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淺和啊溫被帶進了皇宮。


    映入眼簾的是,用朱漆刷過的宮牆,鏤空雕花的欄杆,高大的宮殿,宮牆重重包裹,雖是金碧輝煌,卻是一座華麗的牢籠,看在方雲淺眼裏眼前的一切是熟悉的,隻是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皇宮,香蘭臨死前說過千萬不要進這裏,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地進來了。


    “我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啊溫還在為方雲淺那會說的‘跟他沒關係’的事介懷。


    但是他也清楚一個小女子麵對這種情況當然是推的越遠越好,但是他就是有點不高興。


    方雲淺怔了怔,低下了頭,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不對。


    到了慈慧宮。


    啊溫首先進去了,當方雲淺低著頭要走進去時,一個侍女攔住了她:“大膽!這是太後的寢宮,未經太後娘娘允許一律不得入內。”


    方雲淺驚得退後了幾步,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梳著雙環望仙髻的女子,身穿綠色宮女服。


    一旁有見識的宮女看著方雲淺身上的衣料就知道她必是千金小姐於是客氣說道:“這位小姐,您還是在這裏等一等吧。”方雲淺會心一笑,直直的站立在一旁。


    檀濤站在遠處一直看著方雲淺,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慈慧宮內,女子躺在貴妃榻上,斜眼瞟了一眼啊溫。


    “春兒,你們都下去吧。”太後撤下侍女,諾大的宮殿隻有兩人。顏鈺靜靜的站在貴妃榻對麵。


    “鈺兒,可有什麽要解釋的?”輕緩的聲音裏不帶絲毫溫度。


    “沒有。”


    “哦?那你還認為你這次做對了?”太後挑眉,對於顏鈺的回答有些吃驚,才幾天她的兒子變化就這麽大了。


    “朕隻是微服私訪去了。難不成朕的一舉一動都要向太後你稟報嗎?”顏鈺仍舊站立著不動,他本來一腔熱血想要跟太後說方雲淺的事,可是剛剛太後一說話,就勾起了他心中不好的回憶。


    太後起身從貴妃榻上起來,她著實沒有想到顏鈺會對她說那樣的話,“鈺兒,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母後了?”


    顏鈺臉上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畢竟是他的生母啊!


    “不是。”


    “鈺兒,你還記得以前我被你父皇打入冷宮,我為了給你拿你最喜歡的一合酥,跑到了禦膳房去,而被當時盛寵的陳貴妃賞了二十大板的事嗎?還有冬天很冷,冷宮中沒有禦寒的衣服和棉被,晚上你冷的直哆嗦,我就解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你身上,這些你都還記得嗎?”或許太後是真的急了,以至於都沒說‘哀家’而用的是‘我’。


    “記得。”他還記得你當了太後之後,陳貴妃被你拔了舌頭,削了頭發,刺瞎了雙眼,最後痛死在冷宮中。


    他還記得冷宮那夜她與那個男人幹的惡心的事,那個夜晚女人的喘息,男人的低吼,這一幕幕都是那麽的惡心,以至於後來他終日食不下咽。


    因為每每都會被那些醜陋的東西,給惡心到。


    “既然記得,那你為何又要傷哀家的心?哀家隻是擔心你。”


    “母後,朕貴為一國之君,就要擔任起一國之君的責任,前些日子是兒臣不孝,您年紀大了,以後就不用垂簾聽政了。”顏鈺的一句話頓時讓寧太後沒話說了。


    寧太後的臉色稍微有些僵持,亦不知道說什麽好。


    “還有,母後,兒臣準備娶方雲淺。”


    寧太後眼波微漾:“怎麽?想通了?”寧太後一開始就打算讓顏鈺納方雲淺為妃,何奈他不願,太後正打算著,該怎麽讓方雲淺進宮。


    讓方雲淺進宮,她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寧太後沒有注意到顏鈺的說辭,是娶不是納。


    “嗯。一個國家還是需要一些勢力和外來的資源。”顏鈺終究沒能說出他自己心裏所想的。


    其實他隻是單純的想要方雲淺做他的皇後,還不至於很喜歡,他隻是想把她留在身邊而已。


    他對方雲淺說過,他今生隻會有一個女人,那便是他的妻子。


    但是沒說隻會娶一個女人,作為皇帝是不可能。


    或許有一天他找到了喜歡的人會冷酷無情的把方雲淺從後位上拖下來。


    盡管以前對她多麽歡喜,也不會留情。


    因為帝王本就冷情。


    寧太後沒了方才的怒氣,因為她想,她要的隻是權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還是不錯的,要是把顏鈺逼急了,自己到頭來可能什麽都沒有。


    “既然,你都答應納方雲淺了,那是不是後宮也該添幾個妃子了?”寧太後盤算著,這樣又可以籠絡一些勢力。


    顏鈺看出了寧太後的心思,也不說破隻是答應道:“兒臣聽從母後安排。”


    正當太後高興之時顏鈺又出聲了:“隻是,我不會去寵幸。”


    她剛想開口訓斥一頓,但是她又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顏鈺都做出了這麽大的讓步,她要是再得寸進尺的話,難保顏鈺不會反彈她。


    顏鈺轉身,悠悠說道:“母後,方雲淺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兒臣會辦好的。”


    寧太後感覺到了顏鈺對方雲淺的不一樣,隻是她沒有多想。


    殿門外,方雲淺看到啊溫終於出來了,急忙上去:“啊溫,你沒事吧?太後有沒有為難你?”


    “沒事,走,我送你回府。”啊溫為了不讓方雲淺起疑心,一直說太後查明了真相,所以放他出宮。


    方府。


    “方叔,今日叫我前來有何事。”顏瑾之保持著一貫有的淺笑。


    “賢王,草民有一事相求。”一句‘賢王’


    就拉開了方季林與顏瑾之之間的身份。顏瑾之聽著方季林的話,也不做假意迎逢了。


    “說吧。”


    方季林突然跪下來;“請賢王娶了草民之女方雲淺。”


    對於方季林的跪,顏瑾之沒有一絲動容,隻是把玩著手中的玉佩。


    “哦?那本王為何要娶?”


    “第一,小女對王爺有愛慕之心、、、”


    方季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顏瑾之打斷了:“照你這麽說,天下愛慕本王的女子,本王都要娶了?”


    “不是。賢王,隻有你能跟皇權抗衡。”方季林起身看了一眼顏瑾之,心裏亦不知在想什麽。


    “嗬,跟皇權抗衡?本王一無兵力,二無勢力,有的隻是賢王這個虛名,我拿什麽跟皇權抗衡?”顏瑾之冷笑一聲。


    “我知道賢王你並不是如你表麵一樣,你在南秦有勢力,在北雁也有人,至於聖天,我想一半的兵力在你手上。”


    顏瑾之沒有話說,隻是嘴微微上揚,嗜血的冷笑。


    方季林繼續說著:“我不想讓雲淺進宮,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這樣了。賢王,我願意用我方家所有的家當,作為雲淺的嫁妝,一起歸於賢王府。”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


    “因為,賢王現在需要的是錢。雖你在南秦和北雁有勢力,但都不是你的。南秦你有一個葉公子,北雁與你合作隻是想從你這裏謀取更大的利益而已。”方季林並不知道賢王的這件事,而是有人特意告訴他的,他得知的時候還十分震驚。


    顏瑾之也不感驚訝,隻是淺笑的薄唇越發上勾了。


    “你認為你說的對嗎,方季林?”顏瑾之沒有先來時的敬意,要是這件事被方季林這麽輕易的發現了,那豈不是連顏鈺也發現了?


    “草民隻是揣測。希望賢王你好好考慮一下娶小女的事。”方季林明顯看出了顏瑾之的惱意,就算曾經顏瑾之在方府住了幾年,他對顏瑾之還是沒有親切之感。


    畢竟生自帝王家,心難測。


    “方首富真是有一顆好頭腦,但是知道太多就不一定好了。”深邃不見底的眼眸閃現出殺意。


    這一刻他已經決定了方季林不能留。


    方季林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開始蔓延:“賢王,草民會管好自己的嘴。隻是,倘若雲淺真的入宮了,我愛女心切,難免……”


    “哦?方首富這是威脅我嗎?”顏瑾之低頭看著左手大拇指上玄藍色的扳指,雕刻著一朵不知名的花。


    那是他母後在他小的時候送給他的及冠禮物。


    “草民不敢,草民隻是在向賢王陳述事實罷了。”


    方季林絕不會做小人,但是這件事關於到他的女兒她的雲淺,隻要讓雲淺無憂無慮一輩子,就算讓他做多違背道德的事,他也願意。


    “本王是不會娶方雲淺的,方首富要去告知顏鈺那就去吧,本王就在賢王府靜候佳音了。”


    笑話,顏瑾之先前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讓方雲淺入宮,他怎麽可能去娶她呢?怎麽可能會娶方雲淺呢?那個女人……他是真心痛恨。


    ‘顏鈺’可是當今皇上,顏瑾之居然敢直諱景帝的名字,可見他早就有謀反之意。


    話落,影沒。


    方季林向四周望去已然沒有了那抹身影。


    眉聚攏,皺成一個‘川’字。


    “方伯父雲淺在哪裏?”莫小昔風塵仆仆的回到了方府,整個人都十分疲倦,昨夜遇到了宋池笙。


    “唉,在皇宮。”方季林錘頭歎氣,謝氏剛聽著雲淺在宮裏的消息就暈過去了,現在還沒醒來。


    “什麽!雲淺居然在皇宮!”不施粉黛的素臉,顯出憂愁之意。


    雲淺怎麽會進宮呢?雲淺怎麽能進宮呢?昨天她不是跟顏瑾之一起走的嗎?怎麽會、、、


    莫小昔突然感覺自己終於懂了些什麽,難道顏瑾之複仇的對象是——當今皇帝,顏鈺和雲淺兩個人。


    她無法想象一個出生於商人之家的女子,會麵對怎麽的景況。


    遊走在皇帝與王爺之間,最後終將成為皇權的犧牲品,還是其中一方放棄,棄江山,擁佳人。


    不過每一種對方雲淺來說都是危險的。所以她絕對不能進宮!


    莫小昔匆匆跑出了方府,朝著皇宮方向而去。如果她沒有離開的話,或許方雲淺的人生會不同、、、


    賢王府。


    “千凡,帶著你的人滅方府,一個也不能留,楓雪也會配合你們的。”


    顏瑾之已經沒有耐心,他的複仇計劃近在咫尺,不能讓方季林毀了。


    “屬下遵命。”千凡帶著一些人出了賢王府,直奔方府而去、、


    城外。


    “主子,城裏的情況對於方雲淺來說很不好。”綠荷站在一男子身側恭敬的稟報著。


    綠荷也是前幾天得知主子回城的消息,所以便早早的來了城外。


    男子轉身,靈慧的雙眼輕眨,輪廓分明的臉龐,顯得格外白皙,烏發被白條高高挽上,一對墨眉輕緩柔和,秀挺的鼻梁,像是被輕描淡寫的水墨畫一樣精致。


    他同顏瑾之的淡漠不同,而是有一種很隨和的感覺,但是你卻能感覺到你離他很遙遠。


    葉尋南,響遍各國的才子,來無影,去無蹤。


    隻有少數人知道他的身份,暗花門的主子。


    暗花門與意軒閣,錦花菀,白素宮,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人組織。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方府,一片靜,靜的像一座墳墓。


    楓雪托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晃晃蕩蕩踩著屍體出了方府。


    街上的人看了都遠遠的避開了楓雪,害怕自己受到牽連。


    千凡在顏瑾之耳邊低語幾句,顏瑾之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麽似的。


    方雲淺和顏鈺暢通無阻的出了皇宮,顏鈺一路都在跟方雲淺說自己小時候與姑姑的事。到了宮外正巧看到急急忙忙趕來的莫小昔。


    “小昔,你怎麽來了。”方雲淺上前拉住莫小昔,微笑著說。


    莫小昔看到了方雲淺身邊的人,眼中閃過異樣。


    難道已經晚了?


    見莫小昔不答話,方雲淺拉著莫小昔的手搖了搖,她才回過神來。


    “雲淺我們快回府去吧。你爹娘在家都等急了。”莫小昔拉著方雲淺欲轉身走,可被顏鈺攔住了。


    “雲淺我也要一起去。”顏鈺翹翹嘴巴,無表情的說著。


    “小昔我們帶著他一起去吧。”方雲淺轉頭對莫小昔說。


    “不,不行。這絕對不可以。”現在莫小昔的頭和身體疼的像要炸裂一樣,也不知道昨晚宋池笙用了什麽迷藥,她居然今早上才醒過來。


    “為什麽?”顏鈺斜看著莫小昔說。


    “因為雲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和男子在一起,難免會引起別人說閑話的。”莫小昔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過於魯莽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顏鈺死皮賴臉的拉著雲淺的手臂不鬆。


    此時人群中漸漸讓出一條道,百姓就像看到瘟疫一樣連連後退。


    隻見一個穿著布滿血痕的丫鬟服的女子,搖搖晃晃走向了方雲淺那邊。


    方雲淺看著那人頭上的簪子,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楓雪,因為那是她幾天前送給楓雪的。


    “楓雪是你嗎?”方雲淺試探的問道。


    “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楓雪用盡全身力氣朝方雲淺身邊走來。蒼白的臉色異常嚇人,要不是在白天,百姓們還以為遇見鬼了。


    方雲淺掙脫掉顏鈺的手,跑向楓雪那邊。


    楓雪走路不穩,一不小心就跌坐在地,方雲淺上前去扶她,就聽見她在耳邊輕輕地說:“小姐,老爺和夫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楓雪就昏死過去了。


    方雲淺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想趕快回府去,她丟下楓雪,獨自一人朝著方府的方向跑去、、、


    ------題外話------


    祝我生日快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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