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也不算是奇怪的人啊。”張叔下意識地反駁,想了想還是和沈青青說了,“以彥說的是寧家的人。”


    “寧家?”沈青青一愣。


    “哦,我忘了,夫人既然是齊家的,自然也知道寧家,齊寧兩家好像是姻親。”


    張叔解釋一句,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這地方屬於沒人管的地界,隻有齊寧兩家主人心腸好,時不時派人給我們送點吃的用的。”


    “前天寧家又派人來了,給我們每家送了點米麵和紅棗發糕。寧家人特別好,我還見過他們老夫人,長得慈眉善目的,跟菩薩一樣,他們不會害我們的。”


    暴躁的坡腳男也附和著點頭,“對,齊家寧家的人很好,如果沒有他們兩家的接濟,我們這些人早餓死了,壓根活不到今天。”


    “我知道寧家人很好,但現在的問題和他們好不好無關。”沈青青眉頭緊鎖,“問題是據我所知,他們這幾天都有事要忙,壓根沒時間給你們送糧食。”


    幾人同時愣住了,“不是寧家送的嗎?可是他們明明說……”


    沈青青打斷他的話,“而且還有個問題,你們現在最缺的應該是能裹腹的東西,米麵粗糧是最好的選擇,送紅棗發糕是什麽意思?”


    張叔回道:“送糧食的人說老夫人前些日子找到了親外孫女,心裏高興,特意讓府裏廚子做了發糕,讓我們跟著沾沾喜氣。”


    倒是個合理的解釋。


    沈青青轉換了話題:“現在不說這個了,是不是寧家送的東西,回頭一問便知。倒是那發糕……你們手裏還有沒有剩的,拿給我檢查一下吧。”


    “早就沒了!”跛腳男人快速接話:“那東西嬌氣,不能放,而且每家就發一塊,分都不夠分,哪還有剩的。”


    “我家裏還有。”書以彥舉手,小心翼翼地看沈青青一眼,愧疚道:“那個發糕……好像有問題。昨天綺雪妹妹看到了我放在盒子上的發糕,問我要了,但可能嫌不好吃,咬了兩口又放回去了。”


    “可能她就是因為吃了發糕才生病的。”


    這還用可能嗎?


    答案不明擺著嗎?


    沈青青磨了磨後槽牙,這倒黴孩子,家裏零嘴都堆成山了還不夠吃?為什麽還要找一個吃不飽的少年要吃的?


    欠打,回頭得狠狠修理一頓!


    “這事兒不賴你,要怪就怪她貪吃。”沈青青抬步往外走,“走吧,一塊拿發糕去。”


    片刻,書以彥捧著一小塊餿掉的發糕走了出來,尷尬地解釋:“本來準備給我娘吃的,但是因為生病的事兒忘了。”


    沈青青用帕子將那發糕收攏起來,抬頭看看明晃晃的大太陽道:“我可能要回去一趟,找人研究下這發糕裏到底藏了什麽毒。待會兒會有人來給你們送清熱解毒的草藥,你們先喝點,應該能緩解下疼痛。”


    書以彥安靜點頭,等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又突然問:“嬸嬸,你還會回來嗎?”


    不光他,其他人也在眼巴巴地望著沈青青,臉上寫滿了卑微與祈求。


    在他們眼裏,麵前的陌生女子就是他們的最後一份希望。抓住希望,才能繼續活下去。


    “我會回來。”沈青青認真地說道:“請大家保重身體,請我回來。”


    她的聲音不大,但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書以彥鄭重地向她鞠了一躬,“謝謝。”


    其他人也學著他的模樣,紛紛鞠躬道謝。


    沈青青擺擺手,“現在說這個還早了點,等解了毒再向我道謝吧。”


    回齊家的路上,沈青青恰好遇到了去而複返的孟淵,以及運送物資的人,和剛露麵、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便被拉過來的張懸。


    沈青青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和他們說了,然後將那塊餿了的發糕遞給張懸檢查。


    東西剛拿出來,張懸就開始捏著鼻子往後退,“哇,臭死了!”


    “忍忍吧,這都受不了,一會兒更難熬。”沈青青直接把發糕塞到了他手裏。


    張懸一臉嫌棄地提著發糕角,坐到旁邊的草堆裏專心研究起來。


    沈青青回頭扯了下孟淵的衣袖,“雪寶那邊怎麽樣了?”


    “早晨醒了,喝了半碗粥,好像是沒什麽大礙了,但精神不太好。”


    “這孩子,簡直嚇死人不償命,幸虧那發糕難吃,就咬了兩口,要是吃多了……”沈青青想了下那些人死後的慘狀,心裏一陣後怕。


    “好了,都過去了,回頭我好好教育她。”孟淵扯掉她臉上的口罩,用帕子幫她擦拭臉上的汗水,溫聲詢問:“那邊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他們都病得要拄拐杖了,哪有本事為難我。”沈青青吐氣,“但是我現在心裏亂得厲害。”


    孟淵握著她的手,指尖一下一下敲打著她的手背,不疾不徐道:“我們來分析分析現在的情況,被牽扯進這件事的有陳比天、襄南王、寧家、陳家、長平巷的百姓。”


    “陳比天投靠了襄南王,他們兩個的目的應該相同,算是一個人。寧家,剛才寧家的小廝也說了,他們壓根就沒去長平巷送糧食,算是替罪羔羊。”


    孟淵的聲音很好聽,溫溫柔柔的,如一陣卷著雲、裹著花香的微風,瞬間將人躁動不安的心撫平了。


    沈青青接道:“陳家後來死的那些弟子,還有長平巷的百姓算是受害者。長平巷的百姓都是些逃難來的普通人,無權無勢,不存在結仇的情況。那他們害這些無辜百姓是為了驗證什麽,或者說為了得到什麽呢?”


    “這就要看他的了。”孟淵偏頭看向張懸,那個剛才還嫌棄得直翻白眼的人正捏著鼻子往嘴裏塞發糕。


    沈青青看得目瞪口呆,“……這麽拚嗎?”


    張懸品了品發糕的味道,又呸呸吐了出來,抱著水壺漱了半天嘴才開口說話:“這是誰下的毒啊,好變態!”


    孟淵眼睛一亮:“您嚐出來了?”


    “嗯呐,嚐出來了,裏麵是蟲卵,吃進肚子後會立刻孵化成蟲,在人身體裏噴灑毒液。”張懸捋了下胡須,“但是嘛,具體是什麽蟲子,現在還不好判斷,得見了成蟲才能確定。”


    沈青青打了個響指,“這個簡單,長平巷那些人身體裏多得是,隨便抓個人就能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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