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碧流將花色送到宮門外,這次出來倒是有些倉促,因此宮門外並沒有馬車,花色隻能一人走在宮門外。宮門外並無外人,這裏不是尋常街巷,普通人家不敢接近也是正常的。


    花色身上穿著的是進宮那日的打扮,穿著打扮並不奇怪,但是衣服的料子卻是上好的。雖說在卉城中穿衣打扮上等的並不新鮮,但是像花色這般並未帶小廝、婢女的可不常見。


    隻一會就有人盯上花色,花色也是察覺到不善的視線,隻能蹙著眉頭加快腳步,隻是花色不大清楚回府的路,更是不知道哥哥如今在什麽地方,因此走路算是漫無目的的。


    走到人多的地方,花色才鬆一口氣,問過路人白府的位置,確定方向花色反而並不急著走,如今正是人多的鬧市,又是進出宮殿的必經之路,稍稍等一會,說不定能遇上可以帶花色回去白府的熟人,畢竟聽路人說這裏離白府並不是很近。花色隱隱記得每次坐馬車都是要用上半個時辰的,這般遠的地方,花色不敢斷定沿途會不會給那些人動手的機會。


    等了一個半時辰,花色並沒有看見熟人,眼看時間不早,花色咬咬牙硬著頭皮獨自趕路。花色在危及到生命安全時候從來都不會含糊。若是隻停留在原處,等人群散去花色定是危險,還不如趁著白日加快步子,畢竟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宵小之徒也是不敢太過張揚。


    隻是花色再厲害體力也比不上三五個壯漢。進宮後身上又不允帶匕首,如今的花色可以說身上沒有絲毫可以禦敵的器具。若是單打獨鬥花色還能抱著僥幸的心裏,但若是一人對上三五個男子……必輸無疑……


    花色快速的走在布滿灰塵的塵土路上,鞋底與石子摩擦的沙沙聲幾乎要磨破花色的心底。汗水也布滿花色的麵龐。被午後的風一吹帶上幾分躁意。


    走了一會漸漸地人少了起來,花色緊繃著的神經幾乎到了臨界點。聽到後麵有靠近的聲音,花色倒吸一口氣,趕忙又是加快步子。越是這時候,花色越是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為什麽宮內不允許帶器具?為什麽自己沒有帶銀錢?宮門明明有那麽多人為什麽又不把花色送到幾門口?為什麽又沒人過來接自己?很多個為什麽不停的在花色腦海中盤旋,不想還好,越是想越是火氣上升……


    正想著胳膊被人拽住,花色已經想到應對方案了,好在這裏雖然不是鬧區,但是還是有人路過。若是這些歹人再過一會動手。花色隻怕要與他們同歸於盡了……


    打定主意,花色便學著扯著嗓子準備好好大叫一番,隻是第一個音節還未出來就被人捂了嘴巴,同時有聲音傳入花色的耳朵:“若不是看了正臉,我還以為是哪家蠻婦呢。”


    這聲音耳熟地很。花色扭過頭去便看見林千舫打趣的看著花色,滿臉揶揄。


    花色見到是林千舫長鬆一口氣,好似被抽走了力氣一般險些歪倒下去。林千舫也是知道花色被嚇得不輕,道:“安心,那幾人沒個一年半載是出不了門的。”怕花色不明白,林千舫解釋道:“這裏畢竟乃是非之地,若是做的太過火怕是會惹麻煩上身。”


    花色心道:都已經將人打成那樣了,還不叫過火?


    不過這話也隻是在心中想想。林千舫好歹是為了自己,若是真的將話說了出來,反而是花色不知好歹了。花色感激的道謝。許是表情太過真摯,倒讓林千舫一愣,而後流露出羞澀來。


    也就這麽一會,花色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是半倚在林千舫懷中的,當下站直身子後退兩步……一陣心虛。


    林千舫好似也發現不妥。扭捏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成不著邊際的模樣問花色道:“你可是要去白府?”


    花色有些許窘迫。聽見林千舫問話也沒注意聽,隻是頷首說了一聲是。隨即反應過來又搖頭道:“我……我要找我哥哥。”


    林千舫嘖嘖兩聲。而後打趣道:“看來小爺的魅力不減當年啊!竟是讓花色姑娘連話都不會說了。”


    花色一噎,這林千舫還真有讓人哭笑不得的本事。知道林千舫就是那樣的德行,花色倒也覺得好笑,麵上也不自覺得露出笑意。林千舫見狀更是洋洋得意,又說了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惹得花色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二人的互動倒是自然,惹得路旁馬車裏的另一人不自覺地輕蹙起眉頭來。車上的簾子剛剛便拉了起來,坐在外麵的仟五大氣也不敢出,心裏暗暗叫苦,早知道看見這般場景還不如老實些去做任務呢。這花色姑娘也是,怎的好些天不見便與這林千舫走的這般近了……


    許是仟五的怨念有些深直至傳到花色那邊,花色回過頭來便看見一連哀怨的仟五……與無甚表情看向這裏的白君澤。


    花色心跳慢了一拍,連忙斂了表情對著馬車屈膝行禮。林千舫也是看見了,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是牽起花色的手往馬車那邊走去。


    花色掙脫了幾次沒有掙脫掉,最後隻能由著他。林千舫這人花色看不透,之前沒有弄清楚他的意圖,如今更是讓花色一陣莫名其妙。


    “神司大人安好。”花色正想著,二人已經到了馬車這邊,林千舫這才鬆開握著花色的手對著白君澤抱拳行禮,動作哪裏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根本是走在江湖上的浪子義俠。


    白君澤未應聲,上下打量的看了一眼林千舫,而後對花色道:“上車。”


    花色先是一愣,而後屈膝道是,乖乖的走向馬車。上馬車的時候林千舫殷勤的攙扶花色,而後溫和道:“路上注意安全,今日不早了,明日我在林家老宅等你……”


    後麵的話幾乎消逝在風中,因為花色上了馬車後仟五便揚起了馬鞭……


    馬車裏一陣尷尬的氛圍籠罩著二人,也不知怎麽的,花色頗有些好笑。這林千舫果然是個能讓人心氣不順的能人。剛剛他那番動作如此明顯花色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看白君澤也像是認識林千舫的,也不知那二人是如何認識的,總之與花色無關。剛剛走了那麽一段路,花色全身酸痛不已,如今蜷縮在一旁輕揉著小腿。馬車本就不大,白君澤自然是看到了,開口道:“今日有些事回的晚了……”竟是向花色解釋。


    花色自然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相反,生出幾分莫名其妙來。花色也絲毫沒有遮掩神情,白君澤見了便不再說話。好半晌好似聽到一聲輕歎,不明顯,花色還以為是錯覺。


    馬車好似並不著急的緩緩走在夕陽下,兩邊的建築在夕陽的暈染下泛著柔和的光暈,花色如今已是累得睜不開眼睛,倚著側壁睡了過去,隻是睡得不安穩,幾次險些因著慣性摔倒。白君澤見了眼底頗有些無奈,最後幹脆點了花色的昏穴,將人扶著躺好……


    這些花色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日。花色起身的時候先是有些許迷糊,之後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走了回來的。


    春久與香悅此時推門進來,剛好看見花色滿臉疑惑,笑著道:“昨日是神司大人將小姐接回來的,小姐可有印象?”


    花色自是沒有,香悅笑的溫和道:“奴婢看神司大人對小姐是有意的,小姐若是也喜歡神司大人不如主動些?”


    大清早的這都哪裏跟哪裏啊?花色有些哭笑不得。有意將香悅的話忽略,花色梳洗過後才想起來昨日林千舫說的林家老宅……花色不知道這地方,春久與香悅來卉城的時間還沒有花色久,自然也問不出來什麽。灑掃的婆子、小廝們也一律回答不知道。花色無奈!


    得知白君澤在府中,花色自是要去問的。花色不大清楚白君澤的行程,有時住在神司府,有時候又住在白府,絲毫沒有規矩可言。不過昨日回來後好像就住在白府內,方便花色過去尋他。


    這次回來後,白君澤住在白府的時候好似比以前更多了,花色當然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白君澤是為了見自己才過來的。


    白君澤在白府的臥房花色隻來過一次。那年花色剛剛來卉城,還以為他隻是“席木”,以為他是自己可以相伴終老的親密伴侶,哪裏知道最後成了這般模樣?物是人非真是讓人唏噓。


    仆人指引著花色來到白君澤門前,門是關著的,花色敲門,得裏麵應聲道:“進來。”聲音有些許黯啞,好似剛剛才起床一般。花色抬眼看了看天上掛著的暖陽,白君澤這個時辰起床還真是少見……


    想著花色推門進去,春久與香悅二人便留在門外。繞過屏風,白君澤半倚在床上手中捧著一本書,頭發也是披散著的,與平日裏見到的白君澤實在是相差甚遠。花色見他麵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心下了然,難怪今日起得晚了,怕是舊疾發作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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