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的反應,令人失望,不過,也在許多人的意料之中。


    自打驪清的回複出現以來,他仿佛憑空消失一般,再也聽不到任何信息。


    直到,雪倫又重新站了出來:


    “古時言人煩,有陰魂不散之說。


    我如今這般情況,大概便是遇到了吧。


    其實,還是頗為好奇的,尋人打賭比賽,為何要把我拉上?當然,我並不期待回答,因為某人要說些什麽,我能猜得七七八八,不過是些自以為是而又莫名其妙的話罷了。


    若虛先生是好意,有人不能理解,偏要加以逼迫。


    可見,性情教養,原與職業沒什麽關係。


    為了免得先生為難,我情願自己站出來,打這個賭。並且,無論先生答不答應,我的賭約都會繼續,就當是我個人的好了……”


    哄的一下,又熱鬧了起來。


    事情的轉變,快的令人難以置信。


    本要置身事外的雪倫,竟把事情應了下來,而且還說的那麽絕決。以她的身份名氣,隻要話一出口,就不可能挽回了。


    許多讀者感覺可惜,怕她輸了會遇到什麽難堪。


    同時也不禁搖頭,畢竟年輕,做事總顯得莽撞。明明是小事,如今弄得世人皆知,到時候又置自己於何地?


    怎麽說也是有名的作家,可不是偏僻鄉下的百姓,輸了賠禮道歉沒人在意。


    至於她本人是如何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之前說過勝算不大的話,如今又應下了比賽,不是腦袋發熱,就是另有打算。不過書本發行,能做的手腳不多,所以,大家還是偏向雪倫頭腦不清醒這種說法。


    此時,張斯則捂著腦袋,看著報紙,歎息道:“把別人拖下水了,想當烏龜都當不成了。”


    “什麽烏龜?”顧鬱馨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縮頭的烏龜。”張斯懶洋洋地說道。


    顧鬱馨見他這副模樣,以為是打趣自己,也就沒再問,坐在前麵的一張桌子的位置,說道:“張斯,你準備的節目怎麽樣啦?”


    張斯抖了下報紙,說道:“差不多了。”


    “那,可以告訴我是什麽節目了?”顧鬱馨頭靠近了問道。


    張斯笑道:“保密。”


    顧鬱馨做了個泄氣的表情,說道:“你不告訴我,我沒法整體安排……”


    張斯聳聳肩,說道:“很簡單,我就準備了三個節目,都放在最後好了。”


    顧鬱馨說道:“能認真點麽?”


    張斯說道:“你不是知道了類型嘛,隨便安排好了,一個相聲,一首歌,一個群體舞。那個舞蹈一定要靠後,至於現場的具體布置,我會親自去看的。”


    “好吧。”顧鬱馨無奈地點點頭。


    張斯得意地笑了笑,顧鬱馨已經來過幾次了,一直好奇他的節目。


    可是他偏不說,為了給大家一個驚喜,他們的排練都是閉起門來進行的,禁止外人探看。並且,先給表演的人說了,不許把練習的內容說出去。


    顧鬱馨見他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忿,伸手拿過了他的報紙。


    “嗯?我正讀呢……”張斯伸手要拿回來。


    顧鬱馨不理他,瞟了兩眼報紙:“有什麽好看的,竟然能吸引你……啊,你也在看這個……”語氣中頗顯驚喜,抬頭看他,麵前頗為好奇。


    張斯摸著鼻子:“怎麽,我不該看?”


    顧鬱馨說道:“我是奇怪,你不看那些線裝本的舊書,怎麽忽然對言情小說感興趣了?”


    “哪有。”張斯搖搖頭說道:“那些肉麻的情情愛愛,我才沒興趣呢。”


    顧鬱馨晃了晃手中的報紙:“那你怎麽看這兩位作家的文章?”


    “熱鬧,純粹為了熱鬧。”張斯笑著說道:“再說,我可知道,這兩作家可是少見的美女。”


    顧鬱馨輕輕一笑,說道:“人家是不是美女,又與你沒什麽相幹,盡瞎想。”


    “是麽?”張斯倚著牆壁,伸了個懶腰:“這種事可說不準…………”


    其實已經能說準了,一個罵自己,一個幫自己,肯定算是相幹的。


    顧鬱馨沒理他這話,卻皺著眉頭說道:“這兩個都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很喜歡的,現在竟然互相掐起來了,真是讓人難過……”


    報紙上登的是雪倫的回複,還有一些評論文章。


    顧鬱馨明顯是了解事情始末的,看來對兩位女性作家是真的比較喜愛,一直在關注著這場紛爭。


    “這有什麽難過的,又與你沒什麽相幹。”張斯笑道,用了她方才的話。


    顧鬱馨撇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說道:“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忙呢,報紙拿走了。”說完,便要轉身走開。


    “等等。”張斯苦笑道:“鬱馨,我還沒看完呢,待會兒送給你,好不?”


    “你一個男生,看這些幹嘛?”顧鬱馨笑著說道。


    “唔……”張斯摸著鼻子:“了解一下嘛,說不定以後要見麵的。”


    “嗬嗬”顧鬱馨笑道:“她們和你見麵?你難道把人家請來這兒不成?”


    張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行了,不跟你鬧了。”顧鬱馨笑了笑,說道,將報紙還給了他:“待會兒遞給我,可別忘了哦。”不能打聽出是什麽節目,待在這也沒意思,隻得又回去了。


    她走著走著,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今的張斯可不是什麽普通高中生,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子。


    才子與兩位女作家見個麵,有什麽好奇怪的呢?


    盡管張斯並不怎麽與外界聯係,可勉強也算是作家圈裏的人物,就算不是,也極好進去。隻是平日裏相處慣了,她很容易忘掉這些特異之處,而把張斯當做普通人。


    於是又折了回來,走到張斯桌前。


    “鬱馨,我已經說了待會兒送過去的……”張斯哭笑不得地說道。


    顧鬱馨搖頭說道:“不是這個事。”


    “嗯?”張斯一愣,沒有明白過來:“什麽?”


    顧鬱馨一本正經地說道:“張斯,你以後能見著驪清這些人麽?”


    “問這個幹嘛?”張斯疑惑地說道。


    “先別管這個,你回答我。”顧鬱馨催促道。


    張斯搖搖頭:“不知道,也許能吧……”


    “那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顧鬱馨說道:“我要跟你一起去見一見……”


    “真是莫名其妙。”張斯嗬嗬笑了,見她要翻白眼的模樣,連忙改口,也沒細想,哄她開心地說道:“一定,一定。”


    顧鬱馨不知道這裏的機率有多大,不過有了張斯的保證,她還是開開心心地走了,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


    張斯則拿了報紙,卷了卷,右手握著,邊擊打著左手手心,邊皺眉思索事情。


    而第二天的報紙又有了新的動態,驪清有了回複,是針對雪倫的:


    “古時有賊喊捉賊的說法,如今也不少見。


    好人總不能老由一個人當,至少,當的時候應該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並不曾主動得罪某人,相反,倒是受了無妄之災。牽扯至今,不見得是我的意願,總是有事情在推動著。


    再者,我也不曾要求別人應戰。


    來去可以自如,所以,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選擇。


    我的性情教養,希望我贏了之後,再聽某人評判……”


    這是解釋性的文字,就是為自己脫罪的意思。同時,也是在表示對雪倫應戰的認同,即是說,無論張若虛參不參與,這次比賽算是有選手了。


    她的信心還是挺足的,已對比賽做出了預料,並不怎麽將張若虛放在眼中。


    幾年的榜首當下來,確實也夠她自信的了。


    至於讀者們,喧囂了一下,也就停了。對於已定的事,並沒有多大發言的空間,不過是猜測一下比賽結果罷了。


    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了張若虛身上。


    他是真正的主角了,大家都靜候他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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