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凝不作聲,心道:“死丫頭,看來上次還沒把你收拾好!”


    “母親!我真的沒有跟您作對的意思!”晨軒申辯道。


    “罷了罷了!”容華夫人歎道,“那個聽話乖巧的兒子一去不複返了!”她又對著憶凝說:“都是你這個妖女把他帶壞了!”


    柳一憶凝握緊拳頭,再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我把他帶壞了?你為什麽不想,為什麽聽話才是好的?難道錯的話也要聽嗎?無論對錯,按你說的做,以你的對錯為對錯,才是對的嗎?他沒有腦子嗎?他不該按照自己的思考來行事嗎?你要他聽話,到底是為了他好,還是想控製他?你恐怕是想把他的一切行動,甚至是思想,都牢牢抓在自己的手裏吧!”


    容華夫人一聽她這麽說自己,頓時怒不可遏,怒道:“你這個妖女!你是想故意挑撥我跟晨軒的母子關係嗎?”


    而晨軒聽她這麽說,倒覺得有幾分道理,深感她說的是實情。母親對他的控製欲,太強了!


    悅薇雖然受容華夫人寵愛,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也是被她所監視的。她身邊的侍女,就像當初的墨言一樣,是母親的“眼線”。她聽到柳一憶凝這麽說,倒也覺得深有同感。不禁對母親有幾分埋怨。


    “我挑撥?”憶凝冷笑道,“你敢說這不是事實嗎?”


    “這是事實又如何!”容華夫人怒道,“他是我的兒子,我想知道他在做什麽有什麽不對嗎?我想讓他按照我的心意做事不對嗎?”


    “他想做什麽,他自己決定!”憶凝毫不退讓。


    “他自己做的決定,就是娶你這個妖女!”


    “這個決定沒有錯!”晨軒立刻反駁道。


    “還沒錯!”容華夫人怒道,“你遇到她之前不是這樣的!成婚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問我!你有沒有把我當你的母親!”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所以問你也沒用。”晨軒說,“還不如不問。”


    悅薇看他們吵的沒完沒了,怕再說下去就要動手,而且不能使她們原先設下的套,忙勸解道:“今日是哥回來看母親的,你們就別吵了!”


    她這麽一喊,幾人才冷靜了下來。容華夫人自然也知道有招對付柳一憶凝,歎道:“罷了罷了,一百多年沒見了,不必再說這些添堵的話了。你們倆坐吧。”


    柳一憶凝也懶得與她再吵,到一旁坐下。晨軒也跟著她坐下。兩個人心中都清楚,悅薇不可能為她說話,她這麽說,定然是有後招。


    他們麵前有一個幾案,上麵擺著些鮮果。


    悅薇坐在他們的對麵,對著憶凝道:“憶凝仙子,這是咱們上苫穀產的水果,你嚐嚐。”


    憶凝知道她不懷好意,但是她的也是客套話,又不好拒絕,便隨意拿起一個柑橘,開始剝皮。晨軒也知道她不懷好意,心不禁都提了起來。他假裝笑著說:“咱們上苫穀產的柑橘,我也是好久沒吃了。憶凝,你分我一半好了。”


    柳一憶凝知道他是怕他妹妹給自己下毒,要與自己同生共死,心中一暖。不過她也暗自埋怨他手段太不高明,定要惹惱他那個刁蠻的妹子!


    果然他此話一出,悅薇就冷冷道:“哥,那麽多柑橘不吃,非要搶憶凝仙子的,你是不是怕我下毒啊?”


    憶凝知道自己身上有冰魄珠,可以控製一切毒,而且自己就是醫神,大部分的毒都可以解。即使再不行,也可以用內力逼出。再說她是巴地神祗,她們不至於如此大膽,就這般把自己毒死了吧?因此她反而還沒有晨軒那般害怕。


    “妹妹說哪裏話。”晨軒笑著說,“妹妹那麽善良,給哥哥治傷的時候那麽溫柔,怎麽會做出下毒這麽恐怖的事來呢!”


    悅薇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頓時臉色一變!


    在晨軒與悅薇說話的時候,她就把一瓣柑橘吃進了口裏,聽到晨軒說這句時,忍不住狂笑,一不小心便被柑橘汁嗆著了,不住地咳嗽。


    憶凝一邊笑一邊咳嗽,模樣極為扭曲。


    搞笑之人一般笑點極高,看憶凝笑成那樣,依然“不為所動”,一麵拍著她的後背一麵神色如常地說:“憶凝,你慢點兒啊,怎麽嗆著了。”


    悅薇被他說的惱羞成怒,直欲拿桌上的梨子砸過去堵住他的嘴。


    容華夫人和屋中的侍女見他們幾個如此表現,完全不明白是發生了何種情況。


    柳一憶凝喘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咳嗽。


    悅薇也止了怒,又說:“憶凝仙子那天一曲笛曲,好聽的很,可否不加功力,吹出來讓母親也聽聽。”


    憶凝知道她是想讓容華夫人聽出這首曲子的破綻,來對付她,但她對此頗有信心,也不懼怕。她笑著說:“夫人也想聽嗎?”


    “聽悅薇說此曲子頗為好聽,你不妨吹來讓我聽聽。”容華夫人說。


    “好,我就獻醜了。”憶凝笑著說。


    說罷,她便從腰間抽出骨笛,走到屋中間,吹奏起來。


    一時間,屋中笛聲悠揚,太古之曲,在上古之時,重新綻放!此曲一出,眾人都覺得心情舒暢,經脈暢通。


    一曲終了,屋中餘音嫋嫋,聽著無不心歎此曲果然清心。


    容華夫人聽得這一次,便大略把譜子暗記在心中。這曲子的格調是她從未聽過的華夏古風,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夫人,這曲子可好聽?”憶凝笑問。


    “果然是妙曲。”容華夫人自然地笑著說。


    憶凝退到晨軒身邊坐下,心中暗自得意。


    此時氣氛已是和緩了些,容華夫人與晨軒、悅薇又開始閑扯,憶凝則默然坐在一旁,幾乎不搭話。但她也沒閑著,坐在一旁悠然地吃著鮮果。


    晨軒看她吃的如此香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你還吃的挺香,也不怕中毒!”


    母子多年未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閑話,再加上悅薇,這一家三口自是聊的好不歡喜。他們說著晨軒舊日的趣事,又說悅薇小時候如何調皮,不知不覺間,已是日上三竿。一個侍女從門外進屋,稟告道:“夫人,該用飯了。”


    “好,開飯吧。”容華夫人說。


    侍女彎腰退下,接著一群侍女侍童端著飯菜進了廳中,分別放在三張桌上。


    憶凝與晨軒的桌上放了四菜一湯,菜用陶盤裝著,湯則是用陶盆盛著。


    她看到有盤菜不認得,便問晨軒道:“這是什麽做的?”


    那盤菜是一種菜的菜杆炒成的,菜杆的頭是紅色的,尾則是綠色的,顏色漸變。菜杆上,還生者綠色的小花,與油菜藤相似。


    “哦。”晨軒說,“那個叫紅青花菜。不僅上苫穀有,別的地方也有。隻不過比較少見。”


    “哦。”


    “憶凝仙子既然沒有嚐過,不妨嚐嚐。”容華夫人說。


    “好啊。”憶凝也沒有懷疑什麽,伸手抓了一把紅青花菜,在口中咀嚼。


    此菜吃在口中,清脆可口,倒還是不錯。


    她把菜咽下,說:“這菜味道不錯。”


    容華夫人和藹一笑,憶凝望著她,總覺得她的笑中,有什麽深意。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吃飯,不自覺間,半個時辰已經過去。憶凝突然感覺胃中一陣絞痛,她神色一變,本能地捂著自己的胃部。沒過幾秒,她便喉中腥甜翻湧,吐出一口血來!


    晨軒發現她有異,忙扶著她,神色緊張地問:“你怎麽了?”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她中毒了!


    憶凝喘了幾口氣,說:“我中毒了。”


    晨軒立刻胸中火起,質問母親道:“母親,是你下的毒嗎?”


    “你胡說什麽!”容華夫人也怒道,“我怎麽可能給她下毒!”


    而悅薇也是一副驚駭的樣子,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那她怎麽會無緣無故中毒的!”晨軒喊道。


    憶凝心中也是一陣憤恨,自己好歹也是巴蜀神祗,就這麽輕易地把自己給毒死嗎?好歹也要用些隱秘的手法,怎可如此明目張膽!


    她身體裏的冰魄珠開始發揮作用,寒氣沁入她的奇經八脈,晨軒抱在懷裏的,似乎是一個冰塊!


    他這才想起憶凝身體裏有冰魄珠,可以暫時壓住任何毒素,暫且放心。


    悅薇見狀立刻起身走了過來,一臉著急地說:“憶凝仙子,你沒事吧?”


    憶凝不搭理她,隻是呻吟。


    她心中暗想:“我有事沒事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晨軒也知道是她們母女倆搞的鬼,也不理她。


    悅薇早已料到,也不生氣,而是假裝著急地說:“哥,快幫憶凝仙子把毒逼出來吧!”


    晨軒瞪了她一眼,心道:“還算說了句人話。”


    想罷她把憶凝推了起來,對著她的後背輸入真氣。但他霍得想起,憶凝上次中毒的時候,他為她運功逼毒,結果與她身體裏的寒氣相斥。這次恐怕也不例外。可如果他不運功,讓她們知道憶凝有冰魄珠這個寶貝,讓她們有所防備,恐怕更為不好。


    而憶凝也知道她身體裏的冰魄珠會阻止晨軒為她逼毒,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晨軒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隻得假裝給她運功逼毒,實則讓真氣在自己的身體中流轉,他的手掌和頭頂都冒出了白氣,在外人看來,他似乎就是在給憶凝運功逼毒。


    憶凝知道他這般是無法把毒逼出的,隻得忍著疼痛,用冰魄珠的力量逼毒!她那時剛剛成為神祗,並無高深的道行,以己之力根本無法逼出毒素,因此隻得借助冰魄珠的力量!


    她化用冰魄珠的力量還未曾熟練,也隻能一試了!


    強大的寒氣在她的奇經八脈中遊走,她不禁被凍得瑟瑟發抖!連在一旁的悅薇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氣,更不必說晨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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