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有當即這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幻起來,他這麽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使當了下來,這雖然不能和馮保那樣對皇帝的內庫了如指掌,但是做為大明最大的情報機構的掌門人,也不會對內庫的情況一無所知,這別的說,很明顯的今年皇帝大婚並沒有按著慣例給錦衣親軍添置衣服和加發糧餉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怎麽辦?是信鄭月蟬的留在這海外折騰,還是會大明去?


    鄭月蟬看出他的掙紮,心中嫣然一笑,決定再給他加點籌碼,當即便再次開口說道:“劉叔,這自古逼宮,廢立,這類事情都是宜快不宜慢,這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然後把生米煮成熟飯,作成即成事實,這樣別人就算是想反對,那也隻能徒歎奈何。而現在你看這消息從京城到這裏需要都少時間?這一路上要經過天津衛,然後取道山東登州,再到我們這裏,在大明的這段路程也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但是並沒有傳出廢立的事情,那麽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會這麽不了了之。劉叔,你也是掌管錦衣衛,甄選情報的行家裏手,怎麽?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老話:這關心則亂?”


    劉守有給她這麽一說,細細一品還真是這麽回事,頓時這老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呸!沒大沒小的,竟然擠兌起你劉叔叔來了。這現在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嘿嘿這以後看你還能不能這風淡雲輕。侄女,既然你說你能掐會算,那你有沒有給自己算過?看看自己以後會嫁入誰家?”


    鄭月蟬頓時便丟了兩個你很白的眼神給他,很是不屑的說道:“劉叔,真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麽了,這麽粗淺的常識也忘記了。你見過那個算命的會給自己算命?人說這醫者不能自醫,這算命也是一樣。算命其實就是在泄露天機,損的是自身的陰德。我又怎麽會沒事去算這個?”


    劉守有給她這麽一搶白,老臉掛不住了,便強自說道:“你要是真能算。那你怎麽不去想著占琉球?這琉球可比呂宋離這佐渡島近的多了,這糧食運過來也快。”


    “琉球有西班牙人在那裏占著嗎?”鄭月蟬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哎。其實我比你更加想占了琉球,但是沒有借口啊?那些西班牙啊,葡萄牙啊,英格蘭,再不然法國和荷蘭也好啊,隻要去占了,咱們也好有個因頭去占啊?”


    “哈哈。”劉守有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著鄭月蟬不住的狂笑,隻把鄭月蟬笑得是莫名其彌,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心中不免懷疑是不是張大廚子今天給他的午飯中加了什麽不該加的東西。她這邊正惡意的揣測著,就聽到劉守有在大笑過後,說道:“這平時你也算心黑手狠的那類了,我一直認為你已經深得:兵者詭也!的三味了,今天看來,你雖然是天縱奇才那一類的,但是確實還嫩了點。”


    鄭月蟬聽了。也不腦,隻是笑嘻嘻的說道:“劉叔說的是,依著你看來,對這琉球卻是怎麽個安置法?”


    劉守有走到那張地圖旁指著呂宋的位置說道:“既然我們決定要去幫助呂宋小王子複國。那必然是要把西班牙人是部絞殺在呂宋的,但是現在,既然決定要取了琉球,那就好辦了,隻要把那些西班牙人趕出呂宋也就是了,然後再讓人指點下失去了呂宋的西班牙人那裏可以安置也就行了。”


    鄭月蟬聽了這眼睛頓時一亮,這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說話永遠不用說的太透,劉守有雖然隻是寥寥幾句,但是鄭月蟬頓時便明白了,她臉上的笑容頓時猥瑣了起來:“妙啊!這樣的話這次去攻打呂宋那些西班牙的雇傭兵隻能一個也不出場了,這幾天劉叔你便找人和老科談談讓他把呂宋馬尼拉的城市布局,還有防衛一一標明了,畫上地圖。到時候這指點的人就找他了!”說道著她還嘿嘿的笑了兩聲:“到時候這新成立的大明東印度公司也讓他掛著名,在琉球開個商行,這樣到時候去幫助琉球國複國也就事半功倍了!”當她說道幫助和複國這兩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劉守有現在雖然決定信鄭月蟬一回,決定賭了,但是對於鄭月蟬說的這個東印度公司……這隻要一想起是做人口賣賣這心裏便不舒服,他皺著眉頭說道:“侄女,這別的老叔全聽你的了,但是這個東印度公司,能不能就不要做人口賣賣了?做點別的行嗎?”


    做點別的?哦……這東印度公司不做人口做別的……鴉片?還是算了,這玩意更是可怕,怎麽也要和李時珍商議之後再決定,她為難道:“劉叔,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嗎?是你說的,這呂宋打下來要是沒人耕種那就是亂折騰嗎?”


    劉守有紅著臉咳嗽兩聲說道:“這此一時彼一時麽。這大明雖然說大多數人不願意遠離故土,但是很多人不得不離開。上次萬歲爺抄了那麽多言官禦史的家,那些株連進去的人家,很多都還在京城牢裏,沒地方發配,到時候再讓萬歲爺下道旨意把他們發配過去也就是了。侄女,這些人可都是家裏有莊子的,那些人的家奴更是有不少是管莊子的能手……”


    鄭月蟬聽了心中一喜,她本就擔心,那些個印度的或者非洲的黑奴過來了,沒人管理那也是個大問題,當即便高興的同意了。劉守有見她同意了也很是高興,隻是當他這笑容還掛在臉上的時候就聽到,鄭月蟬轉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當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虧你這一提醒,把我最擔心的事給解決了,隻是這老科他們還是會去印度抓人。你要是實在不想讓我擔這個壞名聲,那就親自來管理,這樣以後這事就和我沒關係。”


    “我?”劉守有的臉頓時垮了下來,自己怎麽說也是錦衣衛指揮使啊,現在……現在竟然叫他去販賣奴隸……


    鄭月蟬這個時候人已經走出了房門,此時從外麵探出頭來,巧笑嫣然的說道:“不就是你麽?你看我們當中還有什麽人比你更合適不?這輪名聲,你這錦衣衛指揮使那是能讓小孩子止哭的人,那是怎麽也好不到哪去了。不如啊,您就把這惡人就當到底了吧。”說著留下一陣銀鈴似的嬌笑揚長而去。


    劉守有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合著這繞來繞去,還把自己給搭上了?哎!這上了船容易下船難,鄭姑娘啊,老劉這會算是真的把自己給搭上去了,但願以後你還能記著你這個劉叔啊。”


    這事就這麽算是定下了,隨後的日子,不管是科瑞似特爾還是劉守有還有陳璘都在為著呂宋的事情做著準備,而礦上這幾天出金也很是穩定,要說陳璘抓來那些人中,那些倭人還真是用著不錯,這隻要是給他們吃飽了這幹活那叫一個賣力,從來也沒有什麽出工不出力的事情,而且不管什麽事都做的一絲不苟,極為認真,而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罵了他他還要向你鞠躬說你罵得好,這讓陳璘他們很是新奇,都說這樣的人當家奴那是極品了,都尋思著等回去的時候要帶幾個回去,這可比大明那些刁奴好用多了。


    這抓來的人中有用著好的,當然也就有用著不省心的,比如那些高麗棒子,說他們是棒子還真是棒子,這幹活老是多多拉拉的混著過去,這能幹一分的巴不得隻幹九成九,不但如此還有些令不清,自己多給抓來了,卻沒有當奴隸的覺悟,這隻要以逮著空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扯,到了吃飯的點那是跑的比兔子還快。就算是如此了,他們還不讓人省心。


    這一般來說大家既然都是高麗人,現在都給抓來了那就應該同仇敵太,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而現實呢?鄭月蟬很快就發現了,這群為數不多的高麗人中竟然有著好幾個小團體,互相傾軋,這個發現很讓她無語,當時她隻是喃喃的說了句在後世很是經典的話:“這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當時劉守有聽得真真的,這回去越琢磨越是有味道。那簡直就是把朝廷還有後宮乃至整個大明都說的透透的,當時便在想,這小小年紀怎麽會說出這樣深刻的話來呢?


    而鄭月蟬當時當然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麽。事實上當時鄭月蟬就在想著是不是把這些高麗人送回去得了,這留在這也是浪費糧食,要知道現在島上的糧食可就不多了,這能省一點就一點吧。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猛的想到了這高麗人不是很擅長做泡菜和找野菜嗎?於是這群高麗人便有個新的工作:挖野菜,並且醃製泡菜。這還別說這時候雖然沒什麽辣椒,但是這泡菜也確實不錯,於是當初張誠上京的時候便讓他給小金子也帶了兩壇子嚐嚐鮮。話說當時鄭月蟬真的是無心的,她也不知道這小金子便是朱翊鈞,後麵惹出來的事真的是無心之舉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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