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請君入甕


    長風習習,豔陽高照,冰雪初融,在連續的冬雪之後,柳京總算有了些回春的溫暖氣息。


    天剛大亮,各國使節所住的會館裏便氣勢洶洶衝出一名美貌女子,一路衝進了皇宮,守門的侍衛端正姿勢,『揉』『揉』還有些『迷』糊的眼睛,不由得一陣驚歎,真沒想到有一日,西晉有名的端莊公主君北荷也會大失禮儀的,她這是怎麽了?莫非也找到如意郎君巴不得快些要皇上給她賜婚了嗎?


    天柳宮中,正是諸多少年男女請旨賜婚之時。


    龍翔大殿金碧輝煌,一片威嚴祥和之態,殿內殿外兩側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對對年輕男女挨個走上前去,接受賜封,好生熱鬧。


    經過兩日的接觸,許多王孫公主已經尋得了心中佳偶,便領著自己鍾意的另一半請求柳賢王賜婚,也是另一種向天柳國臣服的方式,經柳賢王賜封以後,這些小國便正式歸入天柳國內,成為天柳附屬諸侯國,受到天柳保護,待到大統之勢一定,都是要重新編排收歸集權的。


    這個法子,無疑是最輕易簡單的方法,至少明麵上不會看見血腥,暗地裏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手段,那也無法避免。


    由於日子較為特殊,柳賢王,賢德皇後高高在上,連威武太上皇和康敏皇太後也一並到場,足見天柳對這場典禮的重視程度。


    柳賢王麵上含笑,態度親切,賢德皇後也頗為溫柔和善,令與二人對話的眾多男女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心中皆歎,他們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的雙親,擁有一代明君賢後的風範。


    某一對男女剛剛受封完畢,另一對正要攜手走出之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吵鬧,眾人眉頭一皺,心頭暗道,是哪個這樣大膽,竟敢跑到天柳皇宮撒野?


    柳劍的一眾貼身侍衛其實就是曾經的血殺隊,此時紛紛眼『露』冰冷敵意,各自踏前一步,目光泠然,看向殿外,敢在皇宮鬧事,還有把我家公子放在眼中嗎?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裏,那就休怪我等無情!


    但見一名俏麗女子,一身湖綠衣裙,麵『露』陰沉之『色』,快步匆匆走上殿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身形高瘦的黑衣鬥笠侍衛。


    “君北公主?”眾人看清來人,頓時一怔,議論紛紛,這女人現在跑來做什麽?而且上殿不跪毫無禮儀,也太過張揚了吧?敏銳的眾人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總覺得陰雲蔽日,似乎有一場爆風雨即將來到。


    柳劍疑『惑』地看她一眼,親切笑道:“公主來得可真早,才藝之比要等到這番賜婚結束才會進行,公主不如先去旁邊歇一會兒,準備準備?還是公主有了心上人,要本王給你賜婚?不過公主,這個事有先來後到,你帶著你的夫君,在後麵稍候吧。”


    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眾人卻有些驚疑,這男子陰森至極,身上殺氣騰騰,又怎會是來請求賜婚的?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隻怕不是善意吧……


    果其不然,柳劍話音一落,君北荷便美目一瞪,不懷好意地冷笑說道:“柳賢王,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啊,您心情倒是好,悠閑地在這兒封封賞賞,賜婚這個賜婚那個,卻不知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為了和親而來的公主,現在是個什麽心情?你的所為,委實太讓人心寒了吧?”


    纖手一指,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露』出濃濃憤恨之『色』。


    他們果然是來鬧場的!眾人齊驚,悄然後退了幾步,大殿中央頓時空閑下來,君北荷二人好像兩根光禿禿的竹竿子,就那樣豎在中央,直挺挺盯著柳國皇室幾人,挑釁和敵意毫無遮掩!


    竟敢藐視柳宮侍衛!


    “大膽!君北荷,這裏是我天柳皇宮,不是你西晉皇城!由不得你在這裏撒野!”一名下方的鐵甲士兵怒聲說道,冰冷長槍一頓,鐵槍與地麵之間瞧出“咚!”地一聲,甚是嚇人!


    “滾開!”森寒聲音一響,那黑衣男子突地舉手一拍,這名鐵甲士兵當即一聲慘呼,飛跌出去幾丈之遠,竟一直拋到了玉石台階下,隻在殿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眾人瞧不見那名士兵,卻是被這一手嚇了個魂飛魄散!


    好可怕的力氣!一揮手就能將人拋出這麽遠,又怎是一般高手?許多人甚至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血殺隊眾人大怒,血衣冷冷一個悄然的命令手勢下去,一圈血殺隊中人已經迅速地擋在了人群和這兩人之間,將大殿劃分出了一個明顯的區域,緊盯二人,目光鋒利如刀,身子緊繃,如臨大敵。


    他麽看不出這男子的功力深淺,他必是個高手,不過即使如此,公子的交待也不能有半點馬虎!守衛金殿是他們的責任!


    四座猜測紛紜,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君北荷為何說出這等話來,有何倚仗,她這簡直就是在找死!這裏可是天柳皇宮,柳國的地盤,君北荷一向心機深沉,怎會做出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除非,她身後的靠山,能夠和天柳皇室對抗!


    想到這裏,眾人就是一驚,看向君北荷身後之人的目光,變得畏懼了起來。


    當今天下,雙分之勢,除了天柳,就隻餘大燕!


    此等高手,必是燕國手握重權之人!


    碩大金殿,儼然已經是一個小型的天下最強兩國交鋒之所,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柳劍挑挑俊挺的眉,心裏少許了解了局勢,卻是不慌不『亂』,微微擺手阻下血衣等人的行動。


    轉過眼,上位者的威儀之態盡顯,柳劍目光如炬,『逼』視過去,淡淡問道:“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本王所為如何?不妨說個清楚,我天柳國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本王自當賠禮,但若你無理取鬧,就最好小心些,有百裏無雙公主的前車之鑒,君北公主也不想重蹈覆轍吧?”


    “誰說本公主是無理取鬧?哼!天下皆知柳賢王此番是為了天雲太子納妃,如今,大家卻連天雲太子的麵也未見著一次,難道柳賢王不是故意戲耍我們麽?我們五大國的公主前來是為和親,你卻早早定下了太子妃人選,弄來那個無恥壞女人千幻公主,根本就是存心欺騙天下人,隻為了扶助你天柳國大業,這等狼子野心,竟然還能自稱‘賢王’,簡直可笑!”君北荷一揮手,隨意踱出幾步,流暢至極地緊盯上座的柳劍冷哼一聲,諷刺說道。


    “百裏公主的死,也正說明了天雲太子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什麽天下第一公子,我看根本是天下第一豺狼!”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柳劍還未搭腔,一道令人詫異的嬌聲怒喝卻已響起,循聲望去,東宋公主宋蘭芝穿著小褂,拖著鵝黃『色』長裙,一臉怒氣地走上殿,指著君北荷鼻子怒道:“天雲太子絕世俊朗,天下無雙,你沒見過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不配詆毀他!本公主代表東宋支持天柳國,『亂』世一統已是趨勢,你管別人用什麽手段?”


    “蘭芝公主說的不錯!”另一道明亮聲音也徐徐而來,一身紅衫的南梁雅兒公主緊接著踏上玉石台階,走上金殿,明眸眯起,同樣冷笑道:“天雲太子天人之姿,又豈是你能仰望的?能見他一麵是你的福氣,見不著,隻能說明你沒有福氣,少打著五國的旗號做文章,我南梁也不買你的賬!本公主代父王向柳賢王致禮,不論和親是否,我南梁都甘願做為天柳國附屬,從此年年納貢,聽從柳賢王調遣!”


    諸國王孫公子公主小姐都是一陣大驚,五大國內,竟然有兩個國家態度分明地臣服了柳國!這個天雲太子魅力可真不小,蘭芝公主和雅兒公主從來都是針鋒相對的死對頭,此番為了他,居然同仇敵愾起來了!


    君北荷險些氣得歪了鼻子,這兩個公主是不是故意的?連天雲太子的麵也沒見過就和她唱反調?還是說,情報有誤,她們見過喬裝打扮的天雲太子?


    心中一驚,她愈發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要不然這兩個一向眼高於頂的嬌嬌公主,怎會這樣誇讚其風采?『迷』戀至深,甚至立場明確地站到了天柳這方呢?這絕不可能是聽謠言聽出來的!


    君北荷回頭看了一眼裹在袍子裏的黑衣人,暗中罵道,這次真的被你害死啦!知道柳雲狂可能還在柳京之中,本公主決不會趟這個渾水!暗地裏當個牆頭草,審視時事兩邊倒,多愜意?現在可好,被騙上了這條賊船,覆水難收,想回頭已無可能。


    此時,她也隻能寄望於燕驚瀾了。


    宋蘭芝和梁雅這兩天倒沒見過雲狂,但是那日風雪荒山,雲狂於關鍵時刻出手相助,風采絕世,而後兩人又核對了一下花夢影的青衫打扮,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魂牽夢繞的少年,一定就是天雲太子。


    二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隻歎自己沒有抓住機會,想著少年那一瞬的『迷』人風華,更加一天天沉『迷』思戀,茶不思飯不想,連囂張跋扈的力氣也沒了,是以這些日子以來,兩人都很安分。如今聽到有人“誹謗”自己的“心上人”,她們怎能忍得下去?當下就站了出來,駁斥君北荷的話。


    開什麽玩笑,天雲太子那樣的神仙公子居然被說成豺狼,聖人估計也離豺狼不遠了!


    “你們何必左一個天雲太子,右一個天雲太子,真以為本座不知道嗎?那天雲太子柳雲狂如今早不在柳京,和那個思雲公主私奔了!指望她會來救你們?別做夢啦,就是她來了,本座也一樣能叫她下地獄!”君北荷身後的燕驚瀾踏前一步,沙啞的聲音桀桀冷笑,一舉手,頭上的鬥笠便摘下來,『露』出一張陰柔的年輕男子麵孔。


    隨即,金殿裏便響起了七七八八的驚呼聲:“燕驚瀾!是燕國的太子,燕驚瀾!”


    “天啊?天雲太子和人私奔了?這是真的假的?”


    “應該不會吧,但聽說那思雲公主確實是個大美人,而且這幾日以來,他的確沒有『露』過麵啊。”


    殿堂上炸開了鍋,四座哄然,心裏都在思索著,如果天雲太子不在了,那又有何人能夠阻檔得了這位燕國高手?懂武學的人雖然不多,可是燕國一夜血洗湘國皇宮的事情尚曆曆在目。


    柳清麵『色』凝重地盯著燕驚瀾,“呸!”了一聲:“危言聳聽,大言不慚!我孫兒雲狂重視親人更甚自己,怎會在這個時候出走?你胡扯也不打個草稿,他若是看中了誰,直接向我兒稟明賜婚便是,何須私奔?你以為我們天柳是你們燕國一點兒人情味沒有麽?”


    老夫人同樣冷笑:“我孫兒在不在柳京,我比你更加清楚,燕太子暗度陳倉到我天柳皇宮,居心叵測,今日你恐怕走不出這龍翔殿!”


    “本太子說得出,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天雲太子連自己未來的太子妃都看不好,那千幻公主和旁人做出了苟且之事,他麵子上掛不住,先和人跑了,免得難堪,倒挺有先見之明,如果他還在,倒是出來讓本座看一看啊。”燕驚瀾很是狂妄地四下一瞧,果然沒有瞧見任何回應,森森冷笑中一步一步便向大殿最高處,天柳的幾位皇室成員『逼』了過去,義正言辭地指責道:


    “天柳皇室出了這等醜聞,貽笑大方,你們還有何麵目坐在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本太子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昏君,也是順應天意,了卻了天下蒼生的一樁心願!”


    燕驚瀾身形倏地突然加快!黑『色』的高瘦人影躍至柳劍對麵,血殺隊眾人來不及反應,也跟不上他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如同枯木的黝黑五指往柳劍和向婉兒頭頂抓了下去!


    四座驚呼,紛『亂』一片!


    燕驚瀾心中激動無比,眼看著就要完成老祖宗交代的任務,回去風風光光當太子了,卻驀然覺得身子一震,前方不知道從哪裏飄出來一朵白霧狀的浮雲,帶著驚人恐怖力量,化為一堵不可逾越的牆,硬生生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燕國太子,休得猖狂!何為順,何為逆,豈得由人說順就順說逆就逆!就是能說,這說話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


    清脆笑語仿佛從天外而來,像是一道春風席卷大地,卻又隱隱透著無窮無盡的霸道自負之意,但見白光一動,燕驚瀾便如一隻毫無還手之力的稚嫩小雞,豁然向後飛跌出去,順便發出了一聲痛苦慘嚎。


    厲芒舞,真氣『蕩』,靈元動,四海平!


    燕驚瀾隻覺得雙手一陣奇痛,竟再也無法抬起,一雙手好像齊腕斷去,到後來,一點兒知覺都沒有了,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滾落下,他驚駭痛苦地滾在殿上,瞬間由九重天上率至十八層地獄,一股絕望在胸中回『蕩』,拚命抬眼看過去。


    遠遠地,隻見明亮金殿口,一雙白衣翩然的年輕男女含笑而來。


    男子身形修長,玉麵朱唇,容貌絕美,一雙桃花美目中溫潤『蕩』漾,高貴優雅,傲然卓立,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雅香,令不少少女聞之立醉,淪陷失心。


    女子身材高挑,也是一身雪白羽紗,沒有太過華麗的墜飾,但卻就是那樣清麗脫俗,靈氣『逼』人,黑幽深邃的星眸好像能將人的魂魄也吸進去,薄紗覆麵,絕世風華,傾國傾城,神仙不及。


    比起前兩日的富貴宮裝,這身打扮,才真正能夠體現出她的出塵風骨,眾人隻覺眼前一亮,不論男女老幼,竟再不能把目光移開了!


    好美的女子!天啊,這真的是那個千幻公主?前兩日她是美,可是也決不至美到這個地步,如今的她,氣息外放,不假掩飾,猶如一顆擦盡了灰塵的夜明珠,在黑夜之中放出了絢麗奪目的光華,賽過淩波仙子,更勝廣寒宮主!


    袖子下麵,二人雙手毫無顧忌地緊緊相牽,似在表達著某一種決心。


    老夫人和向婉兒同時麵上一喜,心中溫暖難言。


    每次雲狂都會將他們保護得好好的,縱然有驚也絕不會有險,這次也是一樣,她們虧欠了她太多太多,雲狂從小就沒有得到一個女孩兒應受的嗬護,打打殺殺勾心鬥角,總是第一個由她扛起,天柳國能夠有今天,柳家能夠有今日,可以說,完全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今天她總算是能堂堂正正,如此風采來到這裏,受得千人矚目,萬人讚歎,兩人與有榮焉,為了自己的女兒(孫女)而驕傲,她又覓得如意郎君,兩個女人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是落定了地麵。


    這一男一女人中龍鳳一入殿中,霎時議論聲偃旗息鼓,人人驚瞪雙目,地上落針可聞。


    千幻公主和葉少秋葉公子,這兩人怎麽走到一起去了,看起來感情還好好的模樣?燕國太子所說果然是真的?


    葉少秋和雲狂看起來走得極慢,實際卻是相當快的,不過兩三步,便到金殿正中,站於翻滾在地的燕驚瀾身旁,叫眾人險些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雲狂盈盈一笑,玉掌一翻,輕輕一揮,前方的白霧狀氣體悄然散去,再無蹤影,形同告之眾人——方才出手的人,是我。


    “天……天竹靈氣?你是天竹高手!這不可能……”燕驚瀾瞳孔皺縮,總算確定是她將自己打落到這個地步,目中恨意濃濃,卻怎麽也不能相信,這個少女會是天竹高手!燕驚瀾清楚,老祖宗那種級別的高手,已經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一名天竹高手在此,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天竹高手?那是什麽?千幻公主竟然是武道高手?”諸國使臣各自駭然,大多數人最多也就了解到巔峰白竹,天竹是什麽,壓根沒聽過,不過看燕驚瀾的表情也知道必在超級強者之列,這千幻公主竟是深藏不『露』啊!


    走了一個天雲太子,又來一個千幻公主,天柳國當真有神仙庇佑不成?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壞女人!你身為天雲太子妃,卻又勾搭別的男人,天柳就不怕被天下諸國恥笑麽!”君北荷見燕驚瀾被打翻在地,頓時六神無主,口不擇言,指著雲狂跳腳罵道。


    “恥笑?”雲狂悠然一笑,回眸一瞥,眼『露』厲芒,渾身氣勢驚人,好似一把出鞘寶劍!


    “君北荷,你也太天真了吧!天下是能通過恥笑能平定得下來的?既要奪天下,就沒有你我對錯之分,所謂對錯,那些曆史,隻是勝利者書寫的傳記而已。天下大勢,隻以成敗論英雄,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我今天就是殺了你,又有誰會多言一句?”


    凜凜語聲中,雲狂麵『色』不屑地素手一揮,好像隻是在碾死一隻螞蟻似的,君北荷也一聲慘叫滾落在地,四肢**,全數斷裂,骨節碎裂時令人牙酸的聲音極為清脆,她連爬也爬不起來了。


    殿內鴉雀無聲,人人心驚膽戰,無人能料,這看起來嬌滴滴的千幻公主,居然這樣心狠手辣!


    燕驚瀾仰起頭,好像明白了什麽,顧不得疼痛,驚聲叫道:“你昨夜是故意捏造消息的!”燕驚瀾前後一想,愈發明白,後悔得隻欲找塊豆腐一頭撞了上去!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呀!可恨自己竟然這樣傻不拉幾一無所知地跳了進來,還如此得意洋洋,這簡直就是……


    燕驚瀾滿麵通紅,睚眥欲裂,已經氣得暈頭轉向,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為好了。


    虛驚一場,柳劍也算是定下了心,站起身子,拱手笑道:“多謝千幻公主出手相助,原來公主是與小兒定計而行啊,這招請君入甕實在漂亮,此番我天柳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但不知我兒何在?她這個天雲太子若再不出來,叫人落下話柄,總是不好的。”


    柳劍,柳清等人其實根本就沒怎麽擔心,他們始終相信著雲狂一定會有安排,這些年來,雲狂明明暗暗做了那麽多事情,難道還會栽在這個小小的陰謀上麵麽,看吧,這一場又是天柳國勝了,咱家兒子果然神機妙算啊!


    柳劍得意洋洋,隻欲趕緊叫雲狂出來,現一現自己的寶貝兒子。


    “呃,這個嘛……”雲狂怔了怔,有些為難,很是無恥地說道:“其實本公主一向誠實從不說謊,品『性』善良,天地可鑒,我哪裏有捏造消息,那天雲太子的確和思雲公主私奔去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啦。”


    此語一出,大殿內再次一片嘩然!議論聲響得如同打雷,連滾在地上的燕驚瀾和君北荷也吃驚得瞪直了眼睛。


    天雲太子真的跑了!還揚言以後都不會回天柳國了!這簡直是今年龍洲大陸上最大的驚天消息!


    “什麽!”柳劍差點跳了起來,當即就是一聲驚呼,慌忙走上前,急急說道:“公主,這個玩笑開不得啊,我好好的孩兒,怎麽能跑去私奔呢!父王又不是不給她做主,她要娶誰,還不是一句話嘛!哎,這孩子真是的!”


    柳劍顧不上形象,焦急地就在金殿裏麵踱來踱去,好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上座的柳清也呃聲連連,目光急切坐不住了,想跳下來陪著兒子一起轉悠,卻被老夫人牢牢按在了座位上,以眼神威嚇才沒有付諸行動。


    饒是如此,柳清也覺得屁股下麵似成了一個火坑,煎熬陣陣。


    “柳賢王,莫急莫急,跑了一個天雲太子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雲狂急忙輕描淡寫地一揮袖子,安慰他道,看得上座的老夫人和向婉兒前俯後仰,險些笑暈了過去。


    葉少秋也忍俊不禁地笑看她,雲狂這個壞到了骨子裏的小壞包,連自己的老爹也敢耍,她也不怕一會兒被那隻暴怒的獅子打屁股。


    “什麽莫急,兒子都跑了,還能不急?我就這一個兒子啊!血衣,你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把公子找回來?就說她要娶誰都行,娶男人都無所謂,我們不管啦,回來就好!快去快去!”柳劍對血衣劈裏啪啦一通叮囑命令,搞得血衣好生為難,偷偷看看前麵的雲狂,心中暗道,大哥,我去哪裏給你找啊?搜遍五湖四海也沒有那個人好不好,正牌貨就在你眼前,隻是你自己不認得啊!


    “咳咳,柳賢王的愛子之心真是令人感動啊,這個……人就不用派了。”麵對柳劍的關心,雲狂好像有點兒心虛,急忙叫住他,一臉高深莫測地笑嘻嘻說道:“雖然天雲太子是不會回來了,不過柳賢王也別著急嘛,不是還有天雲公主麽!”


    殿內再次如被一陣西伯利亞寒流吹過似的,極冷極冷,眾人霎時收聲,被這句話隱隱的潛台詞給嚇到了。


    “這個,天雲……公主?”柳劍眨眨眼睛,很是疑『惑』地看著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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