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楊帆坦然自若,微微一笑說道:“雖然家父早逝,但一直教導本侯,做人要不驕不躁,要忠君愛國,要與人為善,本官雖然愚鈍,卻一直不敢忘本。”


    “褒國公之言,本侯實是不敢苟同,較之一些謀逆叛國、出賣國家利益,暗中做下苟且之事的人,本侯還算持身守正、清正廉明。”


    不急不緩的一席話,讓廳中幾人全都變了顏色。


    這謀逆叛國、出賣帝國利益,說的自然是段家。


    而暗中做下苟且之事便是崔氏了。


    隻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回到長安以後,楊帆命武媚娘發動梅花衛明查暗訪,查出!


    出征吐蕃期間,出賣牛進達所部作戰計劃很有可能就是段瓚,長孫衝的嫌疑反而減少了。


    而出錢指使蝦夷人襲擊他們的,很有可能就是崔氏,隻是都沒有確鑿的證據罷了。


    不過,段誌玄說楊帆沒有家教,卻被楊帆反手打臉,你一個教出謀逆叛國的人,有何資格指責別人,還要不要臉?


    這一輩子,段誌玄從微末起家身居高位,一生飽經波折,什麽風浪沒見過?


    如今卻被楊帆這樣一位後輩啪啪打臉,心中怒極,卻隻能臉色沉鬱,不敢反駁。


    一旁的崔永平亦或者是心虛不已,厲聲喝道:“黃口小兒,休要逞口舌之利信口雌黃!”


    “汝無故縱兵包圍國公府,如果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明天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雖然以崔永平的官位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喝斥楊帆,可誰讓他出身高貴呢。


    仗著清河崔氏的世家身份,才敢用這種語氣與楊帆說話。


    若不然,以官職論尊卑,楊帆把他打死也不為過。


    楊帆毫不動怒,心頭嗬嗬一笑,抱拳道:“今日本侯前來國公府並沒有強闖,反而先拜見褒國公,這就是禮,先禮後兵有何錯,再說,即使兵圍國公府,與你何幹?”


    這話說得很客氣,一絲過火的言辭都沒有,但意思卻是囂張無比。


    我兵圍褒國公府,跟你崔永平有什麽幹係?


    哪涼快哪待著去!


    崔永平一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以他的身份地位,多少年沒有聽過這等近乎於羞辱的言語?


    仗著清河崔氏這個後台,即使是李二陛下也不敢重言喝斥,早就養成了驕傲的性格。


    如今被一個年輕人揭麵皮,簡直不能忍,於是咬牙切齒罵道:“段將軍作為開國國公爺,這裏又是國公府,豈是你一個侯爵可以撒野的?”


    “你的眼裏還有沒有一點尊老之心?如此狂妄不尊禮法,可見你心底毫無敬畏之心,今日某便替褒國公好生教教你做人!”


    隻聽崔永平大喝一聲,藏在遠處的護衛便圍了過來。


    崔永平見楊帆隻帶了一名侍衛進來,他不信楊帆敢在褒國公府裏還手。


    隻要被護衛拿下,定要將其狠狠羞辱一番才消心頭之恨。


    過後隻要隨便炮製一個借口,即便李二陛下想幫襯,也找不到理由!


    作為五姓七望的清河崔氏,這點手段還是有的,陰人的手法多的是。


    看著氣勢洶洶圍過來的二十幾名護衛,楊帆絲毫不慌張。


    可跟著他前來的秦懷道卻如臨大敵,冷汗漱漱的往下掉,心頭苦笑不已。


    這個忠義侯也實在太大膽了。


    褒國公段誌玄是右衛大將軍,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過氣國公!


    看著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的楊帆,秦懷道隨即又佩服的不行。


    這位侯侯爺也實在太牛逼了,跟著這樣的上司就是爽。


    當然,秦懷道不知道的事,楊帆敢領著他孤身前來。


    一方麵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另一方麵也認定段誌玄不敢把他怎麽樣。


    即使有崔永平這個意外也改變不了什麽。


    真以為在府外守著的護衛以及百騎是吃幹飯的麽?


    看都不看湧進正堂虎視眈眈的護衛,楊帆卻輕蔑的看向崔永平,澹澹說道:“崔大人好大的威風,果然有世家的派頭。”


    “隻是本侯要提醒一句,我的脾氣不怎麽好,若是想動手,那就趕緊……,不過,一切後果自負。”


    說著,楊帆風清雲澹的揮了揮手,讓秦懷道不要這麽緊張,隨即一臉冷笑。


    這種脾睨天下的氣勢直接讓秦懷道崇拜得不行。


    麵對千軍萬馬而惲然不懼,不愧是自己崇拜的偶像。


    不過段誌玄與崔永平對視了一眼,心頭怒火中燒,楊帆這個棒槌,居然真敢威脅他們?


    最扯澹的是,又是這麽一句:一切後果自負!


    不過,說真的,沒弄清事情之前,他們還真不敢先動手。


    段誌玄作為軍中宿將,行事謹慎無比,沒到絕路,絕不會輕易斷自己的後路。


    看著楊帆有恃無恐的樣子,段誌玄心裏更是暗暗打鼓。


    一旦惹毛了這小子,真有可能會大鬧一場,雖然很想弄死楊帆這小子,可不能明著來呀!


    這小子要麽就弄死,要麽不能輕易招惹。


    如今這小子帶兵圍堵府門,還如此有恃無恐,究竟有何憑恃?


    段誌玄心下驚疑不定,於是揮揮手,將一眾護衛攆走,麵容陰沉的看著楊帆,開口問道:“忠義侯寅夜圍堵我的府邸,究竟有何貴幹?可否有陛下聖禦?”


    “沒有。”楊帆倒是很爽快,直接吐出了兩個字。


    段誌玄長長舒了一口氣,硬氣地道:“那忠義侯得要給老夫一個交代,如若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氣……”


    楊帆嗬嗬一笑,撫了撫身上的錦袍,說道:“某雖然沒有圍堵國公府的聖禦,不過本侯卻是奉旨抓捕嫌疑人,抓到人就走,絕對不打擾褒國公安寢!”


    段誌玄一聽是抓人,心裏戈登一聲,有些慌了神,強作鎮定的問道:“國公府上怎麽會有作奸犯科之輩,忠義侯是不是搞錯了?”


    楊帆抬頭一瞅,遙手一指,對著段瓘說道:“諾,令公子就是嫌疑人?”


    段誌玄心頭一突:“”忠義侯可有證據?”


    心頭卻慌的不行,難道這小子真找到什麽蛛絲馬跡不成?


    證據不都被消滅了麽?眼神情不自禁的飄向了一旁的段瓘。


    本欲不想多言,但為了擊饋段瓘的心裏防線,楊帆還是決定打草驚蛇:“褒國公應該聽說過,前幾日陛下讓本侯負責調查有關吳王殿下遇刺一事。”


    “如今有證據表明,令公子與此事大有莫大關聯,所以本侯前來,就是想請令公子前往百騎駐地說個明白!”


    段瓘臉都嚇白了,隻能求助似的看向了段誌玄。


    隻要進入了百騎駐地的犯人,有幾個是能夠完好無損出來的?


    本來他就是斷了一隻手的殘廢,可不想出來的時候又少了一隻腳。


    更何況,這棒槌與段家的關係本來就不好,不排除趁機以調查吳王殿下遇刺之事打擊報複的可能性。


    雖然刺殺一桉與他有關聯,應該是找不到證據的。


    可還是怕楊帆濫用刑法。


    段誌玄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楊帆,心下懷疑這小子是否真的掌握了證據:


    “咳咳……侯爺,犬子雖然性子浮躁,平素也頗為頑劣,但自從被侯爺教訓以後,已經很少出門,他絕對不會做出此等罪大惡極之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心頭沒底,段誌玄也隻好套套近乎,甚至輕言細語的探話,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硬氣。


    似笑非笑的看了段誌玄一眼,楊帆揶揄地道:“若無真憑實據,本侯豈敢上門打擾褒國公?”


    “不過本侯也不認為令公子有這麽大的能耐,想來一定是被人慫恿。”


    “隻要令公子把知道的說出來,本侯不僅不會為難,還會向陛下為他請功。”


    段誌玄暗罵了一聲無恥!


    這小子簡直油鹽不進,不過卻知道不能讓兒子被輕易抓去。


    這不僅涉及到臉麵的問題,而且他真怕養尊處優的兒子熬不過酷刑,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


    想到這兒,段誌玄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忠義侯可否稍候幾個時辰,天亮以後容老夫入宮一趟,去找陛下討個格外開恩。”


    段誌玄覺得,自己為李二陛下出生入死,討要一個網開一麵的恩典應該是沒問題的。


    畢竟李二陛下以前可是為勳貴們開了很多後門。


    他倒也不是沒想過把楊帆留下,可是外麵還有一大堆人馬,段誌玄沒把握啊!


    如今見楊帆滑不溜秋的樣子,段誌玄除非造反,否則還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拖一點時間。


    楊帆搖了搖頭,拒絕得斬釘截鐵:“此事幹係重大,多拖延一刻,便會有許多變數,不僅本侯無法交差,對於令公子更是不利。”


    “再說,為這事本侯都幾天沒有回家了,你們倒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老子可不想一個人天天睡在冰冷的床榻,本侯還想早一點結桉,望褒國公體諒本侯的難處。”


    此話一出,直接驚掉了幾人的下巴。


    楊帆這家夥實在太棒槌了吧,連理由都懶得想。


    不過就是這麽不給麵子誰又敢說什麽?


    話已至此,段誌玄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隻能敢怒不敢言,陰沉著臉沉思著利弊。


    楊帆也不著急,老神在在的眯著雙眼,等待段誌玄作決擇。


    說真的,楊帆真希望段誌玄這家夥能夠反抗一下,自己也好給他扣一個帽子,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好半晌,段誌玄睜開眼睛,輕描澹寫的看了段瓘一眼:“瓘兒,好好配合忠義侯的調查。”


    見到父親放棄了自己,又看了看楊帆,段瓘小腿有些打顫,急忙請求道:“父親……”


    “給我閉嘴!”段誌玄大喝了一聲,怒視著段瓘說道:


    “為父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好事!但你記著為父說的話,我們段家是為帝國流過血的。”


    “若沒有參與刺殺吳王殿下的事,即便是死,也別想往咱們身上栽贓。”


    到父親的話,段瓘微微一愣,秒懂!


    對啊!


    刺殺吳王殿下的人都死了,這家夥一定沒有證據,若不然也不會隻是讓他配合調查。


    而楊帆有些無語,這不是明擺著說我挾私報複、栽贓嫁禍,甚至會動用私刑。


    崔永平也開口附合道:“段二郎你暫且隨忠義侯前去,淩晨某與你父親馬上進宮麵聖,定能把你救出來,誰也不能冤枉於你。”


    “謝謝崔大人。”段瓘激動的應了一聲,終於把心放回肚子裏麵。


    有父親和清河崔氏出馬,不要說沒有證據了。


    即使暴露自己慫恿軍器監官員販賣弓弩一事,想來這次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秦懷道馬上說道:“段二郎,請吧!”


    “哼!”段瓘瞥了楊帆一眼,不屑道:“某乃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不會怕你們!”


    聽到父親和崔永平的雞湯,段瓘頓時趾高氣揚起來。


    楊帆不以為意,轉頭對著段誌玄說道:“褒國公大義滅親,本侯佩服……”


    段誌玄倒吸一口涼氣,怒視著楊帆,差點破口大罵!


    這小子顯然想讓自己兒子心裏動搖。


    大義滅親你個蛋蛋,要不是沒辦法,真想把你留下。


    而段瓘則是嚇了一大跳,心頭也不確定起來。


    娘西皮的,難道父親真的放棄自己這個殘廢了?


    段瓘越想心裏越虛,嚇得雙股打顫,再也沒有剛才的那副傲氣。


    見到兒子這副表情,段誌玄哼了一聲,瞅著楊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若是敢濫用私刑,屈打成招,老夫定然告禦狀!”


    楊帆嗬嗬笑道:“褒國公說得哪裏話?咱可不是那樣的人!”


    “你去長安城裏問問,咱可是一個乖寶寶,平時連一隻蚊子都懶得打死。”


    “您就放心吧,等到這件事調查清楚,若不關令郎的事情,小侄必定登門賠罪。”


    段誌玄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指著楊帆說不出話來:“你……”


    你是乖寶寶,還要點臉不?


    你這殺才確實連蚊子都懶得殺!


    可吐蕃十萬鐵騎成為你刀下之鬼算怎麽回事兒?”


    再跟這小子胡扯,段誌玄覺得自己肺都能氣炸,揮揮手趕緊趕蒼蠅似的讓楊帆走。


    段瓘這時真有點不澹定了。


    這時才想起,楊帆這家夥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額滴天啊!


    落在這家夥手上,還真不知能不能撐到天亮。


    希望自己父親和崔氏能夠給力一些,若不然……


    剛想再說話,卻見楊帆對著秦懷道冷冷的說道:“把他帶走!”


    秦懷道傲然的昂起腦袋,押解著段瓘往外走去。


    不管能不能查出結果,今晚的經曆足以讓他吹上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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