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定後,奇君講述事情經過,又說現在憶凝在幹節手裏。原本他與應豔也被關在南山浮雲洞中,但憶凝央求幹節先放了他們,也好讓成昊氏的人知道此事的細枝末節,對找回佩玉瓊漿也有所幫助。幹節便放了他們。此時應豔已隨方雷氏的人回到方雷氏了。


    尚隨與絮兒聽罷,心不由得如鉛墜一般,時隔五年,憶凝終究還是逃不過幹節的魔爪嗎?她此刻孤身一人在幹節的身邊,也不知情形如何。


    四海散人笑歎道:“這南山山神還挺癡情得嘛!”


    正寬見對麵的兄妹倆神色凝重,遂勸道:“你們也別太擔心了,這件事還有回還的餘地。憶凝那麽聰明,說不定不會吃虧的。”


    奇君也道:“憶凝與我從小玩到大,我一定會與你們一起找到偷佩玉瓊漿的人!”


    雨後初晴的靈泉山,鬱鬱蔥蔥,青翠欲滴,蒼鬆翠柏,林立其間。綠葉上綴著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顆顆珍珠,在搖曳於微風中的樹枝間閃閃發光。


    一隻喜鵲從林間飛出,幻化成一個身著彩衣女子。她是有千年道行的林中仙子,因覺得山林無聊,便時常到人間玩耍。這日,她信步閑遊,走入了成昊氏的領地。


    在林中,她遠遠地便看見一個男人正在砍柴。


    那男人相貌英俊,赤.**上身,腰上圍著獸皮,露出結實的肌肉和迷人的線條。


    喜鵲仙子立刻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住了,傻愣愣兀自笑著,竟在那裏呆呆地看了良久,都未動一下。


    那男人砍得久了,頭上流下汗來。喜鵲仙子嫣然一笑,輕聲走到柳一尚隨身邊,從袖中拿出絲帕,輕輕擦拭男人額頭上的汗珠。


    那男人嚇了一跳,忙向後迅速退了幾步,抬頭看時,卻沒有人影。


    憑他幾年的道行,他能感應到周圍有人,而且法力不低,隻是那人施了隱身術,無法看到她。


    “你是誰?”尚隨一邊說,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他知道雖然不能看見她,但或許能通過蛛絲馬跡來判斷她的位置。


    仙女卻見他有些法力,反應也極快,有心戲弄他,始終不露出身影,隻是在一旁笑著望著他。


    與他玩兒了一會兒躲貓貓的遊戲,仙女覺得無趣,便又躲到他身後,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


    柳一尚隨又是一個機靈,轉身退了幾步,大喊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戲弄我?”


    仙子更覺有趣,忍不住掩嘴輕笑了一聲。


    柳一尚隨聽到了聲音,便立刻將身上的八卦鏡往聲音傳來之處一照。八卦鏡放出金光,正好照到仙子的身上,她的隱身之法立刻便破了。


    仙子見柳一尚隨破了她的法,想要離開卻又舍不得尚隨,竟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柳一尚隨慢慢走了過來。


    “這位姑娘,”柳一尚隨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戲弄我?”


    仙子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說道:“你莫要生氣,我是靈泉山的喜鵲仙子白靈。剛才看見你在這裏砍柴,流了許多汗,便想為你擦汗。我本不想現身,卻又見你有些法術,所以才戲弄於你,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說完仙子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柳一尚隨有些釋然又有些無奈地說。


    “你不會怪我吧?”喜鵲仙子笑嘻嘻地說。


    柳一尚隨覺得她也是個單純的小仙女,笑道:“當然不會了。”


    白靈又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


    尚隨不經意間,竟看見仙女腰間掛著一個玉瓶,他想起了奇君所說的玉瓶,神經立刻緊張起來。


    “白靈仙子身上的玉瓶是從何而來?”尚隨趕忙問道。


    “是我撿的。”仙子見他如此著急,心中有些疑惑,說完馬上又問道,“怎麽了?”


    尚隨便告訴她自己的妹妹如何因為佩玉瓊漿被抓走,如何被困在南山山神的洞府。尚隨也告訴她,她腰間的瓶子,頗像是裝佩玉瓊漿的。


    白靈覺得這未免有些離奇了,她解下它來,仔細端詳,然後滿臉疑惑地說:“你是說這玉瓶就是……”


    “我也隻是猜測。”尚隨問,“仙子在哪裏找到它的?”


    “就在西山。”白靈答道。


    “請仙子告訴尚隨具體的方位,我好去看看有什麽線索。”尚隨說。


    喜鵲仙子自從看到尚隨的第一眼,便有種舍不得立刻的感覺。為了能與尚隨待在一起,白靈故意說道:“還是我帶你去吧!我可以騰雲帶你去。”


    “不必勞煩仙子了,師父也曾教我騰雲。”尚隨答道。


    仙子輕笑了一聲,調皮地看了柳一尚隨一眼,突然轉身,騰雲而去。


    柳一尚隨趕緊追了上去。


    一炷香的功夫,白靈便飛到她撿到玉瓶的地方,降下雲端。


    此時,那幻化出的奇花與蜂蝶早已無影無蹤。


    尚隨也跟著落到地麵。


    “這就是我撿到瓶子的地方。”喜鵲仙子說。


    “多謝仙子帶路。”尚隨拱手謝道。


    “不必客氣。”仙子卻微微一笑,更顯迷人,尚隨竟愣了一下。


    “你快看看有什麽線索吧!”白靈見尚隨被自己迷住,雖隻有短短的一瞬,也讓她心中竊喜不已。


    “好。”


    尚隨說完便開始四處尋找線索。


    柳一尚隨看了看發現玉瓶的地方,那裏並無特別之處。他又蹲下仔細察看,見於瓶掉落之地附近,有一枚淺淺的腳印,看來他是騰雲而去。可他究竟去了哪裏呢?


    望著將自己包裹其中連綿起伏的大山,柳一尚隨覺得自己如同被籠罩與迷霧之中,看不清方向。


    見柳一尚隨因迷茫和無奈而痛苦,喜鵲仙子也不好受。她後悔自己撿瓶子時沒有對此地多加留意,隻顧著看玉瓶。喜鵲仙子下定決心,要幫柳一尚隨找回妹妹。


    柳一尚隨心有不甘,又四下查找,雖有喜鵲仙子相陪,但終究一無所獲。


    柳一尚隨額頭上的陰雲漸漸聚集。


    “你別急。”白靈見他如此上前寬慰道,“我會幫你的。”


    “那尚隨就多謝仙子了。”尚隨連忙謝道。


    尚隨對仙子畢恭畢敬,反倒讓仙子覺得不自在。


    渝水有一條支流名曰靈泉河,它發自於靈泉山,自西南向東北方向流去。此河水麵隻有渝水三分之一寬闊,深約有十丈。靈泉河兩岸皆是綿延起伏的丘陵,蜿蜒數十裏,與渝水交匯。


    靈泉河畔,一個年輕人頂著晌午已有些毒辣的日頭,向河流的上遊走去。因為天氣已有些、炎熱,他隻在腰間係了一張獸皮,腰上還掛了一個葫蘆。


    此人正是奇君,今番沿河而上,便是要查找佩玉瓊漿的下落。他從清晨便已出來,沿河走了多時,卻無任何發現。他心知如他這般像無頭蒼蠅四處亂撞,恐怕很難找到線索,但他也別無他法,隻求廩君神上保佑,他能幫到憶凝。


    走了許久的路,他的口中又有些幹渴了年輕男子解下腰間的葫蘆,拔開葫蘆嘴,向嘴中倒去,卻是滴水不剩了。


    他拿著葫蘆,不慌不忙地走到河邊,蹲下身體,將葫蘆放進清冽的河水中,不一會兒便打滿一葫蘆水。奇君仰頭猛灌了下去,突然他將眉頭一皺,把河水盡數土了出來。這好端端的河水,怎變得如此苦澀?莫不是數不盡的苦膽掉進河中了嗎?


    奇君向河流的上遊望去,遠處似乎有一些白色的斑點。他心中一疑,快步走了過去,卻見是無數的死魚!


    死魚翻著白肚皮,稀稀落落地浮在水麵。好端端的,這靈泉河上哪來的死魚?奇君快步走了一裏遠,卻見河麵上的死魚越來越密集,死魚幾乎要堵塞原本就不寬的河道!並且這靈泉河中也散發出一陣刺鼻的臭味!


    “難不成,這靈泉河被人下毒了嗎?”奇君暗想。


    他望著這片死域,雙眉緊蹙。


    成昊氏正處在渝水與靈泉河的交匯處,少不得要取這靈泉河之水。如果靈泉河水有問題,必定會影響成昊氏的族人。而且這靈泉河最終要匯入渝水,勢必對其汙染,到時恐怕受到影響的不僅是成昊氏。且先不管它與佩玉瓊漿是否相關,也要看個究竟!


    奇君心中打定主意,一步一步地走向靈泉河的源頭。


    他從後背解下石斧,警惕地環顧著四周。正所謂天有異象,必有妖孽,這靈泉河生出這等異象,說不定這河中已有妖獸。


    突然,河中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好似冷水煮沸。奇君緊握石斧,向河心望去。隻見河心冒出幾個巨大的水泡,


    他不由得退了幾步,靜觀其變。


    隻見河中心升起一個一丈見方的水柱,死魚受其衝擊,飄向四周。一個怪物從水柱下冒了出來!


    它沒有手腳,隻在軀幹上有一個巨大的嘴巴。而怪獸的軀幹無血無肉無骨,仿佛一團爛泥,不斷有泥從它身上脫落,因此它的整個身軀都無固定的形狀。


    此怪物一直藏身河底,此刻聞到了人的氣息,便從水底冒了出來。


    奇君屏息凝神,注視著這個怪物,心下甚是疑惑:族中的老人們從未說過這靈泉河中還有此等異獸。也不知,它與死魚有無關聯。他舉起石斧,隨時準備應對怪獸的進攻。


    那河怪雖然沒有眼睛,卻能感覺到奇君的方位,它緩緩向奇君移來,奇君也慢慢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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