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淡淡的映著滿房旖旎的大紅,似乎一切還是當初的樣子,兩人都沒有做聲,隻有彼此的呼吸慢慢的平穩了下來。


    一陣更鼓聲幽幽的傳來,在這靜寂的夜裏格外的清晰,窗外,月華如水,今夜,情深又幾許。


    一晚上,水溶再也沒有做聲,就是那樣霸道的將黛玉擁在懷裏,任憑黛玉怎樣掙紮,都無濟於事,慢慢的,明知無望的黛玉竟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睜眼看著懷中蜷成一團的黛玉,水溶忽的苦笑一下,自言自語的道:“即使囚不住你的心,那我也要囚住你的人。”


    等黛玉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無一人,拽了拽身上的錦被,黛玉都懷疑昨夜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可抬臂間卻見自己光潔白皙的玉臂上毫無寸縷,而身上更是酸軟無力。


    聽到動靜的紫鵑笑著走了進來,對黛玉道:“王妃,你醒了,要不要讓紫鵑服侍著王妃洗漱一下。”


    黛玉雖然裝著麵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臉上還是掩飾不住那一份初為人婦的羞澀,避開紫鵑看過來的目光,黛玉低聲道:“我想沐浴。”


    紫鵑抿嘴一笑,道:“紫鵑已經吩咐她們燒好了水,這就讓她們抬進來。”沒等黛玉應聲,紫鵑已經轉過身,從櫃裏拿出一套衣衫,道:“讓紫鵑服侍著王妃…。”無力的搖了搖頭,黛玉淡淡地道:“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喚你的。”


    黛玉剛剛洗漱好了,就聽外麵晚風的聲音道:“王妃,青嬤嬤來了。”黛玉微微一怔,青嬤嬤是太妃的陪嫁丫頭,一直沒有出嫁,陪著太妃風風雨雨這麽多年,在府裏,即使是水溶等人,也對她高看一眼,今日卻不知…。


    站起身來,黛玉忙迎了出去,還沒出門,就見青嬤嬤已經走了進來,給黛玉見過禮後,青嬤嬤道:“阿青給王妃道喜了,這是太妃吩咐給王妃送來的,希望王妃能早日給府裏添個世子。”


    黛玉臉色一紅,心知昨夜水溶留在楓苑的事恐怕已經滿府皆知,紫鵑忙上前接了過來,對青嬤嬤道:“嬤嬤快請坐,喝杯茶。”


    青嬤嬤笑著道:“不用了,太妃那裏還要我回去伺候呢,服侍了太妃這麽多年,好像都已經習慣了,若是換了人,不但我不習慣,太妃也不習慣。”


    紫娟笑著道:“是啊,府裏誰不敬慕嬤嬤。”青嬤嬤笑道:“你這張嘴挺甜的,真像太妃說的,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頭,好了,我要回去了。”


    看著黛玉,青嬤嬤道:“太妃吩咐了,王妃不用過去請安了,在房裏好好歇一下,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養神補血的湯,一會兒她們就送過來了。”


    臉色紅紅的聽著青嬤嬤不厭其煩的說著,黛玉忽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隱隱對太妃這種大張旗鼓的的關心生出一絲不加掩飾的慍色。


    低垂著清眸,黛玉神色淡淡的道:“黛玉謝過太妃和嬤嬤的好意。”青嬤嬤也是人精,這麽些年看過來,自然明白黛玉的神色,緩緩的道:“王妃或許不明白太妃的這番心意,阿青鬥膽替太妃說句話,王妃嫁進府裏也有段日子了,想必也隱隱知道王爺的事,當初太妃是冒著被人指指戳戳的壓力將王爺過繼了來,那些日子,太妃的頭發一下子白了很多,人也瘦了,好容易慢慢的熬過來,誰知王爺卻…。”


    沒有說下去,青嬤嬤低聲道:“背後裏太妃整日的愁眉不展的,眼看著西府越來越熱鬧,而我們府裏卻靜悄悄的,你說太妃怎麽能不著急,西院裏的姨娘王妃想必也知道,不過是個虛設,王爺從來沒去過,所以今日太妃聽到昨夜王爺留在王妃這裏,高興地都不知怎麽吩咐了,一連喚了我好幾遍,走出來又叫回去。[.超多好看小說]”


    默默地聽著青嬤嬤說著,黛玉本來有些不自然的心思被太妃的苦心所感動,抬起頭,靜靜看了看青嬤嬤,黛玉低聲道:“煩請嬤嬤告訴太妃,自嫁進王府,太妃對黛玉一直很好,黛玉心裏都記著呢。”


    青嬤嬤笑著道:“王妃能理解就好,其實太妃也是心急了點,王妃不要在意。”苦笑了一下,黛玉低聲道:“我知道。”


    又說了幾句,青嬤嬤才離開,紫鵑悄悄地對黛玉道:“王妃,看來有些事並不像傳言的那樣。”白了紫鵑一眼,黛玉自然知道紫鵑話中的寓意,冷冷的道:“還不快去收拾。”


    給太妃遞上茶,青嬤嬤低低的道:“太妃,看王妃那害羞的樣子,恐怕太妃的心事可以放下了。”北太妃喜滋滋的道:“此話當真。”


    青嬤嬤笑著道:“八九不離十。”太妃笑著剜了青嬤嬤一眼,低聲道:“不要哄我高興,其實我這樣大張旗鼓的讓你過去,也不過是為了堵堵外麵府裏的那些謠言,弈冰那個性子,不是他願意,誰又能左右得了呢,不過這樣也好,府裏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如果他真的在意王妃,看他還不過去。”


    青嬤嬤低低的笑道:“原來太妃還有這一層原因,果然是用心良苦。”太妃苦笑了一下,道:“我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但願他能想通,成親這麽些日子了,我也從中看出點端倪,弈冰雖然沒去王妃那裏,但是有些事他還是很維護王妃,與西院那些姨娘是不同的,這麽多年過來了,這人啊,隻要有了情,掩飾的再好也是會露出馬腳的,過年守歲的時候,兩人不是一直呆到天亮,若是依著平日,他豈能那樣,早就甩袖離開了。”


    青嬤嬤低笑著道:“太妃不說阿青也沒多想,如今想起來還真是的。”太妃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是早日盼著能有個孩子,那樣我也對得起老王爺。”


    青嬤嬤勸道:“太妃不要著急,說不定明年這時候,你已經抱著孩子在這裏吩咐阿青幹這幹那了。”


    北太妃笑了一下,道:“但願如此,對了阿青你去吩咐一下,今晚多做幾個菜,大家熱鬧一下。”青嬤嬤笑著道:“阿青這就去吩咐。”


    轎子已經侯在了門外,六子看了一眼前麵水溶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暗暗搖了搖頭,耳旁依然是剛才甄太醫囑咐的話:“王爺的傷若是再撕裂的話,恐怕就要…。”


    甄太醫沒有說下去,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好好勸著王爺,以後一定要小心。”六子看了一眼甄太醫,心裏暗暗的道:“若是我能勸住就好了。”想起今日一早看到水溶麵無表情的回到房裏,撕裂的傷口已經鬱結成刺目的血塊,六子沒敢問什麽,小心翼翼的服侍著水溶換下衣服,才聽水溶緩緩的道:“讓甄太醫來一下。”


    將傷口包紮了一下,又囑咐了幾句,六子剛送甄太醫出去,卻聽水溶淡淡地道:“告訴侍風,將楓苑的人統統再給本王摸查一遍,底細有一點不清的,一個也不留。”


    站起身來,水溶緩緩地揮了揮受傷的手臂,低聲道:“昨夜本王…。”六子不等水溶說完,忙低聲道:“王爺喝了酒,也不用小的扶著,就去了王妃那裏。”


    回頭默默地看了六子一眼,水溶道:“以後給本王少多嘴,本王自己做的事,難道會不知道。”說完,忽覺得此話有些不妥,水溶掩飾的咳了一下,道:“把長衣拿來,我們走吧。”


    麻利的上前打起轎簾,六子低聲對水溶道:“王爺,太醫剛才囑咐過了,要王爺小心傷口。”嗯了一聲,水溶麵無表情的道:“本王知道。”


    剛剛回到省裏坐下,水溶就見侍墨臉色異樣的走了進來,對水溶道:“王爺,藩國公主和藩使求見。”


    水溶英眉一皺,淡淡地道:“他們來能有什麽事,何況本王和他們又沒有什麽往來。”六子偷偷看了看水溶的神色,想了一下道:“王爺忘了,上次王爺和靖王爺一起,遇到過那個藩國公主,王爺還曾經用馬鞭卷飛了公主的鈴鐺。”


    水溶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那個公主太過刁蠻,一出手就是要害,本王當時也隻是出手懲戒一下而已。”


    停了一下,水溶緩緩的立起身來,冷冷的道:“事情過去了這麽久,莫非他們是來找事,本王難道怕了不成。”


    六子低聲道:“上次在宮裏,那個公主碰到王妃曾經找過事,多虧了洛王爺出手,這次來恐怕…。”


    冷冷的盯著六子,水溶一字一句的道:“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本王這件事。”六子小心的看了看水溶,低聲道:“是王妃不讓說的。”


    抬起頭,水溶緩緩的道:“六子,你是聽本王的還是聽王妃的。”六子慌忙道:“小的是王爺的人,隻要王爺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冷冷哼了一聲,水溶低沉的道:“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本王。”六子緊張的道:“再也沒有了,小的若是有一句假話,不得…”嗯了一聲,水溶打斷了六子的話,低低的道:“本王暫且信你。”


    默默的看了一眼案上的卷宗,水溶麵無表情的道:“隨本王出去看看。”


    午後歇了一會兒,黛玉剛剛坐起來,就聽晚風進來道:“王妃,大夫人約王妃一起過去喝茶呢。”黛玉想了一下,才輕輕地道:“告訴她們,我一會兒過去。”


    紫鵑服侍著黛玉梳頭的時候,小聲道:“王妃,紫鵑剛才去廚房找東西的時候聽她們說,昨夜大夫人忽然不適,腹痛如絞,折騰了半夜,今早上才好些。”


    黛玉微微一轉頭,低聲道:“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紫鵑道:“我這也是剛剛聽她們說起來。”沒有作聲,黛玉想了一下才道:“你將上次二哥給我留下的那幾貼藥膏都帶上吧,自嫁進王府,大嫂對我一直很好,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紫鵑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王妃,這是寧二爺特意給王妃的,說…。”瞪了紫鵑一眼,黛玉道:“我的話你也不聽。”


    明珠的房裏熏著淡淡的清香,黛玉一進來就覺得與素日不同,不由問道:“大嫂,這是什麽香,我怎麽覺得好像與往常的不一樣。”


    明珠笑著道:“弟妹的鼻子真尖,這是上次我從庵裏向師太求的,靜神安心。”黛玉輕輕的苦笑了一下,道:“怪道有種清清的感覺。”


    親自接過黛玉的藥膏,明珠道:“這都是老毛病了,一年總要犯上兩次,我都習慣了,難得弟妹想著。”


    黛玉輕聲道:“大嫂也找個明白人看一下,總強過這樣。”明珠苦笑了一下,道:“也就這樣了,大嫂也死心了。”


    看著明珠依然年輕俏麗的臉龐,黛玉的心裏忍不住暗歎了一聲,想起賈府的李紈,至少李紈還有賈蘭陪著,以後總有點盼頭,而明珠呢…。繼而又想起自己的事,忽然覺得有些羨慕起明珠來。


    看了黛玉一眼,明珠意味深長的笑著道:“聽她們說,昨夜王爺…。”黛玉的臉上沒有以往的羞澀,此時反而很淡然起來,輕輕地道:“大嫂也來打趣我。”


    明珠苦澀的一笑,道:“大嫂是為你高興,也為太妃高興。”緩緩的拉著黛玉坐下,明珠道:“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總可以息一息了。”


    不容黛玉說話,明珠又道:“弟妹,大嫂真的為你感到欣慰,王弟這個人雖然性子清冷,但是卻是個值得依賴的人,就是今…。”


    沒有說下去,明珠掩飾的笑道:“來,嚐嚐大嫂的新茶,這是我親自弄得。”黛玉驚奇地道:“大嫂也會弄茶。”


    明珠淡淡的笑道:“大嫂那會弄那些東西,這不過是聽她們說的一個方子,將秋後的菊花晾幹,放在文火上烘烤,等涼了就收拾起來,冷天拿出來泡著喝,說是不但靜神,還能養身,對膚色也好。”


    黛玉輕輕抿了一口,但覺入口清香,不由道:“還真的挺好,與我平日喝的那種紫菀異曲同工。”驀地想起來,黛玉轉頭對紫鵑道:“對了,既然大嫂喜歡這個味道,紫鵑,你將上次二哥送來的那些紫菀給大嫂拿過來。”


    紫鵑猶豫了一下,才要說話,卻聽黛玉道:“記下了,等回到房裏就收拾一下。”明珠笑著道:“不用了,弟妹自己留著喝吧。”


    黛玉淡淡的一笑,道:“我哪能喝得了那麽多,再說我的身子也覺得好多了,說不定以後用不著了。”


    陪著明珠閑閑的聊著,時光不知不覺過去了,黛玉剛要起身,卻見明珠道:“弟妹再坐會吧,平日也沒個人來,難得今日過來。”


    黛玉隻好又坐了一會兒,等回到楓苑的時候,晃晃的陽光已經漸漸西斜。


    一進院子,黛玉忽覺得院裏好像與平日有些不一樣,還沒做聲,就見晚風迎了出來,對黛玉道:“王妃回來了。”


    黛玉靜靜的看著晚風,緩緩的道:“晚風,告訴我,院子裏出了什麽事。”晚風神色坦然的道:“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有幾個婆子上了年紀,奴婢怕她們長不上眼色,於是回了太妃,重新換了幾個。”


    回過頭去,晚風輕聲道:“你們過來見見王妃。”黛玉沒有作聲,隻是冷冷的看著晚風,使得晚風不由輕輕地低下頭,隨後一下子跪下道:“王妃恕罪。”


    輕輕哼了一聲,黛玉一字一句的道:“這個院子裏你是王妃還是我是王妃。”晚風慌忙的道:“王妃恕罪,奴婢也是為…。”


    “不用說了。”黛玉一下子打斷了晚風的話,神色凜然的道:“我這裏用不起你這樣的人,紫鵑,你去回了太妃,就說我說的…。”


    “是本王讓她換的。”黛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水溶緩緩的走進來,或許是剛剛回府,威嚴的朝服還沒有換下來,使得本來清冷的水溶格外添了幾分肅重和淩厲。


    四目相對,兩人在眾目睽睽下的相見竟然沒有一絲的表情,好像昨夜的事根本沒有發生。


    水溶清雋絕美的臉上依然是平日的那副冷冰冰的神色,幽深的眸子一如平常般深邃,黛玉淡漠的看著水溶,白皙勝雪的臉上因為生氣隱隱透著幾分紅暈。


    慢慢的踱過來,水溶緩緩的道:“這些天別的王府就是因為疏忽了素日裏不起眼的人而壞了大事,所以本王讓他們看一下,該換的就換,該攆的就攆。”


    冷冷的掃視了眼前的眾人,水溶淩厲的眸子寒意逼人,一字一句的道:“以後誰若是有什麽別的心思,那別怪本王下手無情。”


    眾人維諾恭敬的跪下來,齊聲應是,反倒使得黛玉在一旁沒人理會,有些尷尬。晚風是個機靈人,忙上前跪下來,對黛玉道:“奴婢身為這院子的掌事丫頭,沒有來得及告訴王妃,這是奴婢的錯,請王妃責罰。”


    黛玉淡淡的道:“若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王妃,就不會這麽做的。”說完,沒有看晚風一眼,轉身向裏麵走去。


    晚風跪在那裏,不由求救似的看了水溶一眼,卻聽水溶低沉地道:“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枉本王素日信任你。”說完拂袖而去,隻剩下晚風怔怔的跪在院中,不知該如何收場。紫鵑向外望了一眼,低聲道:“王妃,其實王爺也是好意,我們來王府的日子不長,院裏的人不熟悉,就像王爺說的,若是以後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辦。”


    黛玉冷冷的道:“不要你多話,如果有心,你還是去看看她們幾個還在不在。”紫鵑反映過來,連聲道:“是,我這就去看看。”


    走出房門,紫鵑見晚風直直的跪在那裏,不由上前道:“晚風姐姐,你起來吧,其實王妃不是生你的氣。”


    晚風低聲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理應受罰。”紫鵑歎了一聲,指了指房裏,低聲道:“兩人都是抹不開麵子的人,你有何苦在這計較呢。”


    晚風對紫鵑道:“王爺吩咐了,王妃帶來的人除了你和雪雁,都安排在彩雲軒那裏,活很清閑的。”紫鵑轉頭看了看房裏,沒有作聲,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低低的道:“恐怕王妃不會這麽想。”


    剛剛坐下,水溶還沒端起茶杯,就聽外麵水洛熟悉的聲音:“六子,本王來給你家王爺道喜了。”


    外麵六子陪笑著道:“洛王爺,喜從何來,莫非是皇上賞東西了。”掃興的戳了戳六子的頭,水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道:“俗氣,金銀珠寶有什麽好的,美色當前才是人生樂事。”


    六子奇怪的道:“洛王爺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皇上要給王爺賜婚了。”水洛嗬嗬一笑,道:“算你還有點子腦子,總算說出點意思來。”


    六子還要問,卻聽房裏水溶淡淡地道:“一楓,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水洛笑著走進來,對水溶道:“四哥,一楓可沒有妖言惑眾,剛才在禮部那裏和藩使說起來,聽說藩公主放了狠話,非北靜王爺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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