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撩開窗簾,看到高樓之下的管毅正在向前方走去。不知道為什麽,我又莫名其妙的湧上了一種感覺,仿佛這是今生最後一次見他。


    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追上他的腳步,再看他一眼,可是我們之間已經相隔甚遠。正在凝視間,手上忽然感覺一陣灼燒,我一時吃痛連忙甩了下手,似乎從掌心拋出去一股能量,砸中的空氣就這樣裂開了三米左右直徑的窟窿。


    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那空洞處流動著,我遲疑了一會,向前踏出了一步,走進了那裂開的空氣中,像是被一股力量拽著一般,我一下子掉了過去。


    等我站穩之後,驚訝的發現自己正站在管毅的身後,我回頭望了一下高樓,發現自己從十幾米的高空一下子來到了地麵。


    大概是聽到了什麽動靜,管毅緩緩回過頭來,就在那一瞬間,我急著要閃躲開來,掌心一陣灼熱,一股能量衝裂開空氣,我猛地跳竄了進去。


    踉蹌了幾步,我一把扶住了窗台,站在高處看著樓下的管毅,他轉過身看到身後沒有什麽異樣,於是繼續向前走去。


    隨後,一道明亮的車燈閃過,那輛車緩緩離開。


    我關上了窗戶,躺在了床上,仔仔細細的看著手指上的蛇戒,難道我和李太好一樣擁有了瞬間轉移的能力,可是為什麽以前沒有顯露這種能力呢。


    忽然覺得皮膚有些疼痛,我覺得不大對勁,溜下床來,站在穿衣鏡前,發現身上一層皮膚微微滲出血珠來,大概是因為剛才的瞬間轉移讓我的肌膚輕微的開裂了。


    我抬起頭來,猛然間看到鏡子裏多了一個人,頓時驚嚇的尖叫一聲,向後退去,我剛轉過身,一雙手已經摁住了我的喉嚨。


    又是她!陰魂不散的南若瑄。


    為什麽每次管毅離我很近的時候,我就很容易夢到她。


    她還是老樣子,紮著馬尾辮,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可鬼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總是遊離在我夢中的她,不能算是個人。


    南若瑄挑眉說:“蛇戒可以複製儲存它所遭遇的異能,但是使用的時候,也要看蛇戒主人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不要擅做主張使用你掌控不了的法力,比如說,瞬間轉移會讓你的身體全部裂開,碎成無數血珠與肉渣。你要分得清自己幾兩幾重。”


    想到那支離破碎的場麵,我倒吸了一口氣,那這樣說的話,蛇戒也已經複製了葉亞綸的法力了,忽然一陣高興,伸出手掌來,等了一會,卻看不到火焰的升起,“哎!你這個騙子!那我為什麽不可以像獵族人一樣操控火。”


    “因為獵族人的火是來源於身體裏的血液,光複製了法力也不行,除非你找到一個獵族人,用他將全身的血液換掉。”


    那算了,我放下了手,問道:“你知道知道這麽多蛇戒的秘密?”


    “廢話!我來就是為了拿蛇戒的。”南若瑄上前一步說道,“既然你已經拿到蛇戒了,那現在把它給我吧。”


    嗬嗬,我冷笑了一下,憑什麽?“好笑了,我的蛇戒憑什麽給你,你到底是誰啊!”


    “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你的二重身。”她說,“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我來自未來,你站在現在。”


    我又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南若瑄看著窗外說:“你聽過顧城的一首詩嗎?”


    我忽然想起了最近總在腦海裏徘徊的句子,疑惑的說:“是那首墓床?”


    “我知道永逝終將降臨。”她的手掌在麵前輕輕抹過,像是擦拭一塊玻璃一般,那虛無的空氣竟泛起了波瀾,細微的能量在緩緩流動著,越來越強大,


    轉瞬之間,房間不見了,我們站在了一片黑暗的廢墟中,到處都是殘缺的建築,耳邊傳來陣陣慘叫聲。


    微弱的光亮中,一幕幕淒慘的畫麵閃過,在那些畫麵中,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麵孔,上前伸出手來,忍不住喊了一聲,“亞綸!”


    在一團爆炸中,我看到葉亞綸隨著成千上萬的碎片一起從高空的雲朵中墜落,越來越渺小,漸漸化為烏有。


    那畫麵忽然消失,我轉過身,看到了背後又一副可怕的畫麵,下著漂泊大雨的夜,管毅躺在無人的街上,鮮血隨著雨點匯成了一道河流。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喃喃的說:“怎麽會這樣……”


    那畫麵漸漸隱去,當靳紹絕美的容顏出現時,一陣不詳的預感湧了過來,我痛苦的搖頭,“不,不可能。”


    他也消失了,在風中化成了縷縷黃沙。


    還有李太好……還有阿倫……


    他們一個比一個走的淒慘,最後一幅畫麵出現的是我自己……


    我看到自己就像那首詩一般,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裏,我躺在棺木中,那就是我的墓床。陽光漸漸消失,棺木一點一點合上……無數海藻緩緩蔓延,覆蓋了整座墓床,像是永遠埋葬在了那裏。


    “人時已盡,人世很長。”我喃喃說道,“我在中間應當休息。”


    “你看到的都是未來,你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嗎?”她問道。


    我痛苦的搖搖頭,淚珠落了下來。


    “把蛇戒給我。”她說,“我可以改變未來。”


    我抬眼看著她,她每次都是朝我要,卻沒有來搶,說明她隻是一團意識,沒有具體的形體,所以她是沒有辦法從我手上搶走具體的實物的。那就算我把蛇戒給了她,她又怎麽能使用呢。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假如蛇戒的力量可以讓她占據了這具身體,那我會去哪裏?


    我像是明白了什麽,她是來拯救這具身體的,但並不是來救我的。她想做的事情,是殺了我,讓未來的她控製這具身體,從而改變未來。


    我攥緊了蛇戒,一個勁搖頭,“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拿到了蛇戒第一件事就會殺了我的意識,然後自己占據這具身體。”


    她並沒有否認,冷靜的說:“永逝終將降臨,你不必感到悲傷。犧牲了你一個人,卻可以換來無數人的性命。”


    不行!這堅決不行!我還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很多舍不得的事,我不能離開人世。


    “那些畫麵僅僅隻是一個噩夢而已,是你的詭計!”我說,“當明天醒來,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是嗎?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她冷笑,“那就等噩夢中的畫麵一一成真吧。”然後她轉身離去,我所站立的世界突然倒塌,地麵裂開了一條縫,裏麵燃燒著熊熊烈火,我猛地墜落了進去……


    隨著一聲驚叫,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都是汗珠,這才從噩夢中擺脫出來。


    看看時間還早,才淩晨三點,我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呆,突然起床在抽屜裏一陣亂翻,拿了一瓶藥,塞進了嘴裏。這是提神醒腦的藥品,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防止再看到南若瑄,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進入睡眠狀態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看了看時間,等著阿倫來找我,我們約好今天一起去澳門。


    因為不能在當地采購武器,會引起注意,所以我準備了很多的槍支彈藥,都裝進了箱子,阿倫會負責想辦法運送過去。


    八點鍾,阿倫準時按門鈴了,一看到我就說:“怎麽?昨天睡得不好嗎?”


    “昨天晚上管毅來過。”我說。


    他說:“那他有沒有傷害你?你們現在可是徹底撕破臉了。”


    “沒有。”我說,“他就是偷偷來看我一眼,也許是知道以後隻能生死相搏了,來緬懷下曾經的夫妻情義。”


    看到了他的箱子,我拎了過來,打開看一下他都帶了些什麽,裏麵都是一些他需要用到的儀器。


    “這是從哪弄來的?”忽然,我的視線落在了一把樸實無華的短刀上,那並不是多麽神奇的武器,就是普通的鋼鐵打造而成,隻是外形打成了三麵刀鋒,這種刺刀主要是用來放血的。我隻在很早以前的電影《中南海保鏢》上看到過,劇情裏的人物是對越自衛反擊戰退伍回來的軍人,在冷兵器時代還是會殘留一些這樣的裝備。


    但是現在外麵很少有賣的了,即使有一些網站還在賣,但基本上都是假的,甚至現在的暴力電影裏都幾乎沒有再拍攝過這樣的刺刀了。這都什麽年代了,他是怎麽弄來這樣一把貨真價實的刺刀的。


    阿倫隨意瞄了一眼,“哦,這個啊,這是我自己打造的。”


    我拿起了那把刺刀,古羅馬曾經有人說過,第一個鍛造殺人刀劍的人,他的心一定如鐵石般堅硬。而用這把刺刀的人,一定也有一顆石頭般心。我問道:“阿倫,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麽事沒有告訴我啊。”


    他微笑,“沒有啊,你怎麽會這樣問。”


    我放下了手中的三菱軍刺,忐忑不安的想,他打造這樣的武器是為了對付誰?子彈殺人不過就是一槍而已,被這種三菱軍刺刺了一刀,隻能等待鮮血流光,因為它造成的傷口再好的醫生也很難縫合,無論怎麽縫,傷口都會有一個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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