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紮是厥國第一勇士,這點毫無疑問。


    從小到大,因為他的出類拔萃,族裏一直很重視他,是天生,也是後天環境所就,養成了他做事隨心所欲、說一不二的個性。


    可這一向果斷的厥國猛將古爾紮現在卻犯了難,有件事困擾了他。


    從十四歲開葷那天起,古爾紮就沒缺過女人,除了大汗,族裏女人最愛爬的就是他的床了。女人嘛,隻要身段好伺候人的功夫好,長相他倒不是很在意,可要說起身段,他不自覺的就會想起那天他攏住的細腰。


    那腰身可真是細,細的他一手圈住還綽綽有餘,摟慣了族裏女人的粗腰寬肩,古爾紮忍不住對那細腰的主人浮想聯翩了。


    聽說宣國有些富貴人家都好養男寵,想到男人與男人行那顛鸞倒鳳之事,古爾紮原本還覺的惡心至極,可他如今猛然頓悟了,宣國可不是厥國,那句話怎麽說來的?一樣米養百樣人!宣國人吃的可是米!養出身段比女人還招人的男人也不足為奇!


    有些事,沒開竅的時候是怎麽想也想不到,可一旦開了竅,明知不可為,卻止不住的心癢難耐。


    且不說古爾紮這驚人的探索能力,就說他現在的心境,是既糾結又好奇。


    要說讓泥巴陪他睡一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料泥巴也不敢不從,可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跟泥巴試上一試呢!他好奇歸好奇,可跟男人睡覺還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古爾紮斷斷續續想了好幾日了,依然沒邁出這曆史性的一步。


    陸行遠自然不知他如今這副髒模樣也能被人惦記上,他現在也不擔心霍衍會不會派人來救他了,他隻擔心一件事,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從被擄進來的第二日就沒再閑過,日日都得在溪邊為整個厥人的部隊洗衣服,幾萬人的髒衣服!如果他一直困在這裏,可以想象他未來幾個月裏都得在溪邊洗衣度過,現在他的手已經沒塊好皮了,這幾日每每疼的他連覺都睡不著!


    再這樣下去,手勢必會殘。


    阿什莉感覺到了陸行遠的焦躁,也看出了他的不妥,可她幫不了陸行遠,厥國從不養閑人,她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


    這日阿什莉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幾棵草,用石頭砸出汁液後便將在一邊啃窩窩頭的陸行遠拉了過來,急切的比劃著什麽。


    陸行遠當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的將草汁塗抹在手上,然後看了看阿什莉,見後者使勁點頭便放心的塗抹起來。


    反正他的手也不會更糟了,索性就試試吧。


    “陸!”


    正仔仔細細的塗著,陸行遠突然聽見阿什莉開口叫他,聲音壓的很低,語氣急切,似乎想警告他什麽。


    陸行遠抬眼,看見了古爾紮向這裏大步走來。


    “沒事。”


    陸行遠對阿什莉安撫一笑,然後起身迎向古爾紮,恭敬的施禮。


    “古大人。”


    古爾紮練兵回來沒看見在溪邊老老實實洗衣的身影,覺的有些奇怪,便過來探尋一番,沒想到會看見泥巴正在給手塗草藥汁。


    洗幾件衣物就不行了?還真是嬌貴。


    “跟我過來。”古爾紮道。


    陸行遠老老實實跟著古爾紮走了,原本以為又要繼續漢奸的工作,卻沒想到古爾紮壓根就沒開口問任何問題,從進了他的營帳開始,陸行遠就在一邊站著,已經站了一刻鍾了,古爾紮則是坐在床榻上麵色不愉的打量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古爾紮動了,他走到陸行遠身前,先是圍著他繞了一圈,又突然伸手拍了拍陸行遠的後腰和後背,陸行遠搞不清古爾紮的意圖,隻能以不變應萬變,恭敬的站在那裏,不敢有一絲動作。


    不能怪陸行遠此時沒有危機意識,實在是因為他現在的形象太獨具匠心,他自己做夢也想不到古爾紮這時還能對他想入非非。


    做完了這一係列動作,古爾紮暗暗點頭,心道泥巴的身段確實不錯,可以一試。


    “你回去吧。”古爾紮吩咐道。


    莫名其妙被叫來,連廢話都沒說,又莫名其妙被放走,陸行遠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朝古爾紮施了禮才退了出去。


    古爾紮隻是頭腦相對簡單,並不是沒腦子,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會急於一時,畢竟白日裏練兵,夜裏,才練身子。


    也許是阿什莉的草藥起了作用,陸行遠下午洗衣手伸進水裏時不再有刺骨的疼痛感,當然也還是免不了皮肉之痛。


    磨磨蹭蹭一直到天黑,陸行遠才將今天的衣物按量洗完,回營帳後,吃了阿什莉留給他的硬窩窩頭,便躺在角落裏裝死。


    “陸?”


    阿什莉叫了一聲,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多謝了,”陸行遠一手接過粗陶碗,一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破毛氈,道:“去休息吧。”


    阿什莉明白陸行遠的意思,又指了指裝著藥汁的碗,才回自己的地方躺下休息。


    “泥巴!”


    二更剛過,才有了些睡意的陸行遠便被人叫醒了,來人是白日間看守他的一個士兵。


    大半夜被叫醒還是頭一次,陸行遠直覺不妥,跟著士兵走的時候便存了些小心,卻沒想到被對方帶到了他洗衣的溪邊。


    士兵指了指溪水,又指了指陸行遠,做出了洗臉的動作。


    陸行遠心裏一驚。


    對方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他來洗臉!


    陸行遠做出茫然的表情,明知對方聽不懂嘴裏還是問道:“什麽?”


    那士兵又將動作做了一遍,陸行遠依然一臉茫然,士兵終於不耐煩了,上前一把拉住陸行遠的衣領,腳下一踢,便將陸行遠半個身子都按進了溪裏,夜晚的溪水冰冷刺骨,當士兵的一隻手有意在陸行遠臉上來回磨蹭時,陸行遠的心也跌到了穀底。


    陸行遠掙紮的太過用力,士兵險些沒按住他,可能也覺的差不多就行,那士兵胡亂給陸行遠抹了幾把臉便將他提了起來,壓著他的肩膀往回走。


    陸行遠一路上腦子在飛快的轉著,想著最壞的可能,不過還沒等他有頭緒,就被帶到了古爾紮的營帳內。


    看著古爾紮興致勃勃的眼神,陸行遠生出幾分恐懼。


    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以前羅敖每每想與他歡好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士兵將人帶到後識趣的告了退,此時營帳內隻剩下陸行遠和坐在床榻上的古爾紮。


    “你過來。”古爾紮命令道。


    陸行遠原地不動,朝古爾紮施了一禮,低頭道:“不知古大人深夜把小人叫來,是有何事?”


    “過來!”


    古爾紮才懶得解釋,現在他滿心都想著怎麽把陸行遠按在身下。


    陸行遠低頭不語,依舊沒有動作。


    古爾紮的耐心已經告罄,見往日孬種的泥巴突然不聽他的命令了,有些生氣,大步走到陸行遠身前,一個動作竟將他橫抱起來,隨後又丟在了他的床榻上。


    壓上他肖想了幾日的身體,古爾紮摸了摸陸行遠的臉,隨即用厥語嘟囔了幾句,應該是不滿上麵沒洗幹淨的汙垢,可人都弄來了,髒點就髒點吧。


    古爾紮開始撕扯陸行遠身上的衣物。


    可能是陸行遠沒有掙紮取悅了古爾紮,古爾紮的動作漸漸輕緩下來,不再那麽急躁,享受起了寬衣解帶的過程。


    陸行遠屏住氣息,右手慢慢伸向自己的頭頂。


    將簪子攥在手裏,陸行遠緊緊盯著壓在他身上肆虐的大漢,心知自己隻有一次機會。


    “啪!”


    陸行遠臉上重重挨了一個耳光。


    “該死的泥巴!”古爾紮怒吼,握住陸行遠的右手,將簪子丟在地上。


    陸行遠挨了古爾紮這麽一下,一邊臉頓時高高腫起,腦子裏響起轟鳴聲,眼睛也模糊起來,雖然看不清古爾紮的表情,陸行遠還是諷刺一笑,道:“古大人,你這是何意?”


    古爾紮眯起眼,道:“怎麽?你不願意?”


    “不願意。”陸行遠冷聲道。


    泥巴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古爾紮眯起眼,道:“由不得你!”


    說完,繼續手上的動作,大力撕扯陸行遠的衣物。


    “古大人,小人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陸行遠雙眼盯著帳頂,輕聲道:“士可殺,不可辱。”


    畢納的營帳就在古爾紮隔壁,平日古爾紮放個屁他都能聽見,更別說這麽大動靜了,原本以為泥巴定會從了古爾紮,卻不料聽見古爾紮大吼聲趕過來後會看見這麽個景象。


    隻見床榻上的古爾紮壓在滿身淩亂的泥巴身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身下的人,滿臉鮮血。


    “他咬舌自盡了,”畢納上前推了推古爾紮,道:“走開,我看看有沒有救。”


    古爾紮愣了一下,隨後下了床榻,在一邊默默站著。


    陸行遠沒有看向畢納,依然盯著帳頂,畢納想查看一番無奈怎麽也掰不開陸行遠的嘴。


    “你想死?”畢納問道。


    陸行遠不語,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


    “死了,可什麽都沒了,”畢納道:“今日是古爾紮不對,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


    半晌,陸行遠眼睛轉了轉,看向畢納。


    畢納伸手輕觸陸行遠的下顎,這次沒有遭到拒絕,待看清陸行遠嘴裏的情況時,畢納皺了皺眉。


    滿口鮮血,根本看不清,不過舌頭沒斷就是了,應該死不了。


    叫來族裏的大夫,給陸行遠簡單上了點藥,畢納便命人將陸行遠送了回去。


    陸行遠是死是活其實畢納並不重視,不過在即將攻打寧州之際,陸行遠活著還有些用處,總比死了好。


    陸行遠走著出去,被抬著送了回來,阿什莉嚇的不輕,待士兵走後忙跪在陸行遠身邊,急切道:“陸?陸?”


    陸行遠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隨即起身吐了口血,動了動舌頭。


    他根本就沒想死,自然不會下狠口,不過咬了個大口子倒是真的,不然哪來那麽血糊弄人?


    躺回自己的破毛氈上,陸行遠想,這地方是不能再呆了,有一就有二,古爾紮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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