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長青果然能幹,短短兩天時間就將紅院周圍的土地全部耕完。潮濕的土地平平整整的,散發著一種泥土的味道,看著都滿心歡喜。


    麥穗兒心裏高興,踏著新鮮的土地去找麥長青,很認真的和他討論該種什麽糧食。


    麥長青滿麵紅光,因為有了地種,顯得比以前年輕了許多,看來土地真的和兒子一樣是莊稼漢的精神。他打算將五畝地全部種上玉米,待到秋天玉米收完之後,再種上麥子,這樣的話地就不會閑著。


    麥穗兒有點不知道自家的五畝地該種什麽了。本來她想種點穀子,也就是粟子,去了皮之後,就是小米,小米的營養是很高的,尤其是熬好的小米粥,喝起來油油的軟膩膩的,以後用小米粥當早點,一定會養的白白胖胖的。再種上點玉米,玉米磨成玉米榛子,熬好了也很有營養,配上點鹹菜,很好喝。還有胡麻油菜,成熟了以後,可以榨油,胡油菜籽油,吃起來都香,炒的菜香噴噴的。甚至還想著要種一點蕎麥,橋麵可以打攪團,一種北方農家的小吃,將蕎麵放進水裏用擀麵杖攪,順著一個方向一直攪,北方叫做纏,一隻攪到光滑柔軟,蘸著用蒜泥辣椒醋鹽調和的汁兒,酸酸辣辣的特別好吃。蕎珍也就是沒有磨細的蕎麥榛子,可以做涼粉。


    但是聽了麥長青的打算,改變了主意,就五畝地,分成這麽多塊,每種莊稼的成熟期不一樣,不好播種也不好收割。


    所以她決定就種點玉米和菜籽,玉米以前一直種,有經驗。這幾年又培育了黏玉米,一年比一年黏,一年比一年香甜。到了玉米剛剛有了味道,嫩嫩的還沒成熟的的時候,煮熟,吃起來又甜又黏。還香噴噴的,一點不比前世那些個農技中心培育的差。銷路還不錯,不過現在不用賺錢了,就嚐嚐鮮,吃不完的留下來磨成麵,試一試是不是甜的。菜籽熟了就炸新鮮的菜籽油,炒菜涼拌菜都很香,更重要的是油菜花開的時候,黃燦燦的一大片,像一片黃色的海洋。暖融融的,實在是讓人神往。


    麥長青聽了她的打算,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穗兒,你先去準備種子吧。二爺家的種子都泡好了,明兒個就先種了,種完了就給們種。”


    打算好了,麥穗兒就去找種子,按照一畝地四斤種子算,種上三畝玉米,也就是十二斤種子。娘家有。


    菜籽種子得去鎮上買,或者村裏誰家去買。按理說油菜籽要好,許是秋天下種,過一個冬,來年春夏交接吃收獲。


    不過這第一次就春天種,秋天收吧。也許收成會不好。


    先去找保險的。


    她回去對盛管家說要去娘家一趟,拿點玉米種子,又對他說:“大誌叔,我和二爺商量了一下,準備種上三畝玉米。兩畝油菜。玉米九月份就熟了。油菜七八月份就熟了,還能趕得上種小麥。現在我就去娘家拿些玉米種子來,油菜還得等些天。我們隻有兩畝油菜,估計一斤多種子就夠了,等種了玉米後,在說油菜。”


    一年可以種兩料,盛管家忙點頭:“老奴也不懂種莊稼,全憑少奶奶做主。”


    他手裏的銀子越來越少,眼看就要吃不飽飯了,一年能種兩茬糧食,解決了吃糧問題,豈不是好事兒。


    麥穗兒腳步輕盈的走在鄉間小徑上,嘴裏唱著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家裏的大門關著,麥穗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剛剛中午,怎麽就關緊了大門?自從她成親之後,說好了麥寶兒過繼過來,麥薑氏也不大挑事兒了。麥寶兒麥秦氏加上麥苗兒,家裏有三個人,基本上中午不用關大門的。


    麥苗兒心裏有種不祥的預兆,用力的拍著大門,邊拍邊喊:“姐,開門。”


    裏麵應了一聲,好半天麥苗兒才拖著一條廢腿擰了出來。


    看到麥穗兒,沒有往日的喜悅,低著頭小聲說:“穗兒,回來了。”就轉身先進了院子,身子有點顫抖。


    麥穗兒快步上前看著她,麥苗兒的眼圈紅紅的,隻一會兒眼淚就泉湧般的留了下來。


    麥穗兒臉上的笑容凝聚,豎起眉頭問:“姐,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沒誰欺負。”麥苗兒忙用手背擦著眼淚,想躲過麥穗兒回屋。


    “沒什麽你哭什麽?姐,怎麽了你說。誰再敢欺負你,我削死她!”


    麥穗兒不依的擋著去路,姐姐的眼淚讓她瞬間怒火衝天。


    “真的沒有。”麥苗兒的眼淚更加洶湧澎拜,她想掩飾卻欲蓋彌彰。


    “姐,怎麽了你說,想急死我,”


    看著麥苗兒受了氣就隻會流眼淚,麥穗兒不由的提高了嗓門。這個姐姐,總是這樣。


    麥苗兒聽妹妹生氣了,這才抽抽搭搭的說:“穗兒,都怪姐姐這腿,什麽都做不了。”


    “怎麽做不了?我姐姐什麽做不了?是針線做不了還是飯菜做不了,還是地裏的活兒做不了。”麥穗兒見麥苗兒委屈,拍著她的肩膀:“是不是寶兒這個小子不聽話,惹你生氣了。我來收拾他。”


    “不是不是。”麥苗兒忙搖著頭:“寶兒很聽話,他才剛剛從學堂結業,就幫姐姐挖地,你進門的時候看見了吧,我們兩都把地翻完了,明兒個就下種,還種玉米豆子。”


    麥苗兒越說越小聲。


    麥穗兒盯著她的臉:“那你是怎麽了?是不是那具僵屍又找麻煩?”


    麥苗兒便低頭不語。


    一定是麥薑氏!麥穗兒小聲罵了句:“該死的僵屍,我去問問她,想幹什麽!”


    說完就轉身往外走,現在她可是不怕她。得問問清楚了。


    麥穗兒心裏一急,伸手就拉住麥穗兒的衣袖。


    哀求般的說:“穗兒,算了,怎麽說她也是個長輩,誰讓姐姐腿不好,這麽大了還嫁不出去。”


    原來是這樣的,麥穗兒虎著臉:“嫁不去怎麽了,這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爹娘留給我們的,以後就住這裏,哪兒也不去,怎麽了。”


    她的聲音很大,可以穿過高高的院牆。


    麥苗兒慌忙將妹妹拉進屋子裏,麥穗兒便堅持問到底怎麽了。


    麥苗兒這才哽咽著說出事情的原委。


    麥穗兒成親之後,姬小童依然按照以前的規律帶著醫童每隔幾天就來給她和麥秦氏看看,開個藥方。


    這讓她麥薑氏心裏很不平衡,姬小童姬大夫是什麽樣的人物,一般人家請都請不了,可是從不間斷的為一個瘸子看病。


    所以每次姬小童走後就風言風語的,說是她勾引姬小少爺。


    麥薑氏從來刻薄,說哈也是指桑罵槐的,沒當麵說她也當做沒聽見。


    麥薑氏對姬小童還、算客氣的,至少她不敢當麵,隻是在他離開後才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可是對於一直幫忙的孫黑牛她就有恃無恐了。


    自從麥穗兒成親後,孫黑牛總是隔一天送一擔水來,直接送到家裏倒進缸裏,有時候打些硬柴送過來也送進院子裏。麥薑氏總會第一時間出來,橫眉冷對,直接不客氣了。


    平時孫黑牛也不理會,麵對她的不客氣,低頭而過。


    就在今天早上,孫黑牛送來水,和麥苗兒說了幾句話。麥薑氏站在自家大門口,斜著眼睛倒著一雙三角眼,陰陽怪氣的說:“挨咬,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丟死人啊。一個瘸子,一個矬子,這麽明目張膽的敗壞門風,真是家門不幸啊。”


    孫黑牛幫了家裏這麽大的忙,怎麽能讓人家背這個黑鍋啊。再說孫黑牛隻是個子矮,人家眉清目秀,還有手藝,壞了自個兒的名聲不打緊,麥薑氏損她都成了習慣。可是損黑牛叔就不好了。


    她低頭說了句:“嬸娘,黑牛叔隻是來孫水。再說還有奶奶在家。”


    麥薑氏便挑起眉頭,大著嗓門:“來送水?騙鬼吧!我那二叔有三個兒子,怎麽就他一直送水。你奶奶在家,你奶奶眼睛瞎耳朵聾的,她能看見什麽?你們還不是將她當擋箭牌。麥苗兒啊。嬸娘我老眼昏花愣是沒看出來,還是個狐狸精啊,不但勾引人家姬小大夫,還勾引這個矬子,本事不小啊。老娘我可告訴你!老娘不是瞎子,如果下一次再讓老娘看見了,我娘就要清理門戶。”


    說完不等麥穗兒解釋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孫黑牛默默地提著空水桶走了,麥苗兒覺得沒臉再見他了。她關上門一個人流淚。


    麥苗兒流下眼淚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麥穗兒氣得臉都白了,姐姐已經很不幸了,腿這樣拖著已經十年了,這都是誰的錯。


    她氣呼呼地起身,不顧麥苗兒的拉扯哀求,衝出了院子。


    迎麵碰上剛剛扶著麥秦氏走進院子的麥寶兒,他剛剛從魏先生的私塾畢業,還沒打算是繼續去鎮上的學堂裏求學,還是回來考秀才,他已經考過了童生,還沒參加鄉試。剛才扶著奶奶去吹眼睛。


    見麥穗兒氣衝衝的,他停下來問:“二姐,你回來了?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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