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中裕下了令,讓兒子跟著情人學習經商之道,嚴欽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花之悅報道。頭兩天他還能做到朝九晚五,很快就變成日上三竿也見不到人影,偶或露一下臉,又繼續見不到人影。


    老子的這個命令挺讓他感到惡心。他一直討厭李卉,準確地說,除了他媽以外,他討厭所有他爸的女人。


    “我不告訴你爸你在這兒的情況,你也別再去找方馥濃的麻煩,他遲早是我的人。”


    這話說得有點曖昧,也不知道是指她李卉的裙下之臣,還是隻針對花之悅的。


    “行啊,這買賣我不算虧,我不找他麻煩。我也祝你馬到成功,早點把那個小白臉拐上床,省得我想要的東西,我還沒沾到手,反倒被他那個畜牲搶了先。”頓了頓,嚴欽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猥瑣狎昵地湊近對方,“不過,你對那個姓方的小白臉那麽上心,就不怕我爸知道,打斷你的腿?”


    “怕。”李卉從容不迫地對視著嚴欽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保持完美,眼神顯得意味深長,“你最近幹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怕他先打斷的是你的腿,而不是我的。”


    其實李卉隻是訛他,但嚴欽的身子猛地一顫,明顯露出怯色。他爸百分之九十的時間是從來不管他,但一管就是最簡單粗暴的法子,毫不客氣。


    嚴中裕不算懼內,但也從來不想與妻子起衝突。所以每次教育兒子的場景都很簡單,他在晚餐前叫他進房,甩手就是兩個耳光。然後他就會扔出一遝錢來,那樣子活像招妓完事後一樣,讓兒子別告訴他媽。


    剛進小學的嚴欽的確沒去他媽那裏告狀。因為在他爸這裏,一個耳光他掙一萬,出去以後,隨便扔出一百塊,班上的同學都排隊等著被他欺負。


    李卉這種狐假虎威的態度惹得嚴欽很想抽她一嘴巴,一解當年的被抽之恨。但是礙於自己老子的威嚴,他又不敢動手,最後他決定逞一逞口舌之快,“你信不信我找一群人強暴了你,拍下你的裸照,給花之悅的員工每人傳送一份?”


    李卉毫不在意地笑出聲音。她將一張嫵媚異常的臉孔靠近嚴欽,幾乎貼著他的臉說,“我不信。你沒這膽子。”


    嚴欽大怒而去。


    一出門他就打算找人去瘋一瘋,撒撒氣。可是唐厄在拍戲,別的幾個明星也都玩膩歪了,沒勁。


    他打電話叫來了倆跟班,還想叫老蒲。可一個電話過去沒打通,好長時間也不見對方回電。


    嚴欽正納悶,脾氣見長啊,竟敢衝我撂挑子。後來一個跟班跟他說,老蒲最近收心了,玩格調呢,一般的明星模特看不上眼了,他在玩主持人呢。


    “誰?”嚴欽睨著眼睛,“哪檔節目?”


    “那個叫什麽……叫什麽《紀實風雲》,對,就叫這個名字……”那人挑動著不比黃豆大多少的眼睛,模樣誇張地咂咂嘴,“我也就隨便看過一期,嘖嘖嘖,真的,侃侃而談那樣子真的特別有氣質,那節目據說都是那人自己的創意,特別有內涵,特別好……”


    除了唐厄那種雜交得特別完美無缺的能夠鶴立雞群,一般的明星模特也就那樣,五官輪廓像極了出自同一個整形師,乍看還新鮮,看多了就膩歪。要說上戲門外常年停滿名車,那也都是煤老板、暴發戶,哪怕稍有點身份的都看不上哪些萬人騎、公交車,還是更偏好名校大學生。


    最好還能中西兼修,另有一技之長。晚上陪床,白天陪著應酬生意場,舉止端方,英語流利,張口能援佛學思想,動筆能引儒經理念,嘖嘖嘖,那才叫一個色藝俱佳。


    摸準了客戶的心思,那些會所的野雞也都興去買假學生證。再學一點英語口語,出場一次的價碼就抵得上別人辛辛苦苦折腰幾宿。


    嚴欽偶爾在電視上看過一眼許見歐的那個節目,當時隻是倉促一瞥,沒留意到屏幕下方赫然寫著“感謝君悅世紀酒店友情讚助”。再說他對許見歐本就沒什麽興趣,看過也就忘了,根本沒當一回事。


    可這會兒聽人這麽一點撥,他馬上明白過來。投節目捧明星,對他們這類人來說,再司空見慣不過的事兒。他沒想到這個老蒲居然還認真了。


    方才沒在李卉那兒占得便宜,現在總算找到了撒氣的地方。他罵了一聲:“他媽的,我還沒吃進嘴裏,他倒搶先了!”


    滿腦子惡毒且淫穢的思想,嚴欽當即讓另外兩個小子輪番轟炸蒲少彬,非讓他把許見歐帶出來給大夥尋尋開心不可。


    手機上顯示著幾十個未接來電,總算接起電話的蒲少彬明顯愣了一愣:這段時間他以為自己跟許見歐建立了一點友誼,沒準兒還建立了一點感情,說真的,他實在不想也不舍得再坑他一回。


    但他既愛財也惜命,他惹不起正業集團的少主。


    ――聽姓唐的賤貨說,上次摘了他一個腎還是一個脾?這回就別打了,再摘一個不就死了?


    ――你不跟他玩得挺熟麽,直接下藥吧……


    ――把臉打壞了不好,我這兒還要拍照留念呢。


    想到自己的私藏又能多添一項,嚴欽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實正業集團的少主也沒香港那個歪嘴男星那麽奇怪的癖好,他拍照是為了練習,練習怎麽選取光線,怎麽捕捉鏡頭,尤其怎麽才能不錯過那銷魂一刻的銷魂表情。


    他想,總有一天戰逸非會心甘情願地躺在自己床上,就等著他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他還想,他得把那些照片印得牆麵一樣大,就跟小學生喜歡張貼明星海報一樣,把那些照片貼遍自己的別墅。


    對於許見歐來說,終究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嚴欽沒玩到底就怒悻悻地走了。因為蒲少彬跟他提了一句,戰逸非正在聯係他那家放貸公司呢,看樣子是要給那姓方的小子還債。


    許見歐在君悅世紀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醒來,□出了不少血,基本已經下不了地了。發生了什麽他知道,迷迷糊糊之中,他還感覺到有人給自己拍了照。


    上一回他怨唐厄、怨戰逸非,甚至還怨方馥濃,但這一回他隻怨自己。許見歐摸到了手機,屏幕已經被人改成了他自己的照片,剛才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醜態全露,哪有一點點熒幕前的優雅與氣質。許見歐笑了自己一聲,這一笑就沒止住,一直笑到雙拳緊握,眼淚流出。他掙紮著想從床上起來,想著要報警,最後卻隻是給滕雲打去了電話。


    過了很長時間滕雲才接起電話。


    ――什麽事?


    ――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我還有工作。


    ――為什麽不說話?難道說你在家以沉默抗議得還不夠,打個電話還要繼續這樣?


    幾分鍾以後。


    滕雲的聲音緊張起來:“你到底……怎麽了?”


    眼淚已經流進嘴裏,許見歐動了動嘴唇,嚐了一嘴的腥鹹,他終於開口說話,“我們別鬧了……成嗎?”


    作者有話要說:重要的話每次都要說,這篇文的文名是《公關先生》喲喲喲,麻煩不要讓錯誤的名字流傳出去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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