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疤郎在仔仔細細的整理著這個鍋爐房。[]至於那一個刁民牛山財,應該是沒有膽量再來學校上班了。邢洛恢複了曾經的笑臉,把那份童年的苦楚再一次埋在了自己內心,不對任何人去表達。


    畢竟沒有那個人願意且能傾聽別人的苦楚,更何況沒有人能聽懂。


    當一些閑雜人群散去,王師傅看了看正在仔仔細細收拾煤塊的疤郎,欣慰的點了一下頭。他走到門外看著遠方。


    剛才邢洛的反應令王師傅大為吃驚,他無論如何想象不到與牛山財從無瓜葛的邢洛,為什麽會那樣反常。王師傅看得出邢洛絕不是平常的一個學生,他的那番成熟和殺氣不是他這個年齡應當有的。就算是疤郎也不過隻是凶猛之氣,卻少了邢洛那種殺戮之氣。


    邢洛這個孩子太可怕了,曾經在宿舍屋頂就曾發現了邢洛會隱身術,不過這種隱身術他隻是學到的一點皮毛罷了。但是是那日操場中邢洛使用飛刀的手法,卻絕不是那種江湖野狐禪用的那種雜技飛刀。那種運力的方法和出刀的手勢,就似乎和當年葉天的飛葉殘刀如出一轍。但是邢洛怎麽可能和堂堂的葉家產生聯係,除非……


    王師傅想到這裏已經不再想下去了。無論邢洛是誰都和自己這個管理宿舍的老頭子,,沒一點瓜葛。邢洛就是一個普通學生,今天邢洛幫助了自己的侄子,自己有義務應當把邢洛請到自己家中,喝上兩杯酒,吃上幾碟菜了。


    邢洛依舊是那番笑臉,把剛才的那發瘋般的情形似乎忘得一幹二淨。此時的邢洛正在四處借錢,因為他要買一部手機,從而名正言順的有一個自己的女朋友。


    但是邢洛在學校的朋友隻有三個人就是209宿舍中的這三個倒黴鬼。可惜這三個窮學生能湊出什麽油水來?邢洛求了三人半天,三人也隻是一共拿出了不到一百塊錢。


    邢洛身上確實還有五六百塊,但這些錢是這個月的生活費,如果一股腦的全砸在楊桂珍的這個手機上麵,這個月的生活可真的不好過了。


    邢洛想到了朵朵的男朋友,心想朵朵那種條件就能值得上五千,我的楊桂珍怎麽也值上我一個月沒錢討飯吃。最後邢洛咬了咬牙對三人道:“你們湊不出就算了,我將要把我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買這部手機,所以我這個月就沒有生活費了。也代表著今後我要靠你們的施舍過日子了。”


    三人聽後扯開了大嘴,然後用手指把自己的嘴角翹起,形成了三張人造的笑容。三人用這種笑臉一起看著邢洛。


    邢洛一副奸猾的嘴臉道:“沒用的,你沒哭也沒用,誰讓我隻認識你們三人,我不吃你們,我還能吃誰?再說我的飯量也不大,吃不死你們的。”


    “你們在討論吃嗎?”三人正在商討飯量之時,宿舍管理員王師傅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邢洛幾人。


    邢洛自從知道疤郎的那身本領是王師傅傳授之後,就很小心的和王師傅說每一句話。


    但王航是不會有這種戒備心的。王航和王師傅這近一年來的相處歲月中很談得來,一見是王師傅來了,馬上迎了過去,調皮的用手搭在王師傅的肩膀上,一股子痞子相道:“王師傅你怎麽到我班裏來,不會是因為你侄子的原因,來感謝我們的吧。”


    王師傅敲了敲王航的腦袋,笑道:“還是你小子鬼機靈。這次我的侄子能在學校做校工多虧了邢洛在政教處說的那番好話,還有我是來請大家今後多多照應我的侄子。所以今天晚上我在家裏擺了一桌子酒菜,你們賞不賞我這個老頭子地臉?”


    邢洛對於王師傅很好奇,他不相信王師傅真的是一個在城市打了一輩子工的農民工。他相信王師傅絕不是一個默默無名的隱士。多的不說,單單是憑著傳授疤郎的那一套長矛,也絕對是以一敵百的主兒。


    邢洛就是好奇心,一股子不顧慮切身利益的求知欲。所以王師傅這頓飯,邢洛吃定了。


    邢洛嗬嗬向齊修遠三人笑道:“你們看看,現在就有人搶著請我吃飯了,嗬嗬。王師傅說實話我正在發愁去誰家吃飯呢?今天既然你真的開口了,我也就不在不推辭了。”


    王師傅嗬嗬的指著邢洛道:“今天你們就到我家來,我擺好了酒宴等著你,今天我就要看看邢洛到底有多大的飯量,是不是真要你們一個月的飯就把你們吃窮了。我就先當做是為你們幾人試試他的水到底有多深。嗬嗬。”


    王航把胳膊在王師傅的肩膀上慢慢拿了下來,尷尬著對邢洛和王師傅道:“今晚?今晚我去不了,我有人邀請了。今天你們幾個去吧,我改日吧,改日我請你們。”


    邢洛。齊修遠和王師傅笑眯眯地看著王航。王航感覺三人的那種眼神就像透視儀,似乎能把自己的五髒六腑痛痛看了一遍。


    王航被這幾人看的發麻了,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今天是王倩的生日我給她做生日怎麽了。那裏不對了?再說給你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吃飯有什麽意思。”


    邢洛看了看齊修遠笑道:“修遠今天晚上有打算嗎?要不一起去吃一頓。”


    齊修遠笑了一下道:“我是一個光棍一條,也沒有什麽作業寫,整天閑著也是閑著。不過我早就聽說過王師傅做了一手好菜,如果今天晚上不嫌棄,我還真想去嚐一嚐。”


    王師傅聽到齊修遠這番話,笑著擺了擺手:“千萬別這麽說,你這個當地聞名的大天才能到我這個老頭子家裏來,才算是給我麵子呢。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來。小朱怎麽樣今天晚上有空嗎?”


    小朱眯眼笑道:“我們這些人中就數我最沒用,比什麽也比不過他們,但是唯獨吃這一方麵我絕不服他們。既然他們都去了,我怎麽回不去。”小朱肥胖的臉上仍舊是那一副燦爛的笑容。


    王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清瘦的臉上多了些許的欣慰之色:“好的,我一會就請假回家準備一下,等你們來吃。一會疤郎來接你們。”


    王師傅說完,走了出高一四班。


    小朱因為又要有一頓飯到嘴邊,所以笑容總掛在臉上,對王航嘟囔道:“王航,這次你虧了,我也早就聽說過王師傅原先是做廚師的,今晚你不去吃這頓免費的大餐,你真的虧死了。”


    “哼。”齊修遠冷笑著,“你這到個屁,總知道吃。今天晚上是王航這小子賺了,如果我有女朋友我也不會跟你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吃飯。”


    三人聽完此話,紛紛對著齊修遠投去了鄙視的目光和手勢。


    齊修遠話鋒一轉對三人道:“我聽說王師傅這個人不簡單,原先幹過大買賣,但是好像破產了,所以在這個學校做起了宿舍管理員的工作,據說是詩畫雙絕。現在才知道那一個大塊頭疤郎居然是他的徒弟,可見這個人物真的是文武全才。”


    邢洛玩弄著手裏那一杆廉價的鋼筆,裝作一副無所謂道:“管他是什麽人物,到時候隻要能大吃一頓就行。就可以把今晚的晚飯錢省下來。”


    王航看著邢洛那一副摳門的樣子道:“最好多吃一點,順便把明天早晨的早飯一起吃掉。”


    邢洛鄙視的看了一眼王航,歎了口氣又拿出了口袋你的錢道:“不是我邢洛摳門,實在是我缺錢啊。真是一分錢,能把英雄逼出屎來。”


    三人大笑,都稱讚邢洛的這番言論恰當。


    傍晚,下午的最後一陳下課鈴聲響起了。疤郎已經站在了四班的門口等著。四班出來的學生,看到這個大個子站在門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都在議論著今天鍋爐房中發生的那一幕。


    邢洛照例要在教室中完成今天的作業,又如同往常一樣,總是很晚才離開教室。齊修遠要輔導邢洛。加上今天要等著邢洛一起吃飯,所以百無聊賴之際拿出了掌上遊戲機,繼續開始這遊戲中的殺戮。


    王航對著小朱做了一個鬼臉,給在王倩身後麵屁顛屁顛的離開了教室。在王航走到門口時發現了站在那裏的疤郎。王航對疤郎指了指邢洛道:“進去等著吧,他要做到很晚的。”


    疤郎依舊是那副憨傻樣子,不笑也不怒,隻是搖了搖頭,繼續在原地等待。王航聳了一下子肩膀,忙跟著王倩走下樓。


    此時的高一四班,隻有邢洛、齊修遠和小朱這三個人。


    小朱既不寫作業,也沒有掌上遊戲機玩,閑來無事隻好四處張望來打發時間。小朱不經意透過窗戶看到了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疤郎。但小朱是不敢去理睬疤郎,免得平白無故挨一頓暴揍,所以走到了邢洛麵前道:“洛哥,那個大家夥在我們門口等著我們呢。”


    “誰?”邢洛沒有抬頭,依舊十分認真的思考著試題。


    “就是那一個,在鍋爐房了把牛山財揍了一頓的那個家夥。”小朱有些害怕,所以聲音也有些蒼白和顫抖。


    邢洛依舊沒有抬頭道:“你把他叫進來等著。”


    小朱使勁搖著腦袋道:“我不敢,你親自去叫他進來吧。”


    “等一會,你們別打擾我。”邢洛還是沉浸在思考的海洋中不耐煩的對小朱道。


    天色黑了下來,邢洛就伏在桌子上做了兩個多小時的試題,而門外的疤郎站在那裏,等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一動不動,臉上還是那副的憨傻之樣,臉上沒有喜悅,也沒有憤怒。


    當邢洛把鋼筆扣上筆帽後,才仿佛回到了現實生活中,看了看旁邊的齊修遠和小朱,道:“疤郎呢?”


    齊修遠麵無表情指了指窗外道:“還在那裏,我注意了他好久,他就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很傻,很愚,很忠。”


    邢洛笑了一下起身向門外走去,低聲道:“他的愚忠,隻是對他叔叔罷了。”


    邢洛走到了疤郎麵前,拍了拍疤郎的胳膊道:“怎麽不進去?站在這裏多悶得慌。”


    疤郎搖著腦袋道:“我叔叔說,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能進去。”


    齊修遠聽到這裏冷笑了一聲,看著邢洛道:“他叔叔說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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