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天在軍營刻苦訓練,鄭家在經過一段的興奮期後也漸漸平靜下來,自家的弟子進入皇宮成為公主教習隻是一劑強心針,可以在短時間內提振鄭家的士氣,但真正的興盛靠的還得是整個家族踏踏實實的努力,天才的出現更多的是一種偶然,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天才出現,也沒有人敢保證說天才最終會變為人才,所謂‘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事情曆史上不知道出過多少例子,做為一個有野心,有追求的大世家,鄭家絕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某一個人身上。


    鄭紀禮身為鄭家下一代族長的接班人,這段時間可是累的不輕,迎來送往,跑關係,拉親近,利用譚曉天成為公主教習的東風,他與很多官員名士攀上關係,雖然不知道這些關係能不能用的上,什麽時候用的上,但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關係這種東西不怕沒用,怕的是想用的時候卻找不著。


    又是跑完了一天的行程,拜訪了數位前輩先賢,鄭紀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到了家裏,喝了兩口熱茶,便一頭紮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閉上了眼睛。


    “老爺,怎麽這麽早就上床休息了呢?”鄭夫人方才串門兒找人聊天去了,回來見鄭紀禮躺在床上假寐,於是來到床力關心的問道,隨手又拉開被子給丈夫蓋好。


    “累呀,這一天可是把我累壞了,從城南跑到城北,又從城北跑到城西,陪著孫誌揚,周同仁那幾位老先生吟詩做對,賞花觀景,他們幾位玩的倒是盡興了。”閉著眼睛,鄭紀禮答道。


    “累就早點兒回來呀,幹嘛陪著他們到處跑。孫誌揚,周同仁不是早就辭官在家,不問世事,過著什麽閑雲野鶴的日子,在他們身上花時間值得嗎?”見丈夫累的連眼睛都不想睜呀,鄭夫人心疼的勸說道。


    “婦人之見。“妻子賢惠歸賢惠,但局限於眼界,想法未免太狹隘了些,“孫誌揚和周同仁雖說早已退休,但為官三十餘年,朝內門生故舊極多,兩個人一個精於音律,一個長於種花,經常在家中舉辦賞花聽樂聚會,聚會之上不乏高官顯貴,名士大儒,所以,重要的不是和孫誌揚還有周同仁搞好關係,重要的是可以通過他結識更多的人。你以為那些人容易接近嗎?沒人引見,人家可能連看你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鄭紀禮解釋道——鄭家在棋界算得上是大世家,但離開棋界,在這高官雲集,天子腳下的京城地界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三流世家,在真正的大世家那裏根本排不上號,人家給麵子叫你一聲鄭先生,不給麵子你就是一個下棋的,有錢怎麽樣,有名又怎麽樣,手裏沒有實權,到哪兒也得看別人的眼色。


    “嗬,你們男人做的事兒我一個婦道人家是不明白,不過不管怎麽樣身體還是最重要的,若是身體累垮了,就是做出再多再大的成績又有什麽用。”鄭夫人也不抬杠,笑了一笑,柔聲說道——丈夫是妻子的天,天要是不在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唉,你呀,我現在身體好著呢,哪那麽容易就累垮了,我先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對於妻子的關心,鄭紀禮是無奈的搖頭,心裏也是滿滿的溫暖——一家之主,而且是全家上下幾百口子人的大家族的領導者哪是那麽容易當的,肩上的擔子那麽重,你不想辦把挑起來就會有別人去做,享有多大的權力就得盡多大的義務,這很公平。


    “晚飯想吃什麽?”鄭夫人站起身來問道。


    “隨便什麽可以,清淡點兒就行。”鄭紀禮答道,眼睛還是閉著。


    “好的.......對了......”,鄭夫人口中應道,移步向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時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腳步停了下來。


    “有什麽事嗎?”鄭紀禮問道。


    “噢,上午有人來找你,說是你的老朋友,聽說你外出了就走了。“鄭夫人答道。


    “老朋友?是誰?”皺了皺眉,鄭紀禮問道,他的朋友很多,但稱得上老朋友的卻沒有幾位,而那幾位老朋友經常有到鄭家拜訪,也見過自已的夫人,要真是那幾個人的話,妻子就不會這樣說了。


    “不知道,我也是聽門房講的。門房說有問過他叫什麽名字,但那個人不肯說,隻是留下一張紙,說你看過了就會知道他是誰,但又強調,紙上的東西隻能讓你看。”鄭夫人答道。


    “呃......,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誰這麽麻煩?回來時門房怎麽沒跟人說?”聽妻子這麽講,鄭紀禮的睡意也沒了——不肯留下姓名,留信又不讓別人看到,不是人見不得人就是事情不能見人,若說是開玩笑,自已認識的朋友當中應該沒誰會這麽搞怪吧?


    “門房把東西交給我了,我放你書房了,你等等,我給你拿過來。”鄭夫人答道,隨後快走離開臥室去取東西。


    睡意暫時失去,鄭紀禮也就不再躺著,半撐著倚在床邊,等著妻子把信拿來。


    書房就在隔壁,兩邊離的沒有多遠,很快鄭夫人就回來了,手裏捏著一張紙,紙被疊成長條又被折在一起,隻要沒被打開,倒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裏邊的內容。


    伸手接過紙條,鄭紀禮將之打開,看清上麵的內容,口中不由輕咦了一聲——上麵寫的不是留言文字,而是一張棋譜。


    “棋譜?......這是打的什麽啞謎?”身在圍棋世家,鄭夫人的棋力也是相當了得,她認得出來,這是一道死活題,而且看棋型,這好象還是一道難度非常大的死活題,至少以她的水平,看了這麽一會兒卻連頭緒都沒能理出。


    “......,那,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待看清死活題的題目,鄭紀禮渾身一震,臉上現出不可思異的神情,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口中連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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