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既然要打發夏竹,那就打發得遠遠的,最好永遠也不會回到寧府。(.無彈窗廣告)


    老夫人露出一抹笑容來:“那就這樣辦吧。”


    大房的丫環書香還叫了過去問問意見,是去是留隻要不是壞了規矩,書香也願意成人之美。


    而夏竹就不一樣了,幾次三番想要陷害書香,書香壓根就沒打算問夏竹的意願。


    反正老夫人已經發了話,此事都交給書香處置。


    書香也大致猜測得到,老夫人是討厭夏竹多次向老夫人說書香的壞話,一而再,再而三,夏竹不過是個奴婢,怎麽能為她壞了老夫人和書香的親情。


    連老夫人都厭棄的人,書香索性就替老夫人將夏竹打發出寧府。


    老夫人很是欣賞書香的決斷,對待壞人,就是不能有惻隱之心,否則就是給自己的未來埋下隱患。


    書香想要鞏固掌家少夫人的位置,行事就絕對不能優柔寡斷。


    在門外偷聽的夏竹聽到這句話,簡直如同五雷轟頂。


    北頭的莊子,那可是府上收成最不好的莊子,豐年能勉強自給,若是到了災年,還要靠府裏的接濟才能勉強過活。


    竟然把她派到北頭的莊子上去,從小在寧府裏長大的她又怎麽能吃得了那種苦頭。


    夏竹之前還抱著僥幸之心,以為書香能把她配給府裏的小廝,經曆了上次的事,她已不敢奢求,隻要能留在寧府,就是天大的恩典。


    可是書香連這最後一點兒念頭也給她斷了。


    夏竹倚在門扇上,淚如雨下。


    到這一刻。她終於懂了什麽叫追悔莫及。


    說過了夏竹的事,老夫人的念頭就轉到了錦瑟的身上。


    錦瑟可是書香身邊最得用的大丫環,老夫人聽說書香身邊的一個二等丫環叫晴煙的,已經被書香做主配給了沈府的家丁,錦瑟呢?難道書香也要把她打發回沈府麽?


    這種安排雖然對錦瑟有好處,可是畢竟是因為老夫人的話才打發了錦瑟出去,書香會不會認為老夫人這是要給書香一個警示或者懲罰?


    老夫人正不知該怎麽開口,書香已經說道:“至於錦瑟,孫媳婦想替她求老夫人一個恩典。(.)”


    老夫人心頭一喜,若是書香開口要留下錦瑟。她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畢竟如今書香掌家,正是用人之際,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發了書香身邊的大丫環,老夫人也怕書香做起事情來會有所掣肘。


    書香淺笑著說道:“錦瑟是孫媳婦身邊的貼身丫環,管著孫媳婦房裏的事,若是要打發了出去,隻怕一時半會交待不清楚她手裏的差事。所以孫媳婦想著,要不讓她先留一兩個月。待房裏的事情交待差不多了,再打發出去。”


    老夫人一口應允:“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是管事的大丫環,哪能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打發出去。你也斟酌著給她選個好人家。”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沒有合適的人家,就留著錦瑟吧。


    時間久了。過了這個風頭也就算了。


    一樣是大丫環,夏竹就這樣的命如秋葉,隨手安置。而錦瑟的命運就要仔細地斟酌掂量。


    老夫人也猜到大概是書香想多留錦瑟一段日子,這才暫時這樣跟老夫人交待。老夫人也樂見其成,畢竟此事最主要的是要處置夏竹。錦瑟不過是無辜牽連。


    隻要打發了夏竹,旁的人老夫人也不會太過在意。


    書香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閑話。這才告辭出去。


    *


    寧致遠進了大門,門房忙起身笑著招呼:“侯爺回來了。”


    寧致遠點點頭,向內院走去。[.超多好看小說]


    門房趕緊叫來一個小廝:“快去稟告三爺一聲兒,侯爺已經回來了,正往內院去呢!”


    長興和長旺跟著寧致遠到了二門,便停住了腳步。


    內院都是女眷,即使是家裏的小廝,不得命令也不能隨意出入。


    平日無事,長興長旺都是服侍寧致遠到了二門也就散了,若是有事,寧致遠自然會吩咐。


    寧致遠沒說話,抬腳進了二門。


    那就是沒事了。


    長興和長旺鬆了口氣,剛要轉身離去,就看見寧致連小步跑了過來,喚道:“二哥!”


    長興長旺連忙給寧致連請安,寧致連也顧不得別的,問道:“二哥呢?”


    長興向二門裏一指:“侯爺剛進內院去。”


    寧致連提起袍角就跟進了二門。


    長興和長旺摸不著頭腦,對視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有什麽事,這麽著急。”


    寧致連一向不是這麽忙三火四的人,難怪下人詫異。


    寧致連好容易追上了寧致遠:“二哥,等等我。”


    寧致遠停住了腳步,俊眉輕揚:“怎麽,出什麽事了?”


    寧致遠聽出了寧致連聲音中的氣喘籲籲,看來寧致連是一聽說寧致遠回來就趕緊跑了過來,若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又怎麽這麽趕緊過來。


    寧致連跑到寧致遠身前,才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寧致遠有些奇怪,雖然寧致連一向住在外院,與他的關係不如寧致選等人親密,可是也極少有這麽說話吞吞吐吐的時候。


    不過寧致連這樣說,寧致遠也不好追問,兄弟兩人緩步向老夫人房裏走去。


    寧致連問候了幾句,才轉入正題:“二哥,我母親病了。”


    寧致遠看得出來,寧致連是憋了好久才說了這句話。


    寧致遠目露關切:“大夫人身子怎麽樣?”


    見寧致遠關心,寧致連才漸漸放鬆了下來:“郎中說是要體虛心悸,需要慢慢調養。我私下揣度著,或許是大哥去世對母親的打擊太大,所以母親的身子才漸漸虛耗虧損了下來。”


    寧致遠也是麵露惻然:“心病終需心藥醫,而且二妹妹眼看就要出嫁了,大夫人難免心裏不舍。你若是得了空兒,也常去陪陪大夫人。”


    寧致連鄭重地說道:“二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寧致遠拍了拍寧致連的肩膀,讚許地點點頭。


    想到寧夫人多年來對寧致連的漠視,寧致遠覺得寧致連能有今日的孝心已是不易。


    寧致連有些羞赧地開口:“隻是我想著,如今府裏的事情都是二嫂管著,我就算是再細心照顧,畢竟是住在外院……我想求二哥一件事。”


    寧致遠隱約猜到了些:“什麽事?”


    寧致連低聲說道:“還請二嫂能多多照看些母親。”


    寧夫人與書香貌合神離是闔府皆知的事,而且造成這個情勢的也不是書香的原因,是寧夫人一直瞧不起書香的身份,如今又怨恨書香奪了她掌家的位子。就寧夫人生病的這件事來說,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書香的事情生氣。


    寧致連來求寧致遠已經是很難開口,這件事情又不能被寧夫人知道,否則寧夫人的性子隻怕不止要生氣那麽簡單。


    畢竟身子最重要,寧致連也是怕寧夫人病中動氣,痊愈得也就慢了。


    他隻好私下來求寧致遠,希望寧致遠能和書香說幾句好話,讓書香對寧夫人多加照看。


    以寧致連的猜度,書香那樣聰慧,自然看得出寧夫人和大房對書香的態度,如今又要書香不計前嫌地來照顧寧夫人,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


    寧致遠自然知道寧致連也是擔心書香會對寧夫人不夠關心,這才支支吾吾地來求自己。


    想著寧致連孝心可嘉,又不惜親自來求二房,寧致遠也有些唏噓,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這就是答應他了。


    寧致連深深地給寧致遠鞠了一躬:“多謝二哥。”


    寧致遠扶住了寧致連的手臂,不許他再拜下去:“咱們兄弟還說這些做什麽?畢竟大夫人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寧致連感激地看著寧致遠,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以怨報德的事情時常見,能以德報怨卻最是難得。


    *


    書香剛進房,錦瑟就迎了上來:“二少夫人這是去哪兒了,怎麽不叫了我跟著服侍。”


    書香笑著讓錦瑟解下了披風:“不過去老夫人那裏說幾句話,看你沒在房裏也就沒叫人跟去。”


    其實書香是怕錦瑟聽說老夫人發話要打發了年紀大的丫環出去,一時受不了這個消息會著急傷心。


    錦瑟將披風拿在手裏,嘴上還不住地抱怨:“二少夫人如今是什麽身份,怎麽出門都不帶個丫環呢?若是讓別人看了去,又要說我們服侍得不周全了。”


    書香由著錦瑟嘮叨,臉上隻是笑。


    雙蘭進了房,見了錦瑟眼睛一亮:“聽說姐姐大喜了。”


    一句話說得房裏的幾個丫環都是一怔。


    書香立刻給雙蘭使了個眼色,雙蘭精乖,馬上笑著說道:“過幾天咱們二小姐出嫁,說要給各房的大丫環都封個大大的紅包呢,怎麽姐姐不知道?”


    錦瑟敏銳地覺察到了雙蘭的異樣,抬眼看了看書香的臉色。


    書香神色如常。


    錦瑟滿腹狐疑地將披風掛了起來,雙蘭見狀忙出了房。


    錦瑟看在眼裏,心生一計,回身向書香笑道:“二少夫人先歇會兒,奴婢去拿前兒六姑奶奶打發人來送的老君眉,給二少夫人沏了嚐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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