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笨死了!!”格魯曼毫不留情地大聲斥責,“等敵方進入射程再開炮!!”


    蔣玉成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大貓以450節1的高亞音速俯衝下來直指敵人,可是因為他的開火距離沒掌握好,炮彈還沒夠著敵人就紛紛失去力氣,掉進了海裏。他操縱飛機揚起機頭重新爬升,準備進行第二輪攻擊。不過這次敵人有了戒備,恐怕就不那麽容易了???


    格魯曼為蔣玉成設計的空戰方式總共隻有三個機動動作:俯衝進入,開火射擊,爬升脫離。堪稱是“傻瓜戰術”,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是簡單的戰術,也不是全無經驗的人能幹的來的。在曆史上使用這個戰術的人雖然都不是經驗特別豐富的飛行員,但是也都不是蔣玉成這樣的菜鳥。


    在1940年的中國戰場上空,大日本帝國陸軍航空隊和海軍航空隊橫行肆虐,他們的零式戰機機動性能優異,在二戰初期一時難逢對手。不僅中華民國空軍的老式霍克戰機2難於匹敵,連蘇聯“誌願”援華航空隊的i-16也不是對手。陳納德赴美組織飛虎隊,花了高薪聘請飛行員,但是買到手的飛機卻是機動性能遠遠不如零戰的寇蒂斯“戰斧”p-40,這樣的飛機,怎樣能和日軍交戰呢?


    陳納德研究了日軍的飛機和空戰戰法:日本的航空發動機是技術短板,因此日本飛機普遍動力不足,要靠輕機身和極端減重措施才能表現出優異性能。寇蒂斯“戰斧”性能一般,但是在馬力上卻勝零戰一籌。


    因此,飛虎隊確定了“一擊脫離”的戰術:戰機從高空發動俯衝攻擊,射擊之後立即爬高脫離,不與敵機糾纏。這種戰術有點像老鷹撲食:從高空中衝下來,對準地上的獵物猛抓一把,然後立即重新飛起來。飛虎隊們因此給他們的作戰方式命名為“雄鷹戰術”。


    如此傻瓜的戰術,再加上如此威武的名字,著實讓人感覺到了美帝一貫高調的拉大旗作虎皮風格――不過等到30年後,駕駛mig-21的越猴空軍飛行員用同樣的辦法對付美帝的f-4鬼怪的時候,他們就沒這麽客氣了。憋了一肚子火的白頭鷹們不忿地稱之為“交通肇事逃逸”,絲毫沒有給自己的前輩們留一點麵子。看來高帥富當慣了的美帝早就把當初的**絲時光忘得一幹二淨了???


    而蔣玉成現在,就是在重複白頭鷹和猴猴們使用過很多次的“交通肇事逃逸”。受益於大貓的高速度,“逃逸”是完全沒問題的,遲緩的劍魚既追不上也打不著――現在需要加強的是“肇事”部分,也就是,俯衝並且攻擊敵機的部分。想要讓以450節航速飛奔的m61a1“火神”機炮命中正以100節航速飛行的敵機,難度是顯而易見的。


    “航炮的射程比遊戲裏麵短多了????”蔣玉成暗暗叫苦,“而且,‘火神’炮的散布也太大了點???”


    在遊戲裏,航炮在射程內的命中精度還是很可觀的――而且,為了照顧新手,係統還為航炮的瞄準光環提供了一點瞄準修正(這種修正甚至可以通過加掛強化瞄準部件來大幅增強)。玩慣了遊戲的蔣玉成,現在在“現實之中”自然也就難以適應真正航炮的射擊手感了???


    蔣玉成低頭看了看儀表:高度5000米,差不多可以了,於是他壓下機頭改平盤旋,尋找合適的俯衝角度。而遭受了“雄鷹”一次掠襲的“獵物”們,此時也有點手忙腳亂,敵機的速度超乎意料的快,這讓飛行員們感受到了本能意義上的恐懼感。霍利菲爾德的目光緊緊盯著盤旋的大貓,他已經明白根本沒法在高度上占得優勢了。


    “這架飛機還真是不同尋常!――它是從哪冒出來的?!”霍利菲爾德皺起了眉頭,心中焦慮起來,“從沒聽說過哪個國家造出了這麽快的飛機――這樣的速度,我們是追不上的?????”


    大貓輕輕地一側身,將航向再次對準了劍魚四機編隊。“他又要進攻了!”霍利菲爾德對著友機大喊,“――跟我來!!”


    霍利菲爾德用力扭過操縱杆,腳下踩左舵――他的飛機既沒有電傳飛控也沒有金手指,操作起來比蔣玉成的大貓費力得多――將航向對準大貓來襲的方位,然後壓低機頭,全速俯衝。與此同時蔣玉成也壓下了機頭,撲向敵人!――


    “讓兩架飛機之間相對角速度達到最大――不信他能打的中!!!”霍利菲爾德咬緊了牙關。“壯漢,打!”


    後座機槍手康普頓操起劉易斯機槍就衝蔣玉成怒射起來――然而劉易斯機槍雖然生了個厚實的筒子終歸也是挺輕機槍,火力完全不夠,而康普頓的人肉火控係統的命中精度也堪憂,不管是蔣玉成還是格魯曼都完全沒受到任何的幹擾。


    “看好瞄準光環!!”格魯曼恨鐵不成鋼地吼叫著。


    “射擊的時機???真難把握!?????”


    蔣玉成感到了壓力――方向的改變速度太快,射擊提前量實在沒底!但是瞄不穩也得打!――


    ――稀疏的炮彈從不是很遠的地方嗖嗖地劃過,霍利菲爾德的心理閃過一絲喜悅――這招雖然看上去很懸,但是成功了!第二次失敗的蔣玉成動作比上次要粗暴了許多,一直衝到比劍魚機高度還要低的時候才拉起來,然後擺擺翅膀,重新爬升。


    “笨死了!連瞄準光環都用不好嗎?!”格魯曼毫不留情地斥責道。


    沒關係???蔣玉成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半是因為格魯曼的斥責,半是因為對自己沒打中的惱火,現在血液正“咚咚”的衝著他的頭頂???沒關係的???這次就有經驗了,隻要再來一次????


    這樣應付???太被動了。霍利菲爾德自己在心裏盤算開了,這架怪飛機飛得那麽快,我們根本就打不中。叫支援也沒有用,不管天上有多少飛機都別想抓住那個怪物。那麽現在就降落躲避?也不行,敵機還在虎視眈眈,太危險了,降落中的飛機簡直就是死靶????


    霍利菲爾德突然高高舉起手臂,在頭頂上用力揮了幾個圈,其餘三架飛機的飛行員立即心領神會。本來排成橫隊的四架劍魚排成了一路縱隊,然後作為帶隊長機的霍利菲爾德向左一拐,跟上了隊伍最末尾的海軍中士休諾――這個四機編隊就籠成了環形,變成了一個圓圈。好像是一條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這是???”蔣玉成莫名其妙。


    “大回環戰術!”格魯曼理所當然地說道,“電扇機的編隊空戰戰法。”


    在沒有無線電的空戰當中,複雜的戰術配合是不容易達成的,一般來說,所謂“戰術”無非就是僚機跟著長機飛而已――因此,空戰的勝利無非就是要靠飛行員的個人技術而已。


    但是如此一來空戰規模一旦變大,空戰就會變得混亂不堪,飛行員個人素質的價值因此降低,空戰從而成了純粹的消耗戰――而這是對爭奪空中優勢大為不利的。如何在編隊空戰中勝利?一個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大回環戰術”。


    “他們這麽飛,四架飛機各自掩護著前方友機的尾部,同時保持了完整的編隊隊形。”格魯曼解釋道,“如果隻用機炮的話,這個戰術還算不錯????”


    蔣玉成有點緊張:“那???我該怎麽打?”


    “什麽怎麽打!?”格魯曼的聲音突然又高了起來,“管他大回環小回環,衝下去就行了!!”


    1美國海軍的規矩,就算是飛機,航速也得以節計算,一節就是每小時一海裏,一海裏是1.875公裏。450節的航速,換算成馬赫數大約在m0.68左右。


    2說國府不重視空軍,那是不公正的,說常公不肯花錢,那也是木良心的???國府為了買飛機,也撥了不少款子,不過不知為何,每次研究的結論都是“款子先存著生利息,飛機日後再買”――等到火燒眉毛的時候,終於肯買了,然而花了世界先進水平的價格,買來的卻都是即將淘汰的破爛貨(國府從寇蒂斯公司買來的用教練機改裝的破爛戰鬥機――雙翼的――每架7萬美元,而飛虎隊用的p-40“戰斧”――好歹是單翼的――也不過每架4萬5千美元而已。)此事殊為費解。時至今日,每每見ww軍購,花大錢而賣破爛,方才明白原來中華正統果然在桃花島,凱子傳統是由來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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