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忽然他朝司然打了個飽咯,濃濃的奶腥味從他的氣息散發而出。


    司然鼻子動了子,臉色刷的沉下來。他動作毫不憐惜的推開青年,拿起青年喝到一半的瓶子啜飲了一口。


    濃鬱的奶香味彌漫整個蓓蕾,帶著牛奶獨有的腥氣。


    “吳思言!!”


    司然重重的放下瓶子,厚厚的瓶底磕在玻璃的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根本沒喝酒!裝什麽喝醉!!”


    他就疑惑吳燁修那護犢子一樣的男人舍得讓他侄子喝酒嗎,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麽酒,那些瓶子裏裝的全是牛奶。


    “好小子,現在連你哥都想騙了嗎?”還裝得那麽逼真,司然覺得這小子不去當演員真是太浪費人才!


    “哥。”受訓的人低垂著頭,整個麵容隱藏在陰影裏看不真切。他的聲音悶聲悶氣,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司然眉頭一挑,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他的麵容模糊,眼波流轉挑反射出一抹邪魅:“怎麽?知道錯了?”


    吳思言悶頭不說話,良久輕輕的啜泣聲響起,已經變得挺拔的青年重新抱住司然,頭埋在他的胸膛,聲音含糊不清卻滲透著哭腔。


    “哥,我好想你……”


    他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句,仿佛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發泄著委屈和傷心,”哥…… 我好難受。“


    司然拍著他大頭的手猛的一頓,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小言?發生什麽事情了?是在學校裏受到委屈 了嗎?“吳思言搖搖頭悶聲不語,司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前的布料被冰涼的淚水潤濕了一片。


    215 吃酒


    良久,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才停下來。司然舔舔幹澀的嘴唇說:“不哭了?”


    懷裏的大頭搖了搖,靜默了兩秒後,沙啞帶著哭腔的聲線甕聲甕氣的響起:“哥,我想喝酒。”


    當司然坐在一家露天大排檔時,隻覺得自己先前一定是瘋魔了,不然為何吳思言一說到自己喝酒自己連猶豫都不曾有就帶他來這個地方。


    吳家的家訓很嚴格,不準早戀,不準喝酒,以至於現在已經是青年的吳思言還保留著自己純潔的初吻。


    大排檔很嘈雜,周圍的人都大口喝著啤酒,光著膀子。


    反觀司然他們倆個,一身淺襯衣,寬大的墨鏡掛在鼻梁上。周身氣質不俗,一身的名牌,和周圍邋遢的人群格格不入。


    有了明亮的燈光,司然這才能好好打量麵前已是青年的吳思言。以前經常蓬鬆的頭發替換成了冷硬的寸頭,眉目之間少了幾分嬌氣多了幾分男子漢的冷厲和銳氣。依舊是清秀的五官,笑起來像給孩子。


    青年的眼睛有些紅潤,似乎因為先前的哭訴,青年覺得有些丟臉,眼神躲閃不敢直視自己叫了幾十年的哥哥。


    司然看著隻覺得好笑,昔日跟隨在屁股後麵軟軟的叫著司然哥哥的孩子已經長大了啊……


    他不禁感歎起來,之後又自嘲自己像個老人一樣的心態了。


    吳思言抿著嘴角不說話,司然看不過去的用筷子戳了戳他程亮的腦門:“你確定這麽多年沒見,就這麽狠心不想和哥說話?”


    “哪有,隻是。”


    隻是剛剛在哥麵前哭了,覺得自己大老爺們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而已。


    司然又何嚐不知道他的想法,這孩子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的眼珠一轉就知道他在打什麽壞主意,更別提現在了。就算六年沒見,但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時,司然就確定這孩子就算經過了六年的時間,他的性格和本質也沒有變化,如同那般保持原狀。


    “說說,你現在在學校的生活怎麽樣?


    吳思言聞言,頓時來了興致,一掃之前的萎靡不振。他開始說著學校裏發生的事,從上學到認識新朋友,從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打成一片:“哥,你不知道我們宿舍裏麵有個人,最喜歡在睡覺前放一個屁了,所以每次當他準備睡覺時,我們就集體找借口出去。


    “哦?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嗎?還要你找借口出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習慣,就一大馬哈,神經粗的像鋼筋一樣。”


    司然笑意吟吟的聽著他嘮叨近幾年發生的事情,目光停留在那張神采奕奕的臉上,以及在那光線下閃爍著水潤光澤的眼睛,笑容淡了不少:“那你現在畢業了嗎?”


    恩,畢業了,你不知道畢業考試有多麽難,我差點就回不來了,這些年的訓練簡直是要了人的老命,可是我還是扛下來了。


    吳思言驕傲的說著,他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開始向司然秀肌肉;“看到沒,哥,這就是男人的證明。


    司然目光一凝,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在那一家白嫩的手臂上掐了掐,軟乎乎的,更本沒有什麽肌肉。他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這就是你所說的肌肉。


    “……”吳思言有些掛不住麵子,極為不好意思的將袖子放下了,試圖轉移話題:“哥,你怎麽進入娛樂圈了啊,要知道在電視上看到你演的電視劇時,我有多震驚麽,我跟我們班上的人說你是我哥,他們都認為我在吹牛皮呢,改天你給我一張簽名,或者是和我拍張照,我要拿去和他們炫耀炫耀。別小看你的人氣,我們班上那些大老爺們有幾個挺欣賞你的。”


    就是你說他們欣賞自己,他也高興不起來啊。


    幾個大老爺們欣賞自己,有什麽高興的。


    不過為了不掃吳思言的的興致,司然沒有說出了,反倒在心裏暗自腹誹。他看著麵前清秀的青年,那白皙的皮膚一如當年,除了眼神和頭發有些變化外,幾乎和六年前沒什麽不同。


    “你怎麽沒被曬黑呢?”


    這就說到了吳思言的痛楚了,除了身高之外的另一個痛楚。


    他頓住動作,眼神委屈的看向他哥:“你就別說了,我也想曬黑,就是曬不黑。”


    他在軍校被笑慣了,就是因為自己一身白皙的皮膚有不少人見到他,就有人叫他白斬雞。


    “好吧,我就不說了。”司然笑了笑,招呼了老板娘上了幾道菜。他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吳思言碗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能和哥說說嗎,先前為什麽哭。”


    氣氛一下子沉重下了,吳思言夾肉的動作頓住了,他眼牟裏的閃耀媽慢慢的黯淡下來,笑容苦澀:“哥,能別再問我了嗎。”


    他這樣想哭又強忍著不哭的樣子讓司然很難受,但他再難受也比不上他強顏歡笑的模樣難受。


    “如果你當我是你哥的話,你就跟我說說。你以為我沒看出來,你一直在忍耐,你以為勉強裝做開心我就不知道了嗎。小言,你心裏到底有什麽苦就跟哥說,哥幫你出出主意。


    他這話一出,青年就像打開淚匣子般,碩大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哥喜歡男人是一種罪嗎?”


    司然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說不出的緊張,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發現我不喜歡女人,在軍校裏他們看動作片都會呼吸加重麵紅耳赤的起反應,可是我沒有,我就如同道士一般平靜。當時我一度以為自己出了問題可是有一天我卻發現我根本沒有問題,隻是自己對象不是女人而已。哥,喜歡男人是不是一種很惡心的事”


    吳思言眼睛紅紅的,潔白的牙齒輕咬著下唇,表情期待又害怕,他是如此期待著司然的否認,但是卻又是如此的害怕司然對他的厭惡。


    一想到自己最親近的哥哥用厭惡的眼光看著自己,吳思言隻覺得心裏仿佛有根棍子在使勁攪動,難受的讓他掉眼淚。


    “哥,你別討厭我。”


    司然垂下眼,目光落在吳思言緊張的握緊自己手的手指上,他輕輕的笑起來,宛如歎息又宛如感歎般的說;“怎麽會討厭你呢,喜歡一個男人不是罪,隻是你喜歡的對象是男人而已。愛情不分性別,隻是你愛的人恰巧和你是同性。沒有必要去傷心,也沒有必要恐懼,這些都是正常的,你不是惡心的人,知道了嗎?”


    麵前的青年目光依舊溫和如初,沒有絲毫的厭惡,隻是默默的關心。奇異的讓吳思言不安的心沉澱下來,他開始講訴自己隱藏六年的秘密。


    “我想喝酒壯壯膽,哥讓我喝吧,我長這麽大連酒也沒喝過。”


    “在軍校裏也沒喝過嗎?”一般來說,在軍校裏都是大老爺們,都會湊在一起喝喝小酒這些的。像吳思言這種情況真的不正常。


    不正常嗎……


    吳思言也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可是想起那個人在耳邊說不許喝酒的話語,自己就死死記住這句話,長了這麽大竟然真的是滴酒沒沾,如果不是今天實在不想壓抑了,吳思言恐怕還會記住那句話不會喝酒。


    自己喝了酒回去肯定會被罵,想起那人優雅的笑容以及責怪的話語,吳思言苦澀的笑了。就算罵了又怎麽樣,他永遠都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老板麻煩來一箱啤酒。”


    看著吳思言驚詫望過來的眸子,司然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他笑道,隱藏在墨鏡底下的眼睛泛著笑意:“既然弟弟要喝酒,做哥哥的也不可能不喝。來吧,小言你想喝多少都沒問題,我會陪你。”


    “可是,哥你現在是公眾人物,要是被拍下了不好。”吳思言既是感動又是擔憂,感動哥哥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這麽捧場,擔憂的是如果讓人知道了晏然在街頭喝酒,明天媒體不知道要怎麽亂報道新聞呢。


    禁錮之溺寵216才有的行為嗎


    “沒事,他們肯定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晏然會在這種地方大口喝著啤酒吃著肉。”


    吳思言聞言轉頭看著周圍嘈雜的環境,隨後勉強的勾起唇角:“也是,誰會在這裏蹲點啊,哥來吧,今天你要陪我盡興了才能回家啊。”


    “那當然,你是我弟啊,必須得陪,你要喝到天亮都沒有問題。”


    一瓶啤酒很快就上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司然大晚上戴墨鏡很奇怪,送灑過來的老板娘用怪異得目光盯了他好半響,最後離開還是一步三回頭。


    吳思言還說:“哥,她肯定把你當成變態了,不然不會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著你。”


    “就你嘴貧。”司然笑罵他一聲,拿起一瓶啤酒打開瓶蓋往兩人杯子裏倒了一杯。


    金黃芪牟液體注入透明的玻璃杯,點點的氣泡從液體中冒出。


    司然端起啜飲了一口,略帶苦澀的味道彌漫整個口腔,舌尖品嚐到苦澀液體,不動聲色的皺起眉頭,下意識往吳思言看去,隻見對麵的青年像個毛頭小子那般,胡亂的灌著酒,一杯下去立馬又急躁的灌下另一杯。


    這樣迅速的喝酒讓司然蹙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放下還未喝完的酒杯,伸手攔住青年的動作,不讚同的說:“如果你再這麽喝酒的話,我立馬打電話給你小叔叔讓他帶你回家去。”


    “別叫他!”吳思言大著舌頭急切的阻止,喝了酒的臉頰浮現出一抹酡紅,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那又眼睛格外的明亮,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泛著水潤的光澤。


    “別打電話叫他。”


    “別打……”他低垂著頭,陰影籠罩著他的麵容,看不清神色。


    “你和你叔叔發生了什麽事情?”司然目光微沉,緊鎖著青年脆弱的樣子。


    吳思言抬起頭,眼眶微紅。半響,他轉動著眼珠子,看著司然勉強的扯出一抹難看到極致的微笑:“哥,愛上自己的親生叔叔的我是不是很惡心。”


    望著司然震驚的神色,吳思言隻覺內心的痛苦快要壓抑不住了,他唇角的弧度上揚起,笑容苦澀,眉目之間滿是痛苦和壓抑:“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惡心,愛上了自己的親生叔叔。哥,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變態,這樣的我還有資格做你的弟弟嗎,恐怕你也會覺得惡心吧。”


    “……不”司然舔了舔幹澀的唇瓣,他喉嚨間仿佛哽著一個東西,好半響才從喉嚨間擠出一句話,聲音嘶啞幹澀:“你不惡心……”


    如果隻是喜歡親叔叔的你是惡心的,那麽已經和弟弟亂侖的他又是什麽呢。


    吳思言哽咽道,又悶頭灌了一杯酒,被酒精熏染的他眼神越發得晶亮:“哥,你就別哄我開心了,喜歡上自己的親叔叔不是變態是什麽呢。”


    他權當司然在安慰自己。


    司然搖搖頭,眼神晦暗不明,他看著吳思言難掩的痛苦,仿佛回到了最先知道弟弟感情的那一年。那一年他彷徨過,也自我厭惡過。可是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和弟弟走上了這條背道而馳的路,這和前方充滿了痛苦沒有希望的路。


    他不想看到以後吳思言痛苦和後悔,司然問道:“你確定對你小叔叔的愛是愛情而不是仰慕?要知道你小叔叔從小將你養大,你會不會將親情和愛情混合在一起了?”


    吳思言搖搖頭,突然嗤笑一聲,笑聲中充斥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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