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天狼堡]堡內,後院的[蒼竹院]裏,小樓二樓東邊的房間,即主人的書房中。(.無彈窗廣告)


    書桌之後,龍祥靠坐在木椅上,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端著茶杯,慢慢地品茗著。


    書桌下方,東側第一張客椅上,坐著一名男青年,身著橄欖色錦袍,形容粗獷,左額角有一道寸長的弧形巴痕,雙眉濃密,雙眸炯炯有神,神色間隱現睿智與果敢,身上自然而發一股尊貴與豪爽。


    望向坐在下方的男青年,龍祥詢問道:“辛隱,祥雲城裏,一切按排好了嗎?”


    橄欖衣男青年,即[天狼堡]天雲堂的堂主――辛隱,靠坐於木椅上,左手搭著扶手,右手轉動著茶杯,應答道:“一切已按排好,盡在掌握之中。”


    龍祥詢問道:“辛隱,今天是5月23日,已近月底,此次返回天鷹城,你打算要呆多久?”


    辛隱應話道:“呆二天,後天就返回祥雲城。”


    隨即,辛隱知會道:“此次返回天鷹城,隻為見見青竹兒。稍後,我會向[雲天莊園]下請貼,請青竹兒和日曜王前來[天狼堡]做客。”


    龍祥詢問道:“辛隱意欲以何名義下貼邀請?”


    辛隱回答道:“以兄妹分離日久,意欲一見為由。”


    龍祥提醒道:“如此下貼,不妥吧。”


    辛隱應話道:“無防。”


    龍祥不解地詢問:“何以認為無防?”


    辛隱解答道:“我是青竹兒的師兄,日曜王必然知曉。如此下貼,日曜王難有拒絕之理。既便日曜王知曉我的真正身份,因顧念青竹兒,日曜王必定默然於心,絕不會泄露分毫。”


    龍祥好奇地說:“世人皆怕日曜王,想必青竹兒也不例外。真是好奇,青竹兒怎會與日曜王走到一起,還結成夫妻?”


    眸光微微暗淡,辛隱猜測道:“世人畏懼日曜王,避之唯恐不極。依我猜測,與日曜王初相遇,青竹兒雖不認識,卻也絕不會主動接近,之所以與日曜王在一起,定是被日曜王纏上,難以甩脫。”


    龍祥好奇地詢問:“依辛隱之見,青竹兒有何魔力,令從不與人接近、向來不近女色的日曜王,主動親近呢?”


    眸光迷離,神思飄遠,辛隱回答道:“青竹兒自然清純,如初升的朝陽,令人心神向往。日曜王喜愛青竹兒,不在相貌,而在清純無垢的心靈。與青竹兒相處,你可自然隨性,無需隱匿自己,隻做最真的你。”


    龍祥同感地說:“青竹兒身上透著一股清新瀟脫,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


    心所有動,龍祥相告道:“昨天,與祈笑兄妹、唐然兄妹、古擎天兄妹一起,上[星原牧場]遊玩,居然遇見日曜王和青竹兒。”


    望向辛隱,龍祥要求道:“辛隱,猜猜看,日曜王和青竹兒在[星原牧場]做什麽?”


    拉回神思,想了想,辛隱猜測道:“日曜王帶著青竹兒,在[星原牧場]上縱馬賞景。”


    龍祥搖搖頭,“不是。你再猜猜。”


    思索一會,辛隱猜測道:“日曜王和青竹兒漫步於[星原牧場]上。”


    龍祥否定道:“不是。你再猜一猜。”


    沉思一會,辛隱猜測道:“日曜王和青竹兒在[星原牧場]上追逐玩鬧。”


    龍祥應話道:“猜得差不多,有點接近。你再猜猜。”


    辛隱不耐煩地說:“猜不出,快說吧。”


    龍祥告知道:“日曜王和青竹兒與一位老者、兩隻小動物,在[星原牧場]上玩[星際球]。”


    接著,龍祥感歎道:“昨天,真是難得一見,不苟言笑、性情古怪的日曜王居然也有開懷而笑、嬉戲玩鬧的一天。”


    聽著龍祥感歎之語,辛隱心底酸澀難抑,少時,與青竹兒嬉歡玩鬧的快樂時光,曆曆在目,然鬥轉星移間,如今所見,已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深呼吸一下,壓下上湧的酸意,辛隱幽幽地說:“與青竹兒在一起,豈有不開心之理。”


    望著鬱鬱不樂的辛隱,龍祥勸說道:“辛隱,青竹兒已嫁於日曜王,與你再無相守之機,試著放下過往吧。”


    辛隱傷感地說:“青竹兒已契刻入我的靈魂,再難放下。”


    微皺眉頭,龍祥擔心地詢問:“辛隱打算終生不娶嗎?”


    辛隱回答道:“不會。”


    龍祥放心地說:“不會就好。”


    連飲幾口茶,穩下紛亂的心緒,辛隱詢問道:“於[星原牧場]遇見日曜王和青竹兒,可有與日曜王和青竹兒攀談幾句?”


    龍祥回答道:“昨天早上,來到[星原牧場],我們去溜馬賞景,日曜王和青竹兒玩[星際球],並未攀談。至中午,我們溜馬賞景回來,與日曜王共坐一處,邊用午膳,邊漫天閑話。


    閑談間,我意欲與青竹兒結為義兄妹,因日曜王之故,青竹兒未答應,隻得退而求其次,與青竹兒成為朋友。”


    辛隱奇怪地詢問:“龍祥與青竹兒從未謀麵,互不相識,為何初見,就想與青竹兒結為義兄妹?”


    龍祥回答道:“初見青竹兒,甚覺親切,就想認青竹兒為義妹。孰料日曜王不準青竹兒與人結拜,令我未能如願,真是遺憾。”


    辛隱詢問道:“多年未見,想必青竹兒變化極大。如今,青竹兒是否一如幼時般清純可愛?”


    龍祥回答道:“據我所見,青竹兒有易容改裝,並未以真容現世。如今,青竹兒樣貌如何,不得而知。”


    隨即,龍祥假設道:“辛隱,歲月變遷,世事無常,如若青竹兒不再清純可愛,變得心機深沉、狡詐狠毒,與你心中所愛大相徑庭,你還喜愛她嗎?”


    不滿龍祥之語,瞪向龍祥,辛隱不快地反駁:“歲月再變遷,世事再無常,青竹兒本性純良,絕不會變得心機深沉、狡詐歹毒的。青竹兒幼時,長得異常可愛,長大後,或許相貌平平,然她依舊是我喜愛的青竹兒,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更改。[]”


    見辛隱麵露不悅,龍祥急忙解釋:“辛隱別生氣,我絕無誹謗青竹兒之意,隻是假設而已。”


    辛隱斥責道:“絕無可能之事,何必假設。”


    叉開話題,龍祥輕笑道:“青竹兒看似溫和無害,實則相當難纏,且靈牙利齒,令人難以招架。”


    辛隱指出道:“青竹兒乖巧聽話,與人為善,從不主動尋釁挑事。龍祥何以認為青竹兒難纏?”


    龍祥講述道:“昨天中午,見青竹兒得我欣賞,並與我結交為友,古鳳冰嘲諷青竹兒攀龍附鳳,誰知嘲諷不成,反被青竹兒譏笑。”


    微眯雙眼,辛隱詢問道:“青竹兒被人欺負,日曜王不聞不問嗎?”


    回想著昨日所見,龍祥回答道:“日曜王愛青竹兒如寶,豈容別人欺負青竹兒。隻要青竹兒能解決之事,日曜王決不插手,反之,必定護之。”


    聞聽龍祥之言,辛隱放心之餘,亦苦澀難當,青竹兒是他的最愛,本應由他保護,卻因他一時放手,錯失姻緣,陪伴於青竹兒身畔之人,由他變為日曜王。


    壓下心底直冒的苦澀,辛隱詢問道:“龍祥,古鳳冰有意於你,你可知道?”


    龍祥回答道:“知道。”


    辛隱探問道:“古鳳冰才貌雙全,龍祥是否心怡於她?”


    龍祥應答道:“古鳳冰美則美矣,卻是一朵長滿棘刺的薔薇,我可不想招惹。”


    辛隱指出道:“據我觀察,古鳳冰深深地迷戀於你,既便你不想招惹於她,隻怕她會緊粘不放。”


    龍祥反駁道:“女子如花,靚顏易謝。古鳳冰既便再迷戀於我,隻怕也不願蹉跎青春,追尋一份無妄的姻緣吧。”


    辛隱提醒道:“誰知道呢。反正小心為上,別被女人算計。”


    龍祥應話道:“放心,我會謹慎小心的。”


    飲盡杯中茶,放下茶杯,辛隱告辭道:“你忙吧,告辭!”


    龍祥攔阻道:“辛隱,本堡主事務繁多,你閑著也是閑著,幫幫忙如何?”


    辛隱拒絕道:“龍堡主能力超群,事務再多,也會處理得遊刃有餘,何勞在下多事。”


    龍祥佯裝不滿地說:“本堡主忙得毫無喘吸之功,辛隱卻視之不見,毫無幫忙之意,真是沒有同情心。”


    不理龍祥絮絮叨叨,辛隱起身離座,走出書房,往樓下走去。


    目送辛隱走出書房,龍祥若有所思,辛隱心心戀戀想著青竹兒,盼著等著青竹兒,希翼待青竹兒長大,娶青竹兒為妻,孰知天有不測風雲,平地起驚雷,青竹兒長大成人,卻嫁於他人。


    陡失摯愛,平時爽朗不羈的辛隱,變得憂鬱寡歡,而青竹兒茫然不知,與日曜王開心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難於理解,萌懂無知、長相可愛的小女孩,為何令辛隱喜愛至極,不惜苦苦等待,一年又一年。既便青竹兒長大,嫁於他人,與辛隱再難相守,辛隱仍深深地喜愛著她,難以放下。


    他甚是好奇,長大成年的青竹兒,還如幼時一樣清純可愛嗎?


    他十分期待,明天,青竹兒與日曜王來[天狼堡]做客,不知能否見到青竹兒的真容?


    飲盡杯中茶,放下茶杯,龍祥拿起一本帳冊,擺放於近前書桌上,翻開帳冊,收凝神思,專注地審閱著。


    走下二樓,穿過一樓正廳,辛隱走出[蒼竹院],行走於青石小路上,往自己的居所――[墨竹院]走去。


    吹拂著清爽的輕風,沐浴著陽光,辛隱欣喜難抑,雀躍不已,不自覺地嘴角微微牽起,露出淺淺的笑容,心下無聲呼喚,青竹兒,我們一別數年,明天再見,不知你還認識師兄嗎?


    青竹兒,師兄時時牽掛著你,不知你可有偶爾想起師兄?


    青竹兒,青竹兒,青竹兒……!


    下午,[雲天莊園]後院,[天日院]院內,樓前一處草地上,伍燁影和神機子席地而坐,正在下圍棋,伍燁影居北,執白棋,身旁西側放著一隻茶杯,神機子居南,執黑棋,身旁東側放著一隻茶杯。


    在伍燁影東側附近,有一棵枝葉繁茂的楓樹,青竹坐在草地上,背靠著楓樹,麵向南方,雙手拿著葫蘆塤,正在專心地吹著。


    青竹身旁東側,天麒和地麒趴臥於草地上,邊打著盹,邊聆聽著悠揚的樂聲,而青竹身旁西側,擺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盞茶壺、一隻茶杯、兩隻小盤、二袋板栗。


    一曲終了,餘音繚繚繞繞,回蕩於院中,漸漸消失。


    放下葫蘆塤於腿上,青竹端起身旁東側的茶杯,連喝幾口茶,放下茶杯,抓起一把板栗,邊剝邊吃。


    等候樂聲再起,卻不見響起,伍燁影向棋盤上落下一枚白棋,望向青竹,見青竹津津有味地吃著板栗,卻不顧他。


    伍燁影不滿地喚到:“青竹兒,你吃板栗,怎麽能不顧我。”


    望向不高興的伍燁影,青竹兒解釋道:“見燁影專心下棋,怕打擾燁影,就沒遞板栗給燁影吃。”


    剝好一顆板栗,伸手遞向伍燁影,青竹喚到:“燁影,給你板栗。”


    接過板栗,送到嘴中,伍燁影邊嚼邊要求:“青竹兒,我要聽你吹塤。”


    青竹打趣道:“燁影,一首曲子我已吹好幾遍,你聽不膩呀。”


    伍燁影應話道:“曲子好聽,不管聽幾遍,也聽不膩。”


    青竹商量道:“燁影,我感覺有點累,讓我歇一會,再吹塤,好不好?”


    伍燁影同意道:“好。”


    此時,蘇奇走進[天日院],徑直走到伍燁影和神機子所在草地處。


    蘇奇喚到:“主子,[天狼堡]派人前來下貼。請貼上說,明天早上,請主子和華畫上[天狼堡]做客。”隨即,雙手遞上請貼。


    接過請貼,展開請貼,飛速地瀏覽一遍,伍燁影合上請貼,隨即揉成一團,手上微用力,請貼瞬間變成粉沫,隨手一拋,粉沫團被扔到遠處,落到草地上,鬆散開來。


    見蘇奇毫無離開之意,伍燁影詢問道:“蘇奇,還有何事?”


    蘇奇回報道:“主子,下貼之人送來一張請貼之時,還附上一封書信。”隨即,雙手遞上一封書信。


    待伍燁影接過書信,蘇奇告退道:“主子,屬下告退!”隨即,轉身離開[天日院]。


    掃了一眼信封封麵,上麵寫著“日曜王殿下,親啟”,伍燁影撒開封口,抽出書信,展開書信,飛快地瀏覽一遍,隨即,把信紙與信封揉成一團,手上微用力,信紙與信封瞬即變成粉沫,隨手一拋,粉沫團被扔到遠處的草地上,鬆散而開。


    青竹好奇地詢問:“燁影,[天狼堡]何故請我們前去做客?”


    微微皺眉,伍燁影不甚情願地告知:“青竹兒,令師兄請我們上[天狼堡]做客。”


    聽伍燁影之言,神機微皺眉頭,甚感不解,龍霄既不願告知青竹兒化名,就是為隱匿其在[天狼堡]的身份,為何突改想法,自揭身份呢?


    臉上微露喜色,青竹開心地說:“哈哈,太好了!與師兄一別多年,明天,就能見到師兄了。”


    望著開心不已的青竹,伍燁影心下極為不舒服,商量道:“青竹兒,明天,我們不上[天狼堡]做客,好不好?”


    青竹否決道:“不要。”


    隨即,青竹不解地詢問:“燁影為何不願上[天狼堡]做客?”


    伍燁影直言道:“青竹兒,我討厭令師兄。”


    楞楞看著伍燁影,青竹左右為難,與師兄多年未見,她很想見見師兄,然伍燁影極討厭師兄,卻是不爭的事實,要不要上[天狼堡]做客呢?


    青竹好言商量:“燁影,明天,我們上[天狼堡]做客,見到師兄,呆一會就走,如何?”


    聽著青竹之言,伍燁影若有所思,赫連龍霄雖有意於青竹兒,然青竹兒別無他意,隻是視赫連龍霄為哥哥。上[天狼堡]做客,讓青竹兒見見赫連龍霄,隻呆一會,尚可忍耐。


    伍燁影強調道:“不許呆長。”


    青竹保證道:“燁影放心,我們隻呆一會,就回山莊。”


    手伸向青竹,伍燁影討要道:“青竹兒,給我板栗。”


    放一顆板栗於伍燁影手中,送一顆板栗到嘴中,青竹邊嚼邊問:“燁影,師兄在[天狼堡]擔任什麽職位呀?”


    執起一枚白棋,邊觀察著棋盤,伍燁影回答道:“天雲堂堂主。”


    青竹再問:“燁影,師兄的化名叫什麽?”


    落下白棋,伍燁影回答道:“叫辛隱。”


    不喜青竹關注別人,伍燁影要求道:“青竹兒,我要聽你吹塤。”


    青竹答應道:“好,燁影稍等。”


    剝掉手中的板栗,遞給伍燁影三顆板栗,青竹喚到:“燁影,給你板栗。”


    待伍燁影接過板栗,青竹飛快地吃完手中的三顆板栗,拿起放在腿上的葫蘆塤,雙手拿著葫蘆塤,開始吹起一首《小放牛》來。


    樂聲輕快明朗,飄蕩於[天日院]院內,縈縈繞繞,飄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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