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


    小達*賴抬頭看看舒倩, “我在金川,差點兒沒餓死凍死。要不是當地老百姓搭手, 恐怕早就回去當我的富二代大少爺啦。我承諾他們,一定要幫助他們, 擺脫貧困,躍過溫飽線。可是,我總不能學小平同誌,搞改革開放吧?”


    舒倩笑笑,“怪不得,你自從回來以後,就這幅模樣。改革開放, 在咱們那時候, 還不知道要頂住多少壓力,更何況是現在。不過,有句話不是說嗎?不為良相,便為良醫。你不能入仕, 但你能借助活佛身份, 懸壺濟世呀。”


    “倩倩姐,你開玩笑吧。我對醫學半點不通啊!”


    “我又沒說讓你親自治病!你這樣,找一大堆好大夫,組建一個醫療小分隊,到金川去。隻當是送醫下鄉。有了好身體,想發家致富,起碼有了資本。你說呢。”


    小達*賴想了想, “雖然離我的目標很遠,但是,聊勝於無吧。”


    “白太醫我可以借給你。你身邊不是有藏醫嗎?也別浪費了。另外,十二的外國老師若蘭先生在北京郊區開了一家西醫診所,你也可以去看看。要是他能幫你,也算是一大助力。”


    小達*賴點頭,“我知道。十二跟我說過。”想想又問,“十二來信了嗎?最近怎麽樣?綿蕊都這麽長時間沒見到爸媽了。可別下回見了不認識。”


    舒倩搖搖頭,“我沒讓他寫。偶爾,能聽上頭說說。你也知道,四庫全書編纂,可是因為文字鬧出不少事。瓜田李下的,還是避嫌的好。”


    小達*賴無奈,“你呀!以前一個官二代大小姐,嬌氣蠻橫,如今膽小如鼠。哎,真是難為你了。”


    舒倩笑著搖搖頭,“環境不一樣了嘛!”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小達*賴琢磨一番此去金川行程花費,到養心殿找乾隆要錢。總不能我們操心又掏力,最後還要自己報銷路費吧?


    乾隆聽了,跟紀曉嵐、於敏中、阿桂等人商議一番,覺得這是一次招攬人心的大好機會。不能讓達*賴就這麽得了。雖然這個達*賴口口聲聲叫自己皇阿瑪。於是,乾隆老抽下旨,命太醫院及京城附近名醫,組成一個小型醫院分隊,打著皇家醫療隊的名義,擇機出發,前往金川。至於達*賴一夥,那是誌願者,附帶去的。


    西藏長老們不高興,認為乾隆皇帝這是奪人之美。小達*賴則安撫大家,反正目的達到了。至於名聲歸誰,大少爺還真滿不在乎。


    小達*賴出發前一天,去見了乾隆。要來海蘭察做護衛,另外,又囑咐乾隆,要多注意身體,對皇後、十二貝勒窘迫處境,則是絕口不提。故意作出一副孝子模樣,哄得乾隆年老多情,很是動容。


    小達*賴走後第二天,乾隆就命內務府,以皇後規格,將景陽宮人手配齊。皇後儀仗不得有所缺失。


    皇後這邊安頓好那天,劉強夫婦陪著長八姐,來到京城。


    不過是一輛青布小車,一名不打眼的車夫,外加一位普普通通的秀才模樣青年,走在京城上,不會引起多少人留意。除非,外頭坐的那人,自己認識。


    街上一座茶樓裏,和|望著窗外街道,微微詫異,“劉強,他來京城做什麽?”仔細一看馬車內,微微掀起一角窗帷,隱隱露出兩個女子身影。和|心中有所思量,莫非,是長氏來了?


    轉身吩咐劉全,“去,告訴太太,叫她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家裏來客人了。”


    馮氏早就聽和|說了長氏之事。對這位苦命的人,心存憐憫,更何況長氏還是自己娘家遠房親戚。收拾好屋子,等和|回來,問明長氏現在何處,帶上貼身丫鬟,坐車前往劉府。


    劉府不大,沒一會兒,就在大廳見到長八姐。二人敘了舊,馮氏就提出,既然是自家親戚,哪有住到外人家去的道理。再說,自己娘家人少,平日裏,也沒個親戚裏道來往,正好長姐姐來了,陪自己住些日子,也好解解悶。


    長八姐思量,和|是小四子寵臣,住到他家,理應比別家更容易打聽消息。意思意思推脫一下,便答應了。


    劉強媳婦還說再住一天,第二天親自將長八姐送過去。馮氏哪裏肯,當即吩咐丫鬟,抱著長八姐包袱,親手拉著長八姐,一同坐車回府。


    和|避嫌未見,隻是吩咐馮氏,長氏之夫乃是身死社稷,萬不可怠慢其遺孀。馮氏欣然答應,細心照料。


    長八姐心中有事,常常鬱結於心。但麵對和|夫妻二人無微不至真心照料,十分感動。當著外人麵子,不好總是愁眉不展,隻得強顏歡笑。隻有回到屋裏,才換上孝服,琢磨如何殺國泰。


    和|明白長氏想法,偶爾,案件有進展,便告訴馮氏,以安慰長氏之心。


    這一日,長氏說,想到廟裏上香,為亡夫禱告。馮氏因有客,不好陪她,便吩咐管家劉全,親自護送到白雲庵。命貼身丫鬟緊隨左右,不得離開半步。


    長八姐出了和|府,一路隔著窗簾,端詳京中街道。果真是物是人非,當年那座龍源樓依然生意紅火,東家卻不知換了幾茬。


    燒香回來,天已正午,馬車行到龍源樓前,長八姐吩咐丫鬟叫住車夫,“咱們到龍源樓後頭坐坐。”


    龍源樓後頭,一家二層小樓,開的也是酒樓。隻不過,生意不如龍源樓紅火。往常,都是龍源樓坐不下了,才有人來這裏吃飯。匾額也是普通泥金黑地匾,上書“鑫獅麟”三個金色大字,筆跡剛勁有力,無有落款。


    當年,雍正拔除八爺黨勢力,龍源樓易主。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八爺黨真正議事之處,卻是這座躲藏在龍源樓光芒遮掩下的二層小樓。


    長八姐扶著丫鬟,熟門熟路進了鑫獅麟,趁夥計跟掌櫃說話沒留意,繞過大廳屏風,出了穿堂門,麵前三尺寬一處小院,對麵便是一道灰牆。


    小丫鬟扶著長八姐勸:“太太,這裏頭沒路了,咱上樓吧。”


    長八姐一笑,拉著丫鬟進去,向東一拐,居然有一道小門。推開柴門,居然是一處小院,翠竹幽蘭,別有洞天。


    小丫鬟驚歎,“這兒可真好看,老爺蓋的園子,也比不上呢。”


    長八姐笑笑,“我小時候,來這兒玩過。”說著,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小丫鬟以為長太太想起亡夫王舉人,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得小聲安撫。


    倆人正說著,就聽院子裏一女子嬌喝:“什麽人?竟敢亂闖!”啪的一聲,院子竹林之後,繞出來一位執劍嬌娥。


    小丫鬟嚇了一跳,急忙拉拉長八姐,“太太,咱們走吧?”


    長八姐則是眯著眼瞅了瞅,陪著小心,輕聲問:“你——認識金姑嗎?”


    那女子一愣,“你是——?”


    和|府內正堂,端柔公主拉著馮氏的手,笑的那叫一個傾國傾城,“大侄媳婦啊,你可別說,和|這小子前一陣子出的什麽主意,可是叫我大賺一筆。今兒個,就是來給你們分銀子的。大格格快出嫁了吧?哎呦,到時候可別忘了知會我一聲,咱得準一份大禮,嗬嗬嗬。”說著,推過來一張銀票。


    馮氏淡笑著把銀票推回去,“公主這是怎麽說,大格格還小呢。這個呀,我們家老爺說了,不著急。”


    端柔公主笑著把銀票又推過去,“拿著吧,你們也出了本錢,分紅的事兒,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了,我還有事兒,等過兩天,在府裏擺個台子,咱們一塊兒聽幾場堂會。”


    馮氏見端柔公主真心要走,隨口留了幾句,說些客套話,便親自扶著公主出門。


    到了二門外,碰到一個小媳婦帶著丫鬟進來,管家劉全居然親自在前頭帶路。幾個人見到馮氏扶著一位老太太出門,知道此人必定身份高貴,全都躬身立在一旁,低頭讓路。


    馮氏看到長八姐回來,笑著說:“姐姐先回去。等會兒我陪你說話去。”


    長八姐抬頭笑答,“不急。夫人且忙吧。”


    端柔公主一路走,一路聽馮氏說話。當家主母居然如此客氣,心中好奇,放慢腳步,留神看這個年輕婦人。哪知婦人謹守本分,略低頭,看不清楚。隻是,貼肩而過時,那散發出來的氣味兒,怎麽這麽熟悉?


    端柔公主坐在馬車裏,迷惑了一路。等到回公主府,換了衣服,坐到正屋裏,接連喝了兩杯茶都沒明白過來。


    外頭銀姐進來,附到端柔公主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端柔公主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一拍桌子,茶杯、茶蓋全都砸到地上,嘴裏喃喃:“我說呢,原來是他!”


    銀姐麵色平靜,招呼小丫鬟進來收拾地上碎瓷片。心裏嘀咕,多少年了,自家主子總算對銀子之外的東西感興趣啦!


    和|府內後花園,長八姐屏退丫鬟,獨自一人坐在水榭旁,望著水麵殘荷,心中輕問:“九弟,是你嗎?”


    和|與馮氏隔著湖麵,望著長氏孤苦伶仃,不由感慨,“可憐啊!”


    馮氏搖頭,“相公,那個國泰殺了那麽多人,山東因為他,險些沒滅了。怎麽,上頭究竟要如何處置?”


    和|歎息,“我也沒想到,令皇貴妃居然也牽涉進來。她借助兒媳鈕鈷祿氏一家勢力,隻怕,已經保下國泰了。”


    馮氏幽幽歎氣,“我可憐的長姐姐,這回京城,算是白來了。那個魏氏,怎麽——就敢明目張膽幹政呢?”


    和|冷笑,“她以為,娶個家世好的兒媳,就能護佑她的兒子,借以學聖母皇太後?到底是後宮女子,不知前朝風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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