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日暤王站起身,待日昫王和日暉王一行駛近,微笑詢問:“二哥、六弟,今日狩獵,收獲如何?”


    日昫王輕笑道:“今日狩獵,收獲倒還頗豐,卻也驚險不小。”


    日暉王幽默地說:“驚險相當刺激,我們與人大戰一場,差點丟掉小命。”


    故作吃驚,日暤王追問道:“與人大戰一場,當真是刺激。不知那是何方神聖?”


    日昫王順話以回:“還能是誰,當然是刺客,不然豈會以命相搏。”


    日昫王和日暉王甩鐙下馬,一人把韁繩遞於山嘯,一人把韁繩遞於山嶽,兩人向前走近一點,在伍燁影、青竹、日暤王的對麵席地而坐,取下背誇著的弓箭,放於身後草地上。


    山嘯和山嶽各牽一匹馬,驅馬駛離,行至栓馬之處,兩人翻身下馬,各把兩匹馬栓於樹上,又卸下馬上所駝的獵物,轉而分別走到日昫王、日暉王近旁,在草地上坐下。


    目光投向日昫王和日暉王,日暤王征詢道:“二哥、六弟,借山嘯和山嶽一用,不知可否?”


    日昫王和日暉王皆爽快地答應:“可以,盡管支使。”


    望向山嘯,日暤王吩咐道:“山嘯,你上樹林中,拾一些柴草來。”


    山嘯應諾道:“是,王爺!”隨即,起身走往樹林中。


    看看伍燁影和青竹,又望望朝日昫王和日暉王,日暤王詢問道:“二哥、六弟、九弟、華畫,等一下燒烤,不知你們想吃什麽?”


    伍燁影告知道:“本王與華畫吃烤山雞。”


    經曆一場刺殺,興致大減,無意挑剔膳食,日昫王和日暉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也吃烤山雞。”


    略略沉吟,日暤王決定道:“既如此,大家皆吃烤山雞吧。”


    朝山嶽望去,日暤王吩咐道:“山嶽,你上河邊,清洗一下山雞。”


    山嶽應諾道:“是,王爺!”


    不待山嶽起身離開,伍燁影吩咐道:“本王獵了五隻山雞,全拿去吧。”


    山嶽應諾道:“是,王爺!”


    起身走到放至獵物處,山嶽看了看堆在三處的獵物,一處獵物有七隻,五隻山雞和二隻[雪狐],想來應是日曜王所獵;一處獵物有九隻,三隻野兔,三隻山雞、二隻野鴿、一隻麅子,乃主子所獵;一處獵物有十隻,三隻野兔、三隻老鷹,二隻山雞,二隻大雁,乃日昫王所獵。[]


    算一算人數,共有九人,而山雞共有十隻,用來燒烤是夠了。


    山嶽自懷中掏出一個網兜,在日暉王、日昫王所獵的獵物之中,分別取出三隻山雞、一隻山雞,裝入網兜內,並提於手中,又提起日曜王所獵的一袋山雞,邁步走向牧場上的一處湖泊。


    仔細打量日昫王和日暉王周身,日暤王關心地問:“二哥、六弟,與刺客搏殺,可有受傷?”


    搖了搖頭,日昫王和日暉王同聲回答:“沒有。”


    日暤王慶幸地說:“沒有就好,不然我難辭其咎。”


    接著,日暤王探問道:“二哥和六弟遇到幾名刺客?”


    日昫王答話道:“二名。”


    日暉王附和道:“我也是。”


    望了望日暤王和伍燁影,前者有點狼狽,衣袍微亂且有破損,後者一塵不染,衣袍毫不淩亂,日昫王不難想像,四弟所遇凶險,隻怕相當驚險,然對九弟卻拿不準,不知他有無遇險。


    日昫王關心地詢問:“四弟和九弟在森林中狩獵,一切可順利?”


    一臉凝重,日暤王沉聲告知:“狩獵並不順利,我和九弟皆遇刺客突襲。不過,來襲刺客,我遇二十名,九弟隻遇三名。幸虧九弟一解決掉刺客,就前來相助,不然今日,我隻怕折損於此。”


    日暤王說話之時,不忘觀察日昫王和日暉王,看兩人皆神色坦蕩,毫無心虛之色,讓他難窺虛實。


    日暉王沉聲指出:“由此看來,今日刺客來襲,意在刺殺四哥,我、二哥、九弟不過遭受池魚之殃。可惜,他們算計再好,卻終是白忙一場,铩羽而歸。”


    日昫王惱怒地說:“袁修身為牧場駐軍統領,是怎麽守衛牧場的,居然讓刺客潛入,還毫無所知。幸虧四弟無恙,我、六弟、九弟不過受驚,不然看他有幾個腦袋。”


    以袁修為人,若說與刺客勾結,日暤王並不相信,然牧場有刺客潛入,卻是事實,而袁修雖年紀輕輕,卻有統率之才,以他布防的牧場,可謂固若金湯,刺客究竟如何潛入,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日暤王冷靜地說:“二哥暫別生氣,刺客如何潛入牧場,尚未查明,現下論斷為時尚早。待查明原委,若是袁修玩忽職守,自然嚴懲不怠,若是刺客另有秘徑,我們得要反思,另行布防。”


    日暉王分析道:“刺客向來狡猾,無孔不入,令人防不甚防,袁修再厲害,也有漏算之時。據我所知,袁修為人忠誠,向以帝國、百姓為重,當無逆反之心。”


    冷靜地想一想,也自覺言之輕率,日昫王輕笑道:“為兄一時惱及,思慮不全。現下想一想,以袁修品性,當無異心。隻希望,早早查明刺客潛入之徑,堵住牧場防衛漏洞。”


    突然,自森林方向,又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大家循場而望,卻見一騎自森林中飛奔而出,穿過鐵柵欄,馬速略有放緩,似有躊躇,忽又馬速加快,往牧場入口奔來。


    待那騎駛近,已辨來者是誰,正是應日暤王吩咐、留在森林善後的山鬆。


    驅馬駛近四位親王所近,山鬆收攏韁繩,勒停坐騎,甩鐙下馬,行至日暤王近前,回稟道:“王爺,刺客盡皆檢查,並無可辨身份之物,已全部處理。”


    日暤王滿意地說:“嗯,很好。”


    隨即,日暤王吩咐道:“山鬆,你上牧場守軍駐地一趟,把寄放的美酒和果水、氈布和杯盤取來。”


    山鬆應諾道:“是,王爺!”


    牽馬離去,山鬆行至栓馬之處,卸下馬上所駝獵物,便翻身上馬,徑直駛出牧場入口,往守軍駐地而去。


    現下狩獵比賽結束,不知誰奪得彩頭,日暉王掃視在座一眼,好奇地詢問:“狩獵比賽已結束,不知大家獵物各有多少?”


    伍燁影淡然報數:“本王所獲獵物,共有七隻,二隻[雪狐]、五隻山雞。”


    日暤王遺憾地說:“因刺客襲擾,我所獲不多,隻獵五隻,二隻山雞、二隻大雁,一隻紫貂。”


    日昫王得意地說:“我所獲頗豐,共獵十隻,三隻野兔、三隻老鷹,二隻山雞,二隻大雁。”


    目光投向日暉王,日昫王詢問道:“六弟,你獵有多少?”


    狩獵比賽,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別人橫空出世,奪去彩頭,日暉王意興闌珊地說:“我所獲獵物,比二哥少,共有九隻。”


    喜然而笑,日昫王高興地說:“如此看來,狩獵比賽,我奪得彩頭了。”


    朝日暤王望去,日昫王詢問道:“四弟,我何時可到府上,領取比賽彩頭——天鷹馬。”


    [天鷹馬]乃千裏良駒,他雖心有不舍,但既作為比賽彩頭,自然不能出爾反爾,晶暤王爽快地說:“二哥要領比賽彩頭,隨時可上日暤王府。”


    日昫王輕笑道:“如此說定,隻望四弟別到時反悔,讓我空手而歸。”


    日暤王微笑道:“二哥說笑,人立於世,當言而有信,豈能出爾反爾。”


    日暉王點出道:“今日比賽狩獵,除二哥收獲最大外,九弟收獲也不小。[雪狐]世間罕有,九弟今來皇家牧場狩獵,居然狩獵兩隻,可謂幸運無比。”


    目光落向青竹和伍燁影,日昫王興味地說:“九弟獵下[雪狐],想是送給華畫吧。華畫真是好福氣,得九弟鍾愛,宛若珍寶。”


    日暉王輕笑道:“九弟與華畫形影不離,可見感情有多深。”


    日暤王含笑建議:“九弟和華畫夫妻情深,相知相守,二哥和六哥與其羨慕,不如多多留意,也找一位心靈相契的佳偶。”


    不甘被說笑,日昫王反問道:“一份純真的夫妻情,四弟難道不羨慕?”


    斂去微笑,日暤王毫不掩飾,坦誠道:“當然羨慕,心亦期待。”


    日暉王預祝道:“二哥、四哥,羨慕虛而不實,努力追求才是真,祝願你我早日夢想事成!”


    日昫王和日暤王一同響應:“好,承六弟吉言!”


    三位親王相視而笑,笑聲飄渺,在牧場上空回蕩,似含無限的期待,又似有無盡的惆悵。


    聽著笑語聲聲,青竹和伍燁影相互依偎著,吹著涼爽的風,悠然假寐著。


    突然,一陣馬蹄聲在牧場上響起,聽聲辨位,來自牧場入口處,青竹和伍燁影睜開眼睛,與三位親王一同望去,上牧場守軍駐地的山鬆,駕馬穿過牧場入口,飛駛而來。


    漸至營地,山鬆放緩馬速,駛至栓馬之處,勒停坐騎,飛身下馬,把韁繩栓於樹上,卸下馬上駝著的兩個布袋,雙手提著,邁步走到日暤近旁,輕輕放下提著的兩個布袋,打開兩個布袋口,從一個布袋中,拿出氈布,展開鋪到四位親王圍坐而成的圈內,又拿出果水、杯盤擺放到氈布上。


    又從另一個布袋中,搬出一個酒壇和三個大西瓜,輕輕放於氈布上。


    打開灑壇,斟上美酒,切開三個西瓜,擺好一塊塊瓜,山鬆收拾停當,正要撿起兩個布袋之即,卻見山嘯走出樹林,背著一捆柴草,回歸營地。


    轉而走到山嘯近前,山鬆主動幫忙,與山嘯在一旁架起柴草,點燃篝火。


    篝火漸燃漸旺之即,卻見山嶽離開湖邊,提著洗淨的兩袋山雞,返回營地。


    山雞共有九隻,山鬆和山嘯主動幫忙,與山鬆各拿三隻山雞,用木棍穿上,架在篝火上燒烤。


    端起酒杯,日暤王掃視在座一眼,謙意地說:“二哥、六弟、九弟,今日來牧場狩獵,大家非但未玩得盡興,反而遭遇刺客,褒受驚嚇,敗興而歸,我猶感抱謙。第一杯酒,大家同飲,聊表壓驚。”


    言畢,日暤王飲盡杯中酒,朝在座亮了亮酒杯,示意酒已幹,日昫王、日暉王、伍燁影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端起酒壇,為大家斟滿酒,日暤王再次舉杯,昌議道:“今日狩獵比賽,二哥奪得頭彩。第二杯酒,大家同飲,恭喜二哥!”


    第二杯酒飲盡,又斟上第三杯酒,日暤王又再舉杯,再次昌議:“九弟與華畫締結良緣,恩愛相守。第三杯酒,大家同飲,祝福九弟和華畫!”


    第三杯灑飲盡,又再斟上酒,日暤王不再舉杯,微笑道:“下麵,大家隨意!”


    四位親王自顧飲酒,無人理她,青竹也不在意,端起近前的酒杯,看了看酒,又聞了聞香,酒色純淨透明,酒香清淡不濃,似含冰雪之氣,她小飲一口酒,微覺有點辣,帶著絲絲甘甜,冰涼爽口,沁人心脾。


    又喝一口,再喝一口,青竹不知不覺間,一杯酒飲盡。


    意猶味盡地放下酒杯,青竹正要拿起一塊西瓜,不料一塊西返遞來,改而伸手接過,揚臉朝伍燁影微微一笑,“伍大哥,西瓜你也吃。”


    被青竹的笑臉迷了一眼,又見青竹臉似紅霞,伍燁影冷沉起臉,黑眸微眯,一把扣住青竹的頭,按入懷中,不讓別人一分,又朝青竹近前的酒杯掃了一眼,果然杯中空空,他低聲斥責:“華畫不善飲酒,就別逞強多喝,看看臉都紅了。”


    突如其來,被伍燁影按在懷中,青竹一時怔楞,忽而掙了掙,未能如願,一聽伍燁影之言,她微感詫意,又不甘被伍燁影教訓,悶心回嘴:“哪有多喝,隻飲一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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