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老虎一打上門來,就有人想去給白胖子通風報信,早被母老虎一眼看見,喝道:“趁早給我站住,不然小心我把你下半截打下來!”


    白胖子手下的人,沒有哪個沒聽過母老虎的威名的,連他們的主子都不敢惹的女人,他們又何苦拿雞蛋碰石頭呢?所以都不敢動。(.好看的小說)


    這會子母老虎羞辱了那輕佻女子一頓,才想起白胖子來,於是指著方才那人道:“好個王八崽子,你快去將老爺找到這兒來,隻不許提我也在的話兒,泄露了半個字兒,你仔細你的皮!”


    那人垂手恭立,直到母老虎說完了,這才退出來,轉身尋白胖子去了。


    趁著這功夫,一個中年婦人搬過椅子放在母老虎身後,柔聲說:“太太氣壞了自個兒身子,倒不值當。先坐下來歇歇吧!”


    秀菱和淩慕白對視了一眼,明白這個婦人便是自己給她下套的那個,連忙往後邊縮了一縮,省得被她瞧見了。不過此時淩慕白和秀菱的衣著打扮,與先前大不相當,怕是這婦人倉促間見了,也不見得能分辨出來。


    母老虎身材胖大,又打又罵的,早出了一身的油汗,依言坐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直喘氣兒。那中年婦人連忙給她打著扇子扇風。


    過了半晌,白胖子才坐著馬車趕來了,一見店鋪門前圍著許多的人觀看,還有些不明白發生了啥事,對眾人眼睛一翻道:“去去去,有啥好看的?這店鋪還沒開張呢,不需要你們來湊熱鬧!”


    他一腳踏進店鋪,抬眼便看見了他家的母老虎端坐在椅子上,心裏頭是咯噔一下子,忖道:咦,她怎麽尋到這裏來了!再一看自己的心上人,披頭散發。臉麵紅腫,眼淚和著粉脂,一片狼籍。暗叫了一聲不好,卻苦於不能轉身拔腿就走。還得硬著頭皮和母老虎打招呼:“喲,太太也在呢?”


    母老虎立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白胖子跟前,照臉一口唾沫,接著用手揪著白胖子一隻耳朵道:“你個天打雷劈五鬼分屍賊沒良心的東西,又瞞著我幹下這等沒臉沒皮,破家敗業的營生!你娘的陰靈。在地下眼睜睜看著你哩,就是你的祖宗,怕也是不會放過你呀!”


    白胖子當了這麽些人的麵,被自家的母老虎一點麵子也不給,就用力揪起他的耳朵來,直羞了個麵紅耳赤。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甩開母老虎的手大聲道:“有什麽話回家去說,也不怕丟人現眼!”


    他力氣大。甩得母老虎一個趔趄。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母老虎指著白胖子的鼻子道:‘到底是誰丟人現眼來?百善孝為先,你自個兒的親娘。死了還不滿百日,你倒在外頭沾花惹草的。你不守孝道,倒還說我丟人現眼?我就同你去見官,分證個明白!”


    她這麽一說,真把白胖子嚇著了,古代人最重孝道,爹娘過世,須得守孝三年。居喪期間,不能唱歌跳舞,不能娶妻納妾。若是母老虎真要去告了官。白胖子鐵定逃不脫責罰。


    秀菱和淩慕白兩個擠在看熱鬧的人堆裏,眼見得白胖子額頭的汗涔涔流了下來。心裏都在叫好:越是這麽著鬧,白胖子九成九是得放棄這個店鋪了!嘿嘿,我們的機會,可就來啦!


    母老虎說著,一頭撞進白胖子懷裏。哭天號地,大放悲聲起來:“你是怎麽答應我來著?如今卻又這樣來打我的臉,你讓我如何管家理紀,眾人哪裏還會服從我調度?你若是一定要這麽著,拿紙休書給我,我立馬離了你家就是!‘


    她把個白胖子揉得象麵團兒一般,衣裳上沾染得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卻一句話兒也應答不上來。[]


    算命先生說母老虎有旺夫相,事實似乎也證明了母老虎的價值。若是休了她,自己的生意,好比失了財神爺的庇護,賺不到錢,還有哪個女人肯跟著他的?


    白胖子本來理虧,待想清楚了這一節,隻得低聲下氣地向母老虎賠不是道:‘這事兒原是我幹得差了,對不住太太。還望太太給我個悔過自新的機會,我一定把眼前的事兒處理好!”


    母老虎聽得白胖子說了軟話,這才把眼淚鼻涕擦了,麵孔一板道:“那你說來聽聽,我若滿意了,這才饒了你。不然的話,今天這事兒與你沒完。哼,你做得初一,我自然做得十五!”


    她手上拿捏著白胖子的把柄,說起話來自然是底氣十足。


    白胖子瞥了一眼母老虎,又瞟了一眼縮在角落裏的輕佻女子,一跺腳道:“我自然是與她一刀兩斷,從此老死不相來往!”


    那輕佻女子聽得白胖子這樣說,不管不顧地撲上前來抓住白胖子哭求道:“你怎麽可以這樣拋下我?你以前對我說的花言巧語都不作數了麽?”


    母老虎看見輕佻女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抓住她的散發就要打;而輕佻女子這時候也豁出去了,尖叫一聲,用指甲來撓母老虎。


    母老虎沒防備自己的手下敗將還敢反抗,臉上立馬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伸手一摸臉,居然出了血。這下可把她氣得嗷嗷直叫:“騷貨,賤貨,你敢抓我的臉?你去死吧!”拳打腳踢就往輕佻女子身上招呼。


    看得旁邊一眾瞅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有叫好的,有說再打要打死人了;也有的嘖嘖搖頭的。秀菱和淩慕白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景,卻也隻有看著的份兒。


    母老虎一邊打一邊還扭頭叫那中年婦人:“你們都是死人啊,就在邊上看著?”


    把個白胖子心疼得不得了,連忙以身擋在輕佻女子跟前,對著母老虎打恭作揖道:“太太,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啦!到時候惹上官司,隻怕也是個麻煩哩!何況我已經說了,從此後與她再不來往,你便饒了她吧!”


    母老虎眼見得這輕佻女子倒在地上,全無招架之功,這才恨恨地一拍肥手:“跟我鬥,打不死你丫的!”


    然後她把眼光盯在白胖子臉上:“你說和她一刀兩斷,我怎麽知道你這話是不是在哄我?”然後一手指著店鋪說:“想得倒挺美,居然要幫這臭婊子開店做生意?不成,立馬給我把這店鋪退了租!”


    她這話一出,秀菱和淩慕白那個高興啊,正中下懷,等的就是這個呢!


    白胖子搔搔後腦勺:“租金已經付了半年,還有一個月的押金~”


    “怎麽,你敢不聽我的話?”母老虎一瞪那雙嵌進肉裏頭的小眼睛:‘你是死人啊,交了租金你不會退回來?立刻,馬上去辦,聽見了沒有?還有,你幫這賤貨買的院落,也馬上給我出手!別以為老娘我不曉得。實話告訴你吧,老娘我方才已經去了那邊,把房裏的東西,都給砸了個稀巴爛。這會子,小翠還留在那邊哩!”


    白胖子驚得目瞪口呆,沒曾想,母老虎連這個也問清楚了,來個先下手為強。再看見母老虎又開始大發雌威,曉得自己若是不照她的話做,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扭頭對身邊的彪形大漢說:“去把那個幹癟老頭兒找來吧!”


    彪形大漢牙關咬得死死,就怕自個兒一不小心狂笑了起來,他心裏道:你奶奶的,平日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原來你也有這麽個熊樣啊,樂死老子啦!


    他好不容易保持著嚴肅的形象,低頭應了一聲是,這才退出去找那幹癟老頭。


    幹癟老頭現身之後,一聽說要退租金,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不成不成,沒有這樣的規矩。咱契約都簽了,哪能說退就退哩?”


    母老虎一拍桌子道:“你想仔細了,如果你不退租金也行。期滿後,你的店鋪就再也別想租出去了!我有很多法子,可以讓人不敢租你的店鋪,你信不信?”


    停了一停,看了看幹癟老頭的臉色又道:“你是手裏捏著這半年的租金合算,還是源源不斷地有租金收進來合算,你自個兒想去吧!”


    說著話,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中年婦人,那中年婦人倒走到幹癟老頭耳邊說了幾句什麽話,那幹癟老頭眨巴著一雙綠豆眼,呆了半晌,這才咬牙說:“要退也成,我的損失也要賠償,所以啊,隻能退五個月的。”意思是說一個月的租金和押金,就算是給他的損失費了。


    母老虎不答應:“退六個月,押金給你!”她嵌在肉裏的小眼睛,嗖嗖地冒著寒光,逼視得幹癟老頭不敢直視。


    秀菱很想知道這中年婦人到底對著幹癟老頭說了些啥話,居然讓態度強硬的幹癟老頭就同意退租金了。可是,她的好奇心再重,也不敢再去找那中年婦人啊!再說了,人家憑啥就告訴她呢?


    反正,隻要白胖子不再租賃這店鋪,她和淩慕白有了機會,就得了,其餘的閑事少管!


    這時候,淩慕白一拉秀菱的袖子,把頭一偏,示意她趕快閃人。秀菱暗暗點了點頭,隨著淩慕白擠出了人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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