威笑。


    飛船行駛的引擎聲逐漸遠去,我跟著神威他們往前走,邁出幾步後抽空回了個頭。


    高杉晉助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我們離去,眼底泛著冷光,見我回頭他收回了擱在我刀上的視線,轉身離去。


    我皺著眉握緊刀,加快腳步跟上了神威。


    回去的路上沒有來時那麽熱鬧,沒人想要說話,至少我不想開口說什麽,因為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剛剛見到的那個危險的男人身上,為什麽就他一個人突然來這裏?他身邊的那些奇怪的家夥呢?


    抬頭看了眼麵前似乎心情不錯的神威,他身上沒有剛剛的可怕氣息,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覺得很不安。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神威的聲音突然就傳了過來:“呐南,我想起那個銀發武士了。”


    我一怔,誒?銀時嗎?


    “雖然不是很多,但剛剛那個人的身上有類似的氣息呢。”神威的語氣仿佛在討論天氣好不好,“其實南你身上也有,不過很多時候我都會忘記啊^^”


    “……”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些什麽啊混蛋。


    “不過這樣以來,春雨會變得更熱鬧的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我麵無表情,春雨本來就亂成這樣了你再找一群麻煩來添麻煩還說這是熱鬧,神威你果然很麻煩。


    裝沒聽見的我無視了神威的話,瞥了眼他的側臉試圖平複著自己有些惶惶的心髒,真糟糕,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到了第二區後我和神威他們各自分開回房間,關上門我坐到桌邊,將刀擱在了桌麵上。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高杉似乎對這把刀跟感興趣,有時候隱忍不讓我看出來,有時卻明目張膽地表達著對這把刀的勢在必得的氣勢,一把從茶鬥蘭星搶來的妖刀而已,明明他自己的佩刀也不差,但為什麽就這麽想要我的刀?


    難道說他就是看不慣別人用特別的東西?這不是小孩子的行為麽……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根本想不懂到底自己做了什麽遭他惦記,也不明白到底除了可以“蠱惑人心”之外自己的刀到底哪裏特別,最後放棄了關於那人的思慮。


    鬼兵隊的隊長先生腦回形狀太過特別,我又不是他的蛔蟲,他在想些什麽根本不關我的事吧?


    於是放輕鬆的我繼續該做什麽做什麽,沒事還找找春雨底層人員的茬,第二天,神威被那個白癡提督叫走了。


    從路人甲那裏聽說的我總覺得哪裏放心不下,而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阿伏兔,於是一個人去了白癡提督用餐的大廳,大廳的門外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是麵無表情的阿伏兔。


    “你來這裏做什麽?”阿伏兔看到我的時候皺了下眉。


    我指指那扇雙開門:“神威在裏麵?”


    見他點點頭我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那麽緊張。


    “今天明明是你的休息日吧?為什麽還過來?”他有些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我向前一步試圖去聽裏麵到底在說些什麽,但房間隔音太好,我隻聞到了從門縫裏飄出來的食物香味,於是放棄:“不知道為什麽很不安,所以想過來看看,他們在裏麵幹什麽呢?”


    “不安?原來你會有那種情緒啊南。”阿伏兔嗤笑了一聲,“別瞎操心了,隻是請團長吃飯而已,就算飯菜裏下了毒,憑笨蛋團長的鐵胃一定也能消化掉它們的。”


    我木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好笑好嗎。”


    靜靜和阿伏兔站在門外等待了一會兒,雙開門突然就被人打開。


    嘴角沾著幾粒米飯的神威笑眯眯走了出來,今天的他少見地穿了正裝,紅色鑲金邊的高層人員製服看起來很挺拔,看到我的時候神威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南你怎麽來了?”


    我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無聊。”


    阿伏兔別開臉:“切,還真是別扭……啊。”


    我狠狠碾了兩下後收回踩在阿伏兔鞋子上的腳,努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不猙獰:“別說多餘的話啊大叔。”


    在阿伏兔無語的表情中我漫不經心扯開話題:“所以那個白癡提督找你幹什麽呢?別說真的隻有吃飯那麽簡單啊。”雖然那家夥的確是個白癡,但對神威怨念嚴重,不可能沒事找他吃飯聯絡感情吧?


    “是關於高杉晉助的事。”神威似乎完全不在意,“不過我隻顧著吃飯了。”


    “……”我想也是,不過神威的臉上沾著的那幾粒米飯真的很礙眼啊,好想拿掉它們……


    考慮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的我終於伸出了手,飛快把那幾粒殘留的食物掃了下來。


    手觸碰到他的時候不小心擦到他的嘴角,柔軟的觸覺讓我微微一怔,微微瞪大眼睛我看著表情微妙的兩個人突然就想起自己到底在做什麽,連忙收回手,尷尬著吱吱唔唔:“啊……哈哈,你臉上有東西,太礙眼了我沒忍住哈哈……”


    阿伏兔聽到我說的話默默扭過頭,而神威看著我眨了眨眼,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啊,是嘛^^”


    南希,你果然還是去死吧!為什麽做出那種曖昧的舉動啊啊啊啊啊!!!


    我想要抓著自己的腦袋咆哮,差一點點就露餡了啊喂!如果被這兩個家夥知道了該怎麽辦啊!但為了維持淡定的形象我努力讓自己忍了下來,好痛苦……


    所幸那兩人根本沒有在意這種事,邁開步伐的神威走在前麵,雙手插在口袋裏:“啊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你是吃飽了,因為擔心而跑過來的我可是連飯都沒吃呢混蛋……


    被折騰的覺得身心疲憊的我默默跟上,走道有些昏暗,彩繪玻璃透的光看起來很朦朧,天花板的紫色光線讓整個走廊看上去更加平靜,走在最前麵的神威開了口:“其實,接下來估計會很忙碌呢。”


    忙碌?忙碌什麽?忙著給人添堵的話你一直都很忙啊。


    神威回頭笑眼彎彎地看著我:“如果那個叫什麽高杉的人死掉的話,南你應該不會有感覺吧^^?”


    “為什麽我要有感覺?”那種恐怖分子一般的家夥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氣場就讓我覺得難受,死了的話我的心情估計會更好一點吧。


    “那就是無所謂了?”神威將視線收回,語氣有點無所謂,“其實剛剛白癡提督說什麽鬼兵隊有威脅,所以讓我們團把沒有利用價值的道具處理掉呢。”


    沒有利用價值?那個白癡提督還真敢說呢。


    一個猖狂的聲音突然就響起,道出了我的心裏話:“啊嘞啊嘞,那種連道具都算不上的傀儡也有臉說這種話啊。”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瞬間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麵前那根柱子。


    柱子後靠著一個人,獨眼狼頭,右手還是一隻鉤子,見我們看到他後齊齊停了下來的動作裝模作樣地挑了下嘴角:“幹掉那頭肥豬才能讓我們更舒暢吧?”


    十二師團的勾狼團長啊,我們之間好像還有些帳還沒算呢……


    神威似乎不怎麽待見他,淡淡道:“你和他不都是四足行走的動物嗎?好好相處吧,勾狼團長。”


    真難得,神威居然沒有麵帶笑容,看來他不怎麽喜歡這個家夥啊。


    瞥了我一眼勾狼團長更像是躲閃一般挪開了視線,離開柱子朝著我們走了過來:“神威啊,我們十二師團可是已經站在你那邊了,隨時都能做好讓你當上提督的準備。那個白癡提督不過是原來們的提線木偶而已,隻想著怎麽明哲保身,我可是想和更簡單粗暴的人一起工作啊。”說著搭上神威的肩膀。


    讓神威當上提督?喂這種事很可怕啊……


    我嘖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用刀挑開他的手:“勾狼團長你還真喜歡弄這種有的沒的的事啊,先是挖人再是不好好合作,現在又來說些奇怪的話,可以別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嗎?拜托了你明明有那麽多手下。”把你的手從神威肩膀上挪開,小心我砍你啊混蛋。


    勾狼團長似乎想起了什麽,毛絨絨的臉僵硬了一下。


    阿伏兔拍拍我的腦袋讓我淡定,開腔:“如果想幹掉提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勾狼老兄。”


    我揉了揉腦袋,不爽別過臉,


    勾狼團長很有自知之明地拒絕:“我可不行,我隻會什麽都不考慮地胡鬧。”


    阿伏兔四兩撥千斤:“這麽說的話我們的團長也是一樣的啦。”


    勾狼團長再搬出理由:“而且我一隻眼睛戴著眼罩一隻手還是鉤子,怎麽看都當不上船長吧?”


    阿伏兔繼續堵:“你這樣就隻能當團長了吧?你根本就是瞄準了船長的位子了吧?”


    我麵無表情插嘴:“當了船長會變忙碌所以應該不會那麽饑渴,太適合你了勾狼團長。”


    “……”空氣停滯了一秒。


    反應過來的勾狼團長急匆匆準備結束這個話題:“總而言之!我隨時可以為你效力,那個叫笨杉的人我也可以幫你做掉……”“你可不要隨便出手哦。”神威邁開步伐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聽起來有那麽些不爽。


    “我好不容易才又遇到一個武士,阿伏兔,南,去把雜兵和高杉分開,你們率領師團去驅逐他的鬼兵隊。勾狼團長,想幫忙的話請去那邊。”神威下了指令。


    我忍不住皺了下眉,無奈撓頭的阿伏兔歎氣:“啊,又開始了……”


    聽到抱怨的神威停下腳步,身影在彩繪玻璃映照的光線下有些恍惚朦朧,他的語氣冷淡而又無法否決,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會理會別人的勸告:“不好意思,我的樂子誰也別想插手。”


    樂子嗎?在你看來,隻要是有趣又強大的東西,什麽不是樂子?


    “所以,回去吧,那些事就交給你們了喲^^”突然就恢複的神威轉過身笑眯眯道,掃了我們一眼就繼續向前走。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刻跟上去,站到勾狼團長麵前我直視著他毛絨絨的臉,表情認真:“請繼續該幹嘛幹嘛吧勾狼團長,雖然神威那麽說了,但你完全不用來幫忙,第七師團可不需要你們來礙事呢。”


    “……你!”聞言他似乎有些生氣,但礙於阿伏兔在我旁邊站著沒有發火。阿伏兔一把抓住我的腦袋,把我朝神威的方向拖去:“一個團長就夠了你別再添油加醋了,真不知道你們這群小鬼到底在想些什麽,你以為你中二級生啊南?”


    我撇嘴踉蹌著試圖把自己的腦袋從他爪子下解救出來:“大叔你放手,我的脖子會扭到的喂!”


    “扭斷最好,你是真的很討厭十二師團團長啊?雖然我知道四足動物都有點惹人厭,但你表現的太明顯了吧?”


    我被他拖著繼續向前走,嘟囔:“誰讓他又調戲我又覬覦神威來著……”


    “啊?你說什麽?”阿伏兔似乎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表情無辜:“不,我什麽都沒說。”


    “嘖,真麻煩。”


    “我哪裏麻煩了?麻煩的明明是神威吧?”我不滿。


    接收到的是阿伏兔的一個白眼:“你以為你是什麽好鳥嗎?從本質來說你和團長沒區別。”


    我冷哼:“大叔你這一定是在遷怒,我知道你暗戀未果結局悲催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啊……”“說了你們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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