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的嘴唇果然嚐到暖意,實在想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是以撥開腰間匕首端頭鐵蓋,夜明珠的輝光一瞬間灑遍石室。銀鎖眯著眼睛,嗔道:“大師姐做什麽……”


    金鈴眯起眼睛,見她眼角暈出殷紅,美豔不可方物,心中甚至冒出個十分荒唐的想法:就與銀鎖一道呆在這裏,再也不管什麽寶藏烏山,不和世俗人往來,就這麽過一輩子。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銀鎖卻聽不得她歎氣,容不得她有半點走神,攬過她的頭,霸占了她的嘴唇。


    拋開了最後的矜持,銀鎖也變得十分霸道,金鈴稍有反抗便要鎮壓,絕不肯讓金鈴占據主動。金鈴素來寵她,自是讓著她,隨她肆無忌憚地需索。


    兩人吻得意亂情迷,金鈴領口被銀鎖扯得大開,白滑的鎖骨上如今晶瑩有光,被銀鎖霸占著,平白添了許多血絲印記。


    忽然一個極細微的聲音穿過兩人耳邊。


    “哈哈,哈哈哈哈,我道是什麽英雄豪傑闖進來,居然是兩個小娘子,借我的地盤搞這等對食磨鏡的醜事——”


    銀鎖忽然側滑一步,滑出金鈴懷中,不知何時拔出了雙刀,跳起便斬。她刀光閃過之處,落下一團黑黑的東西,“啪”地摔在地上,兀自扭動不休,竟是一截觸手。


    那觸手扭了一會兒,竟然化作一灘爛泥狀的事物,一半滲入地下,一半消散在空中。銀鎖又跳起來,雙刀翼展,刀氣暴漲,一式圓月斬朝著石壁砍過去,撞在石頭上,帶起一串火花。


    金鈴隨便整了一下衣服,一把抓住銀鎖,道:“做什麽?”


    銀鎖恨道:“殺了他滅口!”


    她說著又要往前麵那平整高聳的石壁上衝,金鈴攔腰抱住她,把她扛起來走回剛才那地方,放下她替她整了整衣衫,道:“現在看來,這些瘮人的觸手背後是有人操控的,他不一定躲在石壁後麵……”


    “你怎麽知道!剛才!剛才……”


    金鈴歎了口氣,道:“左右是追不上的,先把衣服穿好,不然成何體統?”


    銀鎖剛才她隨手係上腰帶,領口還敞著,被金鈴吻過的地方微有涼意,現在被金鈴指出來,那她這副模樣一定也在冷色輝光之下無所遁形,被金鈴看了個通透。她臉一紅,趕緊轉過身去,從裏到外整理一遍衣衫,細細將火紅色的腰帶綁好。


    金鈴歎了口氣,道:“你方才那一招很是清俊啊。”


    銀鎖不明所以,隻得道:“多謝大師姐誇獎。”


    金鈴悠悠道:“想來這法子挺有用的。已看不出什麽神智混亂的痕跡。”


    銀鎖臉一紅,頓足道:“大師姐……你!你!……我……”


    她飛快抬頭瞟了金鈴一眼,卻發現金鈴盯著她,銀鎖倒被瞧得不好意思了,急道:“大師姐……我臉上有什麽?”


    金鈴淡然道:“你曾說我把你送到統萬城以後,就告訴我一個秘密……”


    “……是的,大師姐想知道什麽?”


    金鈴道:“我想知道你當初想告訴我的是什麽。”


    銀鎖咬住下唇,隔了一會兒才說:“幹什麽忽然問起這個?”


    金鈴歎氣道:“我怕忘了。”


    這不過是臨時想出的托辭,她實是覺得這地宮之中危險重重,角落的黑暗裏說不定何時就會冒出一隻怪物,此時不問,隻怕陰差陽錯,再得不到答案。


    “……其實……其實……”銀鎖給她盯得心軟,不由得開口,猶豫半晌,頓足道:“我才沒覺無關緊要……”


    金鈴不解,問道:“什麽無關緊要?”


    “我……我……”


    金鈴越發摸不到頭腦。


    銀鎖心一橫,道:“我從來沒有和別人如此親密過,我那時候那麽說,隻是不想你覺得在這件事上覺得虧欠我……”


    金鈴聽後一笑,溫聲道:“這也算是秘密嗎?我知道。”


    銀鎖睜大眼睛,奇道:“你怎麽知道?你若知道,方才幹什麽還說那種話……”


    金鈴笑道:“剛來此地時,你向我炫耀你手下聽話,是怎麽說的來著?說你一聲令下,他們便將敢於輕薄你的壞蛋亂刀砍死,是不是?”


    “……嗯。”


    “你麵皮這麽薄,叫你去爬別人的床,想來也有些難。”


    銀鎖低頭不語。


    金鈴續道:“你還說過明教清規戒律很多。是以我就想,敢輕薄你的人都死光了,你又沒膽去招惹別人,所以……是不是有人騙我。”


    銀鎖滿臉通紅,斥道:“胡說,這事我騙你,我有任何好處嗎?”


    金鈴不解道:“有沒有好處,你都騙了。”


    銀鎖無話可反駁,隻得埋在金鈴肩窩裏不出來。


    “不過……”金鈴將她拉出來。


    “不過什麽?”


    “虧是你將我騙了一騙,我確乎沒覺得虧欠你,隻想著既然你想這麽兩清,那……那……那我還記掛著你幹什麽?”


    “是啊!”銀鎖抬起頭來,委屈道,“你記掛著我幹什麽?你跟著我來幹什麽?”


    金鈴歎氣道:“……豈是說不記掛就能不記掛的?我擔心你有事,就跑出來了,幸好我跟來……”


    銀鎖低頭道:“那……大師姐,你剛才有沒有事?”


    金鈴反問道:“我能有什麽事?”


    銀鎖道:“以前在上庸之時,你和我……你後來就走火入魔,傷得很重……”


    金鈴搖頭道:“非是如此。那天夜裏我不知為何走火入魔,一夜春宵之後就好了。”


    銀鎖又羞得滿臉通紅,卻道:“大師姐,你是否想過,就是因為我住在你隔壁,你才會走火入魔?”


    金鈴奇道:“你不是說讓我走火入魔都是你和二師叔的陰謀嗎?你說是,我豈會反駁?”


    銀鎖的臉更加紅了。


    金鈴恍然大悟,擊掌道:“哦,方才才說到你不會隨便爬別人的床。這麽說你又騙我?”


    銀鎖偏過頭去,恨道:“強敵在側,你還說些有的沒的!不怕被人聽去,讓江湖上人人知曉嗎?……你剛才真的沒事?沒有內息紊亂?沒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不會想吐血?”


    金鈴從她懷中拿出人皮紙塞在她手中,道:“不會,快點帶路吧。”


    銀鎖低頭看地圖,金鈴問道:“怎麽,有什麽機關嗎?”


    銀鎖抬起頭來,問:“大師姐,你現在什麽感覺?”


    金鈴道:“神清氣爽,焚心訣當真能平複心緒。好了快看地圖。”


    銀鎖又抬頭道:“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金鈴道:“是,還不走?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她說出這話時,心下黯然,道是連這裏都不能與銀鎖單獨相處,不知世上到底還有沒有這樣的地方,可以讓兩人同剛才一般,毫無後顧之憂地呆在一起。


    銀鎖聽罷,亦是心中一沉:她預想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魔由心生,若將諸般心中雜緒比作洪水,“冰心凝神”在心門之外高築堤壩,以此抵擋心魔,金鈴自幼修習,七情六欲全都不識,自然將一切亂心之物擋在外麵,全無破綻。偶有一星半點波瀾,也可以由心法來鎮壓。


    可是銀鎖出現,致使她心法失效,就像是堤壩之內開了泉眼,水在壩內越積越多,排不出去,自然越發危險。


    “焚心訣”則堆沙成島,任由諸般心緒來去,心中卻任何雜念都不存。但遇上金鈴,這法子不靈,好比洪水泛濫,何處都不能避免淹水。


    現在金鈴習得焚心訣,外有堤壩,內裏加高,可說是萬全之策,再也不會有破綻。


    焚心訣可焚七情六欲,金鈴自幼少欲少念,很快就會將這些無用的情感忘掉,不論是銀鎖還是龍若,最終都會從她心裏根除幹淨。


    甚或根本不需要金鈴參悟透何為愛何為欲。焚心訣心法說到底隻是去除雜念的法門,對於銀鎖這樣感情豐富的人,自然需要分門別類忘記。而對於金鈴這樣少欲少念之人,兩種心法配合,自然萬無一失,清淨澄澈。


    銀鎖憶起方才情熱如火之時,金鈴卻冷靜過頭,聲音沒半點波瀾,與她這一路上滿口瘋話、又溫柔又俏皮的樣子大相徑庭,倒似隻有她一人不能自已。


    兩人時時共在一處,她有什麽變化,知曉什麽消息,銀鎖一條也不曾落下。


    若說其中有何改變,便隻有她習得了焚心訣一條。


    她心中苦悶,一想到終有一天,這些可供她回憶一生的往事會在金鈴心中變得無足輕重,隻覺得了無生趣,心想此時地宮之中情況如此不明朗,前方危險重重,後方又不知有沒有起火,倒不如死在這地宮之中一了百了,還管它什麽聖教信徒?


    但眼角餘光看見金鈴正左顧右盼,心中又愛意熾盛,絕不願金鈴就此死了,一定要把她先送出地宮。


    金鈴見她發愣,問道:“怎麽?還是覺得不舒服?又或是剛剛弄疼你了?”


    銀鎖驀地臉上發燒,窘道:“大師姐!”


    金鈴十分不解地望著她。


    銀鎖囁嚅道:“舒服,不疼……”


    金鈴點頭道:“那就好,我還道手生了。”


    銀鎖又偏開頭去,心中暗罵:大師姐看著這麽一副冰清玉潔遠離塵囂的模樣,為什麽這種話說起來一點也不臉紅!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有點甜得發膩呢哈子卡西……


    收到了黃牌,我應該會貼到lofter上去。如果你們沒有看到被鎖章節,請至lofter查找關鍵字


    誒,昨天想說什麽來著……


    小師妹小時候可是又坦率又熱情奔放呢。


    大師姐倒一直都直來直去,直上直下……


    好想看大師姐受呢誰能來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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