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臉,吃飯,喂奶,換尿片,睡覺,上廁所,馮雨瑤每天全部的生活內容。再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電視壞了沒有聲音,圖像也花了。


    沒辦法和外界取得聯係,更沒機會走出這個大門。家人除了和貴芝偶爾有兩句話之外再也沒有人會理她。


    見到最多人的這一天,因應是小孩滿月。因為錢文勳和馮雨瑤沒有拿結婚證,所以也就辦不到準生證。為了不驚動相關的部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錢家人將這天簡辦了。說人多也無非就是左鄰右舍,外加錢家自己幾口人。


    馮雨瑤第一次被允許走到院子裏來,因為坐月子的時候秀嬸兒說了不能吹風。倒不是關心馮雨瑤,而是怕她病了會影響小寶寶。好久沒站在陽光底下了,抬起頭閉上眼睛用力呼吸著屋外的新鮮空氣。


    雖然馬路邊的空氣不很新鮮,但對於在屋裏呆了一個多月的馮雨瑤來說,已經滿足了。


    這天大約有二十幾個人在家裏吃飯,還送了一些小東西到錢家。但無非是人情,都不關馮雨瑤的事。幾個大嬸兒是想和她說說話表示一下親熱,但秀嬸兒總會在第一時間插嘴或者將她們叫到一邊。


    下午人就全部走了,畢竟這不是擺酒,隻是走了個過場。錢家人計算過,以平時送出去的人情和與周圍人的交往,去年接媳婦的那次已經把該收的都收了。這次就算是有人來也不會送多少人情,如果擺酒的話明顯是虧本生意。為了防止別人說錢家小氣,私下裏她們早就將沒準生證不敢擺酒的風放了出去,真正是做到了體麵。


    秀嬸兒從馮雨瑤懷裏接過小孩,邊逗著邊對馮雨瑤說:“去把碗洗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碰冷水了。這也有一個月沒做事了。再懶都成習慣了。”


    這是什麽狗|屁不通的安排,馮雨瑤可是在坐月子,難道這也是懶。再說了,這個家裏她能夠做什麽呢?家徒四壁,就算是她想做點家務那也沒什麽可做。但她隻想好好把孩子養大,能忍就忍吧!


    一大堆碗盤放在廚房的地上。馮雨瑤一件件開始清洗。這些都不是錢家的,平時就幾副碗筷,有個什麽事兒人多的時候就到別處去借的。這洗了就會去送還給別家,下次有需要的時候再去拿。


    好久沒有洗碗了,手上一點兒勁都沒有。感覺每個碗都是滑的,有些拿不住。慢慢洗完了第一遍,得將碗放到台麵上再用水清一次。


    剛一站起來,眼前一黑,就像被滅了燈一樣。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


    一陣碗破碎的聲音傳入耳朵,這是手裏抱著的一疊碗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幾秒之後,腦袋逐漸清醒,眼前開始亮起來。


    原來在地上蹭太久之後,站起來太快所以大腦供血不足。


    “你個要死的,搞什麽?叫你洗個碗你不滿意了是不是?”,秀嬸兒衝到門口,指著馮雨瑤破口大罵。


    “又不是故意的。一站起來就發暈。”,馮雨瑤大聲解釋說。


    “你還大聲了?以前怎麽沒見你暈過?是不是生了個兒子了不起呀?叫你做這麽點小事你還出氣。”。秀嬸兒毫不講理。


    “這是你說的,我這是不小心,已經給你解釋了。”,馮雨瑤想想還是不要太激化矛盾,畢竟以後還要在一起生活,想想到堂屋裏拿掃帚將地上的碎片打掃一下。


    “幹嘛?不管了。摔完就算了?”,也不知道秀嬸兒是誤會了還是故意的,見馮雨瑤走到堂屋裏,便在後麵大聲音地質問著。(.好看的小說)


    “我就不管了,怎麽樣?本來想拿掃帚掃一下的。聽你這麽說了我還真就這麽算了。”,馮雨瑤本想忍讓的,但秀嬸兒卻一再咄咄逼人。


    “你還反了你了,看看你那什麽態度?你憑什麽在這個家裏大聲說話?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秀嬸兒差點被氣死,要不是手裏抱著孫子,她說不定早就出手打人。


    “不是我反了,看看你們一家人都是些什麽東西?”,馮雨瑤也是氣憤不已,本不想這麽沒有禮貌,但秀嬸兒說話確實太過份。


    “你等著,有你的好日子過!”,秀嬸兒不再和她爭吵,重重地坐在凳子上,咬著牙像是要將馮雨瑤嚼碎。


    馮雨瑤也再沒理秀嬸兒,而是走到院子裏曬太陽。堆在廚房裏地下的碗渣兒就那樣放著,沒有人再去理。結果錢文勳一回來就看到了,大聲地詢問著怎麽回事。


    秀嬸兒說:“別問我,你去問問你女人,看她幹了什麽好事。”


    錢文勳衝出門,徑直走到院子裏,大聲質問道:“你搞了什麽?那麽多碗就被你摔了?出氣是吧?”


    “我都給她說了是發暈。”,馮雨瑤白了錢文勳一眼。


    “暈就可以摔碗是吧?你翅膀長硬了是吧?”,錢文勳指著馮雨瑤大聲地罵道:“這麽多碗是借來的,你賠呀?沒用的東西,什麽事都做不好。”


    “你再說一遍?”,馮雨瑤噌一下站了起來。


    “你還有理了是吧?做錯事了還嘴硬,你相不相信我抽你?”,錢文勳氣急敗壞地衝到離馮雨瑤隻有一步的距離。


    “你打試一下?”,馮雨瑤不怕她,反而迎上來,一點也不示弱。


    啪地一聲,錢文勳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馮雨瑤的臉上。嘴裏罵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在老|子麵前示威。打的就是你,你再試試?”


    從來沒想過男人會出手打她,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可臉上傳來的真真實實的痛告訴她,幻想永遠都隻是幻想,現實才是最可信的。這一巴掌下來,宣告了錢文勳早已經不再將這個女人看作是老婆,因為打完之後他並沒有半點悔意,甚至想再發泄多打幾下。


    捂著火燙的臉。馮雨瑤狠狠地咬著牙,半天才擠出四個字:“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不服呀?跟你說清楚了,以後在這個家裏就沒有你高聲的份兒。說話的時候給我小心點,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錢文勳狠狠地丟下一句話。


    還有誰會在乎呢?因為在錢家。馮雨瑤隻是個工具而不是個人。好多的因素都已經逐漸讓她清醒,錢家人不會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結果,而是留下不斷的榨取和折磨。


    他們不會輕易放開,因為小孩子才剛剛生下來,需要人喂奶。錢家人是斷然不會買奶粉的,用馮雨瑤這台機器的話可以節約一大筆開支。不論有多累,在錢家人心裏就隻不過需要給點飯吃就行了。


    馮雨瑤想躲,但又不知道能去哪裏。隻能暫時沉默,因為已經無法回頭。即使不肯相信這發生的一切都會選中她,但也沒有能力去拒絕接受。也許在錢家的日子也就隻剩下暗無天日的憂愁,還有那無限的傷痛。


    死,也許是一種解脫。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裏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即使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眼裏卻流出淚來。努力地想要擠點淚水出來,最終卻變成了幾聲冷笑。還有什麽比這可憐的更徹底?還有什麽比這悲哀的更徹底?


    從被錢文勳打過之後,馮雨瑤就沒有再正眼看過他一次。男人再也碰不到她,因為她會隨時都離得遠遠的。晚上睡覺都會帶著寶寶在另一個被窩裏。


    不想和任何人再說話,做個啞吧也許比說話要好。心裏的煩惱就讓它留在心裏。也許明天更甚至今天晚上就這樣平平靜靜地帶著它們死去。


    在錢家的日子已經無望,接下來將會更加倍受折磨。在人世間走了這一路,馬上就會是個盡頭,無法去麵對這些無恥的人,這個無奈的世界,那麽就選擇逃避。選擇離開這個可恨的世界。雖然理智告訴她一定要要堅強,可越是理智就越清醒,越清醒就越害怕,就會覺得自己在這個環境裏是多麽的脆弱。


    在錢文勳一路設好的這些套裏,馮雨瑤鑽得渾然不知。本以為他會給一個新的開始。可來到錢家之後的生活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他們一家人用冷漠歧視將她看得低人一等,從一開始她就隻是個代||孕工具。


    唉!死了想了吧!留在這世上也隻是一種煎熬。跳到長江裏去就行了,還可以順著江水向東,就算是死了也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可她知道自己到不了長江,因為根本就出不了這個門,離不開這條馬路。


    家裏有老鼠藥的,因為前段時候用過。那就找到它,吃了它,隻是這樣死在錢家她不甘心,那樣就算死了也還是沒有解脫。那就吃完了再跑出去,如果錢家人追的話也不要緊,那樣毒性發作了也會死在外麵。


    已經想好了,決定不再猶豫,死了總比活著受折磨的強。馮雨瑤悄悄的在角落裏尋找,希望能找到殘存或是留下的老鼠藥。可因為有了小孩,秀嬸兒和錢文勳總是輪流在家裏看著,一是守著寶寶,另外就是看著馮雨瑤。一連幾天都隻能偷偷地找,什麽都沒有。


    一定是放在秀嬸兒的房間裏,可又不敢讓貴芝去,那樣她一定會告訴她爸爸,畢竟她什麽都不懂。得想辦法支開他們,於是趁錢文勳在家的那天,她開口說話了。


    這是近一個月來第一次開口:“你也出去找個事兒吧!眼看著孩子營養不夠,再說了打預防針不也要錢嗎?”


    “做不做事是我的事,你管什麽?我在家裏不是好好的嗎?”,錢文勳冷冷地說。


    “就算現在用不了多少錢,爸爸可以掙,但孩子會長大,漸漸就要花很多錢。早一點出去找個事做,要不然到時候可怎麽辦?”,馮雨瑤誠懇地勸著錢文勳。


    “這是男人的事兒,再說了你把他奶喂飽就行了,管這麽多幹什麽?你有要得管嗎?”,錢文勳輕蔑地看了一眼馮雨瑤,意思是說她根本沒有這個資格來過問。


    要是平常,馮雨瑤一定會生氣發火,但現在不會,她的目的是勸他能離開。隻要輪到錢文勳在家的時候。如果他能出去找事,哪怕是離開一會兒都好,那樣就有機會找藥。


    人一旦想要死,還有什麽值得計較的呢?不用生氣,她微笑著說:“你看兒子長得多好,以後一定會成才。我們可不能虧了他。你是做爸爸的,一定要出去掙生活費給他,還要把他好好培養。這些都需要錢,所以一定要去做事。”


    “少來這一套,我的任務就是守著你,看著你好好的帶兒子,你有奶水喂他,還要我去掙什麽奶粉錢?”,顯然錢文勳並不為所動。


    這一次看來是說不動了。看他那副德性,斜依在桌子上,手裏夾著並截煙,半睜著眼和馮雨瑤說話,整個一副吸了鴉片的樣子。這樣的男人是說不聽的,就算是再怎麽去激將都沒用。原來他還會抽三四塊一包的煙,這段時間已經隻抽一塊多的了。同樣是賒,小店也不敢再給他好的煙。找了個貨進少的借口給了他差的煙。


    本來想好了不再猶豫,可小孩子一抱到手上。她便馬上後悔了自己有死的想法。看看他真得很可愛,長大了說不定會很有出息,更甚至他會為媽媽鳴不平,會幫著她。但他一定會是真心的,不會像他那爸爸一樣隻是假裝出來設局。


    堅持吧!既然錢文勳不出門去,既然找不到毒藥。既然連死的機會都沒有,那麽就堅持吧!堅持到這個小家夥能懂事的時候,做媽媽的一定會有出頭之日。


    除了兒子,其它的事都不再關心。心如死水,錢家人要怎麽樣都無所謂。最好結局就是忍耐,為了兒子,為了這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


    兒子取名叫錢東,小名東東。並不需要經過馮雨瑤或者是和她商量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幫忙起的。隻是錢家人在逗他的時候會叫他東東,至於從什麽時候叫起的,馮雨瑤還真沒有注意到。


    既然叫東東,那就東東好了,這隻是個名字,雖然馮雨瑤不知道,但並不影響兒子什麽。從知道他的名字那天,也會一邊哄他睡的時候嘴裏念著東東。時候長了就接受了,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叫錢東,東東就是馮雨瑤的兒子。


    一天天,從偶爾睜開眼睛到頭發越長越多,從餓了才哭到想哭就哭,馮雨瑤看著兒子一點點長大。


    轉眼已經八個月,還過四個月就滿一歲,那時候一定會自己慢慢走路。從來沒有帶過小孩,更甚至沒有見過多少,並不知道兒子長到什麽時候會需要什麽,會學到什麽。隻能是一天天帶著,一天天看著,至於明天需要什麽,會發生什麽,這個做媽媽的完全不知道。


    即使她想知道,也無從知道,沒人會告訴她。


    除了整天和兒子說話,他還會和貴芝講講話。按常理,貴芝這麽大了要上學的,但錢家人認為她的女孩,完全沒必要送她讀書。有時候馮雨瑤就在想,要是自己有錢或能夠做主就好了,那樣就一定會送貴芝去上學。雖然她是香娃兒生的,是一個未曾謀麵但和自己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生的,但貴芝並沒有錯。


    馮雨瑤不會因此而恨這個小女孩。


    香娃兒的命比自己好,她成功地跑掉了,也許真得已經解脫。可憐的是留下了這個女孩,這個還隻有五六歲的貴芝。在這樣的家庭裏成長,以後的路有多麽坎坷可想而知。


    但馮雨瑤也隻是想想罷了,什麽都隻是如果,什麽都不是現實。能把錢東照顧好,讓他好好長大成人就行,這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希望和動力。如果沒有錢東,她也許早就選擇了死去,不論什麽辦法,一定會達到目的。


    正因為是兒子的存在,讓她失去了死的勇氣,多了幾分生的希望和理由。在將他帶到八個月大的這個過程裏,馮雨瑤不止一次受到毆打,男人隻要喝醉了就一定會找她發火。越來越深的恨在心裏積累,完全將錢文勳拒之千裏。在她眼裏他完全就是個畜|生,一個沒有人性,不通人性的牲口。


    錢文勳今天又喝醉了,也許沒醉,但他總是在馮雨瑤麵前凶巴巴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好久沒有發泄他的獸欲了,一進門就將女人按在地上,全然不顧還有個八個月大的孩子在旁邊。


    “不要碰我,你個畜|生。”,馮雨瑤努力地推著酒氣熏天的男人。


    “是我女人,天生就是讓我壓的,還不讓我碰?就碰給你看。”,錢文勳重重地壓著她,撕扯她的衣服。


    “你個沒人性的畜|生,有本事就弄死我。”,馮雨瑤抗爭著,不讓錢文勳得逞。


    別看平時他懶得要死,但這個時候卻不知哪來這麽大的力氣。馮雨瑤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於是她猛然在男人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錢文勳啊一聲慘叫,從地上彈起來,但馬上又俯下身重重地扇了她幾耳光。嘴裏大聲地罵道:“以為你是什麽?不就是個女人嗎?把你帶回來是幹什麽的,是供著嗎?不識抬舉的東西。”


    “就是不讓你碰,打死也不讓,你就等著吧!”,馮雨瑤沒有哭,隻是氣憤。


    “你以為你多高貴是吧?還不讓我碰?”,錢文勳對著地上啐了一口,指著馮雨瑤說:“裝清高是吧?別以為你過去那點破事兒我不知道?”


    以前有男朋友的事兒他知道,但其它的事兒就連鄭蓉都不知道。那他還能知道什麽呢?於是她大聲地問:“你知道什麽?過去怎麽了,有男人,那你還是有女人?”


    “我是有女人怎麽了,我願意。可你呢?你做什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在老|子麵前裝正經是吧?”,錢文勳惡毒地說。


    “我怎麽了,你意思是我不正經了?”,馮雨瑤大聲質問錢言勳為何有此一說。


    “一個在賓館坐|台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錢文明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難怪在錢家人的眼裏,從一開始就那麽的怪異。就連錢文明也一定是這麽想的,要不然不會對自己的堂弟兒媳婦做出輕薄的舉動。


    “放你的狗|屁,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去過我上班的地方,你知道我在幹什麽。沒做你想的那些齷齪事,你不要血口噴人。”,錢文勳這是欲加之罪,一直都把馮雨瑤當成一個賣||身坐||台的女人。


    “要不是的話,你會跟我?會跟一個比你大十歲的男人過日子?會在這個屋裏呆這麽長時間?”,錢文勳好像很有道理:“不是那樣的嗎?那為什麽鄭蓉就敢做敢當,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嗎?為什麽是你的姐妹呢?”,錢文勳說得很有道理,馮雨瑤的確沒辦法回答他。


    可不是嗎?要怎樣才能將這些為什麽解釋清楚呢?不僅錢文勳要問為什麽,就是馮雨瑤自己現在也在問為什麽?為什麽會把自己毀在一個大十歲的男人手裏,為什麽會有鄭蓉這樣的姐妹?誰會明白呢?馮雨瑤自己都不明白。


    “可以,老|子再也不碰你了。我出去找還不行嗎?天下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那玩意兒嗎?”,錢文勳氣急敗壞地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他不會離開太遠,無非就是在馬路上轉轉。因為今天大約是他在家裏守著馮雨瑤,明天才是秀嬸兒。他們以為馮雨瑤是因為有人守著所以才老實,實際是因為錢東,沒有哪個媽媽會在這時候丟下兒子不管。


    兒子還不太會吃東西,如果錢家人又沒有錢買奶粉的話,馮雨瑤走了他一定會餓壞的。


    錢文勳真的沒再碰過馮雨瑤,連想都沒有想過。因為從那天起他就公開在外麵找女人,而且堂哥錢文明就有一項生意就組織了一大批人,這對錢文勳來說很方便,基本都不用花錢。這也正合他意,要是需要錢的話,他就沒辦法得逞了。因為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早就賭完,又長時間沒有去找事兒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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